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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奈何落花有意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苍云 主角:花樱宋锦辰 如果你喜欢看古代言情小说,一定不要错过“苍云”的一本书《奈何落花有意》。简要概述:  陌然看着炉子里日渐少的碳火。  一张脸,苦丧得没有丝毫的笑意。  整个落樱阁,恍若是在冰窟里,冷得人都要结冰。  一声声的咳嗽声,从床榻上传来。  陌然红着眼眶,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 奈何落花有意

《奈何落花有意》精彩片段

第四章


  陌然看着炉子里日渐少的碳火。
  一张脸,苦丧得没有丝毫的笑意。
  整个落樱阁,恍若是在冰窟里,冷得人都要结冰。
  一声声的咳嗽声,从床榻上传来。
  陌然红着眼眶,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
  花樱让她不要去找王爷。
  可再不去找,花樱就要死了。
  ……
  半夜,院外,一群下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房内。
  “陌然那个小丫头哟,真可怜。”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要被发卖。”
  “哎,新王妃要上位,说不定更狠。”
  “王爷刚才还说要处死陌然呢……太可怜了,跟了这么个无用的病秧子当主子……”
  睡得昏沉沉的花樱,悠悠的醒了。
  听到这些话,又是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她穿上大衣,步履蹒跚的开了院门。
  “王、王妃……”下人们一惊,连忙下跪。
  花樱无心礼数,只指着那帮嘴碎的下人问:“陌然、咳、陌然在哪里?”
  “在、在书房……”
  她挣扎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才到。
  她便听到了院落里的一声声惨叫。
  她心下一紧,也不顾侍卫的守护,闯了进去。
  陌然正跪在地上,双手被夹板紧紧的拉扯着……
  两个婆子,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陌然疼得脸色苍白,满面泪痕。
  花樱踉跄跑了过去,推开了两个粗使婆子,一把将陌然搂在了怀里。
  “陌然别怕,我来了,我来带你走……”
  陌然有气无力的落着泪,一声声“对不起”。
  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她只是找管事的多拿一些碳火,却被诬陷偷了轻儿姑娘的东西。
  “王妃,我没去找王爷,真的,我很听话,他们诬陷我……”
  花樱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雪地里一身华贵的轻儿姑娘。
  她披着大氅,手上端着暖炉,脚上更是厚实的防水材质棉靴。
  对比起她已经三年没有换过的薄袄来说……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花樱搂着陌然起身,再也不去看轻儿,转身朝外走。
  廖轻儿见此,微微一笑:“王妃,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樱脚步一顿,犀利的眼神朝着廖轻儿扫了过去:“我知道你想当王妃,但这事儿你得给王爷说,做样子给我看,没用!”
  廖轻儿一愣。
  脸色霎时暗了。
  周边的人看待廖轻儿的目光也变了几分。
  她瞬间的羞恼,咬了咬牙,正面回应道:“王爷送轻儿的金钗还没有找到,王妃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花樱直面向她,“搜身也搜了,罚也罚了,你一句话已经将陌然的罪名坐实了,还要怎么呢?若要金钗,本王妃给你一个罢。”
  说着,她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扔到了地上,眼中满是不屑。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行为,将廖轻儿的陷害说明白道透了。
  偏偏花樱不反击,不抵抗,就这么认了。
  周遭的人,不禁暗忖……若新王妃上位,日子也真不见的好过,完全抵不上目前这位的大度……
  廖轻儿气红了脸。
  却也无奈。
  只能任凭花樱离开。
  看着花樱搀扶着陌然离去的背影,廖轻儿的嘴角勾了勾。
  “花樱,是你没有自知之明,那就别怪我了。”

