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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王的男人 类型:军事历史 作者:罗丹 角色:罗丹稽粥 小说《王的男人》是由“罗丹”所著。内容概括:撒娇、耍赖、痴缠,扭股糖一样娇俏淘气的图兰妁,不觉看得契罗丹心旌摇曳,粉面潮红,一股幽香自契罗丹体内缓缓而出,图兰妁看着契罗丹如深潭一样湛蓝的双目已两眼发直,而此刻自契罗丹体内溢出的这股子奇香,更令图兰妁失魂落魄,他二人就如此出神的望着对方,如粉雕玉砌般在夕阳的余辉里定格成一道美丽的景致。格桑花一旁看在眼里,低下头,两涡清泪忍不着在眼眶里打转,明明知道少主不是自己的,可心已经不听劝……这份喜欢埋藏太久,直到别的女人这样亲近少主时,格桑花才猛然警醒,原来,爱已扎得很深很深。松黚看着格桑花看向少主的痴怨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用力的搓着两只手,头上那顶不伦不类的珍珠吊穗帽更趁得出他一脸的滑稽。不知何时,蝴蝶儿成群结队的翩迁而至,围着契罗丹上下翻飞,落得他头上、手上、肩上、都是,图兰妁的随从们都看傻了,图兰妁满脸惊喜,忙着和蝴蝶们嬉戏,画面美得宛若仙境,再看被群蝶包围的契罗丹,真就壮丽得如画似诗:美人若兰出深谷,玉做肌肤花做骨;清水为颜雪为面,笛动百鸟和凤舞;暗香轻浮万蝶跹,风流自是世穷枯;可叹艳骨多劫难,三春难驱心头苦。岐芝长公主内阁坐落在匈赫王庭的内廷**,与匈赫王的大瑞寝宫只一墙之隔,从住处就能看出匈赫王冒顿对这位长女的疼爱,可谓是掌上明珠、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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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好可怕:恐怖氛围还行,但是剧情看着太难受了,配角智商强行写低,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次故事剧情全靠超低智商配角推动真无聊,至于主角存在感也非常薄弱,还不如不写主角 鬼吹灯II:推荐的是鬼吹灯,10年前就看的了,当时作为一个高中党,打着电筒看了个通宵的盗版书,第一本悬疑盗墓的恐怖小说,当时就感觉到书里面的脑洞很大 ,我的近视有200度就是因为它 私人科技:关键的是,书里面的角色居然真信了? 王的男人

《王的男人》在线阅读

  007、侍寝之忧   


撒娇、耍赖、痴缠,扭股糖一样娇俏淘气的图兰妁,不觉看得契罗丹心旌摇曳,粉面潮红,一股幽香自契罗丹体内缓缓而出,图兰妁看着契罗丹如深潭一样湛蓝的双目已两眼发直,而此刻自契罗丹体内溢出的这股子奇香,更令图兰妁失魂落魄,他二人就如此出神的望着对方,如粉雕玉砌般在夕阳的余辉里定格成一道美丽的景致。

格桑花一旁看在眼里,低下头,两涡清泪忍不着在眼眶里打转,明明知道少主不是自己的,可心已经不听劝……

这份喜欢埋藏太久,直到别的女人这样亲近少主时,格桑花才猛然警醒,原来,爱已扎得很深很深。

松黚看着格桑花看向少主的痴怨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用力的搓着两只手,头上那顶不伦不类的珍珠吊穗帽更趁得出他一脸的滑稽。

不知何时,蝴蝶儿成群结队的翩迁而至,围着契罗丹上下翻飞,落得他头上、手上、肩上、都是,图兰妁的随从们都看傻了,图兰妁满脸惊喜,忙着和蝴蝶们嬉戏,画面美得宛若仙境,再看被群蝶包围的契罗丹,真就壮丽得如画似诗:

美人若兰出深谷,

玉做肌肤花做骨;

清水为颜雪为面,

笛动百鸟和凤舞;

暗香轻浮万蝶跹,

风流自是世穷枯;

可叹艳骨多劫难,

三春难驱心头苦。

岐芝长公主内阁坐落在匈赫王庭的内廷**,与匈赫王的大瑞寝宫只一墙之隔,从住处就能看出匈赫王冒顿对这位长女的疼爱,可谓是掌上明珠、心头肉。

走过一条长长而笔直的夯土与碎石铺就的宫道,推开两扇高耸的实木大门,契罗丹在图兰妁的带领下步入岐芝宫,竟别有洞天:抱厦游廊、亭台楼阁、花园、假山、流水,一派雅秀别致的江南园林建筑风格,让人有误入东方大**宫殿的恍惚,契罗丹与格桑花、松黚都有些意外,愣怔在当场。

