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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他是一剂良药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商栀 角色:商栀宋景墨 热门新书《他是一剂良药》上线啦,它是网文大神“商栀”的又一力作。剧情精彩片段如下:大好的喜事不要白不要。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宋景墨便与商栀的颂易集团处于统一战线,联手拿下湛御山项目。作为颂易集团的合作首秀,商栀拿出十二分的力气上上下下打理人际关系,终于商定了一切流程,与宋景墨携手共建湛御山项目。这则新闻引起商界一阵轩然轰动,有传言说,宋景墨这是把自己的未婚妻培养成得力助手,也有人说,商栀年纪轻轻便成就卓然,说不准会成为第二个宋景墨。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频飞,往日的嘲讽与抹黑也愈发少了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评论专区

伊塔之:没人看么?一个游戏世界各种感动各种生离死别,各种悲欢离合,给我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减分。前面智斗没看出智力,前期看了半天设定还是点点星星看不出个完整世界构造。减分 士子风流:轻松愉快有新意的历史小说 他从地狱来:哎.....气死我了....这么好的书...竟然要被封.....谁举报的....哪个弱智啊 他是一剂良药

《他是一剂良药》在线阅读

第16章 做饭


大好的喜事不要白不要。
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宋景墨便与商栀的颂易集团处于统一战线,联手拿下湛御山项目。
作为颂易集团的合作首秀,商栀拿出十二分的力气上上下下打理人际关系,终于商定了一切流程,与宋景墨携手共建湛御山项目。
这则新闻引起商界一阵轩然轰动,有传言说,宋景墨这是把自己的未婚妻培养成得力助手,也有人说,商栀年纪轻轻便成就卓然,说不准会成为第二个宋景墨。
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频飞,往日的嘲讽与抹黑也愈发少了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轻松盖过了商蕊费尽心思买通的慈善晚会热搜。
商蕊坐立难安,越往下扒拉商栀的评论,夸赞安慰她的路人愈发多起来,黑子倒是寥寥无几,这让已经砸了上百万的她亏到家了。
“喂,你们那最近有新鲜的料吗?”思虑在三,她还是再度联系了先前的记者,指望能从中获利。
记者因着宋景墨的插手,活计越来越难做,见商蕊找他,也是毫不留情挖苦讽刺了一通:“商二小姐,最近也没什么猛料,有也被宋总撤下去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还没倒,有些有眼力见儿的人已经开始推墙了,商蕊内心暗暗鄙视这群市侩小人的做派,语气却温温柔柔:“我手里还有大料,你们要吗?”
记者一愣,旋即笑起来,毫不掩饰对商蕊的不屑:“商二小姐的料,谁敢要啊?还不得被宋总削秃噜皮?”
先不说这几日宋景墨处处打压他们,已经有好几位同事不堪忍受选择辞职,他们能够继续干下去已实属不易,怎么可能再为商蕊卖一次命?
商蕊咬唇,准备先放出一些猛料,吊吊他们的胃口:“这次的猛料可不一般,商栀仗着宋景墨对她的宠爱,私下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偷税漏税。

偷税漏税?这可了得!
听到偷税漏税,记者先是怔了怔,而后反应过来,打算试探一下商蕊的口风:“你往细里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看够不够当猛料的资格。

早知记者会这么问,商蕊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草稿,对着草稿照本宣科,将各种黑料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打这通电话之前,她便让人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这些都是有人证物证在的。
听到后面几条大料,记者明显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说话都是颤抖的,磕磕绊绊说不清楚:“你确定这些料都是真的吗,都有证据传给我吗?”
一听便知有送口的机会,商蕊运筹帷幄笑笑:“当然,我可是要靠你扳倒商栀的。

记者虽已经开始激动,但内心始终跨不过宋景墨的坎儿,一是怕他报复,二是怕热度不高或者被网暴。
一五一十向商蕊解释了现在的困境后,商蕊倒满不在乎,说有事儿她撑着。
记者犹豫再三,还是答应帮她一把。
竞标会就在今晚,商栀心里感激宋景墨助她顺利拿下湛御山项目,全程保持得体的笑容应付局面,还好因着宋景墨的地位摆在那里,没人敢上前挑衅她。
两人从竞标会上回来,脱下繁重的高跟鞋,商栀欲哭无泪的摸着明显起了红痕的脚踝,发誓再也不要穿高跟鞋出席这种场合。
宋景墨瞥了脚踝一眼,若无其事换衣服去了。
竞标会上一切顺利,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一些人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所幸自己也算半个豪门贵女,全都滴水不漏挡了回去。
换完衣服后,宋景墨顺势洗了个澡,商栀也在他之后简单洗了几件衣服,随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正不断重播着今晚竞标会的现场,画面中的商栀性情温和,举止落落大方,仪态也十分端庄,在大众面前赚足了宋景墨的面子。
这样想着,宋景墨不动声色又看了她几眼,压下心底逐渐弥漫开来的喜色。
商栀丝毫不觉,还在边看电视边整理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微微思考后,宋景墨斟酌着开口:“你今晚的表现很棒。

