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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娇妻重生:总裁强势宠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佚名 角色:向寻冷杉 经典小说《娇妻重生:总裁强势宠》是网络作者“佚名”的代表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谁是凶手?向寻赶到的时候,走道里已经乱糟糟围着一堆的人。怎么回事?”听说死人了。”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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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神了:这书放出来了,还呆在畅销榜前列呢。书评区还有人拿【吃鸡蛋不用关注下蛋的鸡】这句话来论证【书好看就行,作者人品无所谓】。对此我想说:只有等这群S.B吃蛋吃出禽流感的时候,才会知道关注下蛋的鸡有没有得病。 木叶之团藏:“让你老婆给我生个儿子行不行!?”你好骚啊 我真不想跟神仙打架:代沟,真的代入不了情境。这书主角还是远古全能套路,我什么都会但是我什么都略懂,别问,问就是装B。没有明确主线,见什么薅什么,问就是略懂。女性角色更是无脑让人反感,反正都是果儿呗。 娇妻重生:总裁强势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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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是凶手楔子……”昏暗的房间里,一双属于女人的双脚在急切地蹬踹着,甚至踹塌了旁边矮桌上的杯杯碗碗,叮叮咣咣”的破碎声随之响起,但却不能撼动身上的男人分毫。
说,你还和不和我分手?”
男人的声音算不上狰狞,甚至还带着几分**似的暧昧和温柔,如果忽略他正在过分用力的双手导致脖子上暴露的青筋和血管的话。
女人一只手拉拽着自己脖子上的手机线,一手极力伸长,疯狂地挠向她身后的人,想要解救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也马上就要窒息的喉咙,可惜,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第一章谁是凶手?
向寻赶到的时候,走道里已经乱糟糟围着一堆的人。
怎么回事?”
听说死人了。”
真是晦气。”
这房子以后怕是要租不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房东到现在还没来呢!”
这屋子以后谁还敢住?”
七嘴八舌的嘀咕声来自堵着的这群人,总是有那么一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向寻皱眉,看了眼一旁跟着他的小周。
小周意会,赶紧率先一步向前面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了。”
诶呦,干嘛呀?”
挤什么呀挤?”
看热闹的人不愿意动,甚至还一脸嫌弃地看向小周。
都是来看看出什么事的,用得着这么没见过世面似的使劲往前挤吗?
小周不敢耽误时间,怕事后挨向寻的骂,也不想产生不必要的群众矛盾,于是赶紧一手掏出自己的警员证,一手将面前的众人向两边分开,**办案,**办案,让一让,让一让了啊!”
谁让他们刑警平时为了办案方便不怎么穿警服呢,这种时候就总是要多一句解释。
小周跟在向寻身边已经两年了,虽然不敢说各种大场面都见过,但也不能算是个萌新了,这种事情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所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向寻跟在小周后面,已经挤过了人群,来到了案发现场。
屋外被最先到的民警拦下了警戒线,屋里的案发现场保存的还算比较完好。
屋子里一片狼藉,杯杯碗碗、汤汤水水的满地,床铺上乱糟糟的被褥,一看就是有人睡过的,靠近床铺附近的矮桌旁倒着一具穿戴还算完整的女尸,床铺的另一角蜷缩着一个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男人,或者应该说大男孩比较妥当,毕竟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大男孩一边哭,一边还在拽着身边的一位一身白色大褂的人念念叨叨,求求你们救救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那个被拽着的一看就是个医生的人满脸的无奈,看起来安慰了已经有段时间,你节哀吧,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救不了她,你拽着我也没用啊!”
男孩却像已经吓傻了般,只会说这一句,你救救她,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正在向寻站在屋门口四下里观望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松垮垮的警服、样貌有四、五十岁的男警员迎了上来,并对着向寻敬了个礼。
向队。”
正是负责这一片的老民警,迟向党,向寻和他也打过不少次照面了。
老迟啊,”向寻也回了个礼,放下手的时候顺带着指了指周围正在忙活的两个小**,谁第一个来的?”
就是我第一个来的。”
迟向党笑着回道。
不错。”
这是向寻对现场保存度的评价,也是对老迟的评价。
说起这老迟来,还颇有些故事。
迟向党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叫迟向国,兄弟两人相差不到五岁,都是做刑警的,结果迟向国在一次外出任务的时候不幸因公殉职了,迟家老老小小加一起就这么一个男的顶梁柱了,上面考虑到迟家的情况,就把他从刑警队调到民警队了。
原本算上他哥哥的军功,足够给他弄个派出所副所长当当了,但这迟向党就是不愿意坐办公室,待了没两年,硬是自己把自己降成了一个管片民警,天天往各个报警地点的事发现场跑,甭管什么家长里短、溜门撬锁,大事小情的他全爱管。
要是赶上个杀人放火案什么的,他更是比谁都往前冲。
一天两天的也就算了,可这老迟愣是在这个岗位上坚持了十几、二十年,岁数是眼见着大了,头发都花白了,可这工作热情却一点没减。
所以老迟在群众和同事间的口碑都特别好,所以向寻在得知是老迟第一个到现场后才特别的放心,只要有老迟在,一定不会出什么特别大的纰漏,初期工作由他做,向寻放心得很。
说说吧,什么情况啊这是?”
是这样,一直哭的那个男孩儿,就是他报的警。”
老迟指了指缩在角落里拽着医生不肯放手的那个男人,对方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个孩子嘛,跟他女儿也差不了几岁。
死者是他的女朋友,他几乎同时打的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我们早到一步,才把现场保护起来,120急救的就来了,然后他就扒着人家大夫不撒手了。”
你们来的时候人还能救吗?”
向寻问。
老迟摇摇头。
尸体都凉了。”
那他还扒着人家大夫干嘛?”
吓傻了吧!”
虽说已经成年,但到底是个不大的孩子。
老迟再次摇了摇头。
通知技术队做鉴定了吗?”
向寻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法医的身影,于是再次问老迟。
通知了,那几个就是鉴定队的人,”老迟指了指一旁正在采指纹、核对脚印的几个小警员,就是法医临时有点事,说是晚几分钟到。”
向寻点点头。
有老迟在,果然前期工作顺畅得多!
才要询问更多的细节,一个颇有几分冷冽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请让一让,法医鉴定。”
然后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拎着个金属质感的特大号箱子走了进来。
向寻挑了挑眉,居然是个没见过的新面孔。
你好,我是法医冷杉。”
女子进来,直接走向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老迟和向寻二人,因为老迟穿着警服,所以她率先向老迟伸出手。
你好,民警迟向党。”
其实老迟不太想跟冷杉握手,一来他更习惯敬礼,二来你永远不知道法医的手每天都摸过什么,虽然老迟不忌讳死人,但法医可不是只摸摸死人的脖子确定人死了没有就完事的。
但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子,手都伸出来了,他也不能太不礼貌。
所以老迟虚虚地拢了一下冷杉的手就放开了。
冷杉也不介意,转头看向向寻,这位是?”
