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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歌落浮华 类型:小说推荐 作者:宋兆歌 主角:宋兆歌宋桃 强烈推荐热门小说推荐小说《歌落浮华》,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宋兆歌”。小说无错版梗概:宋桃仰头看着房顶,只能呜呼哀哉,此命休矣!一个素心就够她犯愁,何况又来个素乌?她想起那次在野外,素乌敲打她的话,宋桃又是一个哆嗦。呜呜呜,我不想死!而素心可不管宋桃的心境,她整理好仪容,接着又仰起她那招牌的媚笑,“那就让他进来吧。”门发出嘎吱的一声,素乌依旧是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袍,即使在这深夜依旧手握骨扇。门开起的一瞬间,宋桃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但估计着这望香阁就是她们的老巢,恐怕自己刚出去便会血溅当场。楼下的喧嚣声随着房门的关落又重归于平静…… 歌落浮华

《歌落浮华》精彩片段

第11章 .却是与他绕了个大弯!


  宋桃仰头看着房顶,只能呜呼哀哉,此命休矣!

  一个素心就够她犯愁,何况又来个素乌?她想起那次在野外,素乌敲打她的话,宋桃又是一个哆嗦。

  呜呜呜,我不想死!

  而素心可不管宋桃的心境,她整理好仪容,接着又仰起她那招牌的媚笑,“那就让他进来吧。”

  门发出嘎吱的一声,素乌依旧是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袍,即使在这深夜依旧手握骨扇。门开起的一瞬间,宋桃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但估计着这望香阁就是她们的老巢,恐怕自己刚出去便会血溅当场。

  楼下的喧嚣声随着房门的关落又重归于平静。

  屋内的气氛压抑,只余下素乌的脚步声。与宋桃所想的不同,那素乌根本未注意她分毫,从她身边走过脚步都未曾顿过一下。

  “心儿,阁主很生气,这几日你就不要在阁主和老三的面前出现了,先避过几日再说。”素乌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语气依旧平缓没有什么起伏,但明显可以看出对素心的关心。

  “怪我?老三怎么好意思怪我,看着块头挺大,脑袋却是个蠢货。”素心心中也是憋屈,明明马上就要到家了,却让宋桃从手里遛了。遛了也就罢了,公子吩咐着切记勿要打草惊蛇,结果却引来别人将那四个丫头也弄没了!

  素心怎能不气,明明自己已经成了阁主的左膀右臂,比紫萱更得公子的看重。结果却因为这丫头,一切功亏一篑!

  想到这,素心更加痛恨宋桃。

  “如今这丫头被我抓到了,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你说是我折磨你好,还是交给老三呢?不过,在我手里你会活的更长一点,估计着你更喜欢活的长一点吧!”素心走到她的身边,长长的指甲刮着她的脸蛋儿。

  宋桃使劲往后挪动身体,躲避她的指甲。如果同样是死,她宁愿死在那个老三手里也不愿在素心手里多呆一秒,这俩个变态兄妹说不定怎么想法子折磨自己。

  “呦,瞧这脸蛋儿,长得真是俊俏的很。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这个脸蛋儿了!”素心啧啧的笑道,语气虽是轻柔,但手中的指甲却是更加用力。

  宋桃痛的皱紧眉头,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素心毁容时,一旁的素乌却是看足了热闹。

  “好了,心儿。阁主要的无非是出众好**的女儿家,这丫头性子虽野,但在那五人之中却是最为出众的,你的眼光不会差,如今这丫头的出现,未必不会入了阁主的眼。”

  宋桃虽不知素乌二人口中的阁主是谁,但也知晓定是这次的头头。

  “对对,素心姐姐您就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我定不会耍什么花招,乖乖的听从您的吩咐!”她在一旁赶紧点头。

  素心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脸蛋儿上有刚刚指甲留下的痕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忽闪着,琼鼻小嘴,年龄虽小却也看得出一副美人坯子。

  “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在想着耍什么花招。下一次若要我知道,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素心虽是不想放过她,但眼前就是将功折罪的好机会,她不能再让阁主失望了。

  夜深,宋桃沐浴后瘫软在床榻上。想到那素心要吃人的表情,心中便是一阵后怕。门外两个打手的身影被烛火映在墙上歪歪扭扭,如同鬼魅。

  她向墙上的影子打了几拳,她虽是有些功夫但花拳绣腿却是不敢在打草惊蛇。估计着再一次惹恼素心后,那真的是小命难保了。宋桃在松软的床榻上翻了几个滚,压着床榻吱吱作响,如今只能顺其自然安分守己,恰好那人邀自己在望香阁见面,如今正巧可以在这里等他。

  至于那位阁主,是何方鬼魅宋桃来不及多想便沉沉睡去。

  之后的三日,她一直被关在屋内。到了饭点就会送来丰盛的饭菜,仿佛又回到了和那些姑娘圈在一起的日子,只是与那些时日不同,如今只剩她一人。

  但值得庆幸的是,素心并没有逼她出去接客,看来自己真的是有大用的人。她也曾想过,那日出现的人会不会是楚傅,最终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仿佛上天是感应到了她的想法,傍晚几个粉衣婢女就将一套华美的衣裙送到她的房内,鲜花浴,上好的脂粉,宋桃只能被动的让她们摆弄。

  大约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宋桃浑身坐的酸痛,那些婢女终于松开了手。

  宋桃望着面前的铜镜,铜镜里映着绝代佳人。腰间一碧绿丝带,楚腰卫鬓。

  她跟随着粉衣婢女,却是越走越偏。她将路线记在脑里猜想着,是不是那位阁主要见自己?她曾试图对粉衣婢女询问,但她们皆是闭嘴不言,最终只能作罢。

  绕过眼前二楼的走廊后,在最里侧的房门前停下。其中一个粉衣婢女轻叩三下。房门从里侧被打开,而宋桃只是轻垂眼睫,不敢乱看。

  “进来吧。”是素乌的声音。

  宋桃莲步轻移,身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四周除了乐器的靡靡之音,再无声响。

  “阁主,这就是心儿要想您推荐的美人!”今日素心的声音异常软腻,面对着如此甜腻的声音宋桃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哦?抬起头让我看看。”年轻男子轻笑的声音,却让宋桃心底一动。

  她从来不知,她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上天还真是胡闹,自己逃来逃去,却是与他绕了个大弯。

第12章 .素心口中的阁主。


  “默言?”宋桃不敢置信,语气微微发抖。当那男子看见她抬起头的瞬间,原本迷茫的双眼却是瞬间眯起。

  消瘦的脸颊因为饮酒而微微泛红,如果说素心妖媚的话,那是属于风尘的魅惑。而萧默言的妖媚则是媚入心灵。

  “小桃儿,你终于来了。”他展颜一笑,风情无限。满屋的女子皆是看呆了双眼。

  素心等人一愣,似乎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们的预料。萧默言挥臂让所有人退下,而宋桃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就是素心口中的阁主?”宋桃有些艰难的问出,但心中也晓得自己问的不过是一席废话。

  他似乎懒得回答,下榻走到她的身边,眸中没有宋桃初见时的迷茫,异常清醒。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是吗,你是觉得我没命跑出那个鬼地方吗?你也太过小瞧我,我当时说过,就是爬我宋桃也会爬到你的面前!”宋桃似笑非笑。

  萧默言轻抚她的脸庞,多日不见她又比以前清瘦了不少。可想而知这些时日她受了多少罪,最终还是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你不要怪我,每个人都身负仇恨。那种状况,我能救出你但并非代表我可以替你报仇。我只是想着,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忘掉一切,可你若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上天不会对你容慈,我亦不会。”

  宋桃知道,宋府被灭。她本以为自己也难以幸免,却是萧默言的出现带她离开了沙漠。她本想回去手刃仇人,也是他让她认清了现实。

  “我知晓,我怎会怪你。要不是你我不是死在沙漠中,就是死在了阿巴达可汗的手里。是你让我重获新生,如今只是这么点磨难,我要是受不了又谈何报仇?”

