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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戒不掉,忘不了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徐家邺 角色:徐家邺道安安 热门网络作者“徐家邺”的热门书《戒不掉,忘不了》推荐大家阅读。故事精彩剧情为:挣扎了三年,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开心难过没有人在意,三年来的隐忍和痛苦,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有些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掉了我的未来,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留不住。街道周围好多商家都关了门,我抱膝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除了一件长裙和鞋子,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这城市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就像是游荡的孤魂野鬼,无人问津,甚至连街上偶尔路过的人,看着我都是那种怪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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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强者:看了开头忍不了,两个能互助自残的精神病人还能住同一房间?医院领导是NC,还是这两位的病友? 阴山箓:状态:看不进去写跟风文没问题,可惜文里角色长了一张嘴,真nm出戏。 黑铁之堡:民科,酵素治百病?吃猪毁中国?科学是毒药?作者微信朋友圈中毒了吧!小说本身是合格爽文 戒不掉,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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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只有我是你的救赎


挣扎了三年,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开心难过没有人在意,三年来的隐忍和痛苦,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有些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掉了我的未来,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留不住。

街道周围好多商家都关了门,我抱膝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除了一件长裙和鞋子,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城市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就像是游荡的孤魂野鬼,无人问津,甚至连街上偶尔路过的人,看着我都是那种怪异的眼神。

我在长椅上坐了一夜,看着灯光亮起又复灭,看着人群稀少到熙熙攘攘,才僵硬着步子去了角落的小巷。

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找到骑着电摩的小贩,用一头漂亮的长发换了两张红色人民币,然后拿着十元坐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面,甚至连底都喝得干干净净。

我辗转在三十元一晚的小旅馆里,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小方天地,觉得悲呛又可怜。

没有身份证,没有家人,没有工作,甚至没有学历,酒店老板娘那种看坐台女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南微把我小半生努力的目标和人生,全都带走了,甚至带走了我赖以生存的信念。

可是时间从来不会给人伤春悲秋的机会。

即使是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是去小商贩哪里买了两件T恤和长裤,不是很合身,但相比于之前的裙子已经好太多。

兜兜转转了一整天,去了无数的地方面试,却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收我,稍微有一点门面的,见了我都避如蛇蝎,就连当初后台很硬的夜总会,里面的熟人都翻脸不认人。

徐家邺想让我回去,低头认错,然后安安分分待在他身边。

他就是这么不要脸。

徘徊了好几天之后,一家小饭店看我可怜收留了我,饭店老板娘是外地人,刚开的很小的一个摊位,几乎没有什么人,我当晚就搬了过去。

日复一日地,我从来不让自己闲下来。

我总想,只要我赚够了路费,我要逃离这里,逃离掉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店里老板娘和蔼可亲,偶尔还会亲自做饭,这也让我那点悲呛的可怜的情感,有了久违的温暖。

可是我是宁南安,徐家邺把我拴在他身边的时候,为了我得罪了不少人。

没有了徐家邺的庇护,我就像是任何人都可以踩死的一只蚂蚁,任人宰割,老板娘的摊位被我的所谓仇人砸地面目全非,坐在角落偷偷抹眼泪。

我看着手里微薄的几张纸币,全数放在了桌上,低着头不断地道歉,无边的歉疚和不安。

我本来是不想这样的。

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可是我就好像是一场瘟疫,所到之处皆不得安生,所有我待过的店家,不出三日都会被逼倒闭。

饿了整整五天,衣服也褴褛地贴在身上,身无分文的我,连街边的乞丐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压我。

我坐在池塘边借着流水洗了把脸,可是里面倒映出来的人,我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脏短的头发,苍白的脸色,T恤脏地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攒了这么久的眼泪,终究还是砸进了湖水里。

心里的念头无边无际地翻涌,眸底尽是一片荒凉,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被逼到这种地步。

我擦干眼泪,我安安静静地站在湖边,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南微是我害死的,她一个人在地下也寂寞,反正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善待过我,那我又为什么,要做被命运操纵的木偶呢。

