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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摄政王爷有点甜 类型:穿越重生 作者:苏知画 角色:苏知画黄浦楠 火爆新书《摄政王爷有点甜》是由网络作者“苏知画”所编写的穿越重生小说。作者“苏知画”创作的主要内容有:程景松还想同苏知画称兄道弟,但是方才还跟他聊得挺好的苏知画,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当真是跟一名女子一般,阴晴不定,让人无法捉摸。“苏知,苏知你等等我啊!”“苏知你慢点,等等!”程景松不明觉厉的跺了一下脚,随即就追了上去。只不过,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了。寅时,军营之中飘起了一阵阵的饭香,将士们操练了一日都是饥肠辘辘的,闻到这个味道,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苏知,你再填一些饭,给大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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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爷有点甜》在线阅读

第16章 中毒


程景松还想同苏知画称兄道弟,但是方才还跟他聊得挺好的苏知画,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当真是跟一名女子一般,阴晴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苏知,苏知你等等我啊!”
“苏知你慢点,等等!”程景松不明觉厉的跺了一下脚,随即就追了上去。
只不过,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了。
寅时,军营之中飘起了一阵阵的饭香,将士们操练了一日都是饥肠辘辘的,闻到这个味道,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
“苏知,你再填一些饭,给大人送过去。
”伙房的管事把一个粗糙的木质托盘递给了苏知画,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白米饭,三个馒头还有一叠小咸菜。
苏知画看那菜色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还觉得有些纳闷,就给黄将军吃这个?
她刚想发问,便有个新来的火头军提问道:“大人,属下刚刚瞧见里边有些肉啊,为何不给黄将军一并送过去呢?”
“大胆!这是将军的意思,你一个新来的也敢在这里造次??来人,把这厮给我拖下去!!”管事眉头一皱,生气了,直接叫人把他拖出去仗责三十棍。
当那个火头军被拖出去的时候,苏知画就感觉自己屁股一凉,她心一颤,真是万幸,还好没有问这个蠢问题,要不然的话,被仗责的肯定就是她了。
“好了,快送过去吧。

“遵命!”苏知画行礼,随后便端着食盘去了黄将军的营帐。
黄将军的营帐就在林参将隔壁,因为每个营帐长的都一样,苏知画险些走错,不过,她听力极好,当她听到那一声轻咳之后,便知道,咳嗽的不是林参将,而是那黄将军。
“将军大人!”苏知画站在营帐门口,“属下给您送晚膳来了。

礼貌知会了一声之后,苏知画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昏黄的烛光之下,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透着一股子诱人的气息,他露出后背,衣衫已经退到了腰上。
苏知画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她差点把手上拿着的东西给打翻了。
镇定,镇定一些,不就是一名男子吗?黄浦耀也是男人,前一世,两人同床共枕,她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何慌张的。
苏知画在心中不断的暗示自己,千万不要惊慌,别让人看出破绽。
“嗯,把东西放下吧。
”男子的声音略带磁性,低沉,让人觉得有些疏离。
苏知画一怔,她看向男子肩膀后面的伤口惊愕的说道:“你中毒了?”
她绝非是想要暴露自己,而是身为医者,看见有人受伤,就手痒,想要去医治。
男子听见苏知画这般说,他缓缓转过身,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你是何人?”唰的一声,苏知画就瞧见从男子掌上甩出数十枚银针。
苏知画善于用毒,可是她却没有功夫,可就算她躲过去了,这黄将军恐怕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她双脚刚向右移了一步,又迅速的往回移。
只听见风声,伴随着银针刺入身体的声音,苏知画手捂着胸口,她艰难说道:“属下……属下略懂医术,黄将军中的这个毒……可厉害了。

“哦?怎么个厉害法?”男子见苏知画非但没有逃走,反而还硬生生接下他的银针,他眼中闪过了一抹欣赏。
“你说来听听。

“先……先容许属下把银针逼出。
”这几枚银针在她的五脏六腑迅速移动,她每说一句话,都感觉气血翻涌,声音是格外的吃力。
“谁准许你把银针取出来了?先说说,本将军中的是何毒?”
“此乃合欢……”她一边与男子周旋,一边则暗自将银针从经络之中排出。
“本将军前所未闻。

“合欢,乃是生长于日耀的一种奇特草药,白天为救命良药,但是到了晚上,那就会成为蚀骨之毒,将军若是不信,就请将军将手移向肺腑之处,大人轻轻按一下,是否会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难受。

黄将军试了试,果然和她所说无异。
“若是大人再不相信,且运功一试,试了便知,属下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好,那你说说,这个毒,可有解?”
“有!只要是毒,就有解救之法。
”还好此时,苏知画体内的银针都已经排干净了,就算黄将军再故意刁难她也不怕,只要不要拿身边的佩剑,把她的脑袋给砍下来。
“合欢花的叶子便是解药,这附近山头上便有合欢花。

看那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的士兵这般说了之后,黄将军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他开口道:“行了,我知道了。

“大人,您的毒……”
“这一点毒,不碍事,你过来吧,我帮你把银针逼出来。
”他并非是想要杀人,只是觉得眼前之人甚是古怪,不过,她既然能够说出毒的名字,也能调制解药,而且又是自己军营的人,黄将军就暂且相信她的话。
“这点银针,也不碍事。
”苏知画朝着黄将军笑笑,她总不好说,在方才开口之时,就已经把银针都逼出来了吧?
气氛,似乎一点点变得凝重,空气仿佛也不再流动。
“大人,您的晚膳。
”苏知画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端过来的白馒头还有一大碗饭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碗的碎片碎的到处都是。
如今正值两军交战的紧张时刻,粮草储备十分困乏,就这些吃的,应该也是伙房的管事省下来专门给黄将军准备的,但是现在,馒头都脏了,没有办法吃。
她正打算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扔掉,手刚刚触碰到馒头的时候,另外一只冰凉的手触碰上了她的手背,苏知画像是遭到了一阵电流,她急忙把手收回来。
小女儿的心思,男子肯定是猜不透的,他也纳闷,方才那数十枚的银针都不曾让她变脸色,就这样轻轻的碰了一下,她怎么就跟小女子一般的,红了脸?
“你叫什么名字。
”黄将军弯腰,直接将馒头捡起来,他剥去了沾着土的那层馒头皮,露出了里面白白的馒头馅。
“回将军的话,小的名叫苏知。
”方才的慌乱,很快便被苏知画给遮掩了,她定了定神,从容回答。
“家住何处,为何来军营?”黄浦楠对苏知画起了兴致,他多问了两句。
苏知画是对答如流:“小的乃是荷花村之人,爹娘健在,尚未婚配,至于为何来军营,那自然是想要为国效力了。

“哦?那你会什么?”他双手附在了胸前。
苏知画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武功,她很巧妙的回答:“诸位将士会什么,小的便会什么。

“行了,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随后,他又问了几句,发现问无可问之后,黄浦楠便让苏知画离去了。