第五章


  廖轻儿病了。
  原由在户外待的时间过长。
  受到了风寒。
  至于她在户外待那么久的缘由,是陌然。
  三年来,这还是宋锦辰第一次来到了落樱阁。
  他坐在院子里樱树下。
  一盏热茶放置在台面上,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陌然跪在地上。
  花樱站立在陌然的侧身。
  陌然哭着求着说:“是奴婢不好,什么苦什么罪奴婢都认了,王爷请不要责怪王妃,奴婢一条贱命,王爷任意处置……”
  花樱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看着宋锦辰。
  距离上一次见他,又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更魁梧了些,姿态也更沉稳了。
  宋锦辰眯着眼,打量着花樱。
  看着她宽大的棉袄里,空荡荡的,瘦削得令人诧异。
  不过一个月,这人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副模样。
  比上次见她时,更显得可怜了。
  苦情计,是用的越发熟练了。
  “嗯,既然认了,那怎么罚,陌然你自己说。”
  他抿了一口茶,清幽的眼里,没有焦距。
  陌然声嘶力竭,沙哑着的嗓音,将自己早就酝酿好的可能说了出来。
  “奴婢冲撞轻儿姑娘,是以该一百板子,被罚去浣洗院,日后不得再见任何主子,若、还是觉得不足,只能被逐出宋王府……”
  “若还不够呢?”
  宋锦辰放下了茶盏,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陌然。
  眼睛里,结了冰渣子。
  陌然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
  若被逐出王府都不够……那就只剩下她这一条命了……
  陌然绝望的闭上眼睛,正准备说出这句话时,一旁的花樱开了口。
  “若还不够,就让妾身也罚一百板子,和陌然一同被逐出王府罢。”
  花樱的声音,冷冷的。
  却是再没了多的情绪。
  也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爱了。
  说不出的感受。
  却是再没了当初见他时的爱慕了。
  到底是心死了。
  所以放弃了这些年盼着的梦。
  宋锦辰眉头一皱,撇向了花樱:“一个婢子,值得王妃如此?”
  花樱忽而笑了。
  她拉扯着已经干涸了的唇畔,嘴皮子被拉出了丝丝的血迹。
  “不然呢,王爷值得妾身如此吗?”
  一言,跟随着宋锦辰手上的茶杯碎落,无比刺耳。
  他起身,逼问起来:“王妃拿本王和一个贱婢比?”
  花樱摇了摇头,眉眼落了落。
  宋锦辰等着她辩解,等着她无措的的表情,等着她卑微匍匐在自己身前。
  等着她奉献出一颗心,被他狠狠的蹂躏。
  但花樱没有。
  她竟是说:“妾身觉得,王爷不配和陌然比呢。”
  宋锦辰一张脸,霎时黑沉了。
  “花樱,你好大胆子!”
  宋锦辰怒了。
  周边的奴才齐齐跪了地。
  花樱却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不卑不亢。
  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薄纸。
  她说:“王爷既然不愿给休妻书,那妾身只好予王爷一份休夫书罢……”
  花樱喘了喘,咳嗽声低沉无力。
  “只愿王爷成全了妾身带陌然离开王府,离了这是非之地,妾身祝福您和轻儿姑娘白头偕老。”

第六章


  男人一掌捏在了花樱的脖颈处。
  “想休夫,干什么……是还惦念着当初的情人?离了王府之后,再去找他吗?”
  他掐着她,指尖没有用办分力。
  可花樱却觉得气都呼吸不过来了。
  她含着泪,将所有解释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
  不管说什么,他总是能误解。
  既然如此,她还要说什么呢。
  在他心底,她不过是个无用、恶毒之人罢了。
  “王爷,臣妾如此活着不如死了,若非要计较廖轻儿一事,能否以我的命,换了陌然的错,给廖轻儿赔不是。”
  她惨笑着,将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是啊,没有陪在那尚书郎的身边,你生不如死!”
  宋锦辰将花樱拖进了屋内。
  房里的寒意冷彻了他的心骨。
  他将花樱压在床榻上,奋力的将衣衫撕开。
  看到了她胸前篆刻的字。
  是尚书郎的名字——柳芳白。
  这三个字,就像是耻辱的烙印,加盖在了花樱的身上。
  花樱仓皇的想去遮挡。
  可根本没有机会。
  宋锦辰的手摁压在那处,眸子里全是恨。
  “柳芳白,你到底多喜欢他,才会将他的名字刻在胸前……”
  花樱是惊又是羞。
  她不解宋锦辰何故会撕开她的衣衫。
  这是三年前她为救宋锦辰时,柳芳白提的要求。
  柳芳白要求她胸前刻字,否则会让宋锦辰死在牢狱之中。
  和宋锦辰成婚第一年,她想着隐瞒。
  和宋锦辰成婚第二年,她想解释。
  和宋锦辰成婚第三年,她竟是被他的冷暴力对待而遗忘了身上还有这个痕迹。
  今日,他发现了。
  还是如此窘迫的场景下。
  她闭了闭眼:“是啊,都这样了,放过我,也放过王爷自己吧……”
  宋锦辰一双眸,猩红了。
  他一口,咬在了她胸前。
  对着刻有字体的地方,发狠了,用尽了力气。
  花樱疼的冷汗袭身。
  她颤抖着身体,要推开他。
  可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直至那被咬得血流入注,一片模糊。
  宋锦辰才起了身。
  随后叫来了侍卫。
  “王妃自愿受一百板子为轻儿赎罪,那就成全她!”
  一声令下。
  陌然慌张的跑进了屋内,求宋锦辰收回成命。
  宋锦辰轻撇了她一眼,便一脚踢开了。
  侍卫找来了长凳。
  然后将花樱驾到了长凳上。
  随着板子落下,火辣辣的疼痛让花樱死死的咬着唇畔。
  花樱眼前迷离,额上全是汗珠。
  陌然看不下去,跪在宋锦辰面前,不住的磕头。
  她说:“求求王爷,饶命,饶命……王妃得了寒症,本就快不行了,这样打,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王爷,王妃为您做了那么多,求您可怜可怜她吧?”
  宋锦辰冷哼一声。
  脑子里满是花樱当初背叛自己的情景。
  “快死了吗?”
  “是啊,王妃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毒打的……”
  “那就再打狠点儿,要是今天打不死,明天继续打!”
  宋锦辰的声音,像是一把把的利刃戳在了陌然的心里。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的看着宋锦辰。
  是呆了,也是痴了……
  陌然从未想过,这个男人竟然可以狠毒到这种程度。