最起码,在这一刻。

我的命是由我自己做主的。

跳下去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任由湖水涌进了我的鼻腔,胸腔呼吸一片困难,但是好像痛苦之外,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就这样吧,一切归于平静。

再也没有可以束缚我的东西了。

我的南微,姐姐来向你道歉了。

……

有时候不得不说,我的命顽强地可怕,明明死亡都近在咫尺,但还是被退了回来。

我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喉间的酸涩感让我几乎作呕。

旁边的白大褂看我醒来,淡淡睨了我一眼,"小姑娘,有什么想不开非要去跳湖,差一点你命就没有了。"

我大脑轰然炸开,整个人躺在病床上没有了任何力气,只是勾着唇角笑。

"你不应该救我的。"

救了我,甚至有可能被连累。

"小姑娘,"医生摘掉口罩对我笑了笑,"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要是缺钱,你可以跟我说,我先借给你,有多少人费尽心机想要活下来,你死了这多不值啊。"

当初我为了南微不得不进夜总会,就是为了那点微薄的希望。

而我现在却轻而易举地,想要放弃掉我的生命。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住的地方,有人见不得我好过,有人巴不得让我死,我甚至连离开这座城市的希望都被破灭了。

我勉强站直了身子,看着这个小小的诊所,苍白地笑了笑,躲开了白大褂要输液的针管,"谢谢,我不需要输液了,我先走了。"

他想要拦我,却被我给拉开了,他恐怕没有想到,我一个临死之人还可以有这么大力气。

"我没钱,你给我输液纯粹是浪费资源,你还不如把这些留给有用的人。"我扯着唇,步履虚浮的走出了医院。

我坐在马路边,睨着人群,不知道待了多久,才慢慢恢复了力气。

可能真的逼到了绝境,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我站起身,开始捡垃圾,看见路边有人乱扔的瓶子,我小跑着捡起来,甚至翻箱倒柜去垃圾桶里翻找完好的瓶子。忙碌了大半天,视线都有点模糊,我握着手里的三十二块零五角,蹲在天桥底下笑出了声。

你看,我还是有希望的。

我有钱。

哈哈,我有钱,有了钱我就可以离开这里,我就可以摆脱掉徐家邺了。

城市依旧车水马龙,璀璨霓虹的灯光光怪陆离,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出来了一个人,飞快的从我身边跑过去,来抢走我手里的钱。

我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愿意撒手。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钱是我的命,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没有了这些,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甚至都没有看到歹徒手里明晃晃的刀,只是尖叫,嗓子粗嘎地发涩,"我求求你,不要拿走我的钱,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拿走我的钱。"

我一句句地重复着。周围有警笛声响起,我却还是紧紧攥着我手里的希望。

他那一刀子捅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但我手里的钱还紧紧攥在手里,鲜血浸透了我的T恤,不断地砸在地上,像极了火红的郁金香。

我闭上眼的时候,手里的三十二块五角已经不知道飘散在了哪里。

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其他人可能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吧,为了三十几块钱,甚至不惜送掉自己的命,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些钱,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可能这些钱对于别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希望。

有人在云端,有人匍匐向前。

只有我,狼狈不堪。

……

我醒来的时候,依稀能看到有个男人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熟悉的气味让我本能地排斥。

视线已经不大能看清,但我还是听到了有个男人的声音。

"这女人就跟疯子一样,就三十几块钱,攥在手里愣是不撒手,都快没气了,手里还握着钱,就没见过这种女人。"

我无力地在心里笑笑,但是呼吸还是喘不上气来,那种感觉比我当初跳进湖里的感觉还要难受好几倍。

他当然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个让我如临深渊的声音,"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说,她八成是个疯……啊!"那个句话我还没听完,就已经听见了凄厉的惨叫。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我才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再就是徐家邺冰凉的声音,"拉下去吧。"

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有微凉的触感抚摸上了我的脸,滑过我的脖颈,最后松松地掐住了我的脖颈,"安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力道收紧,我就像是漂浮的浮萍,内心张牙舞爪,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乖乖待在我身边,你要知道,只有我是你的救赎。"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如此温柔,却字字如刀,一刀一刀地刻在我心尖上,痛不欲生。