第17章 施针解毒


这黄将军,当真是个警惕之人,竟然用性命来要挟她。
不过,苏知画也能理解,他们相识不过两日,他又中毒,若是在他中毒虚弱之时对他下手,那他根本没有办法防备。
她先褪去了他上身的衣物,又把针扎在了他的穴位上,之后,便是捣药。
等药捣好,再均匀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苏知画神情忽然一冷,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颈之上。
“噗!”黄浦楠又吐了一口血。
他手下意识的捏着刀,就要去刺她的小腹,可同时,他却又感觉自己酸软无力。
“黄将军,请稍稍休息片刻,余毒已清,不过您五脏受损,可能要休息两炷香的时间。
”苏知画解毒完之后,她额前全都是细密的冷汗,她都来不及擦去,便急着跟黄浦楠解释。
黄浦楠躺在床榻上,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少年脖颈光滑,脸颊也是格外的清隽,再加上额头上有细汗,在那一瞬间,他的喉咙忽然发紧,小腹也升腾上一股热流。
黄浦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竟然会对一位男子产生那样的感觉……他莫不是疯了。
“将军,属下能先出营帐吗?”她声音软软,柔柔的问。
黄浦楠咳嗽一声:“不准。

苏知画原本是想要回到自己的营帐,先给自己敷药的,但是黄浦楠不准,她哪里也不能去,又不能躺着休息,只能站在那,她屁股还疼着呢,站在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她是好心,救黄浦楠,若是不管他,肯定已经毒发身亡一命呜呼了,但是这个黄浦楠,居然还让她站在里面替他护卫,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苏知画还在心里想,哼,就你这样冷面心不善之人,肯定也不会有女子喜欢你,想要嫁给你的。
这话说的时候,她是脸不红心不跳,但是日后,等她和黄浦楠成为真正夫妻后,再想起今日之事,苏知画只觉得脸上是一阵一阵的滚烫,烧的慌。
两炷香的时间终于过了,黄浦楠也彻底清了余毒,他缓缓坐起身,看向站在身旁那清秀的少年。
“你,过来。
”黄浦楠朝着少年招了招手,少年犹豫了片刻,挪着步子,缓缓走过来。
她还未走近黄浦楠的身前,就被他大手一拉,她直接整个人就跌坐到了黄浦楠的怀中。
幸好啊,她是女扮男装,黄浦楠并未发现她是个女儿身。
但是苏知画的脸一下又红了,就仿佛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黄浦楠正色问她:“想要何奖赏?”
“不不不,这只是小事罢了,将军不必介怀。

“你救了我的命。
”他沉声。
“将军也奖赏过了呀,把属下从一个火头军摇身一变,提拔成了副将,那一般人要做副将,不都得上场杀敌浴血奋战了才行?”
“你言下之意,是我徇私?”男子轻笑。
他原本生的就俊美,辛亏是戴着面具,要是让苏知画看见了真容,她肯定要被迷死,不对,应该要被吓死才对。
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苏知画没有看到黄浦楠的脸,她也不知道,这个黄将军的真容。
“将军,属下怎么可能会说您徇私呢?将军肯定是无私的啊,属下的意思就是说,将军已经给过属下奖励了,所以不需要什么奖赏。

“真是伶牙俐齿,饿了?”黄浦楠的视线落在了苏知画的小腹上,因为就在方才,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已经两日未进食了,之前给他祛毒,又耗费了元气,现在饿得是咕咕叫。
苏知画有些不好意思,她羞涩的说:“没,将军听错了。

“来人!”黄浦楠大喝一声。
很快有人进来,黄浦楠吩咐他,让他给苏知画准备吃的。
大约又过了一小会,火头军送来了一些吃的,跟上回一样,是一些白面馒头还有小菜,不过这次略微有些不同,苏知画竟然还看到一碗小米粥和一碟红烧肉。
之前在府中,每顿都是大鱼大肉的,苏知画喜欢吃素,但是这几日颠簸肚子里又没有什么油水,如今看见红烧肉,就仿佛是闻到了腥味的猫。
她那漂亮的眼睛一刻不停那盘红烧肉看,黄浦楠立刻让人把红烧肉端到了苏知画的面前。
就如同是长辈对待最喜爱的晚辈一般,黄浦楠语气温柔:“肚子饿了就吃,填饱了肚子才能够行军打仗,知道吗?”
少年轻轻点头,她拿了馒头,又夹了红烧肉。
馒头很糙,吃在嘴里面是干巴巴的,但是红烧肉的味道就很不错,在这时候,肉类原本就很稀缺,恐怕只有像黄浦楠这样的将军才能吃上肉吧。
吃了两块,苏知画不动了,她把碟子推给黄浦楠:“将军,您应该也饿了,您吃吧。

“你吃,我不吃肉。

“您不吃肉,您茹素吗?”
黄浦楠拿了一个白面馒头,他细嚼慢咽:“是,我吃素。

看他七尺男儿,未曾想到,他居然还茹素?
苏知画又在心中想,这军营中,究竟是谁吃素又喜欢戴面具?她有些好奇,很想见到面具下的真容。
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面具上时,黄浦楠问苏知画:“你想看我的脸?”
苏知画连忙摇头:“将军说笑了,属下又不是姑娘家,怎么可能会想看将军的脸呢?属下只是觉得,将军这面具很好看。

苏知画是想要拍拍黄浦楠的马屁,没想到,马屁没有拍成,却直接的拍到了马腿上。
男人的目光,陡然就变冷了,幽深的眸子看向她:“你下去吧。

苏知画还没有吃饱呢,黄浦楠这就赶人走了?
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黄浦楠:“将军。
”她撒娇。
没想到,男人根本就不买账,让苏知画把红烧肉一块端走。
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苏知画咽了咽口水。
她不敢再久留,便很快端着盘子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屁股还没坐热,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准备撤退!”

第18章 一块睡


她都还没有吃饱,就接到了撤退的消息,只能把东西整理一下,跟着大部队撤了。
行军的日子十分凄苦,才几日,苏知画就开始怀念起繁华的都城,想念府中的花花草草,还有她的几位贴身丫鬟。
她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进军营这么久,别说是找到那日的刺客了,就连一点蛛丝马迹苏知画都不曾捕捉到,她内心是十分的沮丧,想着要回去,却又觉得心有不甘。
这几日,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赶路,披星戴月的才停下来驻扎。
她累的是脚底起泡,浑身酸痛。
一日夜里,军营停下驻扎,营帐重新搭好,苏知画这才钻进营帐休息。
几日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再加上边境气候干燥,她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比以前要差了许多。
以前在将军府,还不是想沐浴更衣就沐浴,而现在呢,别说沐浴了,就连洗脸都很困难。
她低下头,感觉衣服好像有点味道。
苏知画拧眉,她有些嫌弃的把衣服给脱了。
刚脱一半,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撞翻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名黑衣人站在那,蒙着面,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是何人!”苏知画大怒,她皱眉,就要喊人。
男子开口说道:“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在军营里做什么呢?军营之中都是男子,姑娘难道不怕事情传扬出去,让姑娘蒙羞吗?”
男子一口一个姑娘,苏知画这才发现,她身子都快要被他给看光了。
她忙向后退去,用袍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声音微颤:“你想怎么样?”
“在下想跟姑娘谈合作。

“合作?”
他笑道:“在下是误入军营的,姑娘若是留在下避一避,那在下必定不会说出姑娘是女儿身之时,但倘若,姑娘想要赶我出去,那我也只能把姑娘拉下水了。

“你!”苏知画气急,她不曾想,此人竟然如此龌龊,用这般的手段来要挟她。
她是女子的消息若是传扬出去,被赶出军营是小,连累了爹爹那才是真的。
苏知画秀眉紧蹙,声音微颤,最后勉强答应:“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姑娘请说。
”黑衣男子作揖说道。
他方才作揖的样子彬彬有礼,让她感觉到似曾相识,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很轻佻,让她无法讲那二人联系在一块。
苏知画轻缓开口:“你来,是来打探我军营消息的?你是细作?”
“这个,无法告知。

