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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大魔王养妻指南 类型:穿越重生 作者:仓央鲸落 主角:娄澜菲朱不修 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大魔王养妻指南》,作者是“仓央鲸落”。作品无广告版精彩片段:她缓缓起身,柔软的娇躯完全附在苏凌锦身上,清幽的香气若有若无,似能勾魂夺魄。 苏凌锦并未动作,也未阻止,眉眼间依旧是那抹并未淡去的似笑非笑。 分明在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屋内的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 正待娄澜菲尝试着继续动作时,苏凌锦突然动了…… 大魔王养妻指南

《大魔王养妻指南》精彩片段

第3章 步步为营


她缓缓起身,柔软的娇躯完全附在苏凌锦身上,清幽的香气若有若无,似能勾魂夺魄。
苏凌锦并未动作,也未阻止,眉眼间依旧是那抹并未淡去的似笑非笑。
分明在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屋内的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
正待娄澜菲尝试着继续动作时,苏凌锦突然动了。
骨节分明的大掌带着独特的温度紧紧贴上娄澜菲如若无物的娇躯。
仅瞬间,两人位置便换了个天翻地覆。
娄澜菲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隐隐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略显紧张的阖上了双眸,长而卷翘的睫羽微微颤抖着,殷红的唇瓣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紧接着,那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玲珑有致的锁骨,娄澜菲身体紧绷,微微颤栗。
奈何…… 附在她身上的人久久未有动作,娄澜菲不解的睁开双眸,撞上那双满是嘲弄的丹凤眸。
白皙脸颊瞬间涌上大片红云,眸底晶莹若隐若现。
娄澜菲再也难掩羞愤难堪的情绪,企图起身却被身上人压得动弹不得,眼眶通红。
“我从未与世子交恶,世子又何苦这般羞辱人?
!”
苏凌锦轻笑一声,并未言语,娄澜菲一时气急微微仰头朝着苏凌锦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并不轻,嘴里顿时有些许血腥味蔓延开来。
苏凌锦闷哼一声,唇角弧度微冷:“本世子曾养过一只小野猫,你的性子倒有几分似它,张牙舞爪,倔强得紧。”
话毕,不待娄澜菲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捻起她脖颈上那只用红线牢牢系住的翡翠扳指仔细打量。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眸底精光一闪即逝,薄唇微扬:“不若郡主将这扳指舍我如何?
本世子倒是可考虑考虑为你寻个好去处。”
娄澜菲脸色忽变,猛地从苏凌锦手中夺过在烛火照映下散发着幽幽莹光的扳指紧紧攥在手心。
恼怒的瞪向苏凌锦道:“你休想!”
这是她打小一直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也是娘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苏凌锦倒是惊讶她这般反应,也不强求,扯过褪在一旁的衣裳甩在怒瞪着他的人儿身上。
语气淡淡道:“本世子乏了,郡主请自便……” 言下之意无非把人往外撵。
娄澜菲心情渐渐沉到谷底,待她回神过来,人已在门外。
连自己如何出来的也全然不绝。
突然,一道满是欣喜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姑娘在这里!”
娄澜菲想阻止也来不及,仅片刻,花姑姑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
“唉哟!
我的小祖宗,你跑这儿来干什么,那位大人物快等不及了!”
见到她的瞬间,花姑姑堆满脂粉的脸蛋顿时挤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容来。
娄澜菲深色淡淡的扫了她身后,围得严严实实的打手,显然为防她逃跑。
她轻轻阖眸,掩去眸中悲凉,再睁眼时,已是满脸平静。
花姑姑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跟在她身后,生怕再出差错。
刚进房间,花姑姑便夸张的叫道:“我的天啊!
姑娘的妆脏了,绿翠快给姑娘整理整理,那位大人怕是等不及了,我去拦上一拦,姑娘家的可不能脏着妆容见人。”
花姑姑火急火燎的离去,绿翠应声替娄澜菲清洗重新上妆,忙活了良久。
绿翠出去时,锁的声音应声而落。
娄澜菲望着铜镜中妆容妩媚的容颜,冷笑连连。
花姑姑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将视线锁在之前吩咐绿翠寻来的醉冰花上,眸光渐渐深邃。
既然求人无用,那么她只能靠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机会查清藏宝图的真相。
清河王府一百三十六条人命绝不能不清不楚的成为刀下亡魂!
攒花楼中无人知晓她让绿翠费劲周折寻醉冰花的缘故。
她也是无意中得知醉冰花花液含有毒素,可使人麻痹,短暂时间内动弹不得。
随即将一切恢复原样,让人再看不出异常。
“大人,姑娘就在里面……” 随着外面花姑姑恭维不断的声音远远传来,娄澜菲深呼了几口气才勉强保持平静。
“咯吱!”
门被人粗鲁的推开,来人身材圆润,满脸肥肉,倒是一双豆大的三角眼亮得渗人。
娄澜菲做鬼都不会忘了他,自己前世的噩梦,现如今回想起来,也让人不寒而栗。
听说颇得丞相赏识,即将提拔为吏部尚书。
“咯咯咯…小美人,等爷等急了没?”
周益一笑,满脸的肥肉都挤在一起,像一个行走的肉坨子,油腻至极。
他摇摇摆摆的就要朝娄澜菲扑来,娄澜菲脚步一挪,侧身躲过他的拥抱。
见周益恼怒,娄澜菲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满脸柔和的浅笑道:“大人怎这般着急?
和小女子共饮一杯如何?”
娄澜菲刚准备倒酒,那肥腻的大手便覆在她执盏的玉手上不再挪开。