小的时候契罗丹曾经在大月王庭见过一个去过大**的波斯商人,此人被同行人唤作鸠罗魔师,身怀异能,不但会制奇香,还能吹笛御沙。契罗丹很喜欢鸠罗魔师,央求父王契杵诺留下波斯魔师,教自己制香与抚琴。

契杵诺为了自己心爱的王子能达成所愿,就赏赐了很多珠宝给波斯鸠罗魔师,鸠罗魔师身为商人,动以利益当然对他最好驱使,于是,这位来自遥远波斯国的魔师就留了下来,成为教授契罗丹制香、用香与吹玉笛的师傅。

这位去东方大**卖过香料的波斯商人鸠罗魔师,每每说起大**的金碧辉煌与富饶美丽时,都两眼放光、唾液喷溅得契罗丹不得不捂着脸,可又被他说的奇妙的东方大**奇闻异事所吸引,忍不着一边用衣襟捂着脸,一边凑近鸠罗魔师去听。

在鸠罗魔师绘声绘色的演讲里,东方大**的宫殿、园林建筑尤其令契罗丹神往,如今来到图兰妁公主的岐芝宫,眼前的这些宫殿式建筑及园林风格,在契罗丹看来与鸠罗魔师所描述的东方大**宫殿无异,这情景着实令契罗丹大为吃惊!

"姐姐,你看我的岐芝宫漂亮吗?"

图兰妁见契罗丹主仆都一副目瞪口呆样,掩饰不住一脸傲娇神色,指着富丽玲珑的岐芝宫问契罗丹。

契罗丹认真的点点头,称赞道:"太漂亮了,长公主不提醒,玉丹还以为是神仙居处呢?"

"咯咯咯……"图兰妁一阵银铃式清脆的笑声在美丽的岐芝宫响起。

图兰妁的笑声未落,岐芝宫内冲出两只威猛黑亮的大犬来,通体绒长的毛,双目炯炯有神,直扑向图兰妁,亲热的在她怀里承欢撒娇,图兰妁开心的抚慰着两只大黑犬,忙不迟迭的说:吉瑞、阿翔,别闹,别闹!

余生见两只大黑犬冲过来,竖起两只耳朵,警惕地站在格桑花与契罗丹,面前做保护状,吉瑞与阿翔也看到了这只充满敌意的雪豹,正对它们虎视眈眈,两只大黑犬一起离开图兰妁的怀抱,并排站在图兰妁面前,与余生严阵以待。

正在一场决斗一触即发之时,忽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齐回头,又都慌忙转过身子来跪拜在地上。

"参见主上。"

"参见父王。"

匈赫王冒顿一挥手:"都起来吧!"

契罗丹跟着众人起身,心中是忐忑的,两眼发直的低头死盯着自己脚尖,他猜不透冒顿此刻来这里意欲何为?

名义上"她"如今是冒顿的"玉贵人"了,"她"是眼前这个男人公开的后宫女人。

他是王,虽然在王庭大宴会上,这位威名远扬、令草原各部落风声鹤唳的君主,曾亲口答应图兰妁"你出嫁之前,她是你的人了",可身为他的后宫女人之一,"侍寝"一事,他是随时可以命令自己如此做的,想到此,契罗丹的手心里冷汗沁沁,如果冒顿的那句图兰妁出嫁之前自己是她图兰妁的人,只是指的是让他和图兰妁一起住在她的岐芝长公主内阁,而不排除冒顿可以随时找他侍寝的话,那事情就糟糕透了,他契罗丹的命仍然是活不到天明,一旦侍寝,这戏,也就唱到头了。

契罗丹此刻急得额头也冒汗了。

图兰妁高兴的跑过去:"父王,你不回您的大瑞寝宫,怎么来了妁儿这儿来呢?"