“好……好一句无法告知。
”苏知画已然可以确定,他就是个无耻之徒。
男子轻笑:“姑娘,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不看你便是。
”说罢,他转过身去。
在他转身之际,苏知画看见,他腰上挂着一枚腰牌,明晃晃的,在烛色的照耀之下,显得有些惹眼。
她望着腰牌,心生一计,开始和那男子周旋:“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日耀之人。

“是。
”他毫不犹豫,便承认了。
苏知画又问:“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就是想不出,除了细作之外,你怎么会混进我们军营里,还穿成这样。

“那敢问小姐,为何来军营呢?是寻郎君而来的?”男子那一声寻郎君,声音绵软,调子中带着一丝调侃,苏知画身为女子,听到他这般说,自然很快便红了脸。
苏知画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胡说。

“哦?那是为何呢?小姐孤身一人,从都城千里而来。

“你怎知我从都城来的?难不成,你……”方才就觉得他声音熟悉,再加上他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声都城,苏知画有些清楚了,他们曾经见过面。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在都城的市集上,她掉了一只步摇,而白衣男子彬彬有礼,替她拾回步摇。
难不成,是他??
苏知画正欲张口与他对峙,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黑衣男子神色肃然,他扭头对苏知画说:“小姐,今日之恩,秦墨他日必定涌泉相报,我先走了。

“秦墨!!”苏知画惊愕,她眼睁睁看着男子从她眼前迅速消失,她连忙追了出去。
如墨般浓稠的夜色中,那黑衣男子早就和夜色融为一体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寻到,他去了何地。
“他竟然是日耀的三皇子……”苏知画轻声呢喃。
这世的苏知画仅仅只有十六岁,她是不曾知道秦墨的,可是前世,秦墨大名鼎鼎,在二十五岁年纪就已经成为了日耀国的皇帝,如果她没记错,为了同日耀国交好,黄浦耀在登上大典之后,还把自己的亲妹妹宣德公主许配给了秦墨。
自此之后,日耀和雪国,便成为了秦晋之好,但之后的事,苏知画亦是不知。
此刻,她手掌心正紧紧握着一枚腰牌,而那枚腰牌,正是方才从秦墨的腰上取下来的,她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心跳的愈发快了。
“苏知。
”一道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苏知画一愣,她连忙将腰牌藏好。
从远处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黄浦楠。
黄浦楠铠甲加身,戴着面具,那样子是分外的肃穆,冰冷。
他冷冷扫向苏知画,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这么晚了,为何不睡?”
“夜里凉……睡不着。
”苏知画怎么可能告诉黄浦楠,她刚刚放走了一名黑衣人,那人,还是日耀的三皇子。
黄浦楠多疑,替他解毒之时,他都要用匕首来威胁她,若是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她肯定会被怀疑的,苏知画只能随意的说了一句。
“睡不着?”男子发出了一声轻笑,他手搭在了苏知画的肩膀上,“你别告诉我,你一个人害怕。

苏知画并不知晓黄浦楠所谓何意,她佯装镇定:“属下只是睡不着。

“哦?这一阵日的操练,都能让你一点困意都没有?苏知,你还真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黄浦楠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听着,怪是不舒服。
她当然不敢说自己是活过一世之人,她只能尽可能的顺着黄浦楠的话来说。
说了老半天,是口干舌燥的,她以为黄浦楠肯定会走了吧?没想到,他竟然说:“既然如此,那一块睡吧。

第19章 险些穿帮


夜色如墨,那闪耀的星辰垂挂在天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月光如昼,映照在少年那张俊秀又苍白的脸颊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男子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吧。

拉着她手掌的那一瞬间,黄浦楠忽然又产生了一种错觉,在他身旁的,不是男子,而是一名身子娇弱的小女子。
若不是女子,为何手掌如此小巧,柔软的就像是天上的云朵一般。
像黄浦楠,他久经沙场,手是拿久了兵器的,久而久之手掌上都磨出了老茧,可是苏知画的手,又软又嫩,嫩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了,不像是拿兵器的,也不像是在田里劳作的双手。
他狐疑的问道:“你的手,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苏知画心里面是咯噔了一下,她故作平静:“我方才说了,我从小体弱,阿娘疼惜我,不让我干农活,我闲来无事就学学村里面的那些大夫,采药看病。

“原来是这样。
”黄浦楠点了一下头,但是,对苏知画的怀疑却不曾消退。
在黄浦楠看来,苏知画就算不是奸细,那她身上也有众多的疑团,但是,她又救过他,对他有恩,他只能先将她留在身边,好生的看着,以免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二人一同进入营帐之后,黄浦楠便开始宽衣。
苏知画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和过来,又听见沙的一声,铠甲被他丢在了一边。
她可是个女子啊,黄浦楠堂堂男子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这让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感觉心脏扑通的跳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
黄浦楠转过身,他对她说:“过来,替本将军宽衣。

宽衣?她从小是娇生惯养的,从未侍奉过男子,别说宽衣了,就是这样相处,那也是极少的,哪怕是在前世,她和黄浦耀也尚未有过肌肤之亲。
苏知画心中慌乱,她轻轻咬住了贝齿。
“你又不是女子,你我都是男子,你为何要如此扭捏?还不快过来?”
“是……将军……”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为他宽衣。
她动作很快,许是跟他有身体上的触碰,但哪怕是再快的抽开手,也会在不经意之间,触碰到他的肌肤。
那如凝脂一般纤细的指尖轻轻触到他的肌肤上,这让黄浦楠的心猛的紧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吞咽。
“去给本将军打水,我要洗漱。

“属下这就去。
”苏知画像一头灵巧的小鹿一般,很快便消失了踪影,不一会儿,她用木盆端了一盆清水过来。
黄浦楠用帕子沾**水,然后抹了一把脸,又把清澈的盆子推到她的面前:“你也洗一下吧。

军营里,最缺的就是食物和水了,像这样的清水,也只有黄将军和其他将军才能使用,就连她现在是副将的身份也不能用。
苏知画疑惑,她并未有所动作。
黄浦楠皱眉:“让你洗你就洗,明日还要行兵打仗,没那么多讲究的,还是说,你觉得我脏?”
苏知画吓得小心肝都跳了一下,她怎么敢嫌弃黄将军脏,方才他洗脸之时也是把水舀出来洗的,只是这男女有别。
不过,像现在这般情形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苏知画按照黄浦楠说的,洗了脸。
然后,黄浦楠穿着里衣,躺在床榻上。
她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之中悄悄的把外衣脱了,和衣躺了过去。
营帐的床,说白了,就是一条毯子,而且为了方便,毯子很小,一个人睡是刚刚好的,但是两个人,那就有点拥挤了,再加上黄浦楠身形高大,苏知画躺过去,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男子的臂弯之中。
男子的胸膛,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她侧着身,也不敢说话,就这样蜷缩在那里,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鹿。
而黄浦楠的感觉也不太好,明明是个男子,为什么总给他一种错觉,那柔软的身段,那婀娜的曲线,他感觉自己喉咙沙哑,像是要冒烟。
“苏知。
”黄浦楠声音沙哑的说道。
苏知画睡不着,她轻声应了一声:“将军,属下在。

“等回去之后,你得多吃一点。

“这……”
“你看看你太瘦了,瘦的都只剩下骨头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军营连将士都吃不饱。