  萧默言将她拉开,低头看向她。他也曾想过,如果宋桃真的来不了,真的被抓住了,该怎么办。而最终他却是狠心,没有在寻过她。

  二人在院子内的亭中坐下,夜风拂面。一旁高大的柳树,树叶在天空中飞舞。桌子上摆放着她爱吃的糕点,就像在阿巴达时一样,二人喝酒赏月。

  “好久都没有喝这么烈的酒了!”宋桃捧着酒杯小抿一口,酒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小腹随后像是腾起热气一般。

  “是啊,还是在阿巴达与你们在一起时喝过。再回想,却是物是人非。不过呢,如今能有小桃子在身边,足矣!”燕南望着天空,满眼怀念。

  “是啊,还记得那时哥哥总是说你长的像女儿家,男不男女不女,像个娘们。”宋桃用手点着他,笑嘻嘻的说道。

  要是以往,宋桃这么调侃自己,他早该跳脚。“是啊,就是因为我,让你哥哥认为南朝男子长相皆如同我一般!”说完,他大饮一口,笑道。“那个混球!世间有几人能拥有我这翻容貌,不过讲来也奇怪。你们西域的女人真是没有审美,竟然喜欢那种粗鲁的汉子,本来以为你有南朝人的血统,竟没想过你也是个俗人!”

  说到这,宋桃呵呵的笑了起来。狡辩道,“谁说的,我们西域的姑娘都喜欢英俊威武的勇士,谁像你如同弱鸡一般!”

  “弱鸡?”萧默言危险的眯起双眸。月光下,他醉眸微醺,一双桃花眼妖媚逼人,害得宋桃险些沉溺其中。

  宋桃嘟哝着,“你这个小妖精!”

  “什么?”他没有听清,而宋桃却是不在重复。

  二人嬉闹一会,而宋桃却是止住笑意也许是喝醉了的原因,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就在他疑惑时,宋桃忽而眼圈发红哭了起来。

  “喂,小桃子你哭什么!”萧默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宋桃抹着眼泪,抓起他的衣袖就往自己的鼻子上蹭去。

  “喂喂!你做什么,死丫头!你脏不脏!”萧默言有些嫌恶的躲避着,想要跳开。可随后见到宋桃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能伸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默言,我只有你了。阿爹还有娘,哥哥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他一愣,半响却是展颜一笑,如同孩童一般。

  傻桃子,我也只剩你了。

  ……………

  翌日,宋桃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晃了晃脑袋,觉得异常沉重。她呆呆的望着床顶,清醒半响这才发觉,原来不仅是自己脑袋昏沉,还有一大半的沉重感来源于自己的身上。

  她目光悄悄的往下移,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是黝黑的青丝,白嫩手腕的浅色衣袖有一块青的污渍。

  她又往上瞧,尖削的下巴上有比女人还完美的唇形,在往上看挺翘的鼻梁,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

  宋桃被吓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嗨…早啊!”她有些心虚的打着招呼,昨晚的记忆有些断片,只隐约的记得昨晚喝醉拉着他疯闹了许久。

  可随后宋桃发现萧默言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她一直晓得萧默言武功高强,她有些疑惑。难道这是他又新练的功夫?宋桃小心翼翼的抬起被压的酸痛的手臂,她被疼的呲牙咧嘴。缓了半响,萧默言还是一动不动直直的盯着她,她被看的心底发毛。

  宋桃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在她以为萧默言真的是在睁眼睡觉的时候,他却猛的将宋桃推到一旁。随后便急忙的翻下床榻,原本柔顺的青丝全部打结在一起,宋桃惊奇的发现萧默言打了结的青丝上也糊着青色的不明物体。

  他在宋桃惊奇的目光中,慌忙的逃了出去,仿佛身后还有猛兽在追赶,一旁的胡凳被撞到在地发出“咣当”一声!

  在宋桃的印象中,萧默言一直都是那种十分注意仪态的贵族子弟,他最看重的就是仪表,和南朝的人一样,都是把仪表放在首位。

  她有些搞不懂,今日的箫默言是怎么了,最后她只能用梦魇来解释他的不正常。

  简单的梳洗用过午膳后,箫默言还是没有出现。此时的她已经不用被软禁,一切活动自如也许是他打过招呼。

  宋桃的记忆力很好,出了门向右拐去就是昨晚见到箫默言的地方,想必那里就是他的住处。可是当她推开门才发现,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第13章 .最终还是要落到我的手中!


  眼前的一切都是非常陌生,这里并不是她住的地方。宋桃只能随意的挑个地方走去,下了楼走进院子,这才知晓原来落香阁的后院竟是另一翻天地,四周楼亭小溪好一片鸟语花香。

  “这只死狐狸,还真是会享受!”宋桃笑骂着。就当她想随便抓一个人问问时,两个婢女的谈话声传进了她的耳中。“唉,听说了吗?阁主吐的特别惨,连膳食都没用上,用花瓣沐浴了好几遍,昨日公子穿的衣服都撕烂扔了出去!”

  “你还不知道吧,当时我就侍奉在身边。阁主脸色阴沉的吓人,从未见过阁主那等神色,真是冷的掉渣,素心姑姑都被赶了出去!”另一个丫鬟神色夸张的比划着,二人均透着一股后怕。

  躲避在一旁的宋桃听说素心被赶出去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哼!让你在姑奶奶面前神气。

  “两位姐姐,你们可是知道阁主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宋桃拦下那两个婢女的去路,那两人似乎并不知晓这里还有别人的存在,不免一惊。

  “你是谁?看你面生的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在这里偷听别人讲话?”其中个头高一些的婢女说道。而另一个矮个子的婢女也跟着附和。“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宋桃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我偷听没有礼貌,你们在背后嚼主人家的舌根就是懂礼貌不成?可这话宋桃却是没有说出口,但说出口的那句却也让那两名婢女黑了俏脸。

  “不是我有意偷听,而是你们不晓的背着人说,语调有些过大而已!”

  那两名婢女似乎没想到她一个新来的还敢顶嘴,瞪眼怒道。“你说什么!”

  “她说有错吗?你们越发越缺少管教了,还敢在阁主的身后嚼舌根,是不是浑身的皮痒了?”素心依旧是一袭艳丽的红衣,只是神色阴沉,在她们的身后款款而来。

  那两名婢女一看见素心慌忙的跪下,语气颤抖。“素…素心姑姑,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

  “滚,下次在发现严惩不贷!”

  素心看都未看那两名婢女一眼,只是直直盯着宋桃,半响展颜一笑。

  宋桃被她笑的心里发慌,“你笑什么?”

  “我在笑,是该说我素心眼光好还是眼光不好呢?没想过你居然与我家阁主有如此瓜葛,不过你放心,你最终还是要落在我的手中。”素心的语调不似威胁,宋桃也在她的神色中望不见一丝阴冷。仿佛那句你最终还是要落在我的手中只是一句玩笑。

  “我不知晓你对阁主做了什么,但阁主好多年都未展现出那等神色了,如今阁主他说不想见你。”素心幸灾乐祸道,随后转身离去,宋桃鼻尖的香气许久不散。

  不想见我?这是怎么了,宋桃疑惑。却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想见她,还是向素心来的方向走去。

  …………………

  果真如同那两名婢女所说,箫默言神色阴沉。她也瞬间懂的,素心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人,要是一沉着脸果真吓人。宋桃竟有些悔恨,为何自己听说他阴沉的脸还要硬往前靠,为何自己不能躲远一点?为何!

