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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镜花水月里重逢 类型:小说推荐 作者:万小烟 角色:曲黎苏圣寒 热门新书《镜花水月里重逢》是由著名网文作者“万小烟”所著的小说推荐分类小说。文章简述:她嘶吼着,抬手直接将身侧的水杯往林月卿头上砸去。林月卿整个人还处于晃神的状态,根本没有躲闪。那水杯甩在她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要给我儿送长命锁,原来是趁宝宝睡了,活活把他闷死!”许湘雨每说一个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场的人都伤心不已。林月卿这才反应过来,许湘雨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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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恨你


她嘶吼着,抬手直接将身侧的水杯往林月卿头上砸去。

  林月卿整个人还处于晃神的状态,根本没有躲闪。

  那水杯甩在她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要给我儿送长命锁,原来是趁宝宝睡了,活活把他闷死!”许湘雨每说一个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场的人都伤心不已。

  林月卿这才反应过来,许湘雨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头上。

  “许湘雨,你把话说清楚!我上午来看孩子时,你跟奶娘都在场!”她顾不得身体的难受,费力解释。

  跪在地上的奶娘一边抽噎一边说道:“夫人,您这会儿怎么就敢做不敢认了呢!您当时一走,少爷就断了气……我跟少爷无冤无仇,少爷又是许姨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难道会是我们把少爷闷死的吗?”

  奶娘每句话都一针见血,让林月卿无力反驳。

  是啊,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林月卿不待见许湘雨这个妾室,也不喜欢这孩子的降临。

  如今她一走,孩子就死了,谁会相信她不是凶手?

  林月卿不由自主看向段泽,那个男人正将许湘雨拥在怀中,柔声安慰着,丝毫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突然觉得浑身疼得要炸开,血管里爬满了无数虫子啃噬撞击,一波比一波汹涌。

  “你不信我?”林月卿直直看着段泽,有些喘不过气。

  “你出了梨苑便收拾行李找男人私奔,叫本帅怎么信你?”段泽脸色很难看。

  他接二连三的几个“本帅”,让林月卿断了心底最后一丝残念。

  这世上唯一知道她生病,并给予她温暖的人,都被段泽亲手枪毙。

  他们七年的夫妻情,真的已经到了末路。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短短八个字,再无一丝温情。

  段泽将林月卿关进了监狱,丝毫没有顾及两人的夫妻关系而手下留情。

  入夜。

  段泽进了林月卿的牢房,手中还举着李大夫的人头。

  林月卿将五指蜷紧,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没给你奸夫留个全尸,就用这种眼神看我?”段泽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捏着那冰凉的薄刃。

  “孩子不是我杀的,我找李大夫只是为了看病。”林月卿的神情已经木然。

  “看病?我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虚的病!医院那么多女医生不找,非找个小白脸!”段泽讥诮道,半分担忧和关心都没有。

  “段泽,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林月卿看着他,凉意已经深至骨髓。

  段泽愣了愣,慢半拍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他正欲开口,林月卿已经抢了先:“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七年?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背井离乡跟你闯天下!七年感情你在外面胡闹了三年,我说过你什么吗?凭什么我去见一个男医生,你就要杀人……”

  林月卿的话还没说完,段泽便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

  这一耳光,打得林月卿懵了懵,连带着耳朵都嗡嗡作响。

  “我天天忙打仗,找女人逢场作戏解解闷怎么了?倒是你,你在家里活得像金丝雀一样还不知足!”

  “说了让你做孩子母亲,你却狠下杀手!别的大帅夫人是希望自己男人开枝散叶,你反而是希望我断子绝孙吧!”