第4章 再相见


她嫌恶的皱了皱眉,一盏酒下肚。
脑满肠肥的周益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把她床榻上扑,猝不及防。
周益手忙脚乱的解着自己腰带,一心只想将床榻人的佳人牢牢绑住,为所欲为。
并未注意到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已不知不觉的抽下发簪欲朝他脖颈处狠狠扎去。
谁曾想,因他动作扎偏在了耳根处,不过,这也并不影响醉冰花花液的麻醉效果。
“你!”
周益的动作瞬间僵住,娄澜菲顺势翻身下床,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欲彻底了解他性命。
突然,门被人粗鲁大力的踹开,娄澜菲猝不及防手一抖,匕首应声落地。
惊慌间,她把匕首狠狠踢到床榻底下。
来人来势汹汹,刚进屋子便抬脚狠狠朝脑满肠肥的周益胸膛处踹去。
只听得周益闷哼一声,肥硕的身子瞬间飞出几步远直直撞在墙上,屏风应声而倒,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身。
娄澜菲彻底傻了眼,从未想过会有人替她出头。
看清来人的瞬间,娄澜菲绝美的面容彻底冷了下来。
“是你!”
她的嗓音幽冷带着些许愤恨。
“菲儿,我来晚了!
那混蛋有没有欺负到你?”
来人一袭藏青色肩头绣竹劲装,头顶银冠,生得一副好样貌。
他满眼焦急,自顾自将娄澜菲拥入怀中,一个劲的喃喃自语,看上去好不自责。
娄澜菲眸光越来越冷,她挣开来人的怀抱,芊芊玉手带着凌厉的掌风直呼来人脸上。
“菲儿?”
来人满脸愕然。
“你还敢来找我?
!”
娄澜菲双眸红得渗人,冷冷盯着眼前的人。
沐宇风!
这个她曾经百般信任,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原以为是可以信他的!
“行刑前夜,我苦苦哀求你替我把藏宝图呈上去,求陛下放过清河王府,可你根本没有呈上去!”
娄澜菲越说越激动,眸底难掩恨意。
“不是的,菲儿你听我解释,那图被我爹爹发现扣了下来,我…”沐宇风脸色苍白,正准备解释便被娄澜菲冷冷打断。
“是被扣了下来还是你自己本就有私心,你自己更清楚!”
娄澜菲无意听他狡辩。
父王找到藏宝图后,王府便进了盗贼,书房还无缘无故起了火。
为防有失,特意找能人异士把藏宝图滕抄了一幅交由她保管。
谁曾想,消息走漏,天子一口咬定上交藏宝图是假,父王私藏至宝企图谋逆,王府一夜覆灭。
她祈求沐宇风带她进宫他不肯,不得已只能求将藏宝图呈到天子面前,证明两张图一样,父王并未留有私心。
可是清河王府一百三十六口,最终还在死于行刑台。
为亲人收尸后,她曾不止一次去找过沐宇风,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
终究还是人的私欲胜过了他们相处十几年的情分。
望着沐宇风哑口无言的模样,娄澜菲嘴角挤出一个苍白而嘲讽的弧度。
“清河王府一百三十六条人命,你得背一半!
沐宇风,终有一天我会全讨回来!”
话音刚落,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
花姑姑见身形肥硕的周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底便生了不安,再一叹鼻息,脸色瞬间惨白。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攒花楼中闹出人命的事在金陵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死的还是朝廷要员。
更不可能善罢甘休,草草了事。
原本属于金陵一绝的攒花楼全员下狱,人走楼空,风光不再。
而天牢中则是另外一幕。
偌大的天牢,几盏烛火便是唯一的光源,沾染了血迹的刑具到处都是,犹如张牙舞爪的野兽般逮到一个人就恨不得生吞活剥。
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哀嚎,格外凄厉。
攒花楼中所有女眷皆与娄澜菲相邻而关,邻间牢房格外拥挤,相比来说她这间倒是清净得许多,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她们被关进来已经整整三天了,大理寺寺卿并未对她们严刑逼供。
这倒是件稀奇事。
众所周知,大理寺寺卿并非清高之人,否则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也不会数不胜数。
而现在他倒是坐得住,似在忌惮着什么一样。
娄澜菲安静的蜷缩在墙角,眉心紧蹙,似在沉思什么。
突然,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子从隔壁扔来,重重砸在她额头上。
娄澜菲抬眸望去,是之前在攒花楼中与她竞争花魁名目的柳依依,此时横眉欲怒的瞪着她。