第七章


  等一百板子打完。
  花樱强撑着从长凳上起来。
  每动一下,血流就从她的身上滴到了地板上。
  她的身后,模糊黏湿。
  是看不清的红。
  那副模样,倔强得令人咋舌。
  便是一旁的高剑看了,也不由得几分惊叹。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了血腥味儿。
  宋锦辰抿唇,与花樱四目相对着,心下竟然留有了几分的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
  倒是妥协了。
  “今日事,王妃若认错,本王可既往不咎。”
  “好,我认错。”
  她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听得宋锦辰心里沉了一分。
  接着又听到她说:“王爷若还想对我做什么,麻烦尽快点……”
  “嗯?”宋锦辰双手负背,眉宇凝结成了川字。
  花樱猛地咳嗽了两声。
  血从她齿尖流露。
  对比起她苍白的脸面,这一抹嫣红格外的刺眼。
  “那份休夫书,我已经给王爷了,若无事,我就带着陌然离开王府,再也不玷污您圣眼了罢……”
  宋锦辰身形一僵:“你竟、还想要走……”
  他都不计前嫌了,她居然还在作妖。
  “你别后悔。”
  宋锦辰咬牙:“你娘家已经落败,家里空无一人,此时离开,不是跟着你父亲发配边疆,就是去勾栏当伶人,花樱……你现在的安身之所只有王府,被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樱轻轻一笑。
  “我宁愿去勾栏做伶人,也比当着这王妃舒坦……免得王爷整日认定了是我破坏了你和轻儿姑娘的婚事,而恨我。”
  反正她都要死了,死前若还不离开这儿。
  陌然到底是会被那轻儿姑娘折磨死。
  宋锦辰气的胸口闷闷的,瞳孔紧缩了。
  他攥紧了手心,拳头握得绷住。
  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陌然再去看长凳上深受折磨的花樱,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陌然,乖……”花樱对着她惨然一笑,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悔意。
  那一双眼睛里,已然没了光。
  陌然跪在地上,任凭着眼泪往外掉。
  她扶起了花樱,说:“小姐,等奴婢收拾好东西,跟你一起走。”
  花樱点了点头。
  她环视了屋子一圈,摇了摇头。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带上了也无用,走吧。”
  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陌然扶着花樱离开了。
  堂堂正正的从王爷府大门走了出去。
  ……
  高剑望着坐在落樱阁里的宋锦辰,禀报:“王爷,王妃、不是……花樱已经离开了王府,往东面去了。”
  东面,是去宗人府的方向。
  她真的要去勾栏当伶人?
  宋锦辰咬紧了腮帮,一身的寒意无所适从。
  “没有回过头?”
  宋锦辰问。
  高剑道:“没有。”
  花樱和陌然虽然走的慢,但没有丝毫悔意。
  负伤决绝的样子,便是他看了也不忍。
  以至于,从未顶撞过宋锦辰的高剑,也不由得来了一句:“王爷,这次……属实过分了些。”
  一百大板,男人都受不住,何苦一个娇弱的女人。
  且花樱那样,看起来好像还病了……病得似乎不轻……