  段泽恼羞成怒,拽着林月卿往牢房中冰冷的石床上拖。

  林月卿的手腕被掐得青紫,后背也被那硬邦邦的石块硌得生疼。

  直到最后痛得两眼发黑,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我恨你。”

  她终于,再也爱不动了……

第9章 你选谁


那简短三个字,让段泽打了个寒颤。

  但那一瞬间的心悸过后,便是更猛烈的怒气。

  “长本事了,敢恨我?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段泽贯彻最深处,凶猛疯狂的激撞近乎施虐。

  待这惩罚性的战役结束,段泽提起裤子便大步离开。

  “林月卿,你若再背叛我,我绝对会把你毁得一干二净!”

  他的一句话,给林月卿的命运定了结局。

  就算死,她也只能是他段泽的女人。

  林月卿胸口一闷,喉间一片气血翻腾,直直喷出了一口乌血……

  段泽,我若死了,你会有一丝丝难过吗?

  林月卿意识昏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翌日清晨,牢房门外传来了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才醒了过来。

  “夫人,起来上路吧。”一个声音沙哑的侍卫走了进来。

  林月卿揉了揉双眼,她现在看什么都是双重影。

  “去哪?”她嘴里还是浓郁的血腥味。

  “你去了就知道。”侍卫没有多说,直接拉着林月卿便往外走,动作还有些急促。

  林月卿被这突然的大幅度动作带得又细细咳嗽起来,随后猛地一呛,布满枯草的地上又落下了暗红色的血。

  侍卫有些不耐烦,直接扛起林月卿便大步走了出去。

  深山断崖。

  林月卿被重重扔在地上,清晨的岩石地,有着湿漉的青苔印,还有尚未融化的残雪。

  她费力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前面裹得严实的人是许湘雨。

  “姐姐。”许湘雨摘下口罩,面色淡然。

  “许湘雨,你儿子不是我杀的。”身着单薄的林月卿冷得哆嗦,连声音都不利索。

  许湘雨闪了闪眼眸,然后轻咳一声:“我知道,可他跟你一样,都在挡我的路。”

  林月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道那孩子不是段……”

  “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许湘雨挑了挑柳叶眉,看向林月卿的神情透着一丝审视,“倒是姐姐……你想痛不欲生活着,还是痛痛快快死去呢?”

  林月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听许湘雨说这种话,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虎毒不食子,你会遭天谴的。”她替那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感到不值。

  “天谴我不感兴趣,但我可是很期待大帅亲手把你推下这断崖呢……”

  许湘雨笑盈盈说着,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就是那一笑,让林月卿瞬间毛骨悚然。

  侍卫将许湘雨绑在了断崖边,然后脱了身上的侍卫服,露出里面的死囚衣裳。

  林月卿静静看着他们的举止,心中已经明了。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马啸声由远及近,神情凶狠的段泽只身骑马赶了过来,没有带一个侍从。

  “林月卿,放了湘湘!”段泽低吼着,拔出了腰间的枪。

  林月卿扯了扯嘴角,心如死灰。

  这样的情形,她早料到了。

  旁边的死囚沙哑着声音开口:“只要大帅带足了银票,我们主子自然不会伤害许姨太!”

  段泽愤恨地看着林月卿,七窍都在冒烟。

  “你非要跟我走到这一步吗?”他怒声质问。

  林月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神情透着一丝凄凉。

  “我和许湘雨,你选谁?”她笑着问道,无视他直指自己的黑色枪口。

  “林月卿,你在家里胡闹我都忍了,但勾搭死囚越狱是要直接处死的,你给我放清醒点!”段泽黑沉着脸说道。

  处死?她现在和死有什么区别……

  林月卿往后退了一步,有种视死如归的释怀感。

  “段泽,我不要你了。”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在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

  段泽的心毫无防备地狠狠一颤,随即是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结婚那天我们发誓……说要爱彼此到生命最后一秒,我做到了,可你呢?”

  她肺里又翻涌上来一股沉闷感,连着咳出了几口血。

  林月卿苦涩一笑,用冻红的手抹去唇上的乌血:“我找李大夫真的是看病,你怎么就不信呢?”