瘦?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她觉得还挺匀称的,而且,如果可以的话,苏知画还希望自己能再苗条一些,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前世是为了黄浦耀,她也跟寻常女子那般,想尽了法子去打扮,就想要哄他开心,她还学习调香,调制那些怡人的芬芳,只为博得黄浦耀的一句赞赏,只是现在,她的心都已经死了,这具身体如何,她也是不太在意的。
见苏知画没有说话,黄浦楠还以为苏知画是睡着了,他靠着她,两人靠的很近,从苏知画鼻息间吞吐出的气息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刚刚才平复了一点点的心情,此刻又犹如波涛,开始不断的翻涌起来。
就在这时,号角声响起,那是敌方来犯的号角。
原本躺在那的黄浦楠立刻坐起身,他推搡了苏知画一下:“起来,敌军偷袭我方军营。

“啊!”苏知画原本就没睡着,被他这么一推,她差点就滚下去了。
她连忙爬起来,在黄浦楠去点蜡烛的时候,她又迅速的把衣服穿好。
这次,因为是偷袭,而且敌军来势相当的猛,我方将士是连连败退,最后竟然已经退到了关卡那。
若是城门被破,日耀敌军攻打而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黄浦楠直接披甲上阵,他都没有时间去管苏知画了。
黄浦楠并不知道的是,苏知画偷偷的骑着军营里的一匹白马,抄着近道,直接一人单枪匹马的杀到地方的营地去了。
冷冽的寒风从苏知画的衣领里灌进来,她缩了缩脖颈,顶着森冷的寒风,偷偷的溜到敌军军营外。
因为日耀的大部分兵力已经派去攻打离国的军队,所以他们自己的大本营里却没有留下多少人把手。
大概领军的将士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偷的绕到敌军的后方,准备干坏事吧?
她打晕了一位走出来小解的士兵,将他拖到大树的后头,直接把她给扒光了,还把他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乔装打扮之后,苏知画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军营之中。

第20章 火烧粮仓


从大门进去之后,苏知画直接去了敌军存放粮草的地方,她已经想好了,过去就来个釜底抽薪。
但是,当她经过一个营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救命的声音。
苏知画立刻钻进去,她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人像是粽子一般的捆着,扔在地上。
她原本不想平添事端,可是当她看见老者容貌之时,苏知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位岣嵝的身影。
如果苏知画不曾记错,那这位老人家正是名满江湖的医圣,据说他无论是医或者用毒那都是天下第一。
老人家名叫孙卫博,师承药师谷,因为性格乖张孤僻,所以年轻时候一直未曾闯出名堂来,还是在往后的几年里,他有一日替皇帝看诊,药到病除,这才一下子名声大噪。
孙卫博,倘若能拜他为师,那她的医术和毒术肯定能有更深的造诣。
想到这,苏知画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她上前轻声对老者说:“老人家,我救你出去。

老人嘴巴上被塞了一块破布,苏知画怕老人家忽然间大声嚷嚷,也就没有先帮他取了破布,而是先替他松绑。
松绑之后,老人一下就把塞在嘴里的布给丢了,他脸涨的是通红,骂道:“他奶奶的,我老头子年纪这般大了,还竟这般对待我老头,小丫头,你真要救我出去?”
苏知画的脸蓦然就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却被孙卫博一眼就看穿了。
“老爷爷,您……您怕是看错了吧,我乃七尺男儿,又怎会是个女人呢。
”苏知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孙卫博正欲与她理论,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他忙对苏知画说:“小娃娃,我们赶紧走吧,一会谁都走不了。

“等等,我还有别的事。
”她这次来,是来烧粮草的,岂能事情未做好,她怎可空手而回!
苏知画先把老人家救出去,再偷偷的折回来,她溜到了存放粮草之地,点了一把火。
借着东风,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灼烧的气息和那火舌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飞溅起了星点的火光。
苏知画掩面,在士兵赶过来之前,她就从军营的后门偷偷地溜走了。
“老爷爷,我们走。
”等办好了事,看那火光滔天,苏知画从敌方军营顺了一匹马,回到了绑着白马的树旁,孙卫博依旧在那里等她。
他笑眯眯的看着苏知画,眼中泛着慈善的光芒:“小娃娃,你的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救了老头子我,还把人粮草也给烧了。

苏知画的脸上满是被烟熏过的痕迹,她不留痕迹的笑了笑:“爷爷,我扶您上马。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在扶他上马之后,苏知画也坐上了自己的白马。
他们远去之时,清楚的听见营帐内传来的声音。
“不好了,着火了!!快点来救火。

“粮草,粮草都要没了!”
“快去跟将军禀告,说我方被人偷袭,粮草被烧,让将军速回。

听到这些声音之后,苏知画是放心了,她脸上扬起了轻松的笑容,一挥马缰,骏马撒开蹄子,快步的跑起来。
跑的很远了,已经完全看不到敌军的营地,也见不到有士兵追上来,苏知画这才停下来。
她下马,扶老人下马。
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个三岔路口,从左边就能回到自己的营地了,从右边去,那是另外一个地方。
苏知画问老人可否愿意与她一同回营帐,老人婉拒。
“老头子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就不同你一块过去了,你们带着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也是累赘。

“可是老爷爷,那您要去哪呢?”
“这个,我还未想好。

苏知画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对老人说:“这样,如果老爷爷您相信晚辈的话,就去晚辈的府中吧,我爹娘平日里心善,待人极好。

主要,苏知画是看中了孙卫博的医术,她想要学习一二,既然孙卫博不愿意留下,她想把他留在将军府,这样的话,一来,也可以避免黄浦耀利用他来登上皇位,二来,如有孙卫博相助,那他们苏家必定是如虎添翼的。
孙卫博忽然嘿嘿一笑,他粗糙的大手一下就擒住了苏知画的手腕:“小娃娃,我说你怎么一定要留下老头子,原来,你是看上老头我了。

苏知画听他这么说,脸一下就红了,她刚想挣扎,忽然一阵大力,直接将她堵住的一根筋脉给通了,苏知画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老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收起脸上的笑:“我看你骨骼惊奇,还有你的手,你也长期替人施针诊病吧?让老夫再猜一猜,你不仅会医病,你还善于用毒,你腰间的锦囊之中,藏有两粒救命的药丸,还有两粒毒丸,老夫可有猜错?”
孙卫博说的丝毫不差,苏知画腰间的锦囊中,确实放了这两样东西,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寸步不离身的银针。
说他是神医,那完全不夸张,也不知道他之前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混的,都这样的年纪了,儿女妻妾都没有,那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她双手抱拳,单膝跪下:“老先生神机妙算,还请老先生收知画为徒。

“我收你?可有何好处??”他忽然端起了架子。
“我乃是镇国公苏文宣的长女,苏知画,也是宝亲王的王妃,想必先生这数十载过的必定相当艰苦,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无处施展,若是先生肯收我为徒,肯留在护国公府,知画敢向先生保证,先生的那些遗憾,知画必定一一替先生完成。

“你……究竟是何人?”那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他诧异的看向苏知画。
为何这样一个小娃娃,能够知道他这些年的凄苦?
他行医数十载,医术远远比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要高许多,只是因为他不够圆滑,不愿同那些权贵为伍,所以生活过的一直都很清贫,最穷的时候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他这次被带到军营之中,那是因为嘲讽了一名将士,所以才被绑来的,并不是因为本身的医术有多高超。
倘若苏知画真的能助他一臂之力,那该有多好。