"哈哈哈,父王见天色还早,来看看你和玉贵人。"

冒顿说着,别有深意的看着契罗丹,契罗丹不敢抬头,忙唯唯诺诺的冲冒顿施礼:"多谢主上恩典。"

冒顿如刀削一样的沉寂面容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那样轻,又那样短促,如果不是死盯着他的脸在看,一定不会发现,这个素来以冷血无情著称的王,竟然在某一瞬间也有温柔的一面,冒顿的这一面,在他心爱的长公主图兰妁面前时常会有,而整个匈赫王庭,也只有长公主图兰妁才能被冒顿王如此温柔对待,如今,这抹不经意的温柔被内侍总掌事褚力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008、受宠若惊


西边的彩霞映照得整个岐芝宫更加金碧辉煌、宛若仙境,而更美的是眼前立着的契罗丹这位玉人儿,他的侧颜像是一幅精工巧作的仕女画,白皙的皮肤,浓密而长可入鬓的朗眉,大大的眼睛,一排如翦羽一样忽闪忽闪的睫毛,高挺而双翼饱满的秀鼻,绯红如胭似玛瑙色的唇,怎样的一张清秀而完美的脸庞啊!美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

冒顿难以想象这世间除了契罗丹还有美得如他一样的女子,冒顿内心充满遗憾,是自己的一时疏忽,才让契罗丹死于乱军之中,自己欠契罗丹的。

如今,上天总算也给了他冒顿弥补的机会,把契罗丹的妹妹契玉丹送来了面前,他会善待她的,只为了当年在大月她的哥哥契罗丹曾袒护他这一点,他冒顿也要守护好这位"玉贵人"。

在外人眼中,他冒顿是无情冷血之人,射杀自己的父王,也亲手射杀自己的爱妃,可又有谁知道!他冒顿是恩怨分明之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偿。

看契玉丹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来,冒顿知道她这是太紧张了,嘴角又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这样的一抹笑,看在褚力眼中也是惊心动魄的,一向冰山脸的冒顿,这已经是第二次笑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讯号,这位新进的"玉贵人"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机警如褚力,单凭察言观色就心下知道该如何来伺奉这位新进的主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主上赏赐给玉贵人的衣服首饰端上来"褚力吩咐着手下众奴仆,自己却从腰里翻出赏赐清单来,大声的念起来:

"白银翻檐尖顶帽、玛瑙翻檐尖顶帽、珊瑚翻檐尖顶帽、珍珠翻檐尖顶帽、翡翠翻檐尖顶帽各一顶、红缎暗团花马蹄袖女袍一件、紫色织锦缎马蹄袖女袍一件、橘黄锦滚边长坎肩一件、绿缎暗团花马蹄袖女袍一件、蓝缎暗团花马蹄袖女袍一件、貂皮端罩披风一件、元狐端罩马靴两双、缂丝天马皮马裤一条、紫檀画玻璃五屏风一件、雕龙凤戏珠纹珠地花瓶一对……"

褚力念得口干舌燥,契罗丹听得心惊肉跳,这些赏赐,太贵重了,即便曾身为大月王子的他,也觉得这宠相当过分,难不成冒顿真要拿他当女人这样养在深宫了?

眼下,契罗丹更焦急的是自己能不能捱过今晚,如果今晚冒顿让他侍寝,该怎么办?原以为冒顿会对他置之不问呢,这下麻烦大了。

"姐姐,快谢恩啊!"

容不得契罗丹多想,图兰妁欣喜的拉了拉契罗丹的衣袖,提醒他。

契罗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内侍总管事已经读完了长长的礼单,十多个奴仆正手捧着礼盒并排站在自己面前,契罗丹连忙跪地谢恩:"多谢主上恩典!"

冒顿径直走进岐芝宫,图兰妁跟上,回头冲契罗丹嫣然一笑,轻轻摆手示意他起身跟上,松黚与格桑花连忙过来,一边一个搀扶起契罗丹,二人都眼中满是焦虑地看着契罗丹,契罗丹拍了拍松黚的手背,以示安慰,三人紧跟着冒顿与图兰妁往岐芝宫内走。

捧礼盒的奴仆们鱼贯而入,一时间岐芝宫热闹非凡。

岐芝宫外,一名侍女眼看着冒顿大赏玉贵人,而后带人入了岐芝宫,回身匆匆便走。

契罗丹主仆跟随图兰妁与冒顿一路经垂花门、入游廊、再转过两个跨院,便来到了岐芝宫的正室。

一进屋,契罗丹又吃了一惊,本以为一个公主住的地方,该是绣塌锦铺、酥香软玉的地方,却没想到,图兰妁公主的寝宫内,摆满了各种铁制武器,枪刀剑戟、弯弓长矛应有尽有。这着实让契罗丹与格桑花、松黚主仆三人深感意外。