一般在案发现场和民警对话的,不是和案件有关的人员就是不穿警服的刑警了。
刑警二队,向寻。”
向寻微微点头。
这是向队长。”
迟向党在向寻说完后,赶紧又补了一句。
这么年轻已经是队长了?
冷杉点点头,向队。”
冷杉不知道的是,她看向寻年轻,向寻觉得她更年轻。
新面孔。
刚毕业?”
冷杉摇摇头,不卑不亢道,我从别的区调过来的。”
没有聊天的兴致,她是来工作的,所以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向寻的问题后,便直接问道:死者在什么地方。”
向寻撇撇嘴,侧身往里面一指,那边,躺地上的那个就是。”
知道有死人,看来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工作内容,果然不是新手。
冷杉点了个头,穿上鞋套,越过向、迟二人直接向死者走去。
看着冷杉打开箱子,冷静地戴上一次性胶皮手套开始检查尸体,向寻转向老迟,正准备继续刚刚的话题,却听到了迟向党的一句小声嘀咕,明明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却去做什么法医,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这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向寻好悬没忍住笑,心里话说:您老操心的还真多!
她和您有什么关系啊?
咳。”
轻咳一声,向寻在确定自己的表情还正常后,才一本正经地继续向老迟问道,现场有目击证人吗?”
没有,就这一间屋,就这小两口住。”
老迟摇摇头。
周围的邻居也问了,没见有生人来过。”
他怎么说?”
向寻直接一指旁边还在哭起来没完的男人。
一问三不知,说是中午一觉睡醒发现女朋友已经死在一边了,然后就报了警。
从我们来就这样了,扒着个犄角一直在哭。”
老迟皱眉,虽说刑侦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但也知道这案子恐怕并不好办。
有嫌疑吗?”
向寻并不会因为对方哭不哭而判定对方有没有嫌疑,他只看证据。
不好说。
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没有人来过,屋子里只有他俩,那尸体一看就是他杀。
可附近的邻居也没有听见争吵声或别的剧烈声响。
对了,有邻居说起,平日里偶尔能听见那女的的叫骂声,但几乎听不到这男人回嘴。”
老迟的工作做得还是比较细致的。
行,一会儿把所有的笔录交给我。”
向寻点点头,见冷杉已经完成了初步检查站起身,便一边说着,一边向死者的方向走去。
见到向寻过来,冷杉开始做简单的初步检查汇报,死者脖子上有明显勒痕,面部肿胀、成紫绀色,眼结合膜下出血,颈静脉淤血,口鼻周围有涕液,**有尿液、体液和少量粪便排出,是典型性窒息致死。
死亡时间推断为3-4小时前。”
向寻正在一边听着冷杉的解说,一边首次查看死者的尸体,正像冷杉说的一样,死者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甚至勒她致死的手机电线还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脖子根上,电线上有个系出来的活扣,是属于两边一用力可以无限绞紧的那种。
3-4小时前?”
身后的老迟却突然插话打断了冷杉的报告和向寻的思路。
有什么问题?”
向寻和冷杉一同看向老迟,开口的是向寻。
刚刚那个大夫判定的死亡时间是2个小时前,我们到了没有一个小时。”
老迟回答道,说着还看向了那位一直被人拽着不肯撒手的悲催大夫。
冷杉看了一眼一瞬间脸色有些尴尬的小大夫,善意地对着对方微笑了一下,才解释道,正常尸体冷却时间是两小时,但因为地面有大量蹬踏的痕迹,所以判断死者死前曾剧烈挣扎过,肌肉过多用力散发的热量会造成死者死亡后尸冷变缓,所以我又把死亡时间往前推了些。
他们这些大夫每天更多的是和活人打交道,对于死者惯于做病理性分析,我们法医才是每天翻弄死人的人。”
冷杉明白,其实老迟怀疑的不是那个大夫,而是自己,因为自己是新来的,加上是个女人,又看起来年轻,所以才被对方质疑专业性。
嗯,你继续。”
知道自己似乎多了不该多的嘴,老迟讪讪地闭了嘴。
向寻倒是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他要做的是最后的统筹分析和抽丝剥茧,现在在所有证据还没有汇总到他这里来的时候,死者是2个小时前死亡还是3个小时前死亡都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是信息的全面性对他来说更重要。
现在至少他知道了老迟他们比他先到不足一小时,还有急救中心来的时候尸体刚冷不久这两个信息。
初步分析为可能性他杀或性窒息。
另外,死者脖子上有抓痕,指甲内有碎屑,更多的细节我要回去做尸体解剖和切片分析。”
冷杉一口气说完。
性窒息,是什么?”
等冷杉说完,向寻突然问道。
性窒息,又称自淫性窒息,是一种变态性行为。”
冷杉解释道。
向寻还没想明白,却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眼睛不由自主地向缩在角落里的男人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对方一直念念叨叨地求救声似乎突然停止了。
行了,尸体你带走吧!”
向寻对冷杉挥了挥手,却突然反应过来,这冷杉还是个女子,可不是平日里合作的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于是又补了一句,让他们帮你抬回去。”
向寻说完,便向角落里的男人走去。
冷杉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向寻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这边,于是便干脆闭了嘴。
你知道什么?”
向寻走到床前,直接用蛮力将人家大夫的袖子从男人手里拽了出来。
大夫虽然终于被解救了出来,但是有这么多**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协助调查的,也不敢说走就走。
男人手中一空,就改去揪自己的裤腿儿了,但仍旧一句话不说。
向寻沉默地看了男人半分钟,也不强问,却突然回身对着身后一帮子说了声,尸体抬走,该采样的采样,该调查取证的调查取证,其他人可以撤了。
还有,这人带走。”
最后一句,向寻是对着小周说的,手指的正是面前蜷缩着的男人。
正在跟几位民警一起做笔录的小周,听到向寻的声音,赶紧过来将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架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并没有挣扎,却揪着小周的袖子一脸惶恐地问。
安静安静,只是例行公事,做个笔录协助调查。”
小周面目和善地微笑着安慰道,双手却用力地攥紧对方将人强制架了出去。
向寻环顾了一圈现场,没发现什么特别需要自己注意,又在离开前看了一圈围观的众人,除了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这才推开众人离开了。
在小周把那男人正要往警车上压的时候,一个妇女突然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朱衍,怎么了这是?
我听说出事了。”
随后跟出来的向寻看到这女人一头一脸的汗水和还没喘匀的粗气,知道这人怕是一路跑过来的。
向寻对着小周挥挥手,示意他先把人压上车,自己则单独面对这个女人,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我是他房东,听说出事了?”
女人看了看向寻当着她面刚刚别上身的警官证,颤颤巍巍地问道,警,**同志,我房子里真的死人了?”