第5章 扫把星


“扫把星,都是你害的,自打你来之后就没一件好事!”
其他人虽未与她同仇敌忾,却是附和抽泣着,似一种无声的控诉。
娄澜菲眸光微暗,并未搭话。
奈何柳依依不依不饶的叫喊道:“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你还不肯说是吗?
你都要害死所有人了!
哪怕做了鬼我也绝不放过你!”
花姑姑忍不住率先出声:“行了行了!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还嫌死得不够早是不是!”
花姑姑他们被审问过几次,她们赶到时周益早已断气,再怎么审问也无济于事。
关键还是在娄澜菲与沐宇风身上。
这也是事到如今,娄澜菲还如此冷静的原因,她笃定,有人会比她还沉不住气。
果不其然,在她们下狱的第五天,娄澜菲被单独提了出来。
穿过一间间暗牢,来到了刑审室。
瞬间映入眼帘一个打扮雍容华丽的妇人,高高耸起的发鬓间插着做工精致的金步摇,每走一步,便轻轻摇晃。
正是沐宇风的母亲沈氏。
那向娄澜菲投过来的目光精光闪烁。
“菲儿,你清瘦了许多……”沈氏快步朝娄澜菲迎了过来,眸中满是心疼。
“我与夫人没那么熟络,夫人直说来意便是。”
娄澜菲淡淡抽出自己的手,不愿与其寒暄。
沈氏柔约婉和的面容僵硬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便开始落泪:“风儿那孩子向来重情却也过于莽撞,你出事后他一心挂念你……” 话到一半,她拭了拭泪才接着道:“没人知晓他冲进去见你后,怎么会闹出人命,现在好了人也下了狱,周侍郎一家疯了一般要他偿命,你也知道风儿是沐家唯一子嗣,他不能有事……” 娄澜菲隐隐猜到她接下来准备说什么。
果不其然,沈氏情绪越来越激动,泪哗啦啦往下流:“菲儿,你们有着一起长大的情份,你得帮帮他!”
娄澜菲沉默片刻,开口:“夫人,这是想让我怎么帮忙?”
沈氏眼睛忽亮,紧紧抓住娄澜菲的手脱口而出道:“你可以!
只要你承认杀了……” 嗓音顿时戛然而止,她对上了娄澜菲似笑非笑的目光。
表情有些窘迫不安。
娄澜菲唇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深,不待沈氏开口她便接着说下去:“夫人是觉得只要我背了这杀人罪名,沐宇风就能安然无恙是吗?
你是觉得仵作没长眼还是上面人没找脑子?
夫人也知晓清河王府的事,他当真想要我死,我焉有命在?”
沈氏脸色突然苍白,眸光逐渐慌乱:“只要你愿意帮风儿,我可以打点好一切,替你死去的只会是‘清河王府郡主’,我会保证你余生无恙……” 她一个劲的喃喃着,即使娄澜菲挑明一切也不肯就此放弃。
娄澜菲淡淡阖眸,再睁开时已然无比沉着冷静:“夫人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
话毕,已不想再做无谓纠缠转身便走,沈氏在身后不甘心的唤道:“娄澜菲,你不能这样对风儿!
他是因为你才背上人命的!”
娄澜菲突然有些啼笑皆非。
所以,这是狗急跳墙了是吗?
她若当真答应才是傻子吧。
恐怕明天她畏罪自杀的消息会传遍金陵城中每一个大街小巷。
而她要做的,就是死死咬住沐宇风杀人一事不松口。
待娄澜菲回到牢房中,花姑姑那帮人瞧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不多时,已到晚膳时分,狱卒如平常般放下饭菜便走。
那边柳依依已准备开动,娄澜菲却猛地窜到墙边伸手将饭菜打翻。
惹得众人一阵惊呼,柳依依更是横眉怒对道:“你做什么!”
娄澜菲眉心紧蹙,很认真的看向她:“饭菜有毒,若你想死就尽管试试。”
“呵,扫把星,你以为谁都似你一般心肠歹毒……”柳依依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骂骂咧咧许久,可是得不到丝毫回应,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娄澜菲,直接走到了饭菜旁,只见色泽鲜艳的饭菜全撒在了地上,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自从被关进来后,她们哪一顿吃得不是剩菜剩饭,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吃一顿饱饭,却被这扫把星给毁了。
就在她低声咒骂的瞬间,几只老鼠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对着地上的饭菜啃食起来。
“畜生……..” 到嘴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楞在了那里。
只见几只老鼠口吐白沫,已经没了气息。
她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快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怎么会!
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
? 然而,她并未得到娄澜菲丝毫回应。