图兰妁看出了契罗丹的惊讶,娇笑道:"姐姐,别怕,这些都是平时我练功用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一样一样的教你。"

冒顿无奈的摇摇头:"我让玉贵人来你这儿住,就是想让你跟她学学,女娃子,要有个女娃子的样子,整天舞刀弄枪的像什么话!打仗的事有父王和我们匈赫的那些勇士呢,你就安心的做好一个像玉贵人一样的女孩儿就是了。"

契罗丹含笑不语,而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焦急的想着对策,如何才能不让冒顿喊他侍寝,用什么办法巧妙的把时间拖延下来呢?

"父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做女红,我也没别的爱好,不像您平时没事还下下棋,我对那种磨时间的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还就喜欢这些兵器,喜欢跟父王一起去打猎,如果我还对什么感兴趣的话,就是领兵打仗,当一个女英雄。"图兰妁的小嘴像是被鹦鹉啄了,吧嗒吧嗒不停的说着,脆生生的,半是撒娇,半是承欢。

听到"下棋"、"磨时间的游戏"这类字眼,契罗丹灵机一动,暗暗记在心里。

冒顿见契罗丹一直沉默不语,回身,吩咐褚力:"把这些兵器挪到后堂去,这儿以后给玉贵人做起居室,妁儿,玉贵人是你请来的客人,父王这么安排,你没意见吧!"

"有姐姐陪我,比这些冷冰冰的兵器好多了,妁儿当然没意见。"图兰妁一副欣欣然的样子,高兴的走到靠里的一张吊着纱帐的大牙床边坐下:"这床够大,我和姐姐两个人睡,一点都不会挤。"

契罗丹一听要他和图兰妁同住在一个屋内,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冒顿暂时没有让他侍寝的意思;忧的是他与图兰妁毕竟男女有别,同居一室,也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男儿之身,横竖都是一个杀身之祸,这样想时,心下一横,也就听之任之了。

契罗丹:"谢主上与公主抬爱,妾身惶恐!"

格桑花见此情景,急得不停的搓着手,却无可奈何。

数十名岐芝宫的婢女与奴仆们很快将原先散放着的兵器搬出去,把冒顿王赏赐给契罗丹的一应物件摆放齐整,一时之间,居室换了新颜,这些贵重之物、锦绣上品,与这处岐芝宫一样,可谓华屋堆翠、珠光满堂,彰显出无比的华丽尊贵。

  009、兰辰用计


图兰妁环顾了一下四周,嘟起嘴道:"父王偏心眼,给玉贵人这些东西样样精致华美,看来我这个在外人眼中最受匈赫王宠爱的公主是假的,玉姐姐才是最受你匈赫王宠爱的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

冒顿大笑,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图兰妁的头:"嘴巴不饶人的丫头。褚力,传膳,本王今天和大公主、玉贵人一起在岐芝宫用膳。"

"诺。"

褚力躬身退出去,吩咐人传膳。

不一会儿,膳食上来,冒顿、图兰妁、契罗丹三人一起用膳。

月辰宫。

兰辰王妃一张花容气成猪肝样,一把将桌上的茶碗、茶点全都扫到地上,旁边站着的是刚刚在岐芝宫外驻足的侍女嫣红,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兰辰王妃:"这个狐狸精,一来大王就赏赐她这么多好东西,还陪她一起用膳,这样下去还得了。"

嫣红:"娘娘息怒,奴婢以为这个玉贵人不足为虑,她只不过是王后的一个棋子罢了。"

兰辰王妃一脸的恨意,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道:"呼衍氏处处与我作对,我倒要让她看看什么叫自己搬砖砸了自己的脚。"

嫣红从地上站起来,一招手,几名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不敢有所动弹的侍女连忙过来,将地上的茶杯、茶碗碎片收拾去。

嫣红上来给兰辰揉肩:"娘娘,您打算怎么收拾这个玉贵人呢?"