这女人的脸都白了。
向寻点点头。
就见这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多亏向寻扶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出租个房子,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你是他们的房东,平时对这两个人有了解吗?”
虽说有点残忍,但该问的还得问,况且这房东也只是受到惊吓和顶多受点经济损失,并不涉及人身安全和情感伤害,毕竟死的也不是她的亲人,所以向寻并没有太多的同情或不忍。
房东太太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个女的,房子是当初朱衍单独来租的,租了怎么也有三四年了。
至于那个女的,应该是他后来找的女朋友,我没怎么见过,也不知道具体是不是住在这里。
你也知道,这几年网络发展的快。
头两年还是我来收房租,那时候我每次来,朱衍就不太愿意让我进门,都是直接在房门口就把钱给我了,不过他一个男孩子住,我进去确实也不太方便,从门口看看只要没给我乱拆乱建弄得太脏,也就成了。
就等到这两年房租基本上都是微信转账了,加上租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就连修个水管,换个笼头什么的都不用我,小伙子自己就掏钱把事情都办了,我就更不怎么过来了。
今天要不是接到你们警方的电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朱衍租房已经有三四年了?”
从房东太太这一大通絮絮叨叨的话里,向寻还是听出了几个重点。
至少三、四年了。”
房东想了想,肯定道,我房子太多,具体记不住每个租户的租房时间,但朱衍是跟我租得最长的一个,绝对有三、四年以上。”
向寻点了点头,你最好把以往跟朱衍签的租房合同准备一下,过后会有**到你那里去调查取证。”
我,我带来了。”
房东太太急急忙忙就要翻自己的书包。
不急。”
向寻摁住房东太太的动作,你进去找随便一个正在录口供的**都可以,他们会做记录的。”
哦,哦,好。”
虽然房东太太不明白这位**为什么不能帮她现在就录口供,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被惊吓得全懵了,自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房东太太上楼了,向寻见冷杉正好从楼道里出来,就稍等了一下。
就在刚刚向寻和房东太太说话的这几分钟里,急救中心的人已经离开,死者也已经盖上白布抬了出来,被送进了技术队开来的车里。
还有什么事?”
见向寻似乎在等自己的样子,冷杉也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向向寻问道。
今天能解剖完吧?”
向寻问了一句在冷杉看来多此一问的话。
冷杉点头,只能当向寻还不信任她这个新来的同事,却不想向寻走近一步,突然低声又来了一句,等你那边忙完,过来给那个家伙做下检查。”
向寻说的那家伙,自然是指朱衍。
你怀疑他是凶手?”
冷杉瞠目。
那可以第一报案人,而且还是死者的男朋友!
我只是合理怀疑。”
向寻耸耸肩,径自离开,向自己的车走去。
哪里合理了?
不过对方也没有义务和责任向她解释就是了。
冷杉哼笑了一声,也回身上了技术队的车,走了。
而向寻这边,上车后的向寻直接就把后座的朱衍给铐了。
你,你做什么?”
朱衍抖着的声音里还带着因长时间哭泣而造成的浓重鼻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可怜兮兮。
我这人胆小、疑心重,困了,想睡会儿,所以委屈你一会儿啊!”
向寻说完,直接对着前面驾驶室的小周道,开车。”
好嘞。”
对于向寻的做法,小周其实也是懵逼的,不过跟了向寻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他们这个向队长做事一贯有自己的风格和理由,他只管听话就好,而且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向队也一向都是帮着他们扛雷的。
所以小周一脚油门,警车稳稳驶向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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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是凶手回到警局的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大约在案发的五个小时后,向寻拿到了大部分和案件有关的资料。
首先,向寻翻看的就是被害者的资料。
资料很简单,寥寥的几页,包括被害者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家庭等各项个人基础信息,也包括地址、电话、银行卡、工作等各种社会基础信息。
死者年龄不大,22岁,初中毕业,家在农村,下面有一个刚满12岁的弟弟,家庭条件一般,虽然不算贫困,但为了供弟弟上学还是年级小小就出来打工,仅仅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她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工作的,但也还算上进,从超市的短期促销员做起,现在已经是商场的一名正式销售员,虽然看起来仍旧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但比那些只能留在洗浴按摩店给人洗脚的已经好太多。
长住地址目前就是朱衍的那间出租房,自然也就是她死亡的案发地点,她已经和朱衍合住在那里一年半还多。
从邻居和她同事的初步探访中得知,死者生前是个比较活泼的女子,就是脾气不太好,有点任性、爱闹点小别扭。
但在向寻看来,22岁的年轻女子,哪个不任性、不爱闹点小别扭?
就连他老婆26都快27岁了,还不是时不常的任个性、闹点小别扭?
通知她家人来认尸了吗?”
向寻抖了抖手里的资料问一旁的小周。
小周,全名周不群,警校毕业的优等生,自从分到向寻这组,两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向寻对他什么都满意,就是那名字槽点满满,所以干脆就一直叫他小周,而很少叫他全名。
通知了,她家人已经买了北上的火车票,明天傍晚前就能到。”
小周的回答中规中矩。
向寻点点头,又去看别的资料。
虽然各种文件一大堆,但所有证据综合总结下来只有几条。
第一,基本可以断定为现场除了朱衍和她女朋友外,并没有外人闯入。
支持证据就是,没有邻居听到看到,社区摄像头没有拍到,现场并没有采集到除了他们二人外的其他人脚印和指纹,门窗等出入口没有破坏痕迹,屋内没有被翻找的痕迹,也无丢失任何贵重物品。
由此可以排除入室抢劫和入室行凶。
第二,死者生前并无与人结仇迹象,手机排查无异常联系人,由此也基本可以排除仇杀可能性。
第三,死者银行无欠款,无不良外债,由此也可以排除被暴力讨债的可能。
第四,死者生前正在交往的只有朱衍一个男朋友,无不良异**往记录,所以也非情杀。
那犯罪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最后,几乎所有疑点都指向了死者的男朋友兼同居者——朱衍。
向寻把其他资料都放下,改拿起了标注朱衍的那一份。
朱衍审问了吗?”
向寻一边翻开朱衍的资料,一边问着小周。
没有,刚回来的时候您不是说先晒会儿他吗?
现在还铐在审讯室呢!”
小周对向寻的钦佩一向如滔滔江水,从没止过,实在是因为他们向队的脑思路他就从来没弄明白过,不过大部分疑难杂案也都在他们向队这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中迎刃而解,让人猜不透他们向队到底是怎么看出真相的。
嗯,你先去审审他吧,就按常规的问就行。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看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死者,报案经过,尽量详细点。
记得啊,至少三遍!”
向寻交代。
明白。
正一遍、反一遍、打乱顺序再一遍嘛!
放心吧您就。”
小周说着,拿起录口供的家伙事儿走了。
向寻笑笑,低头专心看向自己手里的资料。
朱衍,23岁,XXX大学大四的学生。
大四的学生?