  “你这是要去哪里?”萧默言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手中的卷书专注的看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剪下阴影。

  是否专注?宋桃不知,只是知道自己悄悄往外挪的步子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犹记得,在小时自己与哥哥最怕的则是箫默言。自己与哥哥玩泥巴时他在练武,自己与哥哥捉蛐蛐玩时他在油灯下读书,当不小心碰到他东西时,他原本笑呵呵的脸蛋会瞬间阴沉,就像变戏法一般。

  阿爹打自己娘亲会拉着,但萧默言告状时谁都不会拦着。到现在,只要他一沉着脸宋桃那平时感受不到的惧怕就会立即的跳了出来。

  宋桃干笑着,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什么然后,宋桃猛的一个箭步将他手中的卷书拽了过来,低头望去却捧腹大笑。

  “你书…书都拿反了!你在看什么啊!”她跪趴在椅子上,笑弯了腰。

  萧默言眯着眼,紧抿着唇角语气阴森。“你还敢笑?昨晚的事情你可是忘了?”

  宋桃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到了半杯,边喝边想。“昨晚我们不是赏月对斟吗,有问题吗?”

  萧默言不语,只是慵懒的半卧在软塌上,依旧眯着眼睛望着她,只是唇角越抿越紧。

  宋桃努力的回忆着,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今日在他身上看见那青色的不明物体,一瞬间顿悟了什么。

  “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可是想起什么,昨晚你只是醉了,抱着我又哭又笑,鼻涕眼泪蹭了我满身而已。”他说。

  宋桃努力的回想,似乎…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此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衣袍脏污,昨晚她居然做了那么过分的一件事,今日居然还主动送上门来?

  宋桃,你可真是够蠢的!

  “呵呵,是蛮过分的…那个我还有些事要办,我就先行一步了!”话音刚落,宋桃瞬间冲了出去,丝毫不给萧默言反应的时间。

  萧默言怔愣,许久后突然眯着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啧啧的笑了起来。

  “死桃子,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

  ……………

  走在龙阳的大街上,四周传来喧闹的叫卖声。

  宋桃好奇的左瞧瞧又望望,一会儿去这家摸摸首饰,一会儿又蹦去那家摸摸瓷娃娃玩的不亦乐乎。

  来到南朝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好好的逛逛南朝的集市。她掏出铜板,买了两串看着极为讨喜的糖葫芦。左手一串右手一串,酸酸甜甜的,她吃的异常满足。

  玩玩闹闹,不知不觉见来到了一间客栈。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那店小二笑容可掬的说道。

第14章 ,楠木色冥冥的楠


  楚傅应该走了吧,必经过了这么久。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止住了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桃边走边想,腰上挂着绣着银丝的布袋。她从腰上结了下来,不知何时摘了跟草棍学着那些市井混混叼在嘴里一上一下。她扔在手上颠颠,心中十分满意。

  “哼,燕南手里还有点货嘛。”这钱袋是她顺手从燕南屋内顺出来的,心中得意。

  她边走边逛,就在这时前面传开一阵喧闹声。宋桃占着身高的优势,从人群的最后面钻了进去,这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一个男人被关在笼子里,宋桃仔细望去,这才发现那男人五官深邃,长相十分俊美,即使他跪坐在笼子内依旧显得十分高大。

  虽说现在南朝有不少的西域人,但在南朝人的眼里西域人仍旧是那种粗鲁不懂礼节的蛮横之人。所以普遍在南朝的娼妓坊,胡人女子都是做最下等的歌姬。

  “多少钱,我买了!”奇妙的是,原本嘈杂喧闹的集市因为宋桃清脆的嗓音忽而变得安静。

  “小丫头,去去去别捣乱!”那横肉汉子见她是个**的小丫头,也并不生气只是打算将她打发到一旁。

  “我是认真的,这个胡人本姑娘买下来!”宋桃被那横肉汉子看扁,内心不悦。

  那汉子闻言似乎来了兴趣,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见宋桃衣饰华贵,像是个大户人家小姐。这才开口道,“你要买,原本是要卖100两银子的,如今看你是个姑娘家,遂卖你80两好了。”那汉子一脸割肉的模样。

  宋桃知道,这汉子的表情完全就是伪装,如果是个胡人女子还好卖些,可却是个胡人男子。她翻翻钱袋,心中多少有些不舍。这时,她觉得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她抬头望去,发现那胡人男子棕色的瞳目紧紧的锁住自己。

  宋桃对他咧起一抹笑容,最终咬咬牙,将钱袋递给那个汉子。

  “钱袋里只剩下60多两,还有点银票给你!”那汉子闻言一乐,连忙接了过来。起先那钱袋在她手里握着,那汉子拽了两下没有拽动后,鼓足了力气这才猛烈一拽差点给她拽了个跟头,周围人哄然大笑。

  宋桃拿钥匙将笼子打开,这才发现那胡人男子浑身满是伤痕。耳边传来周围人窃窃私语和暧昧的笑声,宋桃眉毛一扬,学着今早儿箫默言的模样阴沉着脸,学的惟妙惟肖,果真将他们震住。

  宋桃得意,南朝民风开放,尤其是建安贵族之间,听闻贵族之间互赠姬妾都是常事。

  她将那胡人男子一路扶到医馆,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在诊断期间,那名胡人男子一直紧紧盯着宋桃,生怕她跑了一样。

  宋桃有些怀疑,难道自己买回来个傻子?“喂,傻大个你叫什么?”

  那胡人男子喉咙上下滚动,嗓音嘶哑。“穆楠。”

  “穆楠?是南北的南吗?”

  “楠木色冥冥的楠。”宋桃听后,摸摸鼻子。“好名字。”

  “你为什么要来到南朝?”宋桃好奇的问道。

  他忽而睁开双眼,就像盯着猎物一般。“自然是躲应该躲避的人,完成未完成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

  她心中一跳,觉得他莫名有些熟悉。

  “你是西域胡人吗?”

  穆楠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乏极了。一旁的大夫在那里诊治包扎,宋桃闲来无事也就绕着医馆转来转去。

  她努力的从脑中回想,却发现自己并未见过此人,最终只能归结与有可能和熟人有相似的地方罢了。

  包扎完后,宋桃付了银子这才发现穆楠正盯着自己的钱袋。她神色讪讪,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是我一个好友的钱袋,并不是我的。”说完,连忙走在前面。她似乎听见一声轻笑声,又似乎只是风声。

  来到成衣铺选了一套黑色的衣袍,一身黑袍穿在身上更显的面目俊朗气势逼人。

  宋桃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拦了一件麻烦事。从小在贵族中长大,本就眼力不凡,如今见这人丝毫没有落难于人的模样,气度不俗。

  宋桃带着他来到酒肆,点了些清淡的饭菜,仔细观察。果真,吃饭姿势丝毫不像西域平民。其实在西域时,很多的西域人都羡慕南朝文化,甚至西域贵族之间都曾在家中反复练习。

  只是……“你喜欢左手用筷子吗?”