兰辰一挑眉,冷笑道:"收拾什么!我要是和玉贵人斗起来,岂不是正好中了呼衍氏的计谋,她贵为王后,可以处处拿大权压我,可是对于讨好男人,她跟我还差的远着呢。"

"那是,娘娘自打进宫都一直得大王专宠,不是谁都有这份魅力的。"嫣红由衷的说。

兰辰王妃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板上镶嵌红珊瑚的簪钗,递给嫣红:"去,趁现在大王在岐芝宫,你把这个送去给玉贵人,就说是我送给妹妹的欢迎礼。"

嫣红迟疑着不敢接,小声问:"娘娘,这可是您最珍爱的一件宝贝了,真的要送给那个新来的小贵人吗?"

"你懂什么?看主上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动了心,她美成那样,我现在只能讨好她,万不能动她分毫的,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个祸害是呼衍氏引进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我,我就是要让咱们的呼衍王后看看,她失算了。"兰辰笑得愈发得意。

嫣红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娘,小的愚钝,这样做,我们这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有侍女捧上新茶来,兰辰一手将红珊瑚簪钗放在嫣红手里,一手接过茶碗,小心的吹了吹水温正好的香茶,抿了一小口,放下茶碗道:"呼衍氏安排此妖孽进宫,就是为了打破我专宠的局面,我如果此时闹将起来,必然会惹怒大王,害我失宠,显得我容不下新人。我不闹,反倒把她的这颗棋子拉拢过来,这样一来,大王即便有了新欢,也会顾念我这个旧爱的体贴入微之德,我们的王后见这枚棋子非但无用,还跑到我这个敌方阵营上来了,必然会想办法除之的,到那时,哼!"。

兰辰冷笑,不往下再说,嫣红会意,挑起大拇指:"娘娘圣明,嫣红这就去岐芝宫给新人送礼,迟了主上离开了就不好做戏了。"

兰辰点点头,嫣红转身出去,直奔岐芝宫而来。

乌伦宫。

悦贵妃靡素格端坐在自己的乌伦宫内,对面坐着万夫长靡苏克。

悦贵妃一身紫蟒花纹青罗衣,外罩银白素纱披风,双目平和的注视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并不看弟弟靡苏克。

"姐姐,快想个办法吧,我们和大月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管她到底是大月王子契罗丹,还是大月的公主契玉丹,都要杀,替我族人、替父王母后报仇!"糜苏克恨恨的说。

悦贵妃看了一眼弟弟,缓声道:"克儿,你这火爆性子要改改,刚刚在大殿,你执意要置这位大月公主于死地,姐姐知道你是报仇心切,也不想多责怪你,可就因为你这直性子,让我们姐弟落别人口实。"

"姐,难道你就不想替父王母后报仇吗?他大月灭我全族,母后惨死不说,大月王非但杀了父王,还把父王的头颅做成酒器来饮酒,如此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好不容易灭了大月,难道还要留一个王子等他来向我们寻仇吗?"

糜苏克还要往下说,被悦贵妃厉声制止:"够了,克儿,你是我们乌伦未来的君主,作为君主,首先得沉得着气,稳得住局面,才能将来主持一国的事宜,再说,你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断定她就是王子吗?"

靡苏克:"据我安插在大月的人得到的可靠消息,大月没有叫契玉丹的公主,只有一个生得比女孩儿还美的大月王子契罗丹,所以,克儿以为这个自称是大月公主契玉丹的人就是契罗丹。"

悦贵妃的脸上有隐隐的伤痛,沉声道:"克儿,现在的情形是他已经被封为玉贵人,是匈赫王的人了,不管他到底是男是女,我们都不能再贸然动他,在没弄清楚他的真实性别前,我们都要小心谨慎,你要时刻清醒的记得,我们是如何活到今天这步光景的,当年我抱着你躲避大月的追兵……

靡素格陷入回忆中,脸上凸显痛苦的神态!

旷野。

十一二岁模样的糜素格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奋力向前奔跑着,身后是身着大月标示服饰的一众追兵,跑着跑着,眼前没路了,横在面前的是一条大河,来不及多想,糜素格抱着婴儿跳进河里,婴儿被水呛醒,正要放声大哭时,糜素格嘴对嘴给婴儿度气,婴儿安静下来。

岸上的追兵见人投河了,就拨转马头离去了。

糜素格抱婴儿钻出水面,婴儿大声的啼哭,糜素格慌忙抱着婴儿上岸,婴儿仍在不停的啼哭,糜素格柔声哄着:"克儿,别哭,别哭,饿了是吧,姐姐给你找吃的去。"