每次都是这样。

在我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希望的时候,又狠狠地被摔下来,体无完肤。

他就像是命运的主宰,轻而易举地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月,然后重新回到了徐家邺身边。

我一无所有却依旧苟延残喘地活着,只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彻彻底底可以扳倒徐家邺的机会,一个可以恢复我自由的机会。

第十四章 我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上一次盛家那场宴会,徐家邺不知道我是受人指使,但是他还是放过我了。

所以这次我为了偷摸着和盛博远见面,自告奋勇要给他做饭,讨好地让他陪着我去商场。

商场上人流量众多,我心不在焉地挑挑拣拣,眸光却不经意地四处打量。

"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把货架上的那袋澳洲胡萝卜放进了购物车里。

"安安,他不会过来的,"徐家邺的声音再次在我身侧响起,温淡的嗓音带着知根知底的深究,"他码头那批货还来不及收呢。"

我捏着购物车的手微微握紧,抬眸看着他,索性摊开了道,"佑安医院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那场大火除了他,就只有盛博远,他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是骗我的。

徐家邺深邃的眉眼盯着我,箍着我腰肢的手微微收紧,"想知道?"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目光像是要把他烧穿。

"安安,"他突兀地握住了我的手,视线落在了我刚才一扫而过却没有发现的男人哪里,笑道,"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不然,"他捏了捏我的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本能地战栗了一下,背脊爬上了森森的寒意。

在他面前,我的聪明向来没有展示的余地。

进口超市的客流量不大,菜色也是齐全,我僵硬地跟着他挑选着那些娇艳欲滴的食材,脑袋却是已经乱作一团。

等到结账的时候,我才有些惊魂未定地抬眸看着他,"你去结账,我在门口等你。"

我当然不会傻到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所以垫了垫脚,在他下巴轻轻吻了一下,眉眼弯弯道,"张晟就在外面,嗯?"

他垂眸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轻轻道,"好。"

我松开他,迈着步子往门外的方向走,张晟的身影就站在哪里,我扫过旁边陌生的人群,下楼梯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路过了一个人影,将一个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下意识地攥紧,迈着步子走到了张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身看着我,"boss呢?"

"他去结账了,让我先过来找你。"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在私下里筹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跳蓦然到了嗓子眼,捏着纸条的手握成拳藏进了大衣兜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也想啊,可是我感觉我的聪明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他不予置否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就好。"

本来就是初秋的天,我的薄款大衣还是徐家邺送过来的,我也就照单全收,外面有着微凉的风吹起来我的短发,有些飘到了脸上。

是了,我的头发之前被我卖掉,所以现在只剩下了被修剪整齐的短发,徐家邺每次看到我的头发,都恨不得把我掐死在床上,因为那是我从头到脚他最喜欢的东西。

徐家邺拎着袋子下来,张晟熟络地身后接过放进了后备箱,转身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坐在车里,腰肢上的手并没有松开。

到家的时候,我下车,男人才怏怏地松了手,我快速地抢过张晟手里的袋子,就往厨房的方向走,"我去做饭。"

既然答应了,自然不能让他起疑心。

他可以惯着我,宠着我,但是真的牵扯到了利益的事情,我也不过是他的一件商品,这件事我也是被送给了盛博远的时候才明白。

我洗菜洗地认真,身后却突然被一方力道抱住,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颤声道,"我在做饭呢,你先走开。"

我怕他的手摸到我的大衣兜里,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比小时候考试作弊还要让人惊悚。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脖颈,我双手还湿漉漉地,却是也顾不得旁的,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回头看着他,"徐家邺,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来一场。"

他的某种生理反应我自然感觉到了。

他低低哑哑地笑了笑,箍着我腰肢的手微微松开,捏着我湿漉漉的手指吻了吻,才后退了一步,低声咒骂了一句,"真是个妖精。"