  穆南夹菜的手一顿,青菜从筷子上跌落盘中溅起了些许油渍。

  “嗯。”他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很重要的人也喜欢用左手吃饭。”席间二人在未交谈。

  出来后已经月上中天,宋桃估计着箫默言已经着急,便想着赶紧回去。

  她将自己剩下的银两全部递给穆楠,而穆楠只是看着她并未伸手。

  宋桃将穆楠的手拽起来,将钱袋递到穆楠手中,在他疑问的眼神中解释道。“这些银子送给你,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去,但是不要再被人抓到知道吗?不然可惜了我那些银子!”说完,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忽然转身。“我叫宋桃,桃子的桃,如若他日有缘相见时,记得还给我银子!”四周的灯火下,她笑颜如花。

  穆楠站在一片喧哗之中,似乎与这座城池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会再见的,但前提是你定要照顾好自己。

  穆楠原本已经死了的心,因为宋桃的出现瞬间出现希望。他学着之前宋桃的模样,颠颠钱袋,嘴角忽然勾起。

  浅紫色的钱袋上面绣着凌乱的图案,穆楠小心的抚摸,上面绣着紫藤花。

  灯火下,穆楠的手抚眼角,眼前的绣工差得一塌糊涂。

第15章 ,陪着他一起面对


  回到落香阁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宋桃是从后门溜进去的,在这里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前院传来的靡靡之音。

  “也不知晓,萧默言还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了,不过那只死狐狸也未免太过小心眼了吧!”宋桃揪了一朵院子内牡丹,搁在手中晃悠着。

  回到自己厢房时,只能从窗外看见些月光,宋桃摸索着往烛台那走去。

  正往前轻挪着步子,忽而脚下踩到一个凸起的东西,随后身体由于惯性猛的向前扑去,宋桃一声惊呼。心想这次定会摔个半死,谁知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一温暖的身躯贴敷过来。

  宋桃心下一惊,手腕反转间便一巴掌打了过去。脚下旋转像前蹬去,而那人似乎功夫不弱,也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步子往后一退,带着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旋转后便将宋桃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怎么,小桃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本少爷投怀送抱吗?”宋桃鼻尖充满男性浑厚的气息,不待她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亮。

  萧默言那张狐狸脸离她不过一指间的距离,鼻尖对着鼻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宋桃的脸上,妖媚的眼角微微上挑,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

  宋桃心底忽的一阵慌乱,只听心“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蹦,像小鹿一样跳的她一阵心慌。

  “啊!你这个女人做什么?”

  宋桃猛的一挥拳,萧默言措不及防之下把打个正着,他猛地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怒骂道。

  萧默言手捂脸蛋儿,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一会青一会蓝。宋桃心底一阵心虚,张嘴强作镇定的回道。“谁让你大晚上的不回你自个的狐狸窝里呆着,跑我房里来?我这叫做正当防卫,你那叫做自作自受,活该!”

  “正当防卫?你还知道大半夜的?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宋桃原本是因为打了他一拳有些心虚的,可是听他这般恶狠狠的样子,心底忽的一阵不爽。“我做贼心虚?我为什么要做贼心虚,要不是你大晚上回来吓我,我岂会打你!”

  萧默言见她那副嚣张至极的样子,只能自认倒霉。他捂着脸坐到一旁的胡凳上,独自气闷,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是自己夜里跑到人家闺房里来。

  宋桃本以为他会直接炸毛,却未想箫默言怒瞪自己,不语。

  二人眼神在空中碰撞,半响宋桃忽的一笑,笑声清脆仿若银铃。见箫默言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便走到一旁柜子边,翻箱倒柜的折腾一会,却什么也没找到,最终只能拿酒代替。

  “嘘,别动。”宋桃拈着白麻布蘸着酒冰凉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脸颊。

  萧默言心间一动,忽然觉得被她了指尖划过的地方有些发烫,像是掩饰一般猛的侧身躲了过去。

  “喂,萧默言你干什么?”摆放在桌上的酒杯也许是没有放稳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全部倾洒在宋桃的裙摆上。

  萧默言听见她的怒喊声,身形只是一顿,便匆匆回了一句后转身离开。

  “夜深了,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息!”

  宋桃愕然,不知他又是抽的什么风。却也没有太过纠结,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将整个人都扔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翌日,宋桃早早便醒了过来。见外头天气正好,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心想反正无事,索性出去舞起剑来。

  而萧默言起身时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只见宋桃在院内身形一跃,片刻之间,衣袖银光一闪,皓腕翻转,身姿优美如同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般。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九招技艺,招招到位。

  “啪,啪,小桃子多年未见功夫到是精进了不少!”萧默言嘴角一勾,有可能是夜里没有睡好的原因,眼睛惺忪的眯着,身体慵懒的将重量都压在身后的柱子上。

  额头上的汗珠差点流到她的眼中,她眨眨眼用手随便摸了一下,身后传来萧默言的声音随声望去。

  这一望,却让她忍不住的发笑。萧默言见她回身往来,自以为迷人的对着她眨眨左眼,本意是风流倜傥,可却没想到昨日里宋桃随意的一拳也许是没有控制好力道弄的脸腮那一块青肿。加上他此时的模样,无端端的添了一抹喜感。

  宋桃憋着笑,一时间忍的有些辛苦。平日里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张脸蛋儿,若是知道宋桃差点将他毁容,还不知晓得要怎样抓狂。

  “早啊,我这身剑术自然是随了娘亲。”宋桃将耳边一缕被打湿的秀发别在耳后。

  此话到是不假,从小宋桃便没有学过琴棋书画,学的功课都是与哥哥一起在学堂里听的是怎么行兵作战,经营谋略。那时她是与阿巴达的贵族子弟一起学习,机智聪慧分毫不输于男子。

  她接过萧默言手中的帕子将脸上的汗水彻底擦干,灵动的眸子亮晶晶的,清澈眼底映出萧默言的身影。

  “小时学什么都不爱学,看哥哥学功夫累,整天望着那些枯燥的课本更是心烦,后来娘亲走了,那时才知这身舞剑的功夫是唯一可以去纪念娘亲的东西了。”

  萧默言见了脸上又出现落寞的神情,连忙转移话题。“还没吃早饭吧,随我一起?”

  宋桃点头,一起去了萧默言的房中。用完饭后,素心来随便汇报点事情,见到萧默言脸上那块青肿,神色一愣。

  萧默言见状,连忙拿过一旁的铜镜,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但若是说被宋桃打了的事实却损伤自己作为主子的威严,最后只能拿无意中撞到墙上的借口来解释。

  素心临走时,心中还是疑惑以阁主的精明样子居然也会撞在墙上?虽有疑虑但主子这么说了,却也不得不信。

  当萧默言正打算找宋桃算账时,她早已不知逃到哪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日,萧默言告诉她明日竟会启程去建安,宋桃听后心中有些沉重,她知道逍遥的日子即将过去,而建安城如今暗流涌动,她必须要陪着他一起面对。

第16章 ,楚王


  在街道边上,建安最火的酒肆此刻人满为患。此时已度过夏季迎来的秋日,但这秋老虎也是怕的紧。

  正值下午最热的时段,三层高的酒肆,厅堂大敞,一位说书人模样的先生摇头晃脑地坐在大堂的最**,周围围了一帮子看热闹的人。

  说书正说到精彩处。

  “众所周知,楚王刚出生时便百燕起飞,天异霞光。从小素有建安神童之称。后南皇登基,边关战乱16岁便带军出征,这一去便是整整三年。回到建安后,却搅乱了我们建安城的女儿心!”

  说完,喝了口茶水,润了喉咙,在拍惊堂木。说到了重头戏,看客们立马打起精神竖耳听去。

  “咱就从这次出征西域说起,阿巴达部落派出他们的第一勇士来与我军对战,而楚王则是秘密前往边境。到了那边境两军对峙时,你们猜怎么着?”

  见说书人卖起关子,满怀兴趣的听众们此时可是不依,纷纷叫嚷起来。

  那说书先生这次缓声说道,“那部落带兵的听说是左将军之子,以前也打了不少的胜仗,可这次面对的是我们南朝的战神,他岂能不慌?只见他慌忙丢下万千战士跑回了老巢!”