 013、笛曲惊梦


从腰间取下玉笛,契罗丹的悲伤从心底涌上来,父王毙命、母后惨死,他身为人之子女,还没来及好好为他们超度一番,如今身在敌人的鼓股掌中,还要吹笛为杀害父母之人取乐,这心底,岂能不悲痛。

笛声起,那乐,斯斯艾艾、凄婉缠绵,是契罗丹随心而自度的曲,随着这悠扬妙曲响起,契罗丹的思绪飘回那段最幸福的时光里:

八年前。

契罗丹睁开眼的时候,身子躺在一床绵软温暖的毛毡被里,十多个高大松油木火把分两排立着,砰砰的蹦着火星,将偌大的毡帐烘得暖暖的,大帐金顶上镶嵌着一只纯金的大雕,栩栩如生,似乎随时振翅欲翱翔四方,那金顶就是它安全的栖息地。

顺着金顶而下的,是纯白的毡布,毡布外用皮革裹实,让毡帐外的风寒无缝可寻。

帐外冰天雪地,账内温暖如春。

四个身穿左衽毡袍游牧民族特征的少女,衣着华丽的安静分立于账内,她们帽子上垂下各色珊瑚石、玛瑙石的串串晃得人眼晕,契罗丹一咕噜爬起来,大声喊:"松黚"

一个身穿戎装的少年迅速挑毡帘进来,皮坎肩、皮靴、皮袍子,腰里斜跨着弯月刀,外罩着黑色的貂皮披风,披风上落着零星的雪花。

松黚进来,朝契罗丹单腿跪下。

"属下在,少主有何吩咐?"

松黚挑毡帘进来时,一股烈烈的寒风也随之灌进来,冻得契罗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四个少女一拥而上,拿毡氅的、端火盆的、拿毛巾的、拿衬衣的,纷纷围将过来。

契罗丹身子单薄,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少女走上来恭恭敬敬的向契罗丹行礼。

"少主,你醒了,奴婢们给您更衣吧!"

正说话间,毡帘被两名华美戎装的少女撩起,一位美艳的妇人款款走进来,身边跟着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格桑花,绿衣戎装。

松黚、帐内众侍女纷纷跪倒。

"参见王后"

美艳的妇人点点头,众侍女与松黚忙闪一旁,此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高挑俊秀、娇媚动人,鹅蛋脸、樱桃唇、乌发碧眼,眉如远黛。看装着打扮,无比尊贵荣华,上好的雪白丝绒为里裳,繁针绣的雪莲花缀满左衽织锦袍,织锦袍在两腿的小腿下侧开旗,开旗处用精美的五凤纹点缀,七分袍袖刚刚好露出里裳雪白的蓬蓬袖,袍外加一件对襟的坎肩,长至脚踝,坎肩上绣百花。

最出彩的是此妇人戴的帽子,帽身全用红色玛瑙石镶嵌而成,帽顶高插两支孔雀翅,顺着帽沿垂下的是各种珠宝玉器,一串一串的用金丝线穿就,垂得胸前背后都是,足足有二三百串,长长的直垂到腰部。

白色狐狸尾大围脖将她的脖子护得严严实实,更加显得她肌肤如玉、面似冷月,神圣而不可侵犯,

美艳妇人径自走向玉面乌发的契罗丹,来到他塌前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契罗丹,一脸慈爱,柔声道:"丹儿,你醒了!"

契罗丹一头扎到母亲怀里,撒娇道:"母后,我还没睡够呢"。

大月王后轻轻拍了拍契罗丹的手。

"我儿,快别赖床了,起来跟你父王去打猎吧。"

大月王后的手腕上也戴满了珠宝首饰,她一出现,仿佛进来的是一个移动着的宝藏,按说如此珠光宝气的会把人衬得俗艳无比的,可偏偏戴在这位王后身上,却是那样让人看上去无比顺眼,那样奢华的配饰,竟然无法夺去一丝一毫她娴雅的气质,华美与雅致在她身上是那样相得益彰,即不喧宾,也不夺主,各安其职。

"丹儿,别愣着了,快起床,今天你父王说要带你去打猎,我儿快快穿戴起来,你不是最喜欢打猎吗?我们今天去祁连山麓新开的猎场,听说那里有神鹿,还有火凤呢!"

契罗丹惊诧地看着母亲:"火凤?真的吗母后?会有火凤?"