我看着他离开,心底徒然松了一口气,可面子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洗着菜,佯装自己很镇定,因为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有摄像头,除了他的书房,哪里是无法触摸的危险禁地。

我做贼心虚地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摸清楚了厨房的摄像头位置。

在转身拉开橱柜的那几秒,躲过机位,飞速地看了眼纸条上的字,才不动声色地拎了一瓶酱油出来,咀嚼着刚才看到的纸条,最后咽进了肚子里。

我的厨艺其实可以说是普通人里的中上等,当初南微生病的时候,我想着法熬各种营养汤和营养餐,手艺也是可以拿的出手的。

虽然我并不想给徐家邺这个家伙做饭。

我颇为满意地看着我的杰作,对面的男人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做的?"

"你可以认为不是我做的。"我挑衅地看着他。

事实证明,徐家邺这种人的权威是不能挑战的,我吃完饭去洗碗的时候,他毫无疑问地再次缠了过来,将我抱在了流理台上。

我蹙眉看着他,"徐家邺,你是不是疯了?"

他湿热的吻落在了我的脖颈,指腹也摸到了我的衣摆,动作强势又霸道,"我们把刚才没做的事情做完。"

我手上还带着洗碗的泡沫,甚至有些油腻,但是还是不管不顾地抵在他的胸膛反抗,然后我的呼吸和声音就被他的唇舌堵住了,只剩下了低低的呜咽。

等到我被抱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腰肢已经酸软地没有了丝毫力气。

外面的月色浮动了上来,我半趴在床沿,短发遮住了脸蛋,眯眸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才想起了刚才纸条上的字。

盛博远说,十天后徐家邺会带一批货去澳门,如果我想离开,那是一个机会。

我其实很累了,与其这样猫捉老鼠最后被逮回来,我还不如等到时机,拿一把刀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又或者运气好的话,可以结束掉徐家邺的命。

可能是我不信命,又或者是老天爷不信命,徐家邺去去澳门的那天,破天荒地要带着我一起去。

我无法拒绝,但是机会摆在面前,我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放掉。

收拾好行李,我忐忑地跟着上了游轮,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其实死在这里,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在想什么?"不用转身我都知道是徐家邺的声音,低沉缱绻,想要把人卷进去。

他的手臂轻而易举地锁住了我的腰肢,下巴抵在我的颈窝,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喷洒在我的脸颊,轻声喊着我的名字,"安安,盛博远这次也在,希望你这次能站在我这边。"

我有些苦涩地发出一声冷笑,"徐家邺,当初是你把我送到盛博远床上的,你忘了吗?"

他的手臂蓦然收紧,我感觉到自己肋骨被隔地生疼,眉心已经紧紧拧了起来。

"安安,这是最后一次。"

他细细地吻了一下我的耳垂,湿热的呼吸试图带走我的神志,"只要这次安然无恙地回去,我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他说得诚恳,就跟恋人之间的许诺一样,但是我们从来都不是这种关系。

这艘邮轮格外的大,就像当初泰坦尼克号那种规模,参宴结束后我坐在客房的露台上喝着冰啤,盛博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陌生号码,但是我知道。

我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暮色,痴痴地笑着,"盛博远,你真的都准备好了吗?"

如果这次计划失败,这里的海水,就是我的归宿。

盛博远的声音伴着海水嘈杂而来,蛊惑人心,"安安,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二十分钟后,船舱会漏水,我已经埋好了炸药,只要你在爆炸之前离开,一切就都会结束。"

他的言语冷然,却条理清晰。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么大的怨恨,需要这么多无辜的人来陪葬,但是我已经无暇顾及。

挂断电话,我慢吞吞将冰啤喝完的时候,听见不知道哪里的声音,说是最底下舱漏水,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

徐家邺那么聪明,他不可能猜不到。

我心情既忐忑又平静,安安静静地洗了个澡,换上了我唯一一件从南微离开保留至今的运动衣,刚打开衣柜,门铃就已经响了起来。

我狐疑地打开门,直接被一股大力扯着往窗户的方向跑。

"徐家邺,你干什么啊?"我大力地甩开了他。

他俊美的五官紧紧绷着,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有了褶皱,我看着他手里的手枪,眉心下意识地拧了起来。