  周围人立即哄堂大笑,坐在最外侧的一个灰衣汉子此时扯着嗓子粗声嗤笑,“那个孬种居然扔下万千战士独自跑了?简直丢进了我们男人的脸!”

  身旁一个老头也呵呵笑着,他回道。“早就听闻楚王在战场上犹如地狱修罗,令敌人闻风丧胆。那将军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说书人见够了热闹,这才继续讲道。“听闻那将军之子这个举动可将左将军一家害惨了,那大王大发雷霆直接将左将军一家满门斩了,更是将将军子的人头悬挂于城楼暴晒三日,后丢掉了狼窝里才得以泄愤!”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声,“哦?那楚王可算是百战百胜的战神?”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那说书人微愣,抚着白胡子,郎声说道。“那是自然!”

  “哦?那我怎么听说楚王曾有一役战败与将军之子而后惊慌而退?”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全部转头向传声处寻去,而那神秘人就像故意玩捉迷藏一般偏偏不在出声,最终无果。

  “这你便是不知,那是楚王故意设计让敌方大意,假意败退!”

  周围人立刻附和起来。

  宋桃心中觉得无趣,悄声从后门离去无人察觉,耳边还能隐约听见惊堂木拍案的声音。

  走在建安繁华的街道上,思绪却渐渐飘开。忽然想到在胡杨关外,那骑在黑色骏马上的身姿,脸挂黑色面具见不清表情,浑身欲血。

  那是宋桃第一次随父兄出征,本以为此乃败局,却未想宋桃一计竟让楚王陷入困境,九死一生。

  还记得阴风列列,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里,她离得很远,可偏偏觉得那奋力厮杀的魔鬼正在紧紧锁视自己,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次是败了,可左将军府也败了。

  唯一不同,楚王败了众人奉为神明。而左将军府败了,却一切化为虚无。

  宋桃的脚步在勾栏阁停下,此时外面已经聚满了人。

  若说刚刚酒肆火爆,那是在没有见到勾栏阁的情况下。

  宋桃绕过前门,向一旁的后门走去。进了园子,假山流水,楼亭,不知晓的会以为是哪家富人的府邸,绝不会想到竟是一个歌舞坊。

  刚绕过假山往前行了几步,便有一绿衣丫鬟焦急的行来,见到她双眸一亮。

  “桃姐姐,你可算回来了,阁主正在寻你呢!”

  “阿,发生什么事了?”宋桃满眼疑惑,而那绿衣丫鬟似乎来不及回答,只是拽着她焦急的向前厅跑去。

  萧默言坐在主位上,此时勾栏阁的姑娘们都聚在此处,㞩姑风韵犹存的脸上却布满凝重愤怒之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虽是询问,但双眼却看向主位上的萧默言。

  萧默言嘴角勾起,依旧是那副嘴脸。招手让宋桃坐到一旁,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宽大的前厅此时站满了莺莺燕燕,宋桃扫去。心中微沉,勾栏阁的姑娘们此时都在,却惟独少了这的头花。

  “轻烟姐姐怎么不在?”

  那㞩姑早以憋不住怒火,此时双手掐腰,双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射出来。“那个小蹄子,我辛辛苦苦栽培与她,如今好不容易养熟了该她报答时,她竟跑到对面的醉君阁去了?你说这告示都发出去了,如今客人聚在门外这可怎么办!”

  宋桃知道这下可是糟糕了,正当她皱眉思索时,门外观察的小厮慌忙跑了进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在地。

  “㞩姑㞩姑,门外的客人不知为何全部走了!”众人看去。

  “都走了?一个都没有吗”㞩姑双眼一亮。

  那小厮气喘吁吁,缓了半响。“是啊㞩姑,突然之间一个人都没有,全部走了!”

  去前方打探的绿衣丫鬟此时也跑了回来,冲着㞩姑点点头。

  宋桃不似㞩姑等人的兴奋,她觉得事情越发不妙。她转头看向萧默言,却发现萧默言此时也正望着自己,二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一笑。

  “㞩姑,派人去醉君阁打探。”萧默言吩咐道。

  过了不久,天色擦黑,打探的人这才返回。

  “阁主,近日醉君阁发出告示,称头牌轻烟姑娘近日将在醉君阁表演,还称.....还称.......”

  “还称什么?”

  小厮抬头看了眼萧默言,又看了㞩姑一眼。这才低声说道。“还称...咱们勾栏阁马上就会被醉君阁收购!”

  “什么?她们勾栏阁好大的口气,我们这么大的勾栏阁岂能说被收购便收购?当我㞩姑是吃素的不成!”㞩姑脾气本就火爆,此时一听此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宋桃此时在一旁笑眯眯的接道。“㞩姑是不是吃素的我不知晓,不过你们家阁主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原本紧张沉闷的气氛,因宋桃的一句笑语气氛到是轻松不少。

  萧默言在一旁眯着眼睛,显然将宋桃的这句话当做夸奖他的。

  㞩姑看向萧默言,心中也放下了这块大石,毕竟如今阁主回来了,天塌了有个高顶着不是吗?

第17章 ,一试知胜负


  㞩姑紧接着又问道,“如今外头如何了?”

  那小厮神情得意。“自然是不信的,如今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得以见分晓,有些人还聚在外面观望着呢。”

  㞩姑松了口气,可随后眉头一紧却又犯了难。“轻烟只有一个轻烟,如今轻烟跑去了醉君阁,那我们勾栏阁也变不出第二个轻烟啊!”

  无论醉君阁是否要收购勾栏阁,只要确定了轻烟弃了勾栏阁,那么就真的无法与醉君阁抗衡了!

  “那今晚,我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要大张旗鼓,今个我们要比每日的表演都要隆重,既然轻烟舍了我们这棵树,那么就要让她有朝一日好好认清她乘凉的那个是棵歪脖树。”宋桃说道。

  萧默言轻飘飘的瞅了她一眼,扯出一个笑容,却在宋桃眼里是那么狡诈。

  “就像小桃子所说,我们今日要比每日都要隆重。没有第二个轻烟,但我们却有第二个紫烟。”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萧默言只是低笑却不语。

  到了时辰,本以为会座无虚席,却未想如今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座,㞩姑气的牙痒痒,却也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嘴边的笑容有多苦只有㞩姑自己心里知道。

  “你打算做什么?”在有些偏僻的空房处坐着宋桃与萧默言二人。

  桌上的茶水被烧的“咕咕”冒起热气,萧默言纤长的手指摆弄着翡翠玉杯,这倒成了这空屋中的一道风景。

  “你急什么?”萧默言轻撇嘴角。

  “我今个出来,恰好见到㞩姑红了眼眶,你说毕竟是亲手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㞩姑心中怎能不难过。”见她语气惆怅,萧默言有些看不惯她此时的模样,语气讽刺。

  “女子芳华有限,她这一生中都指着这段段数几年,急的攀龙附凤。如今我们勾栏阁没给她这个机会,反而醉君阁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能不心动?轻烟是个聪明人,但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过些时日自有她后悔的时候。”

  宋桃品着萧默言说出的话,此时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建安城硕大繁华,做为南朝的主城,歌舞坊与娼妓坊自是数不胜数。而这些时日我常去酒肆闲逛,也听到了不少消息。醉君阁收购了不少歌舞舫,如今也算是一枝独秀。而勾栏阁就指着轻烟一人,才能与醉君阁抗衡几次,这勾栏阁背后的主子是谁?”

  萧默言低头饮茶,匍匐的热气让宋桃看不清神情。“如果我说,是咱们的太子殿下你信吗?”