只看到这里,向寻便微微地皱眉,他清楚的记得,房东太太有跟他说过,朱衍租住她的房子有三、四年的时间了,那也就是说,朱衍基本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在外面租房住?
为什么?
这朱衍看着可不像个富二代,而且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城镇,他有什么理由放着学校的宿舍不住,要花那么大的价钱租一间独立的一居室?
向寻一边思考,一边翻找着房东太太留下的租房协议,却发现协议的签署时间是一年前,根本没有房东太太所说的三、四年。
但再翻看笔录,却明白地写着已经租住至少三年以上。
这笔录谁录的,证词和证据根本对不上,怎么连个解释说明都没有?”
向寻往后翻了翻,却发现根本没有备注说明。
向寻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原来这次协助录口供的里面有个新人。
新人,谁没做过新人?
谁不是从新人做起来的?
所以向寻这责难便也就骂不出口了,只问明了原因,知道了原来是房东太太心比较大,她有个习惯,便是签了新的合同旧的就扔了,所以现在只能找到这一份。
房东这边没有版本,自然不能指着从朱衍的旧物里翻,那还不知道要翻找到什么时候去。
在知道了朱衍最初是通过房屋中介找到的房东太太后,向寻就吩咐人干脆去房屋中介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几年前的原始合同,毕竟像这种有中介插手的,合同都应该是一式三份的。
才放下电话,向寻就发现冷杉已经从门口进来,干脆起身迎了一下。
给,死者解剖样本分析。”
冷杉直接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向寻。
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向寻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客套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要我给那个男的做鉴定吗?”
冷杉举了举自己手里不大的一个小箱子,依旧是金属质感的。
这丫头不但长的冷,气质冷,说话语气冷,就连用的东西都是偏好冰冷质感的?
向寻拍了下额头,你看我这记性,走吧,我带你过去。”
向寻也不废话,知道冷杉这种属性的人是不会有耐心陪着你打屁闲聊天的,公事公办才是最快和这种人建立信任的不二法门。
审讯室里比较空旷,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桌子上的一盏台灯。
向寻和冷杉进来的时候,小周和朱衍正面对面坐着。
小周是一脸尴尬的表情,而朱衍则是在哭。
也不能说是哭,确切的说是一抽一抽地做出哭的动作,大概那么多个小时,哭得也累了、眼泪也干了,便只剩下一抽一抽的动作和声音了。
向寻进来,啪”的一声打开了审讯室的大灯,惨白的日光灯一瞬间把原本昏暗的审讯室照得透亮,也晃得里面的两个人瞬间闭上了眼睛。
小周还好,只微微侧了下头就恢复了过来,然后赶忙看向门口,然后就看到了向寻询问的眼神示意。
小周明白,那是向队在问他有没有新的进展?
小周无奈摇摇头。
朱衍却是闭了一会儿眼睛后,直接就趴在桌子上了,嘟囔着沙哑的嗓子说了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向寻既没问话,也没接他的话茬,只关上审讯室的门,对冷杉道,你去吧!”
冷杉点点头,向着朱衍走去。
向寻对着小周打了个手势,小周意会,是让他从旁协助,毕竟这次的是个女法医,和以往的男法医不同,可能有些地方会需要帮忙。
所以小周赶忙起身转过桌子,率先一把将朱衍拎了起来。
就在朱衍刚站起来,还一脸慌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杉的声音已经稳稳地在审讯室响起,把上衣脱了吧!”
你,你要干什么?”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进来就要脱他的衣服,这是什么意思?
朱衍虽然被小周拎着,但还是往小周的身边又缩了缩,他的这个动作看得向寻和小周都很想笑,不过两人都忍住了。
脱衣服,检查。”
只有冷杉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死人脸,根本没有受任何的影响,甚至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一次性胶皮手套戴了起来。
赶紧脱吧,要不我帮你脱了啊!”
小周把朱衍又往一旁的空处推了推。
朱衍小心翼翼地把屋里的几个人都看了一圈,看大家都齐刷刷地无声看着他,知道逃不过,便抖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在朱衍脱衣服的时间里,冷杉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这是她的习惯,先把所有检查结果事实录音,然后最后一起做笔头整理。
20XX年XX月XX日,晚19:42分,检查者法医冷杉,受检者朱衍。”
冷杉将录音笔别在身上后,开始动手进行初步检查,受检者面部无外伤……颈部无外伤……上部肢体无外伤……腰部有一处条状红肿痕迹,需进行样本比对,痕迹尺寸约为长11.7cm、宽2.5cm,形状规则……”一边说着,冷杉一边拿出相机,将朱衍腰部的不明红痕拍了下来。
看了眼有条不紊在进行着检查的冷杉,和在一旁警觉着协助的小周,向寻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便将手里刚刚得到的尸检报告从文件袋里拿出来翻看了起来。
略过前面大部分细节和照片,向寻最先看向最后一页的结论。
毫无意外的,死因依旧是窒息性死亡,但新添加的几条检验结果里却有一些参考价值颇高的突破性结论。
首先,死者颈部伤痕比对的结果和死者自身肢体吻合;其次,死者指甲中碎屑细胞分析和死者自身细胞切片分析吻合;结论自然就是死者颈部伤口是她自己抓挠的,结合颈部的勒痕,这很明显可以说明死者死前有明显挣扎和企图自救的举动。
再有就是死者**排出体液较少,无外伤、无**痕迹、无充血,可以证明死前无性行为亦无性**。
由此两个结论,冷杉给出的推断是可排除性窒息。
对于这个性窒息”,虽然冷杉之前给过一个解释,但向寻还是一脑袋浆糊。
好在现在的网络真的很发达,手机上网随便一搜,就明白是一种自残式的个体变态性行为,这种人通过各种手段抑制自己的呼吸以达到缺氧式性**,不但属于精神病的一种,而且属于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类型。
如果进行死亡归类,也可以归类为自杀的一种。
好了,现在自杀已经排除,只剩他杀了。
那么,凶手是谁呢?
向寻抬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唯一嫌疑人,朱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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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双重人格?