大月王后点点头,扬手招呼随她进来的那个绿衣少女:"格桑花,快去把你姆妈叫来,跟随少主一起打猎去。"

笛声在此时是欢乐而情绪饱满的……

"回忆"

让契罗丹重又回到了他人生中那段最幸福的时光里。

大月国强大繁盛,占据着祁连山下最盛美的天然牧场巴里坤草原,墨海丰富的水资源抚育着大月子民们,人们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神仙般的日子,战马肥壮、勇士英武,此时的大月是河西走廊上最强大的帝国,东毗匈赫、北邻乌伦,西接广袤的西域诸国。而他就是未来这个庞大帝国的下一任接班人,大月国少主契罗丹。

匈赫觊觎大月所占领的祁连山下巴里坤草原这一丰饶的天然牧场,经常滋事骚扰,大月王契杵诺联合闵胡一起夹击匈赫,致使匈赫送质子冒顿议和,并每年送来大批的牛羊。

契罗丹熟练的穿戴起来,随手摘下塌帐上挂着的带白狐狸尾的大裘氅,瞪着高至膝盖的马靴,从枕旁取来弯刀与火镰、火石等应用之物,挂在腰间,大踏步走出金顶帐。

回忆里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契罗丹怎么落到如此这般男不男、女不女供人取乐的光景,而且,还是供自己杀父亡国的仇人取乐,这般屈辱,怎一个"痛"字了得!

笛声在此时变得呜咽,如泣如诉!

图兰妁已听哭,抽抽噎噎的,合着笛声,愈发显得悲伤凄苦,而契罗丹的思绪又返回到八年前初识冒顿时: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巴里坤草原已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而祁连山下的墨海也早已冰冻三尺。

风雪、严寒对于游牧的大月子民来说,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他们喝马奶酒、吃羔羊肉,纵马驰骋在草原上,他们是这里的主人。

寒冷的雪地上,大月王契杵诺正带领五千士卒狩猎,个个戎装齐整,手握大弓,目不斜视。

场面宏大,严阵以待!

五千大月勇士在契杵诺的带领下,安静守在扁都口悠沪谷,等待雪豹的出现。远处的鸣沙山雄浑而神秘,让这次大规模的围猎更显得气势咄咄。

014、初识冒顿   


悠沪谷背靠祁连山脉,是雪豹们的家。每年这个时候,雪豹成群结队的随岩羊来到扁都口一带海拔相对低的高原湖泊旁,昼伏夜出袭击岩羊,也经常袭击牧民的羊群,这使得牧民对雪豹这种凶猛又团结的大兽很警惕。

而英勇的大月王契杵诺最大的爱好就是猎捕雪豹,为此,集体围猎雪豹便成了大月国每年最隆重的猎事,他们也常常是当做一场硬仗来打,因为雪豹们的确很具有战斗力,上百头雪豹同时攻击人类的场面,不亚于千军万马,稍有疏忽,就会伤亡惨重!

这个季节,偶尔会有雪鹿出现,也会有五彩山鸡飞临,当地人称这种红得像朝霞一样的大山鸡为"火凤",美得让人不忍直视!雪鹿有人见,"火凤"却非常罕见,像是一个关于"祥瑞"的美丽传说,人人期待!

契罗丹身穿戎装,座下白马,在松黚与格桑花及众侍女的陪同下赶到时,几只不知死活的小雪豹也恰好跟在母雪豹身后,从洞穴里爬出来,撒了欢的在雪地里玩耍。互相你追我赶着,互相抱着摔跟头,一会儿四只压在了一块,一会儿又两两打成一团。

契罗丹看着它们,满眼皆是欢喜,抚摸着手里的弓,没有拔箭的意思。

松黚不解的看着契罗丹。

格桑花看着远处的小雪豹,一脸兴奋,小脸儿更加红彤彤的,用手指轻轻指了指远处的小雪豹,冲契罗丹说。

"少主,你看,那几只小雪豹真可爱!"

契罗丹转头看了格桑花一眼,轻声说:"喜欢吗?"

格桑花用力点点头,山风撩起她额前的一缕秀发,少女的脸庞更加烁烁生辉。

契罗丹看着这张在白雪掩映下的干净面庞与纯洁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一个健硕的中年妇女过来,一把拉着格桑花。

"这儿危险,你跟娘往后站,别耽误少主他们围猎。"

"姆妈,你看那几个小雪豹多好玩啊,让我多看一会儿嘛!"