  她没去看段泽的脸色,摇摇欲坠朝断崖边的许湘雨走去。

  “唔……”许湘雨被胶带堵住了嘴,无助看着段泽。

  林月卿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个演技超群的女人。

  “如果我说眼前这一切都是她串通死囚自导自演,那孩子也是她亲手……”

  她想拿刀划开许湘雨嘴上的胶带,让段泽亲口听听这个女人的解释。

  “嘭!!”巨大的枪响,震得林子里的鸟四处乱蹿。

  林月卿低头看着胸口溢开的血花,凌乱的呼吸在空旷的山间异常清晰。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她闭上眼,整个人直直往后仰,跌落了深不见底的断崖。

第10章 说好的白头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呜——”

  像动物在呜咽,又像在哀嚎。

  林月卿还没感受到坠落至地的碎骨之痛,整个人便因失血过多而彻底昏死……

  段泽怒睁着猩红双眼,握枪的手止不住颤抖。

  “谁开的枪?谁开的枪!”

  他转向身后,声嘶力竭大吼,双眸中迸出来的怒气能将人碎尸万段。

  那死囚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许湘雨还可怜兮兮地挂在崖边。

  “唔……”她脸色冻得苍白,求救的声音已经无比虚弱。

  段泽步步朝许湘雨走去,一把将她身上的绑绳削断,随即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大帅……”许湘雨哭啼啼地就想扑到段泽怀中,却被他生生拦住。

  “你去看看,她还在不在……”段泽指着林月卿坠崖的地方,命令许湘雨前去。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懦弱过,连亲眼去证实一个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许湘雨脸色白得不能再白,她瘫软着两腿倒在地上,死死抱着他的腿。

  “大帅,湘湘又冷又怕,你抱抱湘湘……”她浑身哆嗦,眼底透着惊恐和怯意。

  她才不要去那崖边,也不想去看林月卿的尸体还挂没挂在岩石上!

  正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了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段泽的得力干将孙副官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大帅!刚有个越狱的死囚往西边跑,被我们毙了!”孙副官敬了个军礼,严肃禀告。

  段泽的瞳孔骤然一缩,一个反手猛地抽了孙副官一耳光。

  “混账!本帅让你毙了吗?”他这一巴掌用了猛力,甩得孙副官鼻血都涌了出来。

  “距离太远没法精确捕捉,只能先毙后追尸,还请大帅赎罪!”孙副官纹丝不动,平静开口。

  段泽深吸一口气,终是微微收敛了情绪。

  他看着崖边那摊血迹正在雪水的掩盖下越来越淡,心底的空荡范围就越来越宽。

  “你带许姨太回去,其他人绕小路去崖底……找到夫人。”段泽声音透着一丝颓败。

  许湘雨抽噎着不敢拒绝,孙副官也只能照做。

  当断崖边只剩段泽一人,他踉跄着朝那摊血迹走去,每一步都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崖下云雾环绕,陡峭狭窄,看不到一点点有关林月卿的痕迹。

  那个女人,真的掉下去了吗?

  “卿卿……”段泽的心底缺了一个口子,冰凉刺骨的寒风从那个口子吹进胸腔,将他浑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拔枪指向她,只是想要她冷静,可他并没开枪。

  那死囚不是管林月卿叫主子吗?为什么要绕到自己身后对她开那必死无疑的一枪?

  段泽头痛欲裂,连对着崖底歇斯底里喊出林月卿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段泽跪在地上,摘去手套轻抚着地面那摊血迹。

  过往和林月卿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在脑海中跳跃,她的一颦一笑一回眸,她的撒娇喃呢和哭泣,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

  或许世间有这样一种离别,猝不及防到让人束手无策,却又让你清楚地意识到,你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为什么不要我了?你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不是说好要一起到白头吗?不是说好要看我一统四方,平定战事吗?”

  段泽痛苦掩面,双肩急剧起伏。

  “嘭!”枪响。

  段泽身子猛地一僵,子弹从后背穿透他的胸腔。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你……”

第11章 找到她了吗


那开枪之人步步朝段泽走来,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热烟。

  “想不到吧?”

