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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则
醒来,千万不要醒来。
迷糊中有什么人在耳边呢喃着。
是梦吗?声音却如此熟悉。
强烈的不安感让睡梦中的向岚心跳加速。
让神安睡,是世间所有人类的共同法则,所以安睡吧,这是你逃不出去的牢笼,困锁于混沌是你的宿命……
下一秒,声音仿佛有了实质,在耳边炸裂开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向岚猛然惊醒,睁眼时,刺目的光线让她一阵恍惚,她抬起一只手微微挡住脸,坐起身来猛眨几下眼睛,这才看清楚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大厦的走廊,破旧的暗红色地板,斑驳发黄的墙壁,墙角遍布着蜘蛛网,上面的蜘蛛似是被这群不速之客惊扰,四处窜逃。面前一扇落地玻璃门,这应该是大厦的出入口,阳光透着玻璃洒入刺目的光线,这光线强得……仿佛太阳就驻在门口,让人看不清外面的场景。而玻璃上,赫然挂着一抹鲜血,映着阳光格外醒目。
我在哪?这又是怎么回事?
向岚迷茫得看向四周,一名短发女子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应是门上那抹血迹的主人,而旁边的一位黄发青年,正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外套裹住自己的手掌,攥起拳头往门上砸去。
“有没有人啊喂!快开门!这里有人!”
哐哐哐的砸门声在大厅回荡着,看似脆弱的玻璃门竟连一丝震动都不曾出现,仿佛那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向岚搓了把脸,努力翻找自己的记忆,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待人和善,也不曾得罪其他什么人,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一觉睡醒,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陌生的环境下,她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得按下恐慌无助的心情,打量起四周。
包括黄发青年在内,大厅里一共十个人,泾渭分明的坐在两边,自己这一边的,有受了伤、神态焦虑、穿着运动服的短发女子;慌张得一直流汗,略有秃顶矮胖的中年男人;银发苍苍、一脸阴霾的瘦矮老人;一直在拨弄手机,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每个人神色各异,但都带着一些茫然无措,另一边是一伙外国人,离得远远得,警惕得盯着其他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机也没有信号!谁报个警!”
见所有人都苏醒,对面为首的外国男人站了起来:“我不想浪费时间,露比亚,你来跟他们说,找到东西,立刻离开这里。”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华国口音,从外表看来,外国男人十分壮硕,皮肤黝黑,身高近一米九,紧实的肌肉线条纵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也显得很具压迫感,散发危险的信号。
向岚扫了一眼,便把头偏向一边,他的腰间……似乎别着枪支。
这一伙人很危险。
“是你们把我们弄到这的?!快点放我们离开!”黄发青年隔着距离叫嚣,看着外国男人身型,语气不禁软了几分,随后壮胆似得清了清嗓子:“我、我身上没有钱,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那名被称呼为露比亚的女子嗤笑着站起身,同样身为外国人的她棕发绿眼,贴身的衣服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只可惜,她得动作却一点也不温和,利落掏出配枪往黄发青年的小腿射击,“我们可不是为了钱,小朋友。”
子弹堪堪擦过青年的小腿,擦出一道血痕,随即没入地板,空气中漫起一股硝烟味,黄发青年捧着伤口哀嚎着跪倒在地,紧接着,一把手枪抵上黄发青年的太阳穴:“我相信你们也不想死,下一次,我瞄准的将会是你的脑袋,现在你们还算有价值,别浪费我们太多功夫。”
露比亚抬眼看向其他人:“我们要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需要你们这些人都在场,我希望你们配合点,说不定,能早点离开这里……”
黄发青年哪里见过这阵势,被吓得像只鹌鹑缩着脖子不敢动弹,显得非常可笑,而此时的众人,谁都没有取笑他的心情。
见震慑起了作用,露比亚心里非常满意,又示意另外两名外国人,将在场的人控制住,准备分头搜寻。
向岚仔细得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人,身旁的老人颤颤巍巍得站起身,向岚好心的想扶他一把,却被老人嫌恶得甩开。
“别碰我!真是晦气!害人不浅!”老人像是粘了什么病菌一样对众人退避三舍:“进了这通天大厦,就没有出得去的!都等死吧!等死!”