第21章 认了个师父


听了苏知画的一席话,再想想自己的前半生,孙卫博真是觉得,他之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看他伤神恍惚的模样,苏知画的语气又缓和了缓:“老先生,其实我略懂看相,我是看您的面相方才推测出来的。

她当然不可能与他说,她已经活过一世,那些,都是她亲身经历,亲眼看见的。
这样的话,就连爹娘都不能说,说了,别人还觉得,你是失心疯,要把你关起来。
“那你瞧我的面相,我日后如何?还会像之前那般的凄惨吗?”
“先生乃是大富大贵之面相,日后可是要被封侯拜相的。
”苏知画此话说的也不假,她记得死之前,孙卫博确实是被封了一个布衣侯,只不过,这个布衣侯爷,空有名声,却无实权,也是被架空了。
苏知画知道,这老头的医术无与伦比,无论去哪,那必然都是会大放异彩的。
她弯弯绕绕的说了一堆,说的孙卫博内心十分的愉悦。
他先是应下了苏知画的要求,拜他为师。
可是第二条,去护国公府,这个,他却拒绝了。
“老头子我懒散惯了,不喜欢被拘束,徒弟啊,我就先走喽!”他呵呵一笑,翻身上马。
“师父,你去哪?”苏知画急了。
“云游天下,处处为家。

“那我们何时能再见??”她方才说了那么大半天,说的是口干舌燥的,这就白说了?他还是要走??
老头的身影逐渐远去,此时,天刚蒙蒙亮,他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肆虐:“这个嘛,徒儿你不是懂面相会算卦吗?那你算上一挂,瞧一瞧,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
“师……”她话喊了一半,忽然感觉腰间一沉,她伸手一摸,大惊失色。
苏知画从秦墨那里顺来的腰牌,居然被孙老头给顺走了,孙老头也没有白顺她的东西,反而是给她留了一本医术,还有一些名贵的药草。
医术和药草都挂在马肚子两侧,一个破布包,走进了闻,还能嗅到一股怪味道,要不是因为那本医术实在是珍贵,苏知画都想把那个布包给扔了。
刚巧,她停留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流,流水潺潺,溪水十分的清澈。
苏知画已经几天没洗澡了,感觉身上都有味道了,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脱了衣服,洗澡。
水流清澈,冰凉,让她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清爽了许多,她还放下长发,洗了洗自己乌黑又浓密的长发。
“能洗澡,真的太舒服了,也不知道何时可以回家,想爹爹娘亲,还有雪青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爹爹是不是还被困在宫中。
”这么一想,苏知画的心又不淡定了,她很快换好衣服,又把头发重新的扎上去。
在她折返回军营之时,她碰到了林参将。
林参将看见苏知画进军营,他一直在给苏知画使眼色,苏知画只想快点知道敌军现况,她并未看见林惨将的异常。
她开口问林参将:“林参将,你可知战况如何了?”
“苏副将……这……”
“苏副将??好一个苏副将!”低沉的嗓音响起,苏知画脸上浮现出了惊愕之色。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的了,是爹爹?
爹爹不是在皇城吗?怎么到军营来了?
话音落下之后,苏文宣在众人簇拥之下缓步朝着苏知画走来,要不是强忍着怒意,他恐怕已经叫别人给发现了。
“苏副将,你随我进来!”苏文宣并未当场发作,他把苏知画和林参将一块叫到了营帐中。
外面有人层层把守,苏知画刚刚进主帅的营帐时,苏文宣的声音忽然一沉:“你,给我跪下!”
苏知画知道,她爹这是生气了。
从小,爹爹最疼她,那是捧在手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他对知画,那真是掏心窝子好,她犹记得,在前世,牡丹变成了苏红菱,苏红菱进入苏府之后,对她爹娘那可是千依百顺的,爹爹本来最疼她,但自从有了苏红菱之后,爹爹的宠爱就都被苏红菱给夺走了,那段时间,苏知画还恨过爹爹,埋怨过爹爹,可是,当爹娘枉死之后,苏知画才明白,爹娘最疼的人永远都只有她。
爹爹让她跪,她一定跪。
苏知画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跪下。
只见苏文宣气得去拔刀,林参将也顾不上以下犯上了,他连忙拦着:“将军,不可啊,小姐她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宝亲王妃她不当,跑到军营里面假扮成男人,她能有什么苦衷!”想她失踪之时,苏夫人天天是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了,若不是林参将的那一封信,他都不知道,自己女儿躲进了军营。
“爹,您要是生气,您打女儿,骂女儿吧,女儿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但若是爹爹气消了,还请爹爹听知画一句……”
苏文宣就算再生气,他也舍不得打自己的宝贝女儿,毕竟,苏知画是他的心头肉啊。
等到心气平静了一点,苏文宣问她:“你说吧,我看你打算如何解释。

“爹爹,女儿这次呢,是因为想要查出那日的刺客到底是何身份,所以才会混入军营,女儿在军营那么长时间,没有吃苦,不信您问林参将,女儿好着呢。

“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兵戎相见,就在方才,敌军杀过来,我方险些败下阵来,若非是敌军忽然撤退,这一仗,怕是真的要输了。
”苏文宣在战场上尤为迅猛,他熟读孙子兵法,这次也是因为他被困在皇城之中,失去了最佳的时机,若是苏文宣一早就在军营中坐镇,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倘若苏文宣一直在军营,苏知画早就被识破了。
“爹爹莫要为女儿担忧,爹爹说的那些女儿都不怕。

“你啊你啊,我之前是把你给宠坏了,才会让你这般任性妄为,不过这一次,你不能再这样了。

苏文宣想要苏知画离开,可是苏知画不愿意,她不想走,这就想了一个搪塞的借口:“爹爹可知道,为何敌军会败退吗?”
“为何?”
“因为女儿在粮仓里放了一把火,他们后仓失火,当然要跑回去救火喽。
”苏知画俏皮的说道。

第22章 互相试探


苏知画的话,令他是目瞪口呆。
“知画,当真是你?”他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如此英勇,敢一人潜入无人之境。
“自然是女儿了,爹爹你还不信?”她笑盈盈的朝着苏文宣展开手臂:“爹,女儿跪的腿疼,请问爹爹,女儿可以站起来了吗?”
看见自家女儿穿着男装却露出了小女子一般娇羞的模样时,他真的是又好气,又想笑,原本心头的火一下就消失了,无奈的摆手:“起来吧。

跪的时间越长,到时候越心疼,还不如让她先起来呢。
林参将急忙过去,搀扶苏知画起身。
苏知画步履飞快的走到苏文宣的面前,挽起了他的手臂。
见父女两人和好,林参将觉得自己站在这似乎有些碍眼,他便默默的退出了营帐,守在营帐外。
“爹,女儿知道女儿偷偷离家是不对,但是女儿也是想要为爹爹解忧,爹爹对陛下忠心,陛下却屡次误会爹爹,女儿想要替爹伸冤。
”苏知画最明白苏文宣的性子,她只要一撒娇,她的这个爹啊,就没辙了。
果不其然,苏文宣原谅了苏知画女扮男装私自离开京都,他甚至还觉得,自家女儿挺懂事的,这么小就知道替父亲东奔西跑了。
只可惜,身为女儿家,注定还是要嫁作他人妇的,不可能与他一同上阵杀敌,就算他想,这夫家也不会应允的啊。
他口头上训斥了苏知画两句:“胡闹,以后不得再干这种事儿了,明白吗?”
“知画明白了。