第6章 出狱


得罪什么人吗?
她忍不住想笑,眸底悲凉难掩。
柳依依又不甘心的嘟囔道:“我们难道只能等着饿死吗?”
娄澜菲想了想,开口道:“至少,在大理寺寺卿亲自提审之前,都不要吃任何东西!”
柳依依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
月凉如水,斑驳夜色静寂幽冷,辉煌府邸的牌匾在月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大厅内,歌舞升平,丝弦管竹之声声声悦耳,起伏不断。
一道慵懒至极的银白身影半眯凤眸躺在美人榻上,手中琉璃盏中盛满了扑香入鼻的葡萄美酒。
突然,一道身形挺拔身着黑衣的人走了过来对其恭敬行礼道:“世子……” 美人榻上的人微抬凤眸,眸中异彩生辉,仿佛能摄人心魂。
淡淡挥手,厅内的所有人会意退下。
薄唇轻启,嗓音格外的好听:“如何?”
“回世子的话,大理寺寺卿按照你的吩咐并未对她们严刑逼供,倒是沐宇风娘亲沈氏暗中与清河王府郡主会面,交谈片刻便含怒离去。”
闻言,苏凌锦饶有兴趣的笑道:“她倒是没那么傻。”
笑意未褪,他似是想起什么对底下的人吩道:“去,替本世子给魏阁老带句话,清河王遗孤甚是可怜,他若有心拉上一把,本世子不介意添几分力。”
身着黑衣的人应声便要退下,却突然一顿。
这一幕落入苏凌锦眼中已是了然于心:“你可是有疑惑……” 身着黑衣的人脸色蓦变,单膝跪立于地郑重道:“属下的确不明白,清河王府一事已是烫手山芋,世子为何要铤而走险?”
苏凌锦面容笑意渐渐褪去,不紧不慢地饮了口盏中美酒才开口解惑道:“清河王府满门被灭,却唯独只留她一人,你不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吗?”
…… 翌日,许久未插手朝事的魏阁老突然上早朝,提起众朝臣唯恐避之不及的清河王府一事。
声泪涕下指出其中种种疑点,欲以死明鉴,求天子重新彻查清河王府一案。
与此同时,不少朝臣纷纷站出来附和,替娄澜菲求情,倒是少有的心齐。
天子暗中气闷,大手一挥,彻查吏部侍郎周益死因,并未过多提及清河王府一事。
三日后,娄澜菲无罪释放,攒花楼一众人等也纷纷出狱,至于沐宇风则被充军流放。
魏阁老在天牢门口等待许久,见到娄澜菲的瞬间,白发苍苍的人顿时老泪纵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澜菲叩谢魏伯伯的搭救之恩……”娄澜菲郑重的朝他行叩首之礼。
“好,好!
你能出来便是天大的喜事,是魏伯伯无用让你平白吃了这许多苦头,我已经请奏陛下,攒花楼你就不用回去了……” 娄澜菲受到他情绪感染,眼眶微微湿润,她心底清楚,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已是尽最大努力来帮助她。
念着的是与父王生前的情分,她铭记于心。
? 魏阁老颤颤巍巍的交代娄澜菲许多事,临走前不忘提上一句:“对了,清河王府已被查封,我在城北有一院子,虽不大也足够你落脚,你收拾收拾我让人送你过去。”
娄澜菲眼眶无来由一酸,哽咽着点了点头。
她已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想回去看一看。
清河王府的牌匾已被拆下,朱红雕漆大门被白色的封条牢牢封住,十步一人,三人成排看守在外。
回忆一幕幕涌入脑海,她情不自禁踏上台阶,却被人拦了下来。
“站住!
此地不得擅入!”
与此同时,一道张扬跋扈的女音在耳旁响起。
“哟!
瞧瞧这是谁,不是攒花楼里风光无限的花魁吗?”
她这一出声,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娄澜菲沿着声音看过去,下意识皱了皱眉。
怎么是她?
出声的女子一身鹅黄裙衫,娇艳明媚,满脸的憎恨。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不俗女子,同仇敌忾的瞪着她。
“狐狸精!
你别以为装聋作哑就躲得过去,你把宇风哥哥害得那么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见娄澜菲并不搭理自己,鹅黄衫女子气急败坏的开口。
“你好好待在攒花楼便罢,为何还要祸害别人,你害宇风哥哥充军发配,似你这般的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
鹅黄衫女子鹅蛋脸因生气都通红,她的话犹如软刀子般一刀一刀往人心底戳。
娄澜菲本欲离去的脚步忽顿,她转过身来,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我这般人如何?”
清风袭来,她身上无来由散发出一股瘆人的气场。