一旁的肥胖中年男人本来就被手枪吓了一通,此时更煞白了脸,“老东西……你……你说什么胡话、晦气话呢!”
而老人却不再搭理他,只退到了角落一旁,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也没有加入搜寻的队伍。
吵嚷的几人让健硕的外国男人感到烦躁,他嗓音里带着不耐烦,一挥手,“除了老头,其他人押着他们搜,这破搂就屁点大!能藏哪去?找到东西就走!”
和向岚一同搜寻的是露比亚,她以手枪示意向岚走前面,向岚努力保持镇定,微颤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心境。
找什么?每个人都不知道,向岚遍搜回忆也找不到自己能与外国匪徒有所交集的时候,难道是电影里偷了黑帮头子的d品钻石等情节?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角,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目前只有顺从听话,才有脱险的可能性。
大厦一层并不大,玻璃门前是步入式大堂,从左往右形成一条长廊,左手边是一道防火门,透着门上的玻璃可以窥见门后阴暗的楼梯,防火门诡异的没有锁,却不管如何受力都推不开,严丝合缝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一道门,大堂里侧是沾满污渍灰尘的前台,前台里不起眼的角落躺着一支笔。
向岚趁露比亚翻找时不注意,偷偷将笔藏进袖子里,这是截至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东西,不管是记录,还是传递讯息。
露比亚无心留意向岚的举动,面前墙上挂着的公告栏显然更能引起她的注意,藏好笔的向岚向露比亚靠近,同时也看见墙上贴着的东西……
记住并遵守通天大厦的管理守则
『大厦管理守则』
一、大厦仅在白天开放,接受访客及新住户进入,新住户入住需要持有购房证明,访客需要出示住户赠予的邀请函。
二、为了住户们的安全,非法入侵者将会在当天晚上被清除。
三、大厦不允许随意进出,如有购物需求,请到大厦前台购物商店。
四、大厦管理员将会在晚上6点后开始巡视楼层。
五、请不要尝试攻击或惹怒大厦所有管理员。
六、三楼的保洁房只有晚上12点后才会开放。
七、有部分管理员并不喜欢访客,尽量避开它们是最好的选择。
八、如果找不到您的房间钥匙,可以到负一楼地下管理处咨询。
九、为保证住户身心健康,部分楼层设置有休闲娱乐房间。
十、维护大厦和谐,大厦管理员严禁住户在大厦里发生冲突。
……
一篇奇怪的守则挂在公告栏上面,公告栏空白的地方,则画着诡异的画作,比如:一个看狼首人身的保安,一个扎着头巾,长出八条腿的妇女,一只九条尾巴的猫,黑乎乎一团只能看得出人形的雾气,天空上绘制着黑色的太阳,地面是鲜艳的颜料铺面,地狱一般的景色,里面唯一正常的,仅有一个似笑非笑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恶作剧吗?”向岚无端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那几个画作,扭曲猎奇到无法直视,“和我们找的东西,有没有关系?”露比亚不作回答,自顾自翻开包裹,拿出相机和纸笔摄记录。
见她不搭理自己,向岚默默将守则记了下来,按照守则上写着的内容观察四周,没有在楼梯间见到保洁员,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管理员,空荡荡的大厦只有他们一行人四处走动。
一楼共有四个房间,标注101~104,每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根本不存在藏物的可能性,而二楼,由于防火门的阻拦,根本上不去,外国人们想尽办法,也没能打开那扇门。
一无所获就罢了,难道还要被关在这里?为首的男人恨得直咬牙,所里那群老东西们,怕不是拿自己当探路石!众人集中在大厅,外国人们聚在一起,商议后续的行动。
大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座还在跳动的落地钟,时钟还在跳动,秒针如同有生命似的往前不断前进,如同心脏跳动,血液漫流一般。
此时,下午3点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