  男人沙哑着嗓子,眼眸中尽是得意兴奋之笑。

  “你……不是被毙了吗?”段泽吐了一口血,怒瞪此人。

  这个人便是之前管林月卿叫主子的死囚,也是朝她开枪,害她坠崖之人。

  “被毙的是我兄弟,我这不是看大帅和夫人情深义重,特意让你们两夫妻死一把枪下!”

  死囚阴冷一笑,抬脚就要将段泽踹下悬崖。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泽迅速拿出腰际的枪精准朝死囚的手腕开了一枪。

  “啊!”死囚痛得咧嘴一叫,手中的枪也滑落之地。

  段泽一个扫腿,将那枪甩至崖下,然后将死囚反手禁锢在地,拿枪比着他太阳穴。

  “饶命,饶命……”死囚脸色一白,瞬间失了锐气。

  “为什么要杀她?”段泽抬脚踩着死囚的颈脖,神情渗人。

  “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不从啊……”死囚急忙解释,“毕竟我们从牢里活着出来就已经是重生,怎么还会铤而走险不知死活呢……”

  “到底是谁命令的你们?又是谁从牢房中将你们放出来?”段泽厉声质问,却因太激动又吐了几口血。

  死囚眼皮一跳,连忙说道:“大帅您快放开我,您这样会失血过多昏迷,到时候您杀不了我也救不了自己了。”

  段泽却不以为然,直接将脚下力道又重了几分。

  “说!”他是真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可这死囚掌握着的重要信息却让他不得不忍住杀意。

  他的军队里,有内奸,他必须铲除干净。

  “是您的……”死囚只想活命,已顾不得其他。

  可他刚一开口,便被不远处丛林里的人一枪击中头颅,直接丧命。

  段泽一愣,如猎豹般的眼眸直直射向枪声方向。

  孙副官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

  “快带大帅去医院!”孙副官吩咐道。

  段泽却支撑着起来,抬起沾血的手又给了孙副官一个巴掌。

  “谁让你开的枪?我特么让你毙他了吗?”段泽怒吼。

  “为了保护大帅的安全,我只能如此。”孙副官低声回应。

  他的首要职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段泽。

  段泽还想说什么,却猛吐一口鲜血,直直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大床上。

  许湘雨正哭哭啼啼的坐在一侧抹眼泪,家庭医生正给他伤口缠纱带。

  “大帅,您可醒来了,吓死湘湘了……”许湘雨又哭又笑,旁边的下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段泽揉了揉脑袋,他目前思绪还混乱得很,很多事堆积在一起,让他思考起来都无比吃力。

  “孙副官呢?”他想起了关键。

  “副官正跪在门外,说没有经过您同意便杀了人,请您赎罪呢。”许湘雨小声回应道。

  她打量了一番段泽神色,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副官一心向您,大帅您就别生气了。”

  “让他进来,你们都退出去。”段泽头痛得厉害,却也清楚必须处理正事。

  许湘雨皱了皱眉,还是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带着众人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孙副官走了进来。

  可能因为跪太久,走路还有些瘸。

  “找到夫人了吗?”段泽深一口气,眸子里尽是哀愁。

第12章 怎么就找不到


孙副官愣了愣,轻轻摇头:“崖底湿滑,没有直达小道,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孙文强,你跟了我多久了?”段泽捏了捏眉心,声音憔悴。

  “回大帅,四年了。”孙副官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四年间,你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官,自是深得我喜欢……但今天,你却连着做错了三件事!”段泽的声音愈见发冷。

  孙副官立马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命是大帅的。”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的听命!”段泽将床边的玻璃杯砸在孙副官脚边,瞬间碎裂一地。

  “那两个死囚如何从牢里逃脱,为何要伤害本帅夫人,本可以严刑拷打审问一番,你却一枪毙命!我命你亲自送许姨太回府,但你却一直在林子里没走!你是翅膀硬了还是别的目的?”