“既然,都已经升你做副将,那你便在军营中待一段日子,等这边战事平定一些了,爹爹亲自送你回去,至于那宝亲王……”
苏文宣同苏知画说,宝亲王自从逃婚了之后就没再回去了,听说是下了江南,给她找了两个外室,提起这事,苏文宣又是一肚子的火气:“他黄浦楠身为王爷,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将你这王妃放在眼里!依我看,回去之后,还是把亲给退了吧。

“爹,我们回去再说。
”她对黄浦楠也没感情,退婚就退婚,她没有损失,就算日后顶着一个和离的名头,她也不怕,这一世,她是不打算再嫁人了,要好好留在爹爹身边,侍奉爹娘才是。
父女两人许久未见,又聚在一块说了些贴心话,苏知画仿佛是忽然想起的一般,她问苏文宣道:“对了爹,您知道,那位黄将军是何人吗?”
“黄将军,他是宝亲王的亲信。
”苏文宣和这黄将军也未曾见过几次,不熟。
“这么说,他还是女儿的属下喽!”苏知画一时俏皮,开了个玩笑。
“知画,莫要淘气。
”苏文宣勾了勾苏知画小巧的鼻梁。
“那再问爹爹,爹爹可知,黄将军为何要以面具示人呢?我瞧他脸就寝也不曾把面具取下来过。
”戴着面具在军营已然很可疑,再加上那日摸到的腰牌,苏知画有点怀疑,这个黄将军是不是那日偷摸进府中的刺客。
因为除了他之外,苏知画再也想不到第二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听说他幼年时候曾患麻风,脸上落了伤疤,所以才用面具遮挡。

苏知画所有所思点点头:“女儿明白了,原来,他是模样生的丑,不敢见人。

“黄将军那是将军,你是他的副将,怎可这样说!”苏文宣的等级关键还是根深蒂固,他连忙纠正苏知画,让她莫要说自己将军的坏话。
俊俏的女子吐了吐舌头,她俏皮:“爹爹,这些话女儿只会跟爹爹说,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知道的。

相聚的时间很短,也很快乐,但是苏文宣军务繁忙,只说了一会,就频频有人过来汇报战况。
苏知画只能先暂时从营帐中退出去,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开始研读孙老头留下来的那本医书,还有他留给苏知画的珍贵草药,苏知画也一一将它们珍藏起来。
她看书看得及其认真,一看,就看了一整天。
有人靠近,苏知画也未曾察觉。
只是当她手上拿着的书卷被人拎起来,苏知画这才反应过来,她拼命扯住医书一角。
“我还当你在看什么呢,原来,你在看医书。
”黄浦楠知道苏知画医书高超,他已经在她身后站了许久了。
因为瞧她看的入神,他并未打扰她。
也真是因为她看的及其投入,黄浦楠便想要戏耍戏耍她,他并未真的要抢夺。
“将军!”苏知画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微的惊恐,但很快便消失,恢复如常,“属下不知将军在此,还请将军恕罪。

“你既然不知,何罪之有?”他笑道,“苏知,可饿了?”
苏知画听他这般说,脸又红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黄将军似乎是在戏弄她。
“属下不饿!不饿!”肚子,偏偏又咕咕叫,叫的她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马上钻进去。
“走,随本将军用膳!”他转身,衣袂飘飘,随风而扬。
此刻,有一抹夕阳正落在他那银色的盔甲上,像是染上了一层七彩的光华,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苏知画却觉得,他的背影比黄浦耀要俊朗多了。
“苏知!”走了几步,见苏知画未曾跟上来,他又唤她的名字。
苏知画应了一声,她迅速的跟上了黄浦楠的脚步。
用膳之后,黄浦楠操练新兵,苏知画就在一旁随行观看,等到他操练完毕之后,苏知画又鞍前马后的跟在黄浦楠的身边:“将军,您饿了吗?要不要属下给您去拿点馒头?”
或者是:“将军您渴了吗?要不属下拿点水?”
前几日,还避之不及,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待的苏知画,现在却粘着他,这让他感觉到十分的可疑。
她身份成谜,精通医术,却又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少年,怎么进的军营?
对她的身份有疑惑,黄浦楠也就接受了她的吹捧和奉承,让她留在身边。
苏知画还故意提起昨日之事:“将军,昨日将军在属下身边歇息,属下感觉一点也不慌了,也不觉得漫漫长夜可怕,不知道将军可否……”
黄浦楠没想到,这小子鸡贼,他在营帐留宿了一宿,便又想要她留下了?
苏知画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的期盼:“将军,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也许是因为她太可爱了,也许是因为黄浦楠想继续试探她,他点头应允:“好,今日你留在本将军的营帐中服侍本将军。

第23章 梦魇


入夜,苏知画侧着身子躺在床榻上,原本在她身后躺着的男子,此刻却没了踪影。
营帐外,冷风肃立,刮在脸上,犹如那刀刻在脸上,让人疼的钻心。
“王爷!”男子站在一棵属下,迎风直上。
此时,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男子的身旁,他弯腰,作揖。
“我皇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男子薄唇轻启,声音透着一股寒冷。
“回王爷的话,陛下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只不过,二皇子和大殿下这两日一直来王府,说是探视,可是属下觉得,他们另有深意。

“哦?”
“大殿下几次三番提到了苏家的小姐,问苏小姐和王爷您去哪了。

苏家小姐,说的正是苏知画。
但不知为何,提到苏字,却让黄浦楠想起了留在身边的少年苏知。
他的脸,可嫩,娇滴滴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这样柔嫩的小脸,他不太相信,是从乡下出来的。
“莫风,你最近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还有那苏知画,她如今是在王府?”黄浦楠记得很清楚,他是婚礼前夕逃婚的,他隐姓埋名的在军营坐镇,军营中之人只知晓他是宝亲王的亲信,可是却无人知道,他就是宝亲王本人。
这事情就算是传扬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一向愚笨的宝亲王黄浦楠,居然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还武艺非凡?
“启禀王爷,苏小姐已经回府多日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坊间传来的流言,她一直待在房中,不肯出来。
”莫风是黄浦楠的贴身护卫,也是他的有力臂膀之一,很多事情都是莫风替黄浦楠去探查的,他也很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去办。
“改日,你去府里走动走动,以本王的名义给苏小姐买点胭脂水粉和衣裳吧。
”她下嫁与他,然而,他却当中逃婚,似的她蒙羞,就算他和苏知画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黄浦楠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便吩咐莫风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苏知画,也当作是一点补偿了,等他回去,再谈退婚的事情吧。
名为莫风的黑衣男子看着黄浦楠,他英俊的面容下却藏着一丝探究和疑惑,他想要问黄浦楠,可是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最后,便作罢了。
……
躺在床榻上的苏知画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前世,梦见黄浦耀举兵挥入京都,梦见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身着绯红色的嫁衣,戴着凤冠霞帔,坐在轿中。
“娘娘,娘娘救我!”一个血糊糊的身影忽然就冲到了轿子前面,她的眼睛被挖了,双手的指甲也被一根一根的拔除,鲜血淋漓,整个身子全都是伤。
苏知画认出,那是她的贴身侍女,雪青。
她心一惊,冲着雪青喊:“雪青,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
雪青空洞的眼眶流下血泪:“娘娘,娘娘莫不是忘记了,是娘娘您啊,娘娘为了同黄浦耀在一起,是娘娘下令挖的奴婢的双眼”
“本宫没有,雪青,本宫待你如同好姐妹,本宫怎会这样做?”
这时候,又有两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是她的爹爹苏文宣一位是她的娘亲,她的爹娘都被人砍了脑袋,碗口大的一个疤就落在脖子上。
“知画,爹好疼啊。
”没有了脑袋的苏文宣一步一步的朝着苏知画走过来,苏知画吓得直接从轿子里摔了出来。
她的爹娘,为何也会变成这样?
“知画,若是当初,你听爹爹劝说,爹娘也不会死在黄浦耀那个狗贼的手里啊,知画,你可不能再糊涂,再被那狗贼给利用了。

