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大雨,酒店落地窗外雨雾茫茫。他一身白衣,独自坐在咖啡厅一角看着窗外,远处是海,即使雨水哗啦也掩盖不了海浪的咆哮。

他叹了口气,这种天如果下水,恐怕就回不来了。可是,为什么第一幕的拍摄要选择这样的天气,还要去海里?这跟找死没有什么分别了。

不远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到男孩轻快的身影向他走来,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

“你好,燕南。”

“你好,顾子渊。”

叫顾子渊的大男生穿着黑色卫衣牛仔裤,他听过他,听说他们即将合作的时候,他还查过他的资料。但所有网上的包括朋友之间口口相传的资料,都有其片面性。人是立体的多面的,他比谁都懂这一点。此刻这个男生站在他面前,看着窗外微微皱眉,又冲他一笑,“这种天……真的要去?”

“大概……吧。”他不能肯定,“但是你看剧本没有,那一幕就是要这样的天气,简直再合适不过。他们应该对安全有保障的。”明明心里没有底,却在第一时间想到安慰同伴,这已经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了。

顾子渊点头,“那是肯定的,剧组拍戏嘛,安全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看剧本,间或交流几句,顾子渊还是不太明白,“你说这镇水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听说过。”

“传说不知道,但真实的原形,听说是石犀。不过这只是一种说法,你也知道神兽这方面,我们的传说太多了,咱们的剧里这神兽什么样子,大概就要问导演了。”

燕南难得说那么多,是因为这部剧的剧本很有意思,所以他才接了,也研究了。对未知始终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知欲,是他平和外表下更深的隐藏。

“镇水兽如果是活的……”顾子渊喃喃,“你看故事没有?兽这种东西,跟人是不一样的,尤其神兽。既然是镇水兽,为什么……那是什么?”他突然指着窗外。

燕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雨雾,什么都看不到。“什么?”

“我刚才明明……”顾子渊皱眉,“有什么一闪而过了。”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如我们去看看?”

“那么大雨,你是想跑出去成落汤鸡?”

“反正呆会儿开拍也是要淋湿的,怕什么?”

“不行,现在能干就干一会儿。”燕南干脆半躺在沙发上,“有点累,昨天赶飞机没睡好。”他边说边无意识地看向窗外的雨,真的很大啊,像是有人从半空中倒水下来。这座酒店就建在悬崖边,他们所在的位置并未临海,另一边的餐厅才真的是推窗就是海,如果天气好,也许大概可以直接从窗户跳进海里,想想还挺有趣。

他看着窗外小花园里的玫瑰,一片火红,耀眼得很。等等那是玫瑰吗?他心下一惊,这分明不对,明明方才还看不清楚雨幕里有什么,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玫瑰?那不是玫瑰!随后玫瑰花一闪,不见了。

“真的,真的有东西!”

“什么?”顾子渊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却见他脸色变了,“雨里真的有东西?”

“嗯,红的,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白白白的……”

“还不一样。”燕南皱眉,“不行我们得去跟他们说。”

“会不会是谁养的小动物,或者野生的?这里这么偏,又临海靠山,山上总有些小动物吧,如果无处可去了,就会躲到住人的地方。”

“你们都在呢,快点过来准备拍了。”咖啡厅门被推开,露出导演胖乎乎的脸。导演长得喜庆,自带一张笑脸,过来拍了拍两个人的肩,“又帅不少啊,上次见你们还没那么帅,真是苍天不公啊,你们让我这种老头子怎么活?”

“可我们想长一张喜庆的脸还长不了呢。”顾子渊笑呵呵打趣,“看着你就感觉能发财。”

“这分明是风凉话啊!”导演把燕南拉到身边,“又沉浸在角色里啊?咱们这个戏啊,下雨下海的就这一场,咱们争取今天尽快拍完。之后的潜水有几场,不过不需要下雨天。今天辛苦一下,刚好赶上这样的大雨……”

“不会有危险吧导演?”顾子渊及时问。

“自然不会,我们都准备好了,刚才工作人员就是在外面准备。”

燕南边听边点头,“辛苦了,这么大的雨酒店海边来来回回的跑。”

“哪里有什么来来回回,该准备的东西我们一次就拿出去了,海边棚子也搭起来了,虽然风大吧,但你也知道现在好料多,棚子稳固得很。”

没有来来回回,燕南有些懵。所以,他们刚才看到的,不是工作人员,那是什么?

顾子渊也呆了片刻,拉着燕南往外走,导演似乎又被谁叫走了,他们出门碰到了其他工作人员,这次一起下海的除了他们两个主演,还有五个救生员,一个摄像。事实上为了确保安全,他们选择拍摄的这片海域不深,相对在比较背风的位置,前面挡风的就是悬崖和酒店。虽然有海浪,但比主海平静多了。

工作人员很忙碌,两个人一边换衣服还一边记台词,棚子确实结实,他们能听到棚外的风声,两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燕南突然问。

“什么声音?”顾子渊愣了愣,侧耳聆听,“风声,雨声,海浪声?”

“有什么,在咆哮的声音。”

“不,不是吧?你还喜欢讲这种故事?”顾子渊吓一跳,这可怎么办啊,动不动讲鬼故事什么的,偏偏,他还挺喜欢听的。

燕南叹了口气,此子不开窍啊!突然一声咆哮声又传了过来,连顾子渊都察觉到了,“我去不太对,这还真的是……”

两个人同时披上衣服掀开棚子门帘,顿时愣在那里。远处大海黑雾茫茫,天色暗沉得仿佛顷刻间天空就要塌陷,有什么在云层里奔腾,海滩上的人,却都已消失不见。

救命!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呐喊,这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