手伸出来。”
向寻看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检查完朱衍上身的冷杉要求对方伸出双手。
朱衍颤巍巍地伸出戴着手铐的手,双手掌心相对,四指微屈。
手摊平。”
冷杉继续道。
能不接触对方的躯体,冷杉还是尽量不接触,活人和冰冷的尸体还是有些不同的,对着尸体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翻弄、下剪子、下刀,对着活人,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在对方可以主动接受检查的情况下,她不喜欢用强。
虽然戴着手铐,但并没有紧到让双手完全不能动的地步。
朱衍停顿了几秒,审讯室里安静地吓人。
即使不抬头,朱衍也能感觉到另外三人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等,等朱衍的配合,或反抗。
手铐发出咔咔”的两声不大点的脆响,回荡在泛着惨白灯光的寂静审讯室里却异常清晰。
朱衍把手翻过来了,然后缓缓张开了双手的四根手指。
当他的手完全打开后,一道横跨双手八根手指末关节处的深刻勒痕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周凝眸,深吸了一口气。
向寻却突然在脑海中回想起了之前的几个画面:案发现场朱衍一直拽着医生衣角的双手,后来改攥着他自己的裤角,再后来小周给他戴手铐时微握的双拳……他的手,好像一直就没有打开过。
双手第三指节处均有红绀色勒痕,痕迹横向连续,需做样本比对……”冷杉的声音不受任何影响地稳稳传出,仍在尽职尽责地做着检查和拍照取样的工作。
朱衍的双眸垂下,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些,却并没有说什么或做任何反抗。
向寻则一直紧紧地盯着朱衍的反应,就连朱衍睫毛的每一次微小颤动都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直到冷杉给朱衍做完全身检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看着冷杉回到桌子前来填写纸版检查报告,再看看朱衍正尴尬着一张脸淅淅索索往身上穿着刚刚被要求脱掉的裤子和袜子,向寻对一旁盯着朱衍穿衣服的小周说道,小周,去把B-xx180514001的证物取来。”
好嘞。”
接过向寻递过来的工作证,小周向审讯室外走去。
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朱衍的向寻,发现朱衍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又继续穿自己的衣服了。
一旁正在写报告的冷杉却突然抬起头来,你连证物编号都记得?”
这人的脑子会不会太好使了?
证物都是由采样组搜集好之后统一编码,即便是由办案刑警找到新的证据,也依然要交上去统一编码留存,需要用到证物的时候,由该案负责的主要刑警用工作证登记取出,用完后还要归还的。
所以小周提取证物才要拿向寻的工作证去,因为以他的资历还只是协办警员,没有资格独自调取证物的。
向寻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打开推到冷杉面前,这里有编号。”
冷杉翻了个白眼。
好吧,她不该高估他的!
向寻把冷杉的白眼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见她又继续低头写报告去了,才又抬头向朱衍看去。
没想到他才一抬头,正好撞上朱衍打量他的目光,见他发现了,朱衍又匆忙低下头,把目光别了开去。
向寻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朱衍因为戴着手铐,行动并不方便,所以直到小周回来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刚刚穿好衣服坐回到审讯桌旁。
周队,给。”
小周将取回来的证物和向寻的工作证一同递给向寻。
向寻却只拿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冷杉。
小周意会,转而将手里用密封袋包装着的证物递向了冷杉。
冷杉并没有接过,而是抬头看向寻。
证物比对,你来吧,然后可以直接写进报告里。”
向寻说的冠冕堂皇,而实际上他不过是懒得戴一次性手套罢了,反正冷杉的手套一直也没摘。
冷杉点点头,也不推辞,直接放下手里的笔将证物袋接了过来,不过嘴里却道:证物开封说明你写。”
每件证物封存的时候封口都做了密封处理,而封口被破坏,说明里面的证物被取出过,自然是需要写说明的。
OK。”
向寻在这一点上很痛快,反正到时候真正要写说明的也不会是他,等小周写好他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冷杉拆开封口将里面的证物取了出来,正是那条曾经挂在死者脖子上并致其死亡的手机充电线。
手。”
冷杉一边将卷起来的充电线拉直,一边面无表情地对着朱衍道,既没有害怕,也没有迟疑。
小周已经迅速地移位到朱衍的身后,大有如果他不配合就用强的意思。
朱衍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还是那样颤巍巍地将双手举了出来,然后摊平。
冷杉比对期间,他没有抬一次眼。
向寻却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快速滚动的眼球。
直到冷杉将证物又重新卷好,塞回了证物袋,才拿出自己的录音笔,点开录音键,说道:证物B-xx180514001比对,比对结果,与被检人手部痕迹完全吻合。”
说完,冷杉将录音笔揣回了白大褂的衣兜里。
这句话,也正是之后她用红笔在朱衍检查档案的手部勒痕打印图片旁重点标注的一句,与证物B-xx180514001比对吻合。”
还有什么话说?”
向寻冷笑着看向朱衍。
朱衍仍旧微低着头、垂着眼,只是他眼球的滚动速度更快了,睫毛眨动得更频繁,鼻尖甚至都冒出了点点冷汗,可是沉默半晌后,他开口的话仍是半带着哽咽的一句我不知道”。
向寻却突然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甩,开口大声骂道:你不知道个屁!
人就是你杀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死心?”
向寻这一下吓了屋里的另几个人一跳,尤其是冷杉,写字的笔都停了,傻愣愣地抬头看着像突然抽风似的向寻。
小周倒是没什么反应,除了一开始骤然被向寻的大声惊了一下之外,始终是平静地看着向寻吼人。
朱衍在向寻的怒吼声下急急忙忙地抬起头,慌乱地摇着双手,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我醒来她就死了,已经死了。”
听朱衍的声音,分明是又要吓哭了似的。
向寻挑起一边唇角,冷笑着看向朱衍,哦?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你打什么急救电话啊?”
没有,没有。”
朱衍慌乱地直要抱头,我想救她来着,我想救她。
可她,可她就躺在那里。”
朱衍仿佛又回到了下午的现场似的,双目圆瞪,双手向前伸着,手指指着不知名的地方。
我不敢碰她,我只能打电话。
对,我打电话,然后,然后他们来了,就说她已经死了。”
朱衍哼哼唧唧的又要哭,可是也只剩下哼唧了,他红肿的双眼已经挤不出一滴泪水。
向寻翻个白眼,坐回椅子里。
妈的,没诈出来!
冷杉见向寻突然坐下不说话了,不明所以地看向一旁的小周,才发现小周要笑不笑的表情颇有几分要憋出内伤的意思。
冷杉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向寻审讯中惯用的伎俩,不过显然这次是没管用。
冷杉又看了向寻一眼,什么也说的继续低头写自己的报告了。
她是准备把报告就在这里写完,然后直接给向寻的。
审讯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中,只能听到冷杉纸笔间唰唰”的书写声,和朱衍偶尔发出的一两声抽噎。
谁也没说话。
向寻就目光深沉地看着朱衍时不时地抽噎一下;小周则不明所以地看着向寻,既然向寻在,自然是不用他自作主张的;冷杉则是一直低着头奋笔直书。
十几分钟后,冷杉停下笔,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报告拍了张照片,这才伸手将报告递给向寻。
给,朱衍的检查报告。”
向寻接过,弹了弹手里的几页纸,调侃道,呦,还是手写版的,挺值钱啊!”