“爹,娘!”
“知画,过来,来朕这边。
”身着龙袍的黄浦耀不知是何时现身的,他英俊的容貌上洋溢着一抹近乎邪魅的笑容,他朝着苏知画招了招手,“你来朕这边,朕保护你。

“耀,我爹娘,雪青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你……是你杀害了他们……”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却又是亲眼所见。
黄浦耀脸上的笑容未曾褪去,他依旧在引诱着苏知画:“知画,你与我在一起十年,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十载,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你过来了,日后就是朕的皇后,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朕只会独宠你一人,知画,这是朕予以你的承诺。

身着嫁衣的苏知画听到他这样说,毫不犹豫的,缓步走到了黄浦耀的身边。
黄浦耀伸出手来,要牵苏知画,苏知画也娇羞的低下了头,不过,他并没有牵到她的手,苏知画忽然感觉到小腹袭来了一阵剧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小腹上居然**上了一支匕首。
而更加可笑的是,那支匕首是苏知画送给黄浦耀的定情信物……
“耀……你……”疼痛袭来的同时,她感觉到力气在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被抽出去。
“苏知画,你还当真是十分愚蠢啊,你以为,朕会喜欢你?若不是为了这个天下,朕会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你?如今天下唾手可得,你就陪你的爹娘,还有你的婢女一块去了吧。
”说完,他又按住了刀柄,往里捅了一寸。
“黄浦耀!”苏知画几乎是喊着黄浦耀的名字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她额头上还有脖颈上,全都是冷汗。
为何方才的疼痛感会如此的强烈,让她好像是真的经历过了一样,但是现在,她才感受到,那真的是梦,因为他还在军营之中,在黄浦楠的营帐内。
因为她的一声惊呼,惊扰了在身旁的黄浦楠。
黄浦楠原本也就没什么睡意,苏知画那一声黄浦耀,他听得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眯起眼瞳,问苏知画:“你梦魔了?”
苏知画额头上冒起冷汗,她也不清楚自己梦外说了什么。
只能模模糊糊的解释:“嗯……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等到醒来之后,又完全记不起来了。

男子手贴上了她的额头,感觉她额头是一片冰凉:“倘若想不起来,便不要再想了。

他如是说道。

第24章 画面十分香艳


他的声音柔柔软软,就仿佛还在梦中。
苏知画感觉自己耳根发烫,她是想要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耳朵,可是黄浦楠就在她跟前,她又不敢。
“又怎么了?”看她脸色不大好,他方才问。
“将军,属下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年幼的时候也时长会做梦,梦到些奇奇怪怪的,时间久了,我娘还有哥哥都说我是魔怔了,也找过村里的大夫医治,但是都没成效。

黄浦楠忽然开口:“你祖籍何地?哪个村的?”
“荷……荷花村……”苏知画之前用来蒙混过程景松,刚巧,程景松也可以给她做人证。
“若是将军不信,大可传军中的程景松过来一问,属下与他是老乡。

“程景松?”黄浦楠当即下令,让程景松过来。
没过多久,一位青年士兵过来,他看见苏知画,忽然激动道:“苏知,我还在到处找你呢,你如今真是厉害了呀,才进军营没多久,都当上副将了。

程景松没什么心眼,他心直口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他仕途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在未曾得到黄浦耀的赏识之前,程景松一向是处处碰壁,但是当他展现出惊人天赋之后,便被黄浦耀收入麾下了。
“苏知,你得在将军面前多替兄弟美言几句啊!”程景松是全然不知此刻氛围怪异,他仍旧对苏知画说道。
戴着面具的男子方才开口:“程景松,苏知可是你同乡?”
程景松不负众望,他点头答曰:“是啊,苏知与我是一个村的,我跟他都是荷花村的人,他是我的同乡。

“我听闻,荷花村都姓陈,为何他姓苏?”
程景松就是个大老粗,他当初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不清楚了。
他挠了挠头:“这个么,你得问苏知。

黄浦楠侧目看她,苏知画被盯的有些发毛。
她原本想要笼络一个得力的助力,可是没想到,却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倘若,程景松说,这一切都是听她说的,那到时候查起来,说荷花村并无苏知这个人,她的身份那就坐实了,按照黄浦楠多疑的性格,断然不会再留她在身边,那到时候她想要探查刺客的事,就难上加难了,运气不好的话,爹爹可能还会被牵连其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黄浦楠悄悄握紧了手里随身的短刀。
只要他发现苏知画有一点可疑,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的脑袋割下来。
“请问黄将军,睡了吗?”正在此时,营帐外忽然响起了林参将的声音。
黄浦楠对苏文宣有所忌惮,他方才开口:“还未。

“那请黄将军移驾,元帅有事相商。
”林参将的出现,显然,就把局势给扭转了过来。
黄浦楠不再多问,他披了一件外袍,这就走了出去。
留下苏知画站在原地,程景松还不知道发生了何时,他凑过去,拍了一下苏知画的肩膀。
苏知画心中有事,被他这么一拍,三魂都快丢了。
她脸色苍白:“程兄,好端端的,你拍我作甚?”
“我说苏知,将军方才是何意思?叫我前来,就问这个的?”他头脑简单,想不明白。
苏知画只觉得,像他这样头脑简单之人,也亏得黄浦耀要利用他。
不过他没什么脑子,倒也可以利用一下。
趁着黄浦楠不在,苏知画叮嘱他说:“程兄,倘若到时候将军再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远房的亲戚,暂时借住在荷花村,也是你的同乡,你我是见过的。

“为何呀?明明,我们两是到了军营之后才认识的,为何要诓骗将军呢?”
苏知画摆出了副将的派头:“你还想不想要被将军重用了?还是你这辈子都只想做一个无名小卒,哪怕是死了,连个名讳都没有,马革裹尸,别人都认不出你是谁。