还没等有所反应,门就被一股大力踹开了。

徐家邺扯着我刚躲到浴室拐角的墙后面,枪声就直接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穿插过我的耳膜打碎了桌上的红酒瓶。

我本能地紧紧缩在男人怀里,等到枪声散去。

第十五章 宁南安,别让我活下来


他坐在地板上,将手里的手枪塞进了我的手里,捏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眉眼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拿好它,张晟会来接你。"

我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枪,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下意识想要丢掉,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安安,不要怕,我会一直在,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徐家邺,眉眼温柔地不像是他。

他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我的眉心,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我瑟缩在角落,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和骨骼碎裂的声音。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二十分钟,只要二十分钟之内我离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我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枪,逃也似地往前厅的方向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就在快要走到夹板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冲过来了一个人影,我下意识地驻足,就看到那个身影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脑袋懵了半秒,然后直接被一个力道按到了角落。

我有些惊慌地看着护着我的盛博远,低声质问他,"佑安医院怎么回事?"

这句话我过了很久才问出来,明明在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却问他这档子无关紧要的案子,我大概是疯了。

他牵着我的手,直接往夹板最右侧的救生圈旁边走,步履又快又急。

他不说话,就代表这件事是他做的。

我眉心一凛狠狠地甩开了他,"盛博远!你为什么要伤害佑安医院的人!"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直直地从我耳畔擦肩而过,稳稳地扎入了盛博远的一侧肩膀。

我脑袋懵了半秒,就看到盛博远翻身躲进了旁边的甲板后面,此时此刻,我必须保持冷静,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枪,直接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我半靠在木板上看着他,"能走吗?"

盛博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布条,伸出手递到了我手里,"帮我先包扎一下。"

我虽然不会,但是也看过无数偶像剧里的场景,手有些笨拙地帮他先止住伤口,微微弯起了腰,抿唇道,"剩十五分钟了。"

他漆黑的眸看着我,并没有受伤的狼狈,笑道,"救生艇就在外面,你先走。"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

毕竟我觉得只要顾着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了,摆脱束缚好好活下来,别人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但是我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突然就狠不下心来。

我咬了咬唇,"我们一起走。"

周围的枪声还在继续,我不经意撇到了张晟的身影,直接拉着盛博远的手臂放在了肩膀上,拖着他站起来,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动作。

"怎么了?"我蹙眉看着他。

他被我搭在脖颈的手臂收回,轻笑地看着我,"安安,我骗了你,你不应该相信我的。"

我一下子怔住,"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次宴会我是在利用你,佑安医院间接也是因为我才发生那场大火的,你应该恨的人是我。"

这些话在现在这一刻说出来,不管是他蓄谋故意,还是真心实意,都不过是为了让我先离开的措辞,可是我的理智还是脱了僵。

"佑安医院那么多男女老少,你怎么狠的下心!"

没了南微之后,唯一还能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佑安医院的那些人,可是现在他们都没有了。

他微微垂着脑袋,嗓音低沉沙哑,"安安,你走吧,只要我留在这里,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脑袋飞速运转着,可是还来不及多想,张晟的脚步已经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如果让张晟知道我跟盛博远在一起,那么我的可信度就会趋近于零,这个险我不能冒。

我握着枪直接站了起来,"如果可以,你最好活下来,我想活着跟你讨债。"

甲板的视线辽阔,而此时此刻,距离最后的时间都已经快要过半,我小跑着走到张晟身边,蹙眉道,"我找不到路了。"

他也没做它想,说了句"跟着我",就直接往甲板最后面拐角的方向走,我随之跟上。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徐家邺的人也在和盛博远交战,枪声此起彼伏,我甚至还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拐弯经过拐角的时候,我蹙眉回头,却发现盛博远的身形早就消失不见。