  宋桃眼皮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情有可原。

  “如果勾栏阁也被醉君阁收购,那么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大损失。不瞒你说,潜伏在建安有些年头儿,是酒肆还是客栈我都在南朝站稳了脚,可唯独在这歌舞坊一上一下,稳定不来。”萧默言有些挫败。

  宋桃神色复杂,民怎能与官斗。可萧默言就是要与这建安城最大的官斗,酒肆的确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可若论攀附权贵自然是要指这歌舞坊里的姑娘们,也是要**出听话乖巧的。

  如今㞩姑培养出个轻烟,可却是为了她人做嫁衣,㞩姑心痛,萧默言心中又岂会快活?

  歌舞.....坊,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宋桃心中。

  还未等宋桃将它理出思路,下面传来喧哗声。

  台上的歌舞演的枯燥无味,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不少。原本有些空旷的大厅此刻却更显空旷,而剩下的人也全部叫嚣着要见轻烟姑娘,㞩姑的脸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正当所有人都在叫嚣着要离去时,忽然眼前一黑,酒客们顿时慌乱起来。

  这时仿佛要安抚他们躁动的心情一般,一道低润动人的清音响起,嗓音温婉圆润,竟如天籁。

  还未等众人在这歌声中回过神,“铮”的一声,琴音响起。

  歌声随着琴音,忽高忽低。一会仿佛今日深冬,梅花盛开,一白衣女子在漫天雪花中翩翩起舞,一会犹如春天的树林里。绿叶上结着露珠,一会犹如精灵般的妙龄女子在林中跑动着。琴声在一转,低低起伏,仿佛痛失爱人的失意女子如歌如泣。

  琴声停了,在弹奏的过程中没有人见过这名女子的人影,酒客们又哭又笑,情绪随着琴音走动,久久回不了神!

  轻烟与紫烟,一试知胜负。

  “妙人,妙人啊!”

  㞩姑围着紫萱连转几圈,眼睛笑眯了一条缝。

  就连宋桃在一旁都看直了眼,可见这位紫萱姑娘有多美。

  “多谢㞩姑夸奖,以后还要㞩姑与宋桃姑娘多多指教才是!”紫萱浅笑,右侧的脸颊隐约有个酒窝。宋桃心想,只有如此佳人才能唱出那般美妙的歌声吧。就像黑夜里,有人贴着你的耳朵低语,若有若无的撩拨你的心。

  “好,好,好!”㞩姑连声应道,一连竟说了三句好!

  紫萱也不得意,只是柔柔浅笑,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萧默言。

  宋桃发现这点,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不爽。而面上却笑的愈发亲切。

  “㞩姑,就别让紫萱姑娘住轻烟那间房了,将阁中靠湖的那间空房收拾出来,那里景色很美。”

  “瞅我,就是没有你这丫头贴心,那我就出去准备了?”㞩姑眼中一亮,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紫萱见㞩姑出去,也随即告退。见箫默言并未挽留,心中不由失落。

  “好一朵知心的解语花,只是某些人不懂的惜花!”宋桃挑眉,望向坐在对面的萧默言。

  “你看我这张底牌如何?”萧默言并未接起宋桃的话茬,而是换个话题说道,一脸快夸我的模样。

  宋桃理不清心里的滋味,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开心。

  “自然是比轻烟好太多,一位是人间的红粉佳人,另一位是九重天下来的仙女,只是此女难求,你也不怕这位也成了醉君阁的?”

  萧默言神秘一笑,从袖兜内掏出一张纸信,放在桌上。

  宋桃疑惑望去,身边明亮的烛灯清晰的照出卖身契三个大字!

  “她是我在城外的山寨中救下的,得知她没有家人便将她留在身边,见她姿色便知以后会有很大的用处,果真不负我所料。”

第18章 ,无声的陪着他


  已经快到午时,宋桃这才睡眼惺忪的醒来。昨夜好端端的竟然开始失眠,天色擦亮时才迷糊的睡去。

  简单的梳洗完,宋桃来到后院打算去见见那名紫萱姑娘。

  宋桃勾起帘子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音,异常悦耳。

  此时㞩姑与紫萱跪坐在榻上,面前放着**。㞩姑咬着嘴唇,面色纠结。紫萱则轻抚衣袖一片安然。

  “桃儿从来不知,㞩姑竟是如此闲情逸致的人!”听见话音,二人抬头望来,紫萱勾唇浅笑。而㞩姑却是神色一亮。

  “你这死丫头,就知道笑话我!”说完,对着宋桃招手,她心中莞尔。自是知道㞩姑招呼她去做什么,以前经常陪着萧默言下棋,㞩姑也看过几次,几次跃跃欲试结果惨败告终。

  只是没想到,如今到是陪着紫萱下起棋来。宋桃想到紫萱昨日偷瞄萧默言欲语还迎的模样,直接走到㞩姑身边坐下。

  宋桃低眉认真的观察起眼前的棋盘,明的看去像是黑棋把白棋的大龙围住,可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白棋一直都在潜伏,如若一时大意便会被白棋吃的连渣都不剩。

  宋桃小心的将黑子下到白棋的拐角处,弃掉一旁的白子并没有选择吃掉。

  紫萱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凝,拿着棋子犹豫半响选择吃掉四颗黑子。紫萱这一举动却将刚刚黑子的缺陷白子的优势全部暴露出来,一旁观战的㞩姑吓出一身冷汗,如若刚刚宋桃将白子全部吃掉那么紫萱一招围魏救赵那么全盘皆输。

  好一引敌深入。

  二人又来了几个回合,最终紫萱将棋子一放,由衷的赞叹道。“宋桃姑娘好胆色,棋艺非凡。”

  “哪里,我这点小聪明自是比不上姑娘。”宋桃谦虚的说道,随后在她房内做了半响顺便拈了几块糕点随着㞩姑一起告辞。

  出了紫萱的房内,她与㞩姑并排走在庭院内,思索半响后问道。“怎么从来没听过楚王的母族?”

  “这你便是不知了,如今为什么削破脑袋都想进入歌舞坊还不是想着攀龙附凤。出色的舞妓都是可以去达官显贵家或是皇家表演,假若被贵人看上那么以后将会飞黄腾达!”

  “这和楚王有什么关系?”

  㞩姑白了宋桃一眼,“你急什么,不还是得听我慢慢说。楚王的母妃其实是一舞妓,那时先皇以年过五旬,在殿上与楚王母妃一见倾心。可随后不久,楚王母妃便怀了孕,那时宫中就有传闻楚王不是皇家的种。之后即使楚王在出众,在得先皇宠爱皇位也不是楚王的。后来南皇登基,其他的皇子要不就是随便封个远离建安的封地,或是因病去外,反而楚王因为母族是个舞妓得南皇赏识,平安长了这么大。”

  “你们在说什么?”还未等宋桃回话,另一道有些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宋桃二人一愣,连忙回头。不知何时萧默言站在身后,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只是平日里像来柔和的眸子此时迷了一层迷雾。

  “你们不知道私谈皇家的事是要被论罪的吗?”㞩姑此时已经一身冷汗,脸色惨白,慌忙的跪在地上。

  宋桃此时也有些无措,知道自己考虑的不是那么周全。

  “不关㞩姑的事,是我一直缠着㞩姑的。”萧默言只是冷冷的看了宋桃一眼,便将话留下转身离去。

  “既然你这么重情重义,那么以后就离勾栏阁远些,不要平白无故的连累勾栏阁。”

  宋桃愕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向萧默言。不敢置信,他从未对自己这样说过话,心中不由有些委屈,为了掩饰红了的眼眶,转身在㞩姑担忧的眼神中疾步走了出去。

  周围到处都是吆喝声,叫卖声。平日里宋桃还会新奇的转一转,今日却没了心思。

  一路走走逛逛,忽然想起楚傅来,也不知晓着他在哪里,见自己来了建安是否会开心。

  念头又一转,脑中出现萧默言那张欠扁的妖精脸,那冷的掉渣的神情,与那不留情面的话。

  心中不由痛骂,萧默言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昨日来的那间酒肆,想了想还是抬步走进去。还是昨天那个说书人,只是昨天讲的是南朝楚王,而今日讲的却是勾栏阁的神秘姑娘。

  “你们不知晓,昨日夜里仿佛是见到了九天下来的仙女。原本视线一片黑暗,可那仙女唱起歌来仿佛见到了神光!”