冷杉闻言皱眉,你要是看不懂我的字,我拿回去整理好打印版再给你。”
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向寻正在审案可能着急用这份报告,她也不会在这里写这半天。
谁让她的办公室离这里比较远呢,她一来一回就要二十多分钟,再加上开电脑、打报告、上传照片和整理留档,等报告打印出来再送过来,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当然,这还不算上她每次尸检工作结束后都要洗上三个多小时的澡。
而眼前这份报告虽然是精简版,但也足够向寻目前审案所需了,只是如果为了方便以后的人查阅案件,自然还得回去做份正规版电子报告。
之前只要跟冷杉合作过的人基本都知道,她是个讲求效率并且协作力很强的人,她会考虑替合作者节省时间成本,也会不惜劳力的给予合作者尽可能的方便,以帮助对方尽早破案。
怎么说呢?
其实本质上冷杉算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她志愿在有限的生命里协助破获更多的案件,消灭或惩戒更多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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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双重人格?
只是第一次与她合作的向寻却并不知道这一点,或者应该说,也没人知道这一点,只是第一次合作的向寻还不太适应冷杉的这种高效而已。
因为大多数的人也只是把这份工作当作一份工作而已,虽然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在里面,但很少人会在已经抓住嫌疑人之后还这样分秒必争。
尤其是向寻这种工作了好几年的老刑警,适时的放松和调侃才是他们工作的常态,因为他们时常要面对高密度、高强度的工作压力,甚至经常会面临几天几夜追捕凶手的情况,如果再不会适当自我调节和放松,那是人差不多都得疯。
好吧,算我失言。”
向寻晃了晃手中的报告。
其实冷杉的字很工整,根本不存在看不懂的问题。
向寻明白,冷杉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讽刺他,并且想要表达她的愤怒而已。
说实在的,法医能有这么工整字迹的真不多,而冷杉的字就像她的人一样,冷硬、干净。
过分干净的那种!
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饭。”
向寻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表,正好也到吃饭点儿了,走吧。”
向寻这话一出,冷杉原本就皱着的眉皱得更紧了。
她争分夺秒地赶报告助他审案,结果他居然这时候约她出去吃饭?
而一旁的朱衍干脆就傻眼了。
什么情况?
他这个嫌疑犯还在这里呢?
这刑警就公然泡妞儿?
走吧!”
向寻向小周招招手,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审讯室桌上的一堆文件和证物,一副马上就离开的样子。
哼!”
看着向寻的举动,冷杉冷哼一声率先往门口走去。
而向寻也在收起了桌上的几样东西后追了上去,最后是小周,跟着向寻的脚步就准备离开。
这时的朱衍不淡定了。
什么情况,这些人就这样又把他扔这里了?
你们什么意思?
我是报案人和第一现场证人,你们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
关键是,他也是人,他也饿了,他也要吃饭啊!
已经快一步走到门口的向寻拉着门把手没有开,听到朱衍的声音回过头来,呦,懂的不少啊!
不过你现在的身份不是第一人证,而是第一嫌疑人。”
向寻讽刺地笑着说,说完,才拉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而冷杉在大门开启之后第一个冲了出去,她实在是懒得在这里耽误更多的时间。
等等。”
却不想她才走出去两步,向寻已经赶上来握住了她的肩,强硬地阻止了她的离开。
还有什么事?”
冷杉转身的同时用肩膀甩开了向寻的手,不耐烦地问道。
向寻回头看到最后出来的小周已经关上了审讯室的门,这才对冷杉说道:刚才只是为了麻痹里面的那个人,实际上我还有案情需要跟你讨论。”
冷杉狐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我能相信你吗?”
向寻苦笑,回头看向小周,我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
和向寻合作两年多已经有一定默契的小周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向寻的意思,于是他上前一步主动对冷杉解释道:冷法医你放心,我们向队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他一向不沾花惹草,尤其不吃窝边草。”
什么花花草草的。”
冷杉白了小周一眼,才看向向寻,说吧,去哪里讨论案情?”
去找个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呗,”向寻摸摸自己已经饿扁的肚子,已经八点多了,肚子空着脑子不转的。”
说白了还不是要去吃饭?
吃货!
冷杉瞪了向寻一眼,走吧。”
向寻点了点头,对着冷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用余光看到小周锁了审讯室的门,这才放心领着二人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
冷杉绝对没想到,向寻说找个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居然是——警局食堂!
冷杉本以为再不济也该是个路边小饭馆吧?
结果这家伙倒好,连AA制或者客套话都剩了,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工作证直接一刷!
说吧,你要讨论什么?”
不过此时冷杉倒是相信向寻只是想找她讨论工作了,这也让她放松了不少,甚至说话都随意了很多,之前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冰冰的气质也收敛了不少。
向寻努力把嘴里的一大口饭咽下,又灌了一大口食堂免费供应的随餐茶,顺过了这口气,才说道,你觉得朱衍说的是真话吗?”
哪句?”
冷杉抬眼瞥了向寻一眼,虽然她也是一边吃一边说,但动作显然优雅多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没像向寻似的一副要把自己噎死的样子。
对啊,朱衍说了那么多话,您问哪句?”
一边满嘴食物的小周也没大没小的插嘴。
他说他不记得案发时发生的事,可你们看,我们现在证据已经出来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杀死的他女朋友。”
向寻一手筷子一手碗的快速说完,说完又开始大口往自己嘴里扒拉饭,活活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他没说他不记得,他说的是案发时他在睡觉。
而且反复强调他醒来对方人就已经死了。”
朱衍的口供,冷杉也是知道的,所以直接反驳道。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们刚刚比对过那根勒死死者的作案工具了,朱衍手上的痕迹与之完全吻合,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了。
可他为什么一直强调他在睡觉?
他不知情?”
向寻又灌了一大口饮料。
他说谎呗!”
小周直肠子地道。
是说谎倒好办了,万一他不是说谎呢?”
向寻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饭碗,起身又去窗口盛了一碗饭回来。
你为什么认为他有可能不是说谎?”
冷杉和小周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冷杉问了出来。
向寻重新入座。
已经迅速把自己填了个半饱的他,终于可以一边悠闲地夹着菜吃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案件了。
你们看,我刚才分析证物的时候说的其实并不全面,朱衍手上的痕迹与作案工具相吻合,只能说明他在案发前后或案发时碰过那件的东西,并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造成勒痕。
可是除了他是凶手之外,其实还有其他好几种可能性,比如说案发前他和凶手争夺这件东西,或者案发后他试图解救死者而把那东西从对方脖子上扯下来。
这其实都可以说得通的,可为什么朱衍一句都不解释?”
解释?
解释什么?”
小周傻愣愣地问。
你不觉得他如果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一个莫须有的凶手身上他更容易脱身吗?
为什么他不用这种方法试图解除自己的嫌疑?”
向寻又夹了口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明知道自己就是凶手,他也明确的知道那勒痕是怎么来的,还有所有一切案发的经过;另一种就是按照他说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根本无从解释起,他不知道他自己手上的勒痕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具体怎么死的,甚至他都不知道那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场一度沉默,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好半晌冷杉才长呼一口气,道: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他杀完人后可以冷静地报警,再假装无辜的哭泣着自己女朋友的死亡,甚至跟着回来录口供做证人。”
是的,所以说,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有这样心理素质的人测谎仪对他会有用吗?”