第7章 你有什么资格


以鹅黄衫女子为首的这帮女子本就正值豆蔻年华,懵懂天真得可怜,何曾与人如此对峙过。
其中一身着湖蓝裙衫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惧怕,想要息事宁人:“阿芜,算了,我们何必与她这等人计较,平白降了身份。”
闻言,娄澜菲冷笑连连,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随随便便一个六品官职之女也可以随意羞辱她了吗?
“素来听闻丞相大人家风甚严,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不傻的人都能听出娄澜菲言语中浓浓的讽刺,被唤作阿芜的女子更是恶狠狠瞪向她:“你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
洛芜!
你身为丞相府千金,三经五卷是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污言秽语张嘴便来!”
“你!”
“闭嘴!”
洛芜被娄澜菲说得满脸通红,正欲反驳却被她冷喝打断。
“你一口一个宇风哥哥!
你们是已有婚约在身?
还是有媒人看帖下聘?”
“你胡说……”见路人的焦点纷纷转到她身上来,洛芜娇俏的脸蛋通红无比,企图打断娄澜菲的质问。
“你们既无婚约也无媒人看帖下聘,你已什么身份来为沐宇风打抱不平?
还是说你们早已私相授受?”
娄澜菲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先前来趾气高扬的洛芜,眸光幽冷,字字诛心。
噼里啪啦一顿质问已让洛芜无地自容,明眼人都看的出人她恼羞,几乎下一刻就会哭出声来。
娄澜菲气场如虹,看得周围人唏嘘不已,跟在洛芜身后的几个小姑娘也面露胆怯。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她们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娄澜菲将视线停留在先前出声那个身着湖蓝衣裙的女子身上。
“还有你!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父亲不过礼部一个六品官职,我是郡主!
就算清河王府没了,只要陛下没撤销我名号,我依然是郡主!
你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谈论身份?”
掷地有声的质问落下,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湖蓝裙衫的女子何曾被人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过,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娄澜菲眸珠轻滑,看向对面脸色发白的洛芜,盈盈浅笑道:“洛小姐若当真舍不下沐宇风,他充军路途城外十里长亭,你若去,许还能见上一面。”
洛芜脸色铁青,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目光恨恨。
今日这一闹,洛芜的名声彻底毁了。
众所周知,天子属意丞相府嫡女洛芜欲为太子妃的消息早前便传了出来。
是无数人艳羡的对象。
可谁曾想,洛芜众目睽睽之下一口一个宇风哥哥,行为举止未有半点闺阁贵女的气范,还不检点。
金陵皇室容不得有污点的女人。
周围人一阵嘘吁,不远处一辆清雅别致的马车快速驶来,来到清河王府外。
驭马的小厮跳下来微微躬身对娄澜菲行礼道:“郡主,阁老派小人接你到城北安置……” 娄澜菲还未搭话,众人便是一惊。
金陵城中被称为阁老的能有几人?
唯一一位便是那朝廷内门生无数,与先帝渊源颇深,就连当今圣上也要敬让三分的魏阁老。
娄澜菲竟能得他庇护?
想到这一层,与洛芜一同而来的贵女们脸色白了又白,恨不得立刻溜之大吉。
原先耀武扬威,此时垂丧至极。
娄澜菲不欲再与她们纠缠,对着小厮微微点头,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绕了大半个金陵城,看透世间繁景,终是到了城北郊院。
这是一个清幽别雅的小院子,草木环春,未进门庭,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幽桂花香。
莲花盛开的莲池环绕假山,各色锦鲤在池中欢畅游移,时不时扑腾出水。
当真是一个悠然自得的好居所,虽无人居住,一切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清冷意味。
可见背后之人用心之细。
“阁老让郡主安心住下,吃食会有锦春楼的人负责送过来。”
小厮将一切安排妥当便欲出门。
“等等!”
娄澜菲回神唤住他,眸底微微湿润:“劳烦替我给魏伯伯带句话,相助之恩,澜菲感激不尽,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郡主的话小人铭记于心,定带给阁老。”
小厮微微躬身行礼,驭车离去。
娄澜菲身心俱疲的躺下,不多时便进入了沉沉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人从门缝中用匕首无声无息撬开门销,一道黑影探头探脑的进了里屋。
待寻得娄澜菲床榻上沉睡的身影,手中闪烁着寒芒的匕首迅速朝她胸膛刺去。
许是被匕首寒气所惊,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娄澜菲瞬间睁开双眸,顺势一滚,狼狈躲开。

