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序章”
大昊北境,定州。
定山城,定州之文化经济中心。州府之所在由北下南之通道,定州百姓的庇护神定州军便驻扎在城外。
因常年被关外异族袭扰,定州军每一位士卒皆可称之为精锐。就连镇守定山城四门的士兵身上都隐约散发着丝丝煞气,眼神中的坚定与无畏令旁人为之侧目。
在整个大昊的四大边军中定州军的战斗力可排前列,定州军之所以能拥有如此高的战斗力自然是有原因的。
定州军的统帅李存道寒门出身,每一次的晋升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有这样的一个统帅定州军的战力自然不会弱,但李存道已年过六旬,换而言之就是已经老了。
定州军的军士九成以上都是来自定州本地可谓是子弟兵,他们保卫的是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园,所以在战斗意志方面自然坚定无比。
定州军或大或小几乎每年都会与塞外鲜卑爆发战争,频繁的战争就代表着死亡,如此一来那些名门望族,自然就不愿将自家的子嗣后代送入定州军中。
那些世家子弟虽然都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但大多都适应不了如此血腥且冰冷的战场,但亦有个例世家出身之人在定州军中身居高位且名副其实。
十一月廿二初九,深秋,黄昏,此时的风吹拂在脸上已经有些冰凉,山野中的草木也有些枯黄。
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于避风的山坳中小溪旁驻扎,营寨中的行军帐布置的井然有序,一团团篝火已经燃起。
一部分军士在营寨内外警戒,一部分军士忙着埋锅造饭,还有一部分军士则是来到小溪旁,为心爱的战马洗涤着身上的污渍。
驻扎在此的军队便是定州军中鼎鼎有名的骁北营,全营三千人皆是骑兵。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大地。
位于营寨中央的大帐内炉火照亮了内部,两个将领模样的青年正对着简易的地图商议着。
其中一位青年将长发束起但额前仍有几缕青丝,青年的面容严肃且冷峻,眼神锐利瞳孔漆黑,深邃的同时还有一丝丝高贵。
青年一身黑色劲装上半身穿戴着胸甲,他便是骁北营的统领校尉李墨。而在他身旁的青年名为唐骁,唐骁既是李墨的副手亦是李墨的知己。
李墨与唐骁在少年时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遭遇。
两人在年少时家人皆被南侵的鲜卑所害,但因为同一个人他们都活了下来。在之后的日子里相同的遭遇让两个少年产生了共鸣,共同的仇恨与志向使他们成为了知己并结伴而行。
端详了一会后,唐骁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墨哥,咱们骁北营扎营的位置就在这,刚好在天门郡南部,距离天门郡北部边境天门关大概还有一百五十余里地。根据大本营的情报,鲜卑已经汇聚了十万大军叩关。
李存道老将军给的军令是,命我们骁北营在三天内抵达天门关增援。我军今日虽然行进了近百里,但长时间的行军将士们已经有些疲乏了。”
“一百五十里!”李墨轻喃后说道:“无碍,咱们骁北营皆是骑兵,这剩余的一百五十里地不算远了。明日继续急行军,到第三日再放缓脚步恢复体力。”
“恩,这样也好。”唐骁点头道:“毕竟天门关还有大战在等着我们。”
又端详了一番地图后李墨说道:“定州军六营骑兵除了左骑营和右骑营以外,其余的三营骑兵,与我们骁北营皆从定州各地往天门关赶去。从之前的位置来看距离天门关最近的是铁骑营,若是不出意外最先抵达的应该就是铁骑营了。”
听到李墨提起铁骑营唐骁有些调笑道:“铁骑营的那些家伙脑子都是肌肉做的,打起仗来只知道冲冲冲完全没有任何战术可言。平时他们嚣张跋扈惯了,如果单独遇到善骑射的鲜卑怕是要吃大亏。”
闻听此言李墨并未附和也未接话,只是声音沉闷的说道:“此次鲜卑大举南下其图谋绝不简单,但这样一来也正好。我们入定州军也有三年了一直都未能与鲜卑真正交战过,平时收拾的也只是一些渗透进来的散兵游勇。
这次大战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能复仇的机会。”
李墨的语气从沉闷渐渐变得杀气凛凌,眼神中是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仇恨。
听到李墨的话,唐骁也收起了有些笑意的表情变的有些阴沉。
“鲜卑!鲜卑!深仇大恨啊。九年了整整九年!那一天依旧恍如昨日,血海深仇当以鲜血报之。”
李墨拍了拍唐骁的肩膀道:“咱们兄弟二人入定州军组建骁北营不就为了这一天吗,骁北营里那个兄弟与鲜卑没有深仇大恨?但骁北营三千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决不能因为仇恨而失去了理智。记住!唯有活着的人才有复仇的资格。”
“恩!”唐骁点了点头说道:“墨哥放心,那些鲜卑牲口自然比不上咱们骁北营兄弟的性命,我唐骁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那就好,你去通知兄弟们尽早休息,明早继续启程前往天门关。”
唐骁站直了身子右手放至胸前道:“得令!”