向寻反问。
所以我们根本分辨不出来他话的真假了是吗?”
小周这时候才惊觉案件似乎比他能想象的还复杂。
向寻点点头,我不排除他真的就是一个冷静的杀人凶手的可能,并且也会积极调查取证,但是,我们是不是也能往另一个方向去思考看看,他有没有可能真的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向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冷杉说的。
是有这种可能的!”
冷杉点点头,并且有很多种情况可以造成这种现象。”
哦?
说来听听。”
向寻放下了碗筷,专注看向冷杉。
第一种是人体的应激反应,在人受到过大且自体难以接受的刺激或精神创伤的时候,人体出于自我保护,会把这一段记忆封存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暂时性记忆缺失,作为患者主体是因为难以接受该事件所以不愿意回忆,等之后情感慢慢平复到主体可以承受时,有可能能找回这部分的记忆;第二种则是在精神病人发病的时候,无论是狂躁症、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等到病情过后,发病时的记忆极有可能丢失,但这种记忆丢失也不是绝对的;第三种就比较特殊了,也可以算是精神病的一种,就是双重或多重人格,这种情况的特殊性在于,我们完全可以将不同的人格当作不同的人来对待,他们彼此之间交替出现的时候,多数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控制身体的时候做过些什么。”
涉及到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冷杉也把碗筷放下了,毕竟她只是法医,虽然上学的时候也有学习过相关知识,比如基础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但到底不是精神方面的专家。
而作为法医,她是有义务帮助刑警在医疗等方面作出技术方面的案件分析并给出结论的,发现案情有可能已经完全或部分脱离了她的知识范畴,冷杉的表情也是凝重的。
有没有办法做出明确的鉴定?”
向寻问道。
只是还不等冷杉回答,向寻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冷杉庆幸自己此时没有在吃东西或者喝东西,不然她一定会把自己呛到,因为向寻的手机铃声居然是名侦探柯南的主题曲,而且通常是在这一段音乐响过之后,柯南会一本正经地来一句,真相只有一个。”
冷杉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还算沉稳的向寻居然会用这么幼稚的铃声。
可听到铃声的向寻却连号码都没看就迅速地接起了电话,就连一旁的小周都面色凝重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铃声是向寻特设的,从局里打过来的电话才会响这个铃声,而且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如果没有事情,局里谁也不会大晚上的还用公家座机给向队打电话。
喂,怎么了?”
果然向寻接起来也不问是谁,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向队,不好了,您留在审讯室的那个犯人发疯了!”
电话里传出值班小刑警焦急的声音。
发疯?
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点。”
向寻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冷杉插了一句,你先慢慢吃,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对着小周打了个跟上的手势就离开了。
小周对着冷杉歉意地点了下头,就赶紧一路小跑着跟上了向寻大步流星的背影。
冷杉确实还没有吃饱,所以她并没有打算马上跟着离开餐厅,但从刚刚向寻透露出来的只字片语,还是让她挺在意的。
发疯?
谁发疯了?
朱衍吗?
又是怎么发疯的?
难道他真的是个精神病人?
冷杉带着满满的疑问,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迟来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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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双重人格?
向寻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从电话里听说了,朱衍发了疯似的在审讯室又喊又闹,还把审讯室给砸了。
向寻原本以为所谓的把审讯室砸了,不过就是踹翻两把椅子,摔碎一盏台灯,顶多了不得把桌子掀了,也就这样了,毕竟审讯室里原本也没什么东西。
可谁能想到,这个朱衍可真够能折腾的,这还戴着手铐能,愣是用椅子和台灯,把房顶的日光灯都给砸(卒瓦cei)了几盏,桌椅更是被甩得七零八落的满地都是。
这哪是砸啊?
这是拆呢!
君不见桌子变成了三条腿,折叠椅变成了两个片儿,那一地的碎玻璃就更甭提了。
嘶~向寻直觉得牙花子疼。
向队?”
从窗户看到审讯室里一片狼藉的小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旁边的向寻。
只见向寻正微低垂着头,一只手的食指在两眉间轻揉着。
这是,这是向队要暴走的前兆啊!
要出现了,要出现了,暴走的向队啊!
小周眼里瞬间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如果说平日里的向寻在他们这些年轻的小刑警眼中是可靠、值得尊敬的前辈,那么暴走的向队在他们眼里就是美国队长般的存在,偶像啊!
楷模啊!
警生奋斗目标啊!
这边小周还在心花怒放,那边的向寻已经放下揉着眉间的手,只见他轻声说道,开门。”
声音低沉且毫无感**彩,倒是和冷杉的冰冷有些类似,只是冷杉的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而向寻的冷却是一种完全的漠视,就仿佛其他人在他眼里也并不比一颗尘埃重要多少。
是。”
就算没见过向队发飙,在警局待过两年的人也都会对向队暴走这件事有所耳闻,所以看门的小刑警二话没说,直接伸手解锁开门,而没问那种类似你自己不就能开吗”的废话。
而在审讯室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在里面早就发现门口有人出现的朱衍直接就扑了过来,却被向寻一警棍顶着肚子给怼了回去。
向寻是在小**推开门的瞬间才从对方身上抽走的警棍,也是在朱衍做出向外扑的动作后,才用警棍对着门内直杵,可就因为他的速度快,反而更像是里面的朱衍自己故意撞上来似的精准地顶在了他的胃袋上,朱衍不但被怼得腾腾腾”后退三大步,更是在停下身形后捂着肚子干呕了好半晌。
你们,虐待犯人。”
等终于不呕了,朱衍艰难地抬起头,凶狠的眼死死地盯着向寻。
犯人?”
向寻微微挑了挑一侧的唇角,可根本没有人觉得他这个冷到让人发颤的表情可以称之为笑,那双淡然漠视的眼依旧淡然漠视,仿佛朱衍瞪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缓过劲儿来的朱衍直起身子,才想冲上前对着向寻放两句狠话,可惜表情很到位,但是脚还没抬起来、嘴还没张开,就被向寻突然举起的警棍正面怼脸。
当然,警棍距离他的鼻子还有半公分,并没有真正的怼上,但向寻的表情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他再敢犯刺、穷哔哔,对方这一警棍绝不介意劈头盖脸给他招呼上。
朱衍气得呼哧带喘,却只能摆一副凶恶的表情干瞪眼,可是瞪了半天,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面的向寻仍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把他双手铐后面去。”
向寻的警棍没放下,眼睛也还是淡漠地看着朱衍,犹如看一个死人,可他的话却是对后面跟进来的小周说的。
是。”
小周虽然说对这种时候的向寻近乎没有理智的崇拜,但他却也多少有一点怕这种暴走的向寻。
好吧,不是一点,是相当怕!