  这时,一个瘦高的汉子忽然打断说书人的话,质疑道。“难道还能有醉君阁中轻烟姑娘出众?”

  那说书人对于那瘦高的汉子极为不满,似乎拿紫萱与轻烟对比就是沾污了他心目中的神女。“你近日去勾栏阁一看便知,那轻烟就是庸脂俗粉!”

  宋桃轻笑,这说书人将紫萱比喻的也未免太过夸张些?不过到是要感谢这说书人将勾栏阁做了宣传。

  临走时,宋桃为了感谢这个说书人多赏了些银两。

  果真,有可能都听见勾栏阁惊现神女的传闻,今日的人比往日简直多了好几倍。看样子紫萱的名字不出几日,将会彻响建安城。

  来到后院,宋桃趴在房顶上看起了天上的月亮。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爬上房顶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佛这样心情就会好一些。

  “小桃子,还在生我气?”一阵风声袭来,萧默言翻身爬上了房顶也坐在宋桃身边,学着宋桃的模样手拄着腮。

  宋桃轻哼一声,但心中也知晓萧默言是在为她担忧。

  “你知道吗,在这建安城不比西域。你随意中的一句话即使无伤大雅,可若是传进了有心人的耳中,那么有可能下一秒你的脑袋便于身体分了家,你可知晓?”他的眼眸漆黑一片,在他的眼底似乎隐藏着担忧与...恐慌。

  恐慌。

  是的,宋桃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怎么能这么大意。

  “默言,对不起。”宋桃垂着眼敛,不让他发现眼中的愧疚。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今日的他没有平日里含着的笑意。懒得伪装,却又异常脆弱。

  “今日,是我母妃的祭日。”他语气平静,似乎已痛到极致。

  宋桃转头,见他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再过两个月,便见不到这般明亮的月亮了。”他说。

  宋桃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泛了上来,像是被蚂蚁撕咬一般。

  她伸手将萧默言搂在怀中,他顺势靠在宋桃的肩膀上。

  “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他们,我恨他们为什么那么无情。为什么我母妃那么善良不争不抢,为什么还要害死她?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好我们,最终却为了权力抛下我们母子,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一遍一遍的问着她。

  宋桃嘴唇翕动,半响无言。只能将头靠在他的头上,无声的陪着他,无声的告诉他我在。

第19章 .集羽


  之后的几日,宋桃一直在安排歌舞,能让勾栏阁一鸣惊人,能让勾栏阁超越醉君阁的歌舞。

  一晃已经来了建安二月有余,每天出去逛逛听听书。与萧默言拌拌嘴,但也算不上无所事事。

  她跟着萧默言学了一首曲子,现在已经可以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

  起初听到萧默言在吹玉楼春时,似乎再寒冷的天气也能被微风拂过心灵,鸟语花香。

  “我从未想过,原来你奏曲的本事并不比紫萱差。”宋桃趴在窗沿,看着萧默言的背影。

  他回头望来,依旧慵懒的倚在红柱上。天上不知何时飘起雪来,落在白色的狐貂披风,黑色的墨发凌乱的披散在肩。

  也许是他的习惯,眼眸总微眯着,让人觉得盈满笑意,可是却又深不见底。

  她听着心“砰”的跳了声,最近这种感觉出现的越发的频繁,宋桃揪紧了袖口。

  萧默言将身上的雪抖了抖,披风搭在一旁。门帘的铃铛声“叮咚”作响。

  “你早该知道,我本就不所不能。吹个曲子更是不在话下,怎么是不是内心深处越来越崇拜本少爷?”他眨了眨眼。

  宋桃不理,转身坐在一旁的榻上。

  “歌舞排的如何?”宋桃轻声询问。

  “紫萱自是不差,她是想攀龙附凤的人,自然要努力很多。”

  宋桃垂眉不语,棋行险招。一招差错,全盘皆败。

  她不知晓,将这勾栏阁数百人的姓名压在那人身上是对还是错。

  宋桃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只是摆弄着手中的那只玉箫,气氛一时竟有些沉重。

  是了,是了。

  即使是败又如何,有她陪着他。

  她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紫萱一袭红衣,这时的雪下的很是应景。紫萱在院子内袖口翻转,神色妩媚。仿佛那深山里逃窜而出的妖精楚楚动人,却又那般搔动人心。

  见到那心中的意中人,低眉浅笑。神色温柔,到最后的神色凄楚,泪花点点。

  若有若无的琴声,欲断不断,仿佛此时欲剪还连的情丝。

  一段集羽,还未等众人回神便以了结。

  㞩姑叹道,“妙,实在太妙了。我㞩姑在歌舞坊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舞蹈引人入胜。听说璃妃生前在先皇的面前跳的就是这段集羽,后来也有许多**挑战过,但皆为失败。没想到紫萱却是将其中的一颦一笑全部都演绎出来,情绪收放自如!”

  宋桃满意的点头,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不错,的确是我想要的意境,无声胜有声。”

  如今,就等着鱼儿落网了。

  转眼间,马上就要迎来新春。整个建安城都一片喜色,红灯笼高挂与门前。

  这段时间,宋桃不知为何迷上了吹笛。却总是吹着断断续续。

  “算了,我的姑奶奶您可别祸害爷的这对耳朵了!”萧默言一脸痛苦,表情夸张的捂住耳朵瞪大双眼无辜的望着她。

  宋桃却是不理,只是顾着拿着笛子咿咿呀呀的吹奏,明明充满离愁的曲子却被她吹满了喜悦之情。

  最终,宋桃发现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吹笛。只能将笛子放下。

  脑袋搭在桌上,有些无精打采。正当萧默言想与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木门发出嘎吱一声,㞩姑带了一身冷气走了进来。

  “丫头,这是为你准备的新衣。你快来瞅瞅,漂亮的紧。如今勾栏阁算是在这建安彻底站稳了脚,今日我上街为你挑选新衣你猜我见到谁了?”㞩姑脸上的潮红不知是兴奋泛起来的,还是冻得。

  “哦?㞩姑你见到谁了?”

  㞩姑眉毛一扬,表情得意。“我见到轻烟了,语气酸的很。不过可能在醉君阁过的也不是那么如意,话里话外的还想回到咱这!”

  “那㞩姑这是…?”

  虽然宋桃的话音没有说完,但㞩姑也多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神情立刻不满了起来,“我怎会要她回来?在咱勾栏阁最落魄的时间她另攀高枝,如今还做着美梦不成?”

  宋桃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几人正说笑的时候,蓝枝疾步的跑了过来。

  见她神色慌乱,㞩姑喝道。“没见到阁主在这?你这蹄子,与你说了多少次,行事要稳重!”