不管两人之间有多么的亲密,但每当李墨下令时唐骁都会变得严肃,既是因为这里是军营,也因为他打心底就敬佩与尊敬李墨。
从结识至今李墨在唐骁的眼中总是那么耀眼,在十六岁那年,两人共同的老师就再也教不了李墨任何东西了。
在唐骁心里自己的墨哥仅是一名校尉是极大的屈才,但却有没有什么办法。在军队想要晋升无非就是军功和后台,但两人入定州军后从未有大战发生,自然也就捞不到什么太大的军功。
至于后台那更是无稽之谈。李墨与唐骁背后的确有人,但那个人根本不能帮他们甚至不能和他们联系。
他们与那个人的关系也许有一天能出现在阳光下,但也许也会永远的尘封于阴影中。
领了军令后唐骁退出大帐只留李墨一人。
当大帐内只剩李墨一人时,李墨来到案台前坐下,双手拿起案台上的宝剑,将宝剑抽出拿着一块粗布轻轻擦拭着。
这柄利刃是李墨随那个人离开残破的家乡时唯一带着的兵器,在遥远却又如同昨日的记忆中,李墨清晰的记得一个沉默但双眼中却带着慈祥老人,他曾说过这柄剑名为{问天}。
在老人的讲述中曾有一位英雄手持这柄利刃,使苍天变色使神明流血,更以剑,问苍穹。但在故事的结尾那位英雄最终还是败给神明,随着英雄的死去他的一切也消亡殆尽。
早熟的李墨每当听到这个故事时,都会将其当做是老人自己杜撰的传说。可每当故事说到结尾时,老人的眼神中总会出现一丝追忆与憧憬。
利刃问天是一柄长剑共有六尺,剑身五尺剑柄一尺。问天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花纹,剑柄上也没有任何雕刻。
问天是一柄剑,一柄纯粹的剑,只为了杀戮而生。它不似那些贵族的佩剑,虽华丽却永远品尝不到鲜血的滋味,这不是剑诞生之初的使命。
剑,兵者也,杀戮之器。
自从那天失去一切后,李墨心中就只剩下两个执念。
一是复仇,二则是报答那个人。李墨入定州军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报答那个人。
大帐内很是安静,只有独坐的李墨擦拭着问天,以及炉火中时不时炸响的声音。
夜色渐渐变深,空气中的温度也渐渐变的冰冷。
骁北营虽身处安全区域内,但整个临时营寨内没有丝毫的松懈。负责守夜巡逻的士兵皆是尽忠职守,哪怕再寒冷的温度也不能让他们怠慢。
在这寒冷的深夜中,士兵们的第二条生命战马依旧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战马们都被安置在了帐篷内,还有温暖的篝火为它们取暖。
对于骁北营的将士而言,战马不仅是坐骑还是自己最忠诚最可靠的战友。
而骁北营的一次次胜利离不开它们,离不开人与马之间那种相互信任的羁绊。
漆黑的夜色中,一缕缕煞气已经在天门郡的上空缓缓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