第八章


  娘亲从小就教花樱四书五经、礼仪德行,最知道女子清白的重要。
  是以,娘亲以身作则。
  便是在花家落败之后,不得不去勾栏做伶人之前,就带着一众花家女眷服毒自尽。
  花樱如今从宋王府出来,必然也是要走这一条路的。
  所以她并没有想过要逃跑。
  只是不想连累了陌然。
  她去宗人府,一是服罪,二是将陌然正名。
  宗人府判官见她一身伤痛,且让她养好伤了再去勾栏报道。
  花樱允诺。
  判官一身叹息,想起花家那一门烈女,心下已然明了花樱的结果。
  花樱帮陌然去除了奴籍,恢复了良家女的身份。
  还给自己身上仅有的银钱都留给了她。
  “日后得找个好人家,但如果不想嫁人也无妨,总归你一手好厨艺和绣工,肯定能够有挣钱的营生。”
  破庙里,她一声声的嘱咐给陌然听。
  心疾犯了,气息也不稳定了。
  陌然流着泪,抓着花樱的手,不住的颤栗。
  “小姐,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就去找大夫,马上就去……”
  花樱则是抓住了她:“就这么点儿钱了,何故扔水里糟践了,别管我,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可是,小姐,陌然舍不得您,舍不得……”
  她跟在花樱身边数载。
  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
  这回,又是因为她,花樱才沦落至此。
  “陌然,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吗?”
  花樱的身体在抖,唇畔不住的颤栗着。
  陌然将花樱拥在怀里,拿自己的身体给花樱取暖。
  但是她太冷了。
  全身像是一块冰。
  “这样好些了吗,小姐,坚持住,马上就天亮了,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的。”
  花樱惨笑:“陌然,我突然又想他了呢。”
  这个他,陌然知道是谁。
  “那是个负心汉。”
  “是啊,他现在是个负心汉,但我与他成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待我很好很好,便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摘给我……星星,我娘也爱星星。”
  陌然不断挫着花樱的手臂,不断的帮她取暖。
  但是没有一点儿用。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因为离火堆太近。
  导致花樱的衣角都不禁烧了起来。
  陌然发现火苗,惊得一跳,连忙去扑火。
  只是火扑灭,她才发现花樱的皮肉都烧去了一大块。
  就是烧成了这样,花樱也没有说一句疼。
  等陌然再抬眼,花樱的一双眼睛里,已然没了活人的光彩。
  有的,只剩下那一股子死气。
  花樱死了。
  最疼爱陌然的死,终是死了。
  陌然望着花樱的尸体,悲伤的泪收了收,再抬眼时,眼里是一股子恨。
  至于恨谁呢。
  当然是恨害死了花樱的罪魁祸首。
  她在破庙,守到了天亮。
  将花樱的尸体藏匿在了草垛之下。
  接着,她便出了破庙。
  才到集市,陌然便听到了来自长安街上的人庆贺宋王府大婚。
  宋锦辰和廖轻儿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一。
  八抬大轿,红妆十里。
  城门下流水席摆三天三夜,只为与民同庆。

第九章


  落樱阁。
  自花樱走后。
  宋锦辰经常会来此。
  高剑陪同着,看着他忧郁的神情,不禁提议:“不然、王爷还是将王妃请回来吧。”
  是了。
  在高剑心中,花樱自始至终是王妃。
  改口都改不过来。
  宋锦辰痴痴的看着那颗枯死的樱树,抿唇:“本王从不知她性子如此要强。”
  高剑知道宋锦辰还在犹疑当年花樱背叛了自己的事。
  但这件事,也不过是廖轻儿的一面之词。
  究竟如何,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许是,误会呢……”
  高剑说出自己的猜测。
  宋锦辰叹息了一声。
  心里却是隐隐作痛。
  自花樱离开,他心头的那股闷气就始终下不去。
  忐忑的心情竟是在战场上也不曾有过。
  “需要属下再去打探下王妃的近况吗?”
  宋锦辰想知道,却有些的不敢。
  他担心花樱若发现自己这样安排,会瞧不起他。
  他摆手:“且不用了。”
  等他站立起身,再经过那颗樱树时,一股冷意扑面。
  他回过身,看向身后空荡的屋子……
  “重新修葺,屋内给碳火加足,王妃、王妃她怕寒……”
  高剑望着宋锦辰离去的背影,喟叹了一声。
  ……
  腊月的天。
  长安城,十里红妆。
  红染透了白。
  百姓两道欢庆。
  庆祝着宋王府迎娶侧妃。
  坐在花轿里的廖轻儿愤愤的扣着手心,想起昨日宋锦辰对她所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那雪莲都是由王妃采摘予轻儿的,顾念救命恩人之情,轻儿日后和王妃相处,需多忍耐些。”
  廖轻儿一直以为花樱走后,自己就是这宋王府上的正妃。
  可临了了,宋锦辰竟然还惦念着花樱。
  她咬紧了牙关,心下思忖着,她花樱不回来便罢了,若再回来,她一定让花樱生不如死。
  ……
  宋王府宾客交加。
  一片欢喜盛宴。
  在司礼的安排下,新娘子被搀扶到了宋锦辰的身边。
  随着一声声“恭喜”,只差了这最后的“夫妻对拜”之时。
  紧闭的大门,却是在此刻打开了。
  屋外冷雪狂风霎时冲撞了进来。
  一袭白衫的陌然站立在了门前。
  对比在场所有人的喜庆,她一身孝服格外扎眼。
  宋锦辰的眉头紧锁,心里那股闷气,却更紧了。
  廖轻儿深知陌然来,绝不会有好事。
  她身边的丫鬟率先问出了声:“陌然,今日王爷侧妃大婚,你一身什么装扮,还不赶紧换了。”
  陌然冷笑了声:“是啊,今日王爷和侧妃大婚,可今日也是我家主子丧礼啊,真不巧了……”
  正这时,众人才发现了她身后还拖拽着一个冰棺。
  冰棺里,躺着一个女人。
  宋锦辰生出一丝不安,心也抽动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问向陌然:“你刚才说,谁的丧礼!”
  陌然盯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的回答:“奴婢的主子,花樱。她死前说想王爷了,所以,奴婢就带她来看您……王爷,主子起不来了,您过来看看她呢……”
  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声惊叫,叫出了花樱的名字。
  竟真是宋王妃——花樱!