  段泽一想起林月卿从崖边坠落的画面,心里的窟窿又隐隐作疼。

  “在我眼里,大帅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孙副官语气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大帅夫人的死去而悲痛。

  毕竟在他眼里,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蚁虫般不足挂齿,除了段泽的命。

  “官职不变,薪资降级,自己去领罚吧。”段泽对自己的爱将也是爱恨交织。

  “是。”孙副官没有任何反驳的情绪,默默起来准备往外走。

  段泽突然叫住他:“等找到夫人,再将功补过。”

  孙副官顿了顿,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段泽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种痛到无法言说的感受,让他的心怎么都沉静下来。

  段泽想起了林月卿在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她才最重要。

  第三天,派去断崖底下搜寻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岸边有一只带血的布鞋,还有一只被野兽咬死的狼王。

  林月卿,没有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找不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段泽怒吼着,将屋里搬得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从胸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恐惧到极点。

  狼是群战动物,连狼王都能被那莫名野兽咬死,那奄奄一息的林月卿呢?

  段泽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他连连摇头。

  不,她瘦成那个样子,不会有野兽想吃她……

  他费力安慰着自己,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努力寻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伸手抓去,四周空荡荡,一切皆幻象,没有一线生机。

  段泽像失心疯一样冲进了梨苑,床上的许湘雨正发着高烧,整个人病恹恹。

  “说!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断崖?那些死囚为什么要绑你!”段泽对许湘雨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直接将她的手腕攥得青紫。

  毕竟这个女人只是自己解闷找乐的存在,若不是因为怀了孕,母亲又催的急,他怎么会硬将她带回帅府。

  可自打她进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来,让他昏了头,也失去了曾视若珍宝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飞镖信,说林月卿带领死囚越狱绑了正在坐月子的许湘雨,要他孤身来断崖做个了结。

  段泽火气上头,直奔断崖后,未曾多想便将事件定局。

  可此刻细细回想,那个一咳就吐血的女人,真的有本事伙同两个死囚越狱,然后回北帅府绑了许湘雨吗?

  用脚趾头想,都没那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明辨是非。

  段泽掐住许湘雨的脖子,誓要将自己的忏悔化成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咳咳……”许湘雨本就高烧得脑袋发晕,此刻被段泽掐着脖子更是难受不已。

  “大帅,湘湘什么都不知道……”

第13章 鬼门关走了一趟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死亡如此之近,那窒息感让她近乎昏厥。

  之前生孩子和绑在崖边吹冷风,都没能让她觉得这般害怕过。

  “湘湘不想死……大帅……”许湘雨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艰难。

  段泽听着这话,却突然红了眼眶:“她也不想死……她也不想死啊……”

  他手下的力度弱了几分,许湘雨便竭尽全力挣脱开来,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湘湘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她却将我打晕……等我再醒来,人就已经被绑在了崖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许湘雨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声音中透着一丝委屈,“若是我自己去的崖边,怎么会孤身一人连个丫鬟都不带?你心底终究只有姐姐一人,湘湘和那死去的孩子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段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怒火渐渐平息。

  “等出了月子,你就回别苑待着吧。”他给许湘雨下达了命令。

  许湘雨鼓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他:“大帅,您不要湘湘了?”

  “要不是因为怀孕,你以为你有资格进帅府?”段泽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柔情,“在别苑里,吃的穿的用的,一样都不会让你比现在少,你要是不乐意,就自谋生路去吧。”

  他说完便不再等许湘雨回应,直接大步离开。

  若不是念在这个女人给自己生过孩子的份上,段泽也不会替她考虑这些。

  看着段泽离开的背影,许湘雨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气得浑身发颤。

  那个女人都死了,自己还不能动摇她在他心底的地位吗?

  本以为她一死,那大帅夫人的位置就非自己莫属,没想到他居然要赶自己走!