第8章 不得消停


黑衣人一击不中,不依不饶的挥着匕首朝她要害刺来,招招狠辣,直欲取她性命才肯罢休。
娄澜菲身形娇小又灵活敏捷,堪堪躲过几次袭击,身已挂彩,对黑衣人一次比一次重的下黑手正无力招架之际。
就当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时。
突然,为防她逃跑而紧锁的房门被人粗鲁撞开,一道灰色身影极速而来,一脚踢开欲刺往娄澜菲胸膛的匕首,彻底隔开黑衣人,与其交战起来。
娄澜菲胳膊上的刀口血肉模糊,激烈的痛意让她视线有些模糊,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救下她的人是谁。
原来是先前接她来此的那个小厮。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娄澜菲已无力去想,眼皮渐重,眼前一片黝黑,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衣人欲趁机取娄澜菲性命却被那个小厮一个回旋踢正中胸膛。
黑衣人身受重创,壮硕的身形重重飞出去几步远,嘴角血色蔓延。
小厮重重压在他身上迫使黑衣人动弹不得,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别过头,眸底狠戾一闪即逝,小厮刚想阻止。
只见黑衣人脑袋一歪,彻底没了生息。
小厮叹了一口气,才去查看娄澜菲情况,却是一惊。
只见倒在一旁的娄澜菲面容铁青,唇瓣乌黑,显然身中剧毒。
他视线下移,看到眼前人胳膊上皮肉翻卷的伤口同样泛着不正常的乌黑,暗道一声:“不好,匕首上有毒。”
他心中着急,将娄澜菲挪到床榻上,便夺门而出。
驭马朝阁老府方向狂奔而去,奈何不碰巧,魏阁老被人约了出去,连府中管家也不知他准确去向。
只得到一句回复:“我这就派人去寻阁老禀告此事,拾柒,你先去寻个大夫照顾郡主。”
先前的驭马小厮也就是拾柒,闻言,心中暗暗着急。
他来之前已喂郡主服过一颗百草丸,按理说若是平常毒素已抑制住。
偏偏那毒素还有蔓延的迹象,显然那毒不可小觑。
一般大夫恐怕束手无策,也不知道郡主能不能撑得到阁老回来请太医医治。
这可如何是好!
阁老特意安排自己照顾郡主,谁曾想,自己只走开一会儿,郡主就遭遇暗杀,身中剧毒人事不知。
他愧对阁老的重托!
拾柒心中内疚,一时也毫无他搭,正欲去请大夫。
突然,一道华丽至极,张扬夺目的马车路过他身旁,缓缓停下。
大红色的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挑开,露出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唇角挂着张扬肆意的微笑道。
“哟!
这不是阁老府的拾柒吗,怎么此时像一个委屈的小妇人要哭出来?”
调侃的言语惹得随行的人忍俊不禁,却惹得拾柒格外懊恼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沉声道:“拾柒无意冲撞世子,还请世子莫要拿拾柒玩笑!”
苏凌锦扫了拾柒一眼,颇为无趣的收敛了脸上笑意:“罢了,罢了,阁老府的人真是无趣!”
他淡淡挥了挥手,马车缓缓驶动。
拾柒翻身上马正欲前往市集请大夫,突然想到什么纵马上前拦停了苏凌锦马车。
苏凌锦虽然生性张扬肆意,却也颇为不喜他这般冲撞,挑了挑眉,沉声道:“你这是何意?”
拾柒跃下马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苏凌锦面前:“求世子救救郡主!”
苏凌锦剑眉微皱,俊逸无双的面容笑意渐渐褪去:“容乐?
那丫头又怎么了?
还真不乐意消停。”
拾柒言垂头,言简意短说明缘由:“郡主遇刺,身中剧毒,那毒毒性霸道,只怕是撑不到阁老回来请……” 话未虽完,只见苏凌锦眉头越皱越紧,想也不想地从腰间解下特制代表身份的腰牌扔给随行侍卫玖夜。
“去太医院请人……” 玖夜接过腰牌便迅速离去。
拾柒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有些意外苏凌锦如此好说话,正沉思着却听得苏凌锦开口。
“带路,本世子去看看人死了没有。”
仅片刻,他俊逸的脸上又挂着张扬洒脱的笑意,似刚刚那般严肃的人不是他一般。
拾柒嘴角微抽。
…… 经过一番周折,玖夜行色匆匆的将年迈的的老太医带来。
白发苍苍的老太医下了马几欲作呕,好不怨念地朝玖夜瞪了一眼:“玖夜你个死小子,老夫的小心脏可经不起折腾。”
“别啰嗦了,过来看看……”苏凌锦开口替心虚得直摸鼻子的玖夜解了围。
苏凌锦发话,老太医自然不敢怠慢,扳开娄澜菲嘴巴喂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第9章 欠我两次