是了,我又被骗了,在这些人的手段和城府面前,我总是再聪明,也只能认栽。

徐家邺好像派了人接应,张晟带着我摸索着走到了甲板栏杆的角落,而栏杆下面,正是一搜小型救生艇。

我套上救生衣,一只脚刚迈上栏杆,突然一颗子弹就落在了我的脚下,和栏杆摩擦出了一瞬间的火花,张晟拽着我直接扯回来最角落的隐蔽处。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脚,握着手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待在这里,我把他们引开。"

张晟干脆利落地换了弹夹,握着手枪就要往外走,求生欲让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他蹙了蹙眉,观察着周围的局势,说道,"你对先生很重要,我引开他们,你找到机会进救生艇。"

他的话说我,我手里就只剩下了一片破碎的衣角。

我甚至不敢出去看他的身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在看到张晟的身影越过枪林弹雨跑过去的时候,我闭了闭眼,一股脑往救生艇下面跳。

结果我的脚刚迈过栏杆,子弹再次迫使我退了回来。

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并不是张晟,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这次我是凶多吉少,可能连活下来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样也好,这世间的所有事也就都与我无关了。

枪声孩还在继续,我握着枪的手也已经失去了力道,缩在角落,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而此时此刻,距离炸弹爆炸还剩三分钟。

就在我已经绝望之际,我听见了我这边方向的枪声,我下意识地回头。

徐家邺站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他披荆斩棘踏月而来,即使身上的衬衫带着斑斑血迹,但是还是那般俊美非凡,五官分明,甚至瞳眸都是浅浅的褐色。

我其实想逃离他,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唯一的机会面前。

他温柔地抱起我,刚站起身来,我就听见了他一声闷哼,紧接着,他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安安,不要怕,有我在。"他再次重复着。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眸,之前的一幕幕不断回涌,从第一次的见面到最后南微微弱地躺在病床上,爱恨交织而过,就像是着了魔。

脑海中百转千回,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念头--杀死他。

然后我就真的这么做了。

我听见了刺耳的枪声,徐家邺胸前的衬衫被鲜血染红,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出来,血迹甚至浸染了我的双手。

他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有着浓浓的不甘,可是手上的力道还是骤然消失,我狼狈地被扔在了地毯上。

他半趴在我身边,身下一片鲜红,我脑袋一片空白,握着枪的手止不住地跟随者肩膀颤抖,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打架声,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的唇形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宁南安,别让我活下来。

腕表的时间还在继续,只剩下十秒钟的时间,这个轮船就要覆灭,可是我耳边回荡着的,依旧是他的那句话。

就在最后的几秒钟里,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突然被一个人抱了起来。

几乎是在盛博远抱着我跳下海的同时,邮轮爆炸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清晰地看到一飞冲天的火光和热浪,最后稳稳地没入了咸咸的海水里。

好在我学过游泳,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自救。

海面下全部是爆炸过后的残骸和废墟,我挣扎着攀到了一块木板上,才得以重新得到呼吸。

邮轮只剩下了基本的框架,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沉,那么大的一个工程,现在就像是被埋葬在了废墟之下,甚至连带着的,还有徐家邺的骸骨。

我好像是报了仇,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快乐,甚至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痛地难以呼吸。

当天的市内新闻里,游轮沉没的消息登上了头版头条,无数媒体争相报道,出现频率最多的,是徐家邺的死因未明。

我的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盛博远为了补偿我,重新建了一个有佑安医院,而我成了医院的幕后受益人。

我不用愁着找工作,也不用担心徐家邺折磨地我食不能寐,可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我回到市内的半个月后,我因为照常体检,最后查出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生命。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肚子里会孕育着一个未所知的小宝宝。

在无数的挣扎和难挨的深夜,我踌躇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做手术,可是当我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到麻药刺入身体,我的脑袋一下清醒了。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将它抚养成人,把我的所学全部叫给它,给它最完美的母爱。

十月怀胎是辛苦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秋天,所以他的名字叫宁秋,小名叫球球,我一直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可是上天从来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球球四岁的夏天傍晚,我重新见到了徐家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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