  蓝枝听见㞩姑说教,慌忙站好。只是眸子求救的看向宋桃。

  宋桃见㞩姑说起没完,而蓝枝都快要哭出来了,劝道。“好了㞩姑,有可能真的是有急事。你就别在说她了。”

  蓝枝这才敢抬起头,“㞩姑,你快去看看吧。前厅来了几位贵人,坐在二楼的空房内,吵着要见紫萱姑娘。我们说紫萱姑娘不见客,可那几位贵人偏偏不依!”

  㞩姑听见后,心中一沉,遂骂道。“好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你刚刚怎么才说?”

  “阿!痛痛痛,明明是㞩姑你不让我说!”蓝枝被㞩姑掐着耳朵,慌忙对着萧默言行了一礼,便向二楼走去。

  这出戏已经播出半个月了,按理说一般热气几日便会散去,可是这段时间的门票总会被抢夺而空,就连明后几日的也没了位子。

  勾栏阁紫萱姑娘的大名,如今也响遍了建安城!

  宋桃拿了一个苹果,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你说,今日来的几位贵人会是哪些?”

  萧默言手指轻扣桌面,嘴角扯出一默笑意。颇有兴趣的说。“那位是不会来的,向来在建安独来独往,今天来的无非是一些贵族弟子而已。”

  宋桃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过那些贵族子弟来了,倒也是免费给我们打了个好招牌。”

  二人对视一笑,从对方的脸上都能看见相似的笑容,充满了精明算计。

  “小二,酒酿丸子,酱八宝,酥炸鲫鱼、凤眼腰,唔~还有风入竹林也不错!”宋桃一袭男装,与萧默言面对面坐在一桌,到是引起了不少姑娘的注意。

  “点这些你吃的完?”萧默言一脸鄙夷。

  “吃不吃的完不重要,重要的今日我能在天品居向你讨来一桌,自然要吃的够本不是吗?”

  见她笑的一脸讨喜,萧默言也只能随她。

第20章 .不太一样


  二人饭后走在街上,天空中放起了烟花,花楼在湖边的船舱里表演。

  孩子们穿着新衣,脸笑的像花一样。

  人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气里。

  宋桃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她想让给萧默言吃,而他则一脸嫌弃的扭过头。

  她一路晃悠来晃悠去,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倒也玩的开心。

  “过来,别动小心被人群冲散。”萧默言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手拦着宋桃的肩膀站在繁华的街上,从身上拿出一支玉簪,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层银光流动,很是漂亮。

  “唔,这才像个女儿家的模样。”

  宋桃摸了摸头顶,也忘了自己身穿男装发髻上却带着女儿家的簪子有多奇怪,只是觉得心中甜滋滋的,抬眸灿若星辰。

  二人回到了勾栏阁时已经午夜了,今日勾栏阁不营业。在大厅摆了数十个桌子,上面一盘盘白嫩嫩的饺子,看着极为讨喜。

  㞩姑此时也穿着大红的衣裳,手里拿着红包发给姑娘们,大厅内欢声笑语。

  宋桃饮了些酒,脸颊微红。

  “不知晓的,还以为㞩姑是成婚了呢。”

  萧默言今日也是发自心底的开心,波光潋滟的眸子此时映着她的身影。

  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人。

  “有你真好。”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随后又被嬉笑声掩盖。

  她转头望去,而萧默言却以移开了眼,与一旁的紫萱对饮一杯。

  她不知道,刚才是他发自心底的情难自控,还是她的一时幻觉。

  回到房中,身下是软绵绵的锦被。一袭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她仔细抚摸手中的玉簪,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当指尖划过底部时觉得有些不平。

  她仔细看去,一个桃子模样的图案刻在下面,她抿唇一笑。

  这便是新年礼物吗?

  翌日,也许是疯闹太晚的原因,众人都是午后才起了身,宋桃忽然有了一种安定归宿的感觉。

  本以为今天也是喜气洋洋的一天,却未想夜晚降临变故突生。

  她们一直在等的贵人,今日终于踏进了勾栏阁。

  宋桃随着紫萱跪坐在对面,她偷眼瞄去。一锦袍的少年面目尊贵,只是一双凤眼却充满了阴厉。被他注视着,就仿佛被毒蛇紧紧盯住一样,浑身难受。

  “这剧是你们二人谁创作的?”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宋桃心中一动抬眸望去。结果却落在一汪清潭之中。

  是他?宋桃低眉,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风云诡异的建安城中,如今与太子坐在一席自是身份不凡。

  “是我。”宋桃轻声应答,随后便觉得那一道目光紧紧的锁住自己,与那锦袍少年的不同。宋桃可以分辨出来,是楚傅一直在注视自己。

  宋桃佝偻着背,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楚傅楚傅,宋桃在心中默念,楚王名叫燕北楚,字子傅。

  是了,竟是如今才想出来,她从未想过他会是大名鼎鼎的楚王,自己一心想要利用的人。

  “姑娘当真好魄力,只是不知姑娘排练这出歌舞是有何意图?”楚王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可越是这样,宋桃越是不安。

  “一场歌舞,在歌舞坊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意图,只是为了挣些微薄的钱财讨些生活罢了。”宋桃脑袋低垂。

  “你们二人为何不抬起头来,难道我们二人如同那深林猛兽?”那锦袍男子语气轻挑,略带讽刺的说道。

  宋桃与紫萱只能抬头,而视线却不知该落到哪里。

  一阵脚步声响起,男人浑厚的气息充斥在宋桃的鼻中。

  那锦袍男子起身走到宋桃面前,勾起她的下颚仔细观察着,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只是眼眸依然阴沉。

  “你长得与我一故人到是有些相似。”宋桃眼神疑惑。

  “天下相像的人自是很多。”而那锦袍男子却是不在纠结。

  楚王只是低头喝茶,那锦袍男子坐着觉得有些无聊。忽然想起民间的传言,便郎声吩咐道。“听闻紫萱姑娘弹琴或是歌喉皆为不凡,不如你二人给我们来一曲?”

  紫萱自是应答,可宋桃却是犯了难。

  那锦袍男子却是不理,“怎么,可是不愿?”

  宋桃自是不愿,可能排出这番歌舞的人,又怎能不会摆弄乐器?宋桃心中发苦,紫萱自是知晓她的能力如何,素指一勾弹起了玉楼春。

  而宋桃吹着笛子,只能断断续续的配合着。

  良久,锦袍男子拍起掌来。似乎颇为满意,“不错,果真人称神音仙子,我还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乐曲。”

  又过了良久,茶水都换了两壶。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而宋桃在这深冬,却觉得浑身冷汗。

  她本想去找萧默言,可他并未在房中,最终只能作罢。

  第二日午时萧默言才回来,她本想问他去了哪,可最终却住了嘴,只是心中却有些沉闷。

  “昨日,他们二人可为难了你?”宋桃摇头。

  “昨日来的应该是太子,和楚王。”

  宋桃有些惊讶,楚王她自是猜出。可没想到那锦袍男子竟是太子。

  浑身阴沉,都说楚王在战场上犹如修罗般,可如今她倒是觉得太子更像是地狱修罗,浑身冒着阴气。

  反观是楚王,面目上看去温润儒雅。

  宋桃垂眉想着其他事,并没注意到萧默言眼中复杂难懂的情绪。

  在晚上的时候。宋桃又被叫去。这次空房中只有楚王一人。

  “坐。”他低头饮茶,一如曾经在龙阳时,他煮茶的时候她在一旁发呆。

  “你来建安多久了?”

  “已经有半年左右了。”

  楚王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宋桃伸手接过。随后他便双手插袖,清冽的眸子此时盈满笑意,语气柔和。

  “来建安玩的可开心?”

  宋桃微怔,本以为他会满脸阴沉冷冽或者大发雷霆,但却没想过他满脸柔和,询问她玩的是否开心。

  这和她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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