皱巴巴的手指银针封住了娄澜菲周身大穴,阻止毒性蔓延。
随即将手中银刀在烛火上烤了烤,轻轻划开娄澜菲胳膊上的伤口,将毒血尽数挤出。
提笔挥墨,写了密密麻麻一页药方交到玖夜手中。
“你再跑太医院一趟让我徒儿孙邢将药方配好,其中几味药材需去药库方能取到,你把腰牌给孙邢,他自会知晓。”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不带丝毫犹豫,可见他医术敏熟,经验之广。
深夜,辽阔天际间星疏月明,清风袭来,卷来一室桂花幽香。
九烛烛台将室内照得明亮无比。
床榻上的人长而卷翘的睫羽微颤,随即紧阖的双眸轻轻睁开,眸光迷离恍惚。
突然,她猛地坐起身,好一阵头晕目眩。
“唔,好疼!”
刚有动作,胳膊处传来激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噗嗤!”
突然,一道如清泉润玉的嗓音轻飘飘落在娄澜菲耳畔边。
娄澜菲僵硬的扭着脖子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看清角落里的人时蓦地瞪大双眸:“你怎么在这?”
苏凌锦将她的惊讶防备尽数敛入眸底,唇角挂着的笑意未减,说出的话却有几分不满:“郡主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娄澜菲揉了揉眉心,疑惑重复道:“救命恩人?”
夜风浅浅,窗扉处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苏凌锦半倚在窗扉处把玩着葱绿玲珑的盆栽,侧目对上娄澜菲疑惑的目光。
他玩味的抬了抬下颚,目光停在娄澜菲已包扎处理好的胳膊上。
“郡主忘了,今日在清河王府前舌战群雄可真威风凛凛,让人自叹不如!”
不待娄澜菲反应,他便接着凉凉开口道:“你当时倒是痛快了,也不想想自己势单力薄,别人下死手,你躲都没地方躲。”
娄澜菲沉默片刻,红唇轻启:“谢谢。”
苏凌锦回身凑近她,狭长的丹凤眸亮得渗人,里面的笑意几乎溢满眼眶,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在那汪如潭般深邃的眼眸中。
“郡主可要记得欠了我两次。”
娄澜菲一愣,不明所以的喃喃道:“两次?”
待她回神,屋内已没了任何身影,脑海里回荡着苏凌锦言笑晏晏的面容。
唇角总是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狡猾得像只狐狸。
娄澜菲疲惫的阖眸,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
不可否认,苏凌锦的确提醒了她。
除去沐家不说,她今天的确将丞相府得罪得狠了。
洛芜何许人也,未来的太子妃人选,她三言两语就破坏了人家从小精心培养的嫡女声誉,宫途无望。
所以有今天暗杀这一出也不奇怪。
只是她过于大意了一些,今后的路,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刃上。
她得小心再小心,才有机会查清藏宝图的真相。
娄澜菲脑海中思绪如麻,拾柒突然推门端着药进来,浓浓的药香顿时涌满鼻间。
娄澜菲眉头微皱,她向来不喜欢这黑乎乎粘稠的药物味道。
“郡主,请喝药。”
奈何,拾柒固执的端着药凑到她面前,大有她不喝下去决不罢休的意味。
娄澜菲神色淡淡的叹了口气,接过药碗,紧闭双眸一饮而尽。
浓浓的药味填满整个胃腔,还夹杂着难以下咽的苦涩,苦得她几欲作呕。
看得拾柒直皱眉头。
“今日,多谢你了!”
娄澜菲缓和良久,才开口道谢:“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我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拾柒一声不吭的收拾着药碗残渣,闻声动作微顿:“郡主严重了,保护好郡主是拾柒的本分。”
娄澜菲沉默…… 而世子府这边则是热闹非凡,管弦之音声声不绝,歌舞升平。
苏凌锦身着银白色长袍,绣着青翠茂盛的不断蔓延的翠竹枝叶纹路,无来由给他添加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葡萄美酒,美人在怀,好不惬意。
玖夜身染夜色归来,一个眼色,领舞的侍女会意退下。
一时间,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二人。
“主子,查清楚了,今日对容乐郡主下手的人是沐家的人。”
苏凌锦面前是一副玉石棋盘,晶莹剔透的棋子在棋盘上交纵万千,每一步棋子均成千钧之势。
闻言,他执棋的手微顿,丹眼轻抬,宛若星河游移。
“哦,没想到倒是沐家先沉不住气,丞相府那边如何?”
“暗哨传来消息,丞相府并未有动静。”
玖夜垂眸应道。
苏凌锦手执白子落于玉盘,顷刻间,便阻断了黑子一切生机。
“倒是个能沉住气的……”