契罗丹看到格桑花的姆妈,高兴的冲她笑笑,亲切的问好:"乳母好!"

姆妈被一脸灿烂笑容的小主人这么隆重的问好,有点不习惯,却也很受用,一脸慈爱的笑。

玉贵人此时的笛声里温情暖暖,似乎能让人遁着笛声看到那艳阳白雪与生机盈然的狩猎画面。

巴里坤草原上,此刻已是严阵以待!五百大月健儿目不转睛盯着豹子们群居的洞口,从洞里出来找自己孩子的那只母豹身后,豹群狂躁不安,蠢蠢欲动!

突然,一声箭响,母雪豹哀嚎一声倒地,四只小雪豹惊慌失措的望过来,契杵诺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终于出来了!"

契杵诺弯弓搭箭,正打算将箭射向小雪豹,契罗丹见状大叫。

"父王,等等。别射杀小雪豹。"

正要将箭射出去的契杵诺,听到儿子的叫声,停下来,回头看契罗丹。

契罗丹看了一脸惊愕的格桑花,柔声安慰道:"等着,哥哥去给你抓小雪豹玩。"

契罗丹说完,催马向契杵诺而去。

契杵诺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大月国未来的"王"契罗丹,如金童般向自己而来,满意的点点头。

契罗丹催马走向父亲。马头并马头时,契杵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怎么?我儿要亲自动手吗?"

"父王,小雪豹还小,丹儿想自己养着玩,可好?"

"那你要自己去抓。"

契罗丹点点头,正要翻身下马去抓小雪豹。

"慢,丹儿,小雪豹离洞穴太近,你这样过去有危险。来人啊!"契杵诺冲两旁喊。

"在!"两旁兵卒应。

"把那个冒顿押过来。"

"父王,我自己可以的,不用别人,几只小雪豹而已,再多个人,丹儿还觉得碍事呢。"

"丹儿,不要任性,雪豹很聪明,他们懂得设埋伏的,让冒顿替你打头阵,把小雪豹轰赶得离洞穴远点,你再自己去活捉它们。"

"父王,不要,我要自己抓。"

未等契罗丹再说下去,大月兵卒已将冒顿押来,再看这冒顿,三十五岁上下的样子,寒冬腊月的天,他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葛布袍,披发、赤脚,呼呼的喘着粗气,满眼都是愤恨,傲然的立在契杵诺马前,不跪,也不说话,只是紧咬牙关与寒冷做抵抗,看得出,他已经被冻得受不住了,只是强撑着,不肯低头、不肯求饶。

再细看冒顿的容貌时,契罗丹倒吸了一口冷气,冒顿横眉、鸽蛋眼、鹰钩鼻、唇薄如刃,宽额、阔脸,如凶神恶煞临凡,让观者为之胆寒。

契罗丹翻身下马,把自己的裘氅解下来,披在冒顿身上,冒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契罗丹。众大月兵卒也不解的看着自家少主。

契杵诺有些没反应过来,指着契罗丹。

"丹儿,你怎么把裘氅给他披上了?"

契罗丹跪倒在父亲的马头前:"父王,孩儿不抓小雪豹了,求父王开恩,让冒顿回他们自己的匈赫部落吧,他也是身为太子的人,和丹儿一样娇贵,求父王为大月的将来着想。"

契杵诺气得直甩马鞭。

"丹儿,你疯了吗?给匈赫质子求情!他和你的将来、和大月的将来有什么关系?"

"父王,他是匈赫太子,我是大月未来的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对我们大月有利!"

契杵诺看着一脸坚决、振振有词的爱子,有些意外,继而转怒为喜:"我儿好样的,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能想到将来如何治理国家,好,念我儿的面上,来人,把冒顿带下去,给他皮袍、皮靴、皮帽,安排暖和的毡帐,好生照料着吧。"

冒顿的目光中有暖流在涌动,他认真的看了契罗丹片刻。

"你叫什么名字?"

"契罗丹。"

"好,契罗丹,我记着你了,你这个人情,将来有机会,我会还的"冒顿坚决的说。

风雪交加的巴里坤冰原上,士卒过来,给冒顿靴子与皮袍、皮帽,冒顿穿戴暖和后,大踏步跟随押他来的士卒离开,头依然高傲的扬起,十足一位天生的王者,背影伟岸、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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