所以他没有任何废话的坚决且果断地执行着向寻的一切命令。
因为有鼻子前面警棍的威胁,在小周反铐朱衍的过程中,后者没有一点挣扎,除了依旧在用眼睛瞪向寻以外。
等小周把朱衍的双手铐好,向寻才又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脚也铐上。”
好嘞。”
因为之前铐朱衍的手铐是用的向寻的,所以小周身上的那副铐子一直闲着,此时倒是正好掏出来给朱衍的双脚也铐上了。
等小周把朱衍的双手双脚都铐上了,向寻手里的警棍往下稍稍一移,便顶在了朱衍的肩窝处,只一个用力间,被手铐困住双手双脚的朱衍便重心不稳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要不是有双手在后面还勉强撑了一下,朱衍十分怀疑自己这一下会不会跌断了尾巴骨?
向寻却像没看到朱衍的愤怒似的,把警棍往自己身后一背,闲闲地问了句,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朱衍闹这一通总不会只是为了好玩吧?
又拆桌子又砸灯的。
老子饿了,老子要吃饭!”
却没想到朱衍脖子一梗,理直气壮道。
吃饭?”
向寻眯眼,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得到这种答案。
对,当然是吃饭,老子已经从下午饿到现在了,你们这是虐待懂吗?
开庭以后我可以去检察院检举你们。”
朱衍张嘴老子闭嘴老子的,活脱脱一副混不吝的地痞样儿,和之前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向寻从废墟似的审讯室里勉强找了一把还能用的椅子,放到朱衍的面前,然后自己坐了下来,接着慢悠悠开口道:原来是要饭。”
你他妈才要饭!”
朱衍还想接着骂,但看到向寻再度抬起来的警棍,不由忿忿地闭了嘴。
向寻这时才对小周道:去给他弄碗吃的来。”
小周张了张嘴,如果是在平时,他还会问上一言半句的,可是此时,他不敢,于是只点了个头,便急匆匆地出去给朱衍找吃的了。
审讯室的门大开着,审讯室里一片狼籍,可是谁也不敢进来,甚至门口连探头探脑的人都没有,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值班刑警,瞥一眼见到里面是面容冷峻的向寻的时候也都匆匆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就这样,审讯室里只有向寻和朱衍沉默地对视着。
确切地说,是向寻一直漠然地看着朱衍,而朱衍虽然也不甘示弱地盯着向寻,可眼睛已经开始不时的往别处瞥了,只不过他硬是做出一副在往门外看、等饭来的模样。
不大会儿功夫,小周端着一碗盛着满满饭菜的碗回来了。
向队?”
小周颇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向寻,他也不知道他弄这么一大碗饭回来对不对?
毕竟向队不像是想请朱衍好好吃顿饭的样子,毕竟他才将对方的双手双脚铐上,可向队也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弄来一碗饭。
向队不会是想让自己把这碗饭扣朱衍脑袋上吧?
去,喂他。”
向寻平板没什么高低起伏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一下惊到了同在审讯室里的另两人。
啊?”
小周傻傻瞪大眼睛。
朱衍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啊什么?
我让你喂他吃饭。”
向寻虽然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小周已经明显从向寻的语气中听出不耐烦。
哦,哦。”
小周应了两声,一脸懵地端着饭碗蹲在了朱衍的面前,然后用手里的勺子挖了一勺饭,一脸尴尬地递到了朱衍的嘴边。
朱衍看了看小周,又偷偷迅速地瞄了一眼向寻,再看向自己面前的一勺子饭,反复想了想觉得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张嘴将举在自己面前的连勺带饭含进嘴里。
反正他也明白向寻没有要给他解开手铐的意思,所以不如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看朱衍将饭吃进去了,也不等朱衍自己撤头,小周就一脸嫌弃地赶紧将饭勺从对方嘴里拽了出来。
喂男人吃饭的感觉简直……只是小周才刚刚把勺子拿出来,向寻的声音却又立刻传来,再喂。”
嗯?
这一口还没嚼完啊?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小周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听从着向寻的命令,所以他马上又挖了一勺饭企图往朱衍嘴里塞。
你妹!
朱衍马上反应过来了,向寻这是准备噎死他是吗?
紧闭着嘴巴看着面前的勺子,朱衍正犹豫要不要把嘴里这口饭干脆喷面前的小周一脸。
只是刚刚鼓起腮,还不等他动作,向寻的声音又冷冷地响了起来,你要敢把这口饭吐出来,我不介意掐着你的脖子把这碗饭给你填进去。”
朱衍闻言转头看向向寻,却见到对方颇似认真的眼神,填鸭什么的,我一直想研究一下。”
朱衍生生把鼓起的腮帮子又憋了回去,只是仍旧不甘心地一边躲着小周伸过来的勺子,一边口齿不清的叫骂,你这是虐待,虐待。”
不等朱衍叫嚣出更多的话,向寻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声音又悠悠地响起,怎么能说是虐待呢?
只是我们的犯人饿了,很饿、很饿,我们为了满足你的需要,才不得不快速地把你喂饱,不是吗?”
说完,向寻突然短喝一声,喂!”
这声喂”听在小周和朱衍的耳朵里,分明就是——塞!
所以小周也不再顾及什么,直接一伸手就把手里盛满饭的勺子怼进了朱衍的嘴里。
之后的审讯室里不时地响起喂、喂、喂”的声音,而朱衍就在这简单的一个字下被折磨得狼狈不堪。
不到五分钟,若大的一碗饭已经喂完了,根本不要说等他嚼,甚至连咽的时间都很仓促,朱衍被塞得脸红脖子粗,好悬差点没噎死。
还吃吗?”
见一碗饭已经喂干净,向寻悠闲地问。
两腮鼓得像金鱼眼睛似的朱衍一边努力地吞咽着嘴里的食物,一边使劲摇头。
还饿吗?”
向寻又问。
朱衍继续使劲摇,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
向寻的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反而让朱衍和小周背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等朱衍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咽干净了,向寻的问话也适时地响起,说说吧,犯人先生。”
朱衍一愣,向寻继续道:你刚刚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犯人的身份,那么也就是说,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刚刚说漏了嘴,朱衍干脆点头,没错,人是我杀的。”
哦?
这么痛快承认了?
不装了?”
向寻反问。
装?”
朱衍嘿嘿地笑,朱衍那个笨蛋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看他吓得那个傻样?
好不好玩?”
听到朱衍的言论,小周瞬间一脸了然加震惊地看向向寻。
出现了呢,之前冷法医说的那个最特殊的情况!
哦?
朱衍?”
向寻却依然一脸的面无表情加波澜不惊。
那你是谁?”
我?”
朱衍突然一愣,然后又马上笑嘻嘻地道,你猜!”
猜你妹!
向寻突然起身,对着小周说,带走,单独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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