  许湘雨捏紧了棉被,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好不容易进了北帅府,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

  天气由冷转暖,萧条的树枝都冒出了尖尖绿芽,四处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嘀嗒”

  湖面融化,泉水也叮咚畅响。

  林间的鸟儿挥舞着翅膀,从这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无比欢快。

  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

  “咳咳……”一阵带喘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鸟儿们飞蹿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中躲了起来,消失无声。

  一个身穿粗麻布衣,面色苍白的女子弯腰在地上扯着药草。

  她放至鼻翼下嗅了嗅,随即放入了嘴中。

  “宋大夫,我找到了木蝴蝶!”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音缭绕。

  身背竹篓的宋天扬走了过来,看向女子的神情透着一丝无奈:“卿卿,是药三分毒,你身子弱,以后就别以身试药了。”

  那布衣女子,也就是失踪数月的林月卿轻轻一笑,小心翼翼扯起地上的草药放至了宋天扬身后的竹篓中。

  “我的命是宋大夫捡回来的,除了帮你找找草药,其他的我也无以回报。”

  林月卿轻声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回想起鬼门关走过的那一遭,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日她坠落悬崖,还没落地便已经昏迷,等她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小木屋的草床上,浑身扎满了银针。

  那坐在床边施针之人,便是宋天扬。

  原来那天她往下坠时,宋天扬正在底下采药。

  他觉察到异样,仰头一看,便看到一个不明物被崖壁上的枯枝拌了几下,再滚落下来。

  宋天扬没有多想,直接丢了竹篓就伸手去接。

  奈何冲击力还是很大,宋天扬抱着林月卿重重摔落。

  林月卿除了枪伤,就是几处轻微的皮外伤。

  宋天扬则手腕直接脱臼,但他也忍着疼痛将昏迷不醒的林月卿抱回了木屋。

  林月卿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爱至骨髓的男人要杀她,这个陌生男人却竭尽全力在救她。

第14章 好好活着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宋天扬温和一笑,背着竹篓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宋家乃中医世家,宋天扬父亲却非要学西医,宋天扬为了不让爷爷失望,便一直秉从爷爷教诲,从小接受中医文化的熏陶,继承衣钵。

  木屋内。

  林月卿解开布衣,在草床上趴下,露出光洁的后背。

  那蝴蝶骨**,有一个紫红狰狞的伤疤。

  宋天扬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杂质,径直在床边坐下,拿出银针消毒。

  “宋大夫,今日又要扎满整背吗?”林月卿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银针,早已习惯。

  “不,只扎肺腧反射区,我不赶紧把你这咳嗽给治好,你怕是养不胖的。”宋天扬将针扎下,快速准确,神情严肃认真。

  宋天扬自小跟爷爷居住山中,鲜少过问城中战事,自他经手的病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在药书上查阅到,这座山里野生草药品种繁多,便离开爷爷来这里搭建了木屋。

  原本只打算小住一阵,结果“天降林月卿”,这一留便是大半年。

  宋天扬没想太多,难得遇上林月卿这样一个疑难杂症的患者,他简直是倾尽了毕生所学的医术,一股脑全砸在了她身上。

  若是把她治好了,那以后回去见到爷爷,一定可以昂首挺胸地说自己是个合格的中医。

  “卿卿,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吗?”宋天扬想起林月卿昏迷时一直念叨的名字,心底隐隐有了想探究的念头。

  林月卿神情一滞,抓着枕头的手紧了几分。

  “家都没了,还回去干什么……”她喃喃说道。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心情是决定身体健不健康的关键,你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我的治疗才能起到效果。”宋天扬收拾银针,随即后转身子。

  林月卿也坐了起来,将身上的布衣穿戴整齐。

  “为了证明你医术高超,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行了吧?”林月卿打趣说道。

  宋天扬漆黑的眼眸瞬间亮晶晶,看向林月卿的神情多了几丝烟火味。

  “行,那就这样说好了……为了我,你要好好活着!”