第十章


  宋锦辰胸口仿若千斤重。
  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待他看到冰棺里面的人时,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那是他的王妃。
  是花樱。
  “她……怎么了。”
  人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战栗。
  陌然站在冰棺之前,两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宋王爷。
  心里面却是一种强烈的报复快感。
  陌然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脸上挂着的笑容。
  “死了呀……”
  她的声音轻快,好像没有一丝丝的悲伤:“主子本来就病了很久,找大夫都治不了,本来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那天主子被王爷打了一百板子之后,直接就咽了气……”
  “王妃为了王爷遭人侮辱,因王爷误入寒池而的舍身相救,本来就中了寒毒的人,还被您骗去采摘了雪莲,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啊,为了采的一株雪莲,王妃在冰天雪地里面找了整整三个月……”
  宋锦辰的身体在空中晃了一下:“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陌然惨淡一笑:“王爷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呢,我猜您应该也不知道那雪莲蒂可以抑制主子的病痛吧,可是您偏偏因为这个女人将主子最后一点点止疼的药也拿走了。”
  宋锦辰的身体已经麻木了。
  他的耳朵里面全部都是蜂鸣声,刺着他的心脏都跟着抽搐。
  陌然回忆着那段最后的时光。
  “白雪皑皑的冬日,我们落樱阁,连足够的炭火也没有。我不过是去找管事的,要一点炭火而已,我只是想让主子觉得暖和一点,我只是想要她不再被寒痛折磨,就是这样一点点要求,都得罪了某些人,让她看不过眼了。”
  这里面说的那个她,很明显是有所指的。
  廖轻儿连忙上前拉了拉宋锦辰:“王爷……”
  宋锦辰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冰棺里面的花樱。
  陌然絮絮叨叨的还说了些什么,宋锦辰突然觉得天地都离自己很远。
  一股强烈的窒息压抑着他,心脏里面砰砰的声响,砸得他眼前恍惚。
  偌大的大堂里面,所有的喜庆顷刻消灭。
  一众宾客大气不敢喘一下。
  高剑最先观察到王爷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
  他上前,非常小声的说道:“王爷,婚礼还是否照常进行?”
  廖轻儿自然是听到了高剑的声音。
  一双眼狠狠地瞪了过去。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那宾客里面有不少她的亲朋好友,以及父亲官场上的同僚。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侧妃名号。
  好不容易让父亲能够被其他人看得起。
  她绝不可能让这场大婚就葬送在花樱的死亡之下。
  她捏紧了手心,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丫鬟小环随即心领神会,大喊了一声:“来人,王爷大喜之日,有人在此捣乱,是活腻了,还不赶紧将人赶出去。”
  几个侍卫听闻欲动。
  高剑的眉头也皱了皱。
  至于宋锦辰,还是立于原地,一动也不动。
  “王爷……”高剑唤了一声。
  随之,便看到了宋锦辰捂着胸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直直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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