“当然不想了,我程景松立志是要出人头地的,我也想要光耀门楣,等他日凯旋归朝了,再取个娇滴滴的媳妇,给我生一窝的娃,那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既然如此,你还不找我说的办?”
“兄弟,下回若是将军再问起来,我一定这样说。
”他拍了拍胸脯,跟苏知画保证。
因为程景松身份低贱,他不得在营帐之中停留过久,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苏知画偷偷溜出营帐,躲到了爹爹的营帐外。
营帐内,红烛耀眼,映照出了三个修长的剪影,也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些什么,苏知画想听,可是听得却不正切,依稀之间,仿佛还听见里面传来了争执声。
她不敢在营帐外停留太久,趁着夜色,又偷偷的回去了。
一直到天微微发亮,黄浦楠才回来。
黄浦楠并未再提及她身份之事,只是叫她贴身跟随,其余的任何事,既不让她知道,也不吩咐她去做。
苏知画心里面很清楚,这黄浦楠,对她的疑虑并未打消。
又在营帐中过了数日,她感觉身上仿佛又有了味道,又不敢跟将士们一块洗澡,就偷偷溜去找爹爹。
苏文宣军事在理,但是他对女子之事却甚是不解,经过苏知画提起了之后,他这才下令,让人在营帐中放了一个大木桶,又烧了热水,让苏知画沐浴。
有爹爹在军营之中护着她,苏知画觉得,自己也可稍稍安心,不必担心,什么时候突然被发现,她是个女儿身。
她褪去衣衫,钻进木桶中,洗澡。
水温正合适,泡的身子软软的,暖暖的,舒服的她都想一直这样泡着,别再起来了。
正泡的欢,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撩开了。
苏知画大惊,她忙扯了衣服护在胸前。
黄浦楠疾步走进来,他看着苏知画,冷眼问道:“你为何会在此?”
此处乃是元帅苏文宣的营帐,如无元帅命令,一干人等都不得入内的。
但是苏知画却在此处,她那雪白的香肩露出来,他看的便感觉肺腑一阵温热。
“说,你为何会在元帅的营帐之中?”黄浦楠是强行忍住那气血翻涌之感。
苏知画很是委屈:“属下……属下只是洗个澡。

她是根本没想到黄浦楠会进来的,要是知道,她也不敢这样啊。

第25章 解惑


苏知画还在那委屈着,没想到黄浦楠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直接就抓着她,把她提起来。
男子用劲很大,抓疼了她。
苏知画唏嘘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惨了,如今,肯定要被发现了。
她闭上眼睛,不敢说话。
黄浦楠眼中阴霾之色顿起,他厉声问:“苏知,本将军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属下……”她声音发涩,甚是心虚。
那蒸腾起的雾气不断的从黄浦楠的面具上略过,他这个时候方才发现,她的手腕很细,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她整个手给折断了。
肤若凝脂,盛若霜雪,这柔软的触感,又是为何?
黄浦楠疑惑了,为何苏知画的手臂这么嫩,简直比女子的手,还……
“黄将军。
”一阵轻咳声响起,苏文宣回来了。
他看见女儿险些暴露,苏文宣忘记黄浦楠这轻薄之举,反而在心中盘算着,应当如何替苏知画遮掩。
“将军这是作何?”苏文宣问黄浦楠。
黄浦楠这才松开了苏知画的手,他双手抱拳:“见过元帅。

“本帅问你,方才,是作甚?”
“属下方才经过大人的营帐,听见里面有声响,觉得有些奇怪,就进来看看了,哪知道。

“本帅还真不知道,原来黄将军竟然有如此的癖好,喜欢看人洗澡?”
“元帅误会了。
”黄浦楠想要解释,可是,越解释,越糊涂。
苏知画整个人都快末入桶中了,她现在一颗心悬着,那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事情败露。
还好她爹爹在这,爹爹又是军营之中最高的统帅,爹爹的一句话,抵得上千万句了。
苏文宣不怒自威,他伸手一摆:“黄将军,请!”
黄浦楠不再多言,他回头看了苏知画一眼之后,便随着苏文宣出去了。
等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苏知画这才迅速的从木桶里钻出来,擦干身子,把衣服换好。
穿好了之后,她也未作停留,急忙着就出去了。
走到外面,就听见黄浦楠和苏文宣的对话。
黄浦楠刚巧问他:“元帅,属下好奇,为何苏知会在你的营帐之中。

“哦,那是因为,她是我远房的侄子,我正欲收他做义子。

“侄子?”黄浦楠唇角的笑意渐浓。
苏知啊苏知,你还真是亲戚遍地开花,下到一个无名小卒,上到元帅,都是你的亲戚。
“黄将军,你还有何疑问?”
“多谢元帅大人解答,黄某没有疑问了。

“既然没有,那便退下吧。

“是……”黄浦楠识相的退去。
这时候,从营帐旁边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苏知画俏皮,看周围没人,她轻轻的喊了一句:“爹。

那一声爹,把苏文宣是吓得不轻:“知画,你胡闹。

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苏知画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也听见苏文宣用义子来做遮掩。
“大人您是我义父,我叫您一声爹,有何不可?”
“胡闹,真是胡闹,我也是老眼昏花了,才会随着你一块胡闹,要是等回去了,你娘定要收拾爹了。

“爹,您放心吧,娘这么疼女儿,肯定不会的。
”苏知画如今是有恃无恐了,有爹爹在,她就有靠山,也就不必像刚才那样的慌乱了。
苏文宣只是敷衍的说了苏知画几句,又让她回营帐中歇着了。
不过,苏知画可没把自己当成是千金大小姐,她和军营中的将士一样,一块操练,一块用膳,将士们吃番薯,吃糙米做的粥,她也就跟他们一样,也不会仗着自己现在是副将了,就在那里搞特殊化。
在她烧掉粮草之后的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敌军那边是偃旗息鼓,他们这里也没有歇着,照样是该操练的操练,该做事的做事。
一日操练完毕之后,黄浦楠忽然就把苏知画约到了后山的小山坡上。
苏知画不知黄浦楠是何用意,她心中虽然带着疑惑,但还是随着黄浦楠一道过去了。
山坡上,一株海棠开的正为茂盛,清风徐来,将那海棠吹落一地。
伴随着海棠的清香,苏知画还嗅到了酒的香气。
不对,除了酒之外,还有好菜。
她已经许久没有尝过肉的味道了,除了那一日,那几块红烧肉,之后的伙食是越来越差,她感觉肚子里的油水似乎都快要被刮干净了,一闻到肉的味道,苏知画感觉肚子里的馋虫仿佛又要被勾了起来。
待她看清楚之后,她发现,放在那的居然是一碟熟牛肉,一条清蒸鱼,还有几个馒头。
“将军,咱们是打胜仗了吗?吃的那样好??”苏知画咽了咽口水,对黄浦楠说。
黄浦南神秘兮兮:“差不多,你猜。

“可是近日来,我方并未和敌军交战呀?”她每日都在军营,不曾记得敌方何时打来过。
“本将军问你,那一日,你可有烧毁地方粮草?”
他说的便是那日敌军压境之日,苏知画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她点头:“没错,是我做的。

“那不就对了,你做的有功,必须得赏,本将军知道你喜欢吃肉,特地让人做了些肉给你吃,你尝尝看,这个鱼……”这鱼是他亲自去溪中捕来的,无比的鲜嫩。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苏知画,他先拿了酒,一人一壶。
苏知画不善酒力,她记得前世黄浦耀给她府中送了一些番邦进贡过来的白葡萄酒,那个酒好喝很好喝,但是喝多了,容易醉。
她有些不敢去接,楞在那里。
黄浦楠手上还拿着那两个酒盅,他语气似乎有些不悦:“苏知,你又要违抗军命?”
“启禀将军,属下……属下酒力不甚好。

“可是本将军听闻,荷花村出来的男子,平日里可是把酒当成是水来喝的,你不敢?”说到底,黄浦楠还是怀疑苏知画。
他生性多疑,倘若不把这件事圆过去,黄浦楠是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自己不胜酒力,哪怕是为了蒙混过关,苏知画也必须要在他面前喝酒。
苏知画上前一步,她接过黄浦楠手中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酒似乎是农家的米酒,太烈了,她只是喝了一口,就感觉喉咙里火辣辣的,像是有东西在烧。
黄浦楠挑眉:“怎么?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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