  林月卿愣了愣,有些接不上话。

  宋天扬慢半拍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种升温的旋律,连连转移话题:“你长命百岁了,我也会载入史册。”

  林月卿噗嗤一笑,对着宋天扬竖起了大拇指:“那就提前恭祝宋大夫名留千古!”

  小日子过得温温顺顺,林月卿也如宋天扬所期盼,整日脸上都挂着浅笑。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眼眸中的忧愁,浓得能让人溺亡。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那个男人可有一丁点儿难过?

  他是否有去调查那日的真相,弄清许湘雨的真面目,以及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何人?

  林月卿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被薄云遮住的弯月。

  自己为什么要想他?那个男人可是毫不留情地朝自己心口开了一枪……

  她不该忘记那些痛苦。

  可她也说过,不想在所剩无几的生命中,还留时间去念叨那个男人。

  不管是恨,还是残爱。

  她连好好活着都是奢望,不应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林月卿闭上眼,想让睡意冲散脑中的杂念。

  梦里,她见到了久违的段泽。

  这是她数月来第一次清晰梦到他。

第15章 只是个病人


“卿卿……”

  段泽逆光站在门口,看向她的眼眸中流露着脆弱和悲伤。

  这样的眼神,林月卿只在年少的四郎身上见到过。

  “别来找我。”林月卿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她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无法从梦中撤离。

  “卿卿,回来,四郎想你……”段泽痛苦说道,缓缓朝林月卿走来。

  她连连后退,避之不及。

  “你不是四郎,我的四郎已经死了,你走开……”林月卿红了眼眶。

  她以为过去这么久,自己再提及过往应该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底的疼意却还是无比真实。

  七年厚爱,一朝离散,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得下。

  眼泪爬满了林月卿整张脸,她轻声抽泣着,耳边却响起了宋天扬略带焦急的叫喊声。

  “卿卿,卿卿,快醒醒……”

  林月卿缓缓睁开眼,看到举着蜡烛的宋天扬正蹲在自己床边,满脸担忧。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林月卿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去看他。

  “四郎是那个人的名字吗?”鲜少过问林月卿过往的宋天扬,突然问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林月卿嘴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林月卿身子一僵,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在家排行老四,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叫我。”宋天扬语气突然变软,眼神在闪烁烛光下也温和了几分。

  “宋天扬,我是真不想提他。”这是林月卿第一次直呼宋天扬的名字,落在宋天扬耳中,却莫名惹人心疼。

  他的名字自她嘴中出来,不应该透着悲伤。

  “你不提也罢,以后你再叫四郎,我便会直接应了你。”宋天扬将手中的蜡烛放在方桌上,微微叹了口气。

  林月卿忽的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自己的命都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他不光没有嫌弃她,还给了她一个安身处。

  她有什么可对他藏着掖着的?

  “七年。”林月卿对着宋天扬的背影轻声开口,“我跟了他七年。”

  简短几个字,已经道明了她全部的感情。

  宋天扬久久没有转身。

  他虽没有与人有过那么长久的感情,可他不傻。

  七年是什么?

  是最美好最纯真最烂漫的年纪。

  对一个刚从封建社会脱离不久的女性而言,那七年便是一辈子。

  “对不起。”宋天扬干巴巴开口,转身看向林月卿的神情透着一丝愧意。

  不管出于何种心情,他都不该让她自揭伤疤。

  林月卿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她含泪的眼眸挤出一丝笑意:“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有知情权。”

  宋天扬不听到林月卿的回应还好,此刻听她说这些,感觉无比生疏。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看待,别总把救命一事挂嘴上,我给你治病是医德,照顾你也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林月卿闪了闪眼眸,她不是没有明白宋天扬最后一句话中的深意。

  自己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宋天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和宋天扬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在传统观念看来,一个男人碰过女人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便要对那个女人负责。

  尽管他是个大夫,可他对林月卿也有了大夫之外的照顾。

  “宋大夫,我希望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病人,而非女人。”她不想让某些暧昧不清的东西横隔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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