第10章 树倒猢狲散


玖夜望着自家世子脸上幽深莫测的神情,心中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
“属下有一事不明,容乐郡主身上的东西,主子明明唾手可得,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去接近?”
第八章 苏凌锦言笑晏晏道:“你跟了本世子那么久,何曾不清楚强取豪夺岂是本世子风格?”
“世子的意思是……”玖夜越发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擅自揣测。
“本世子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终有一日,本世子会让她把东西双手奉上。”
话到一半,苏凌锦低笑一声:“况且,本世子更想看看那丫头如何在死局中闯出些许生机,现在就结束戏码,不是太无趣了吗?”
棋落,无语,室内一片静寂。
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熙,窗扉外鸟蹄之声声声不绝,清风徐来,扑鼻花香迎面而来。
许是药物原因,娄澜菲昨晚睡得极沉,醒来便披着外衫倚着窗扉看向窗外那生机勃勃的景象出神。
眸底渐暖,心情舒畅。
她已经好久没睡个好觉了,在攒花楼中,午夜梦回时分,她入梦的总是在一片血色中纠缠。
连带着她自己都是鲜血淋漓,即使尖叫着醒来,依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门外喧哗声渐近,娄澜菲心神微凝。
尖锐的公鸭嗓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容乐郡主可在?
杂家奉旨送来陛下赏赐。”
话音落下,娄澜菲眸底已一片冷色。
自打清河王府出事,她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动向。
赏赐?
他高兴了便是赏赐,生气了便是人头落地。
这样的赏赐她无福消受。
娄澜菲并未应声,心中情绪翻涌,眸底恨意难掩。
她恨,那个和蔼可亲的皇帝伯伯顷刻间变成地狱来的索命恶鬼。
未查明真相,便要了清河王府一百三十六条人命!
娄澜菲直直盯着门外,魂游九天而不自知,直到拾柒轻声唤道:“郡主……” 娄澜菲抬眸便撞进了他满是悲悯的眸光中。
她神色微冷。
她娄澜菲,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娄澜菲微微收敛了神色,快步走出恭迎天子赏赐。
来人是天子面前负责侍奉的大太监常喜。
身后是一二十个手捧珠宝玉盘的小太监。
常喜公公洋洋洒洒的念完正气凛然,昭示天子胸怀仁慈的手谕,才满脸堆笑的将娄澜菲扶了起来。
“容乐郡主,陛下是惦念着你的,这不,亲自到国库精挑细选这些物件吩咐杂家快马加鞭的送来,郡主得空可要进宫多陪陛下说说话才好……” 话毕,他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便井然有序的将手中珍宝尽数送进屋内。
玉石玛瑙有之,珍珠玉佛有之,夜明珠,香料,锦罗绸缎,绯红玉珊瑚,金钗珠翠皆有。
娄澜菲回以他看不出真假的盈盈浅笑:“常喜公公的教诲,容乐铭记在心,他日定当进宫叩谢陛下赏赐。”
“如此甚好,也算郡主有心,不枉陛下挂念。”
常喜公公又对娄澜菲提点几句,轰轰烈烈而来,又轰轰烈烈离去。
如此行事,自然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眼红不已。
娄澜菲回屋淡淡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珠宝赏赐,眸底难掩厌恶。
正欲吩咐拾柒随意找个地方锁起来,眼不见为净。
“表姐……”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从门外传来。
人未至声先到,来人是一个身着翠绿绫罗裙的女子,其貌艳丽,一双水汪汪的双眸格外动人。
正是娄澜菲表妹,王侍郎家里的小女儿王雪凝。
突然被唤住的娄澜菲冷笑连连。
她倒是忘了这里离王家并不远,两条街的距离。
这不,赏赐刚到,便有人寻着味来了。
“表姐……”见娄澜菲未应,王雪凝又娇滴滴的唤了一声,仿佛唤的是心上人一般。
“你来做什么?”
娄澜菲眉心皱成一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王府出事,爹爹也很着急痛心,几次求见陛下都未得龙颜一见,娘亲也时常唉声叹气,默默垂泪,表姐,我们都很想帮你,帮王府……” “你进那里后,凝儿并非是不想去看你,只是爹爹看得紧,非说那不是正经家女子可以去的地方,这才耽搁了,你不会怨我吧?”
她一口一个表姐,叫得甚为亲妮,实则言语暗藏剑锋,不断贬低娄澜菲。
口口声声的正经女子不能去的地方正是娄澜菲身陷囫囵,脱身不得的攒花楼。
娄澜菲与她本就生分,清河王府出事后更是树倒猢狲散,王家所有人巴不得离她远远的,生怕遭遇鱼池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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