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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雷降异世
“小鱼儿,当心别被火燎了”,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哐当哐当的打铁声传来。
看着眼前的壮实汉子,正是李渔穿越过来的亲生父亲。李渔眨巴眨巴眼,来这里已经三年了,从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现在的慢慢接受。当初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还记得那天风和日丽,自己走在路上还在烦恼着午餐吃啥,突然一声炸响,巨雷当空,声势骇人无比,接着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有意识传来已经变成小小的婴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吃吃吃努力长大。三年里,在父亲和邻人零零碎碎的闲谈中,总算大致弄清了现实。
此方大乾国祚已绵延五百年,倾颓大势不可逆。天下叛军四起,连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父亲当初带着母亲季氏逃难至此,在这清河镇安顿下来,开了家小小的铁匠铺谋生。
这是一间两进大院,镇尾邻水。前面是铁匠铺,中间四方大院,一棵枣树挺拔葱郁。院子里靠墙两侧放着两排兵器架,有锄头,镰刀一些农具,也有一把把大刀,和一杆玄色大枪。
父亲李狩闲暇时便在院里脚转龙蛇,耍一趟漂亮的军中拳法,或是抄起大枪抖擞一番,尘土飞扬,隐有千军万马悲壮雄浑之感。
看得李渔眉飞色舞,心向往之。前世二十载到头来还是文弱书生一个,这辈子到底是想换个不一样的活法。
“父亲,父亲,还想听你讲骑马杀敌的故事”,小李渔搬着小凳子在大枣树下托腮看着父亲,背后天空的星星格外明亮。
“哈哈哈,来了来了”,就着藤椅,李狩一边给娘俩扇扇风一边口若悬河的大书特书,一旁的李季氏浅笑看着,不由想起二人那天的遇见。
彼时,天色昏暗,酷暑难当。自己还是大乾朝天水郡郡主的贴身丫鬟,一行人护送着郡主去横刀宗成婚。突然一伙叛军袭来,到处是喊杀声,求饶声,眼看着郡主被横刀宗的高手突破重围脱离险境,留下的人自然成了待宰羔羊,空气都沉默窒息了,唯一的声响只剩下刀子入肉的噗嗤声。
当其时,一头大马跃入空中,其人大喝一声“贼子安敢!”穿着破烂盔甲的他犹如天神下凡,手持那杆玄色大枪,马儿的嘶鸣混杂着长枪的呼啸声,一个个叛军坠下马去。
“你们走吧,某不想无端多造杀孽”,男人垂下枪尖,有血珠滚落。
“大人不可放过这些贱民啊,这群暴徒,这群暴徒……”刚被杀寒了心的幸存者如枭者泣血尖锐刺耳,似要把生死间的大恐怖全部倾泄出来,“你敢私放叛党就是杀头的大罪”
男人回头一转,“某家行事,尔等安敢置喙”,顿时四下安静了下来,再没人敢惹恼这个杀神。
“我,我想跟你走”,那是她这辈子鼓起最大的一次勇气,涨红了脸发出讷讷的声响。
可是,他听见了!
“好,我们一起走”。男人大笑着一只手提起了女人,骑着马呼啸疾驰向远方,再没有比他胸膛更温暖可靠的地方。
再后来,他们一起找到了这个小小的安居之所。虽然偏远,却暂时远离了战乱,难得卸下满身风尘,两人一起安稳过了好些年,她不再是那个小婢女,他也不再是那个着破甲的落魄军爷。
思绪很快又被儿子好奇的声音拉回现实。
“爹,你这么厉害,那到底是有多厉害啊”,李渔不由被那个高来高去的世界所吸引。
“其实呢,爹并不算很厉害。”李狩整理了下思绪说道,“小鱼儿,本来想晚点告诉你,不过你自小性子沉稳,做事很有自己的主意,像个小大人一样,爹今天就提前给你说点这世界的武道。”
“你老爹呢是武者,可以说是最没前途的那一种了。这世界可大着呢,最正统的就是练武和修道,其次还有些游方术士和妖魔鬼怪,一般人压根接触不到。”
李狩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练武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选择,只要肯吃苦,基本都会有番作为。从武徒,到武师,大武师,一直到武宗,传说武宗之上还有人练到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武道霸主,那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不比所谓的仙佛之流弱上分毫”
李渔不由瞪大了眼,本以为是三国群雄逐鹿,这下生存难度突然拔高了一大截。“那那老爹你到哪个级别了?”
“小孩子别打岔,还想不想听了。这世道人命贱如草,多知道点总不是坏事。你爹我啊早些年就被困在大武师巅峰很久了。这几年有了你娘和你这个混小子,打了几年铁,放下了很多,早失去了在武道上的勇猛精进之心,那层屏障却隐约有些松了,摸到武宗的门槛了,有生之年就这样了”,李狩看着季氏,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也愈发显得圆润。
“能练到武宗是不是很厉害啊?”李渔状似无辜的问道。
“那当然了,咱们大乾朝下辖十八郡疆域号称万里,有名有姓的武宗也就一个巴掌,你说老爹我厉不厉害”,李狩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呢,遇到修道的咱们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修道又是怎样的啊?”小李渔巴巴的看着,仿佛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
“修道,修道,万人求道,一人难成。修道者不仅需要大毅力,机缘,天赋,根骨,悟性缺一不可,难,难,难啊。你娘自小跟着郡主富贵人家,知道的关于修道的更多”。口干舌燥的李狩来了一招祸水东引,自己眯起眼在藤椅上乘凉。
李渔亮闪闪的眼睛又看向母亲大人,“呵呵,难得你今天这么活泼,之前的老气横秋呢,”季氏不咸不淡的调侃了一句小李渔,“你这个小家伙,娘之前跟着郡主一起长大,知道的关于修道的其实也并不多。好像那时候听郡主无意提起天水郡的背后宗门是横刀宗,要想修道必须要有什么灵根,要不然是万万修不得道,求不得真,至于到底有没有灵根须得仙长测试。所以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快快长大吧。”
李渔看了看自己的小肥手小短腿,无可奈何的回到屋子里爬上了床,躲在被子里,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不可籍籍无名,岂能白走这一遭?岂敢白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