生平第一次听到宋景墨夸人,夸的还是她,商栀还记挂着先前与他的不愉快,所以闭了嘴没有说话。
好在宋景墨今晚心情不错,也没过多计较,继续自言自语:“还真比那商蕊强上不少。

他以前和商蕊一起出席过某些场合,商蕊看起来端庄大气,但谈吐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优越感很让人不适,而且也不能很好的应付某些老狐狸,去过几次之后他便不愿带她了。
听他说自己比商蕊强上不少,商栀内心喜滋滋儿的,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你饿吗?”
“不是有保姆吗?你不用做饭。
”宋景墨慵懒的窝在沙发一角,与商栀保持一定距离。
“诶?保姆留的便条你没看到吗,她请假了。
”一提这事儿,商栀就气不打一处来,保姆请假也不打个电话,偏偏留下一张便条。
她和宋景墨白天都有事儿,更何况宋景墨几乎天天留宿公司,她又偏巧赖床,等她起床保姆已经走了,连饭都没给她做。
但她不想显得自己很小气,只能悻悻换了个台,端起盘中的水果小口小口的吃。
宋景墨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玄关处似乎确实贴着一张便条,随口道:“那你去做吧,我不饿。

话一出口,商栀更尴尬了,举着遥控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单纯只是问问宋景墨饿不饿,也没说要给他做饭,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岂料宋景墨直接让她做饭,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吃我做的饭?”
宋景墨不明觉厉,接过她手中的遥控器换台:“对啊,不吃你做的吃谁做的?”
商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做饭。

第17章 动工


厨房里的食材不算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家常菜的食材,毕竟家里就两个人,还有一个常年不在家中吃饭,偏巧商栀又喜欢清淡的,所以没有准备太多。
与水池中的萝卜青菜大眼瞪小眼,商栀一时无从下手。
客厅传来闹哄哄的电视声音,商栀定了定心神,开始硬着头皮做饭。
切菜对她来说还比较容易,一到炒菜就开始手忙脚乱……
“那个……宋景墨,炒菜是先放肉还是先放土豆丝?”
远在客厅的宋景墨没有察觉出话里浓浓的不安,疑惑:“先放油啊,先放肉和土豆丝还怎么吃?”
自从听她问了这一句,宋景墨便隐隐觉得不安,最后还是决定去厨房看她一眼。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盘糊了的饭菜,还在嘶嘶冒着糊味,呛得宋景墨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角。
商栀拿着锅铲,垂着头乖乖站在原地,等候宋景墨发落。
宋景墨淡淡瞅了瞅那盘成色已经不能用十分不好来形容的土豆丝炒肉,面色平静:“你还真优秀,比商蕊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起码商蕊还能动手收拾几样饭菜,起码都还能吃,商栀这一口尝都不用尝,立马给他送去天堂。
空气一时沉默下来,商栀内心怀揣不安,一直站着没说话,宋景墨不咸不淡嫌弃了几句,从她手中抢来锅铲:“出去看电视,我做饭。

实在接受不了堂堂霸总也会做饭的人设,商栀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宋景墨,你会做饭?”
品到话里浓浓的质疑,宋景墨转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会一点,但比你好多了。

商栀羞愧的挠挠头,出去看电视了。
没想到她自以为自己独立自强,其实连饭都不会做,相反,一直被她视为天之骄子的宋景墨,在做饭这方面属实也比她优秀,全然不像新闻里说的世家公子哥儿,十指不沾阳chun水。
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商栀依旧坐立难安,一直想着去看看宋景墨是怎么做饭的。
蹑手蹑脚来到厨房,她轻轻推开厨房的门,小心翼翼偷看房间内宋景墨上上下下忙碌的身影。
看起来手法很娴熟,不像是会一点的样子。
望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背影,她莫名觉得此时的他很有男人味儿,简直帅呆了。
不愧是商蕊心心念念的男人,论样貌和身材那个不是一等一的?
透过玻璃窗瞥见门外还有一个犹犹豫豫的小身影,宋景墨没有回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收拾桌子,吃饭。

“好嘞。
”商栀屁颠屁颠答应,跑去餐厅收拾桌子了。
保姆走的时候没有收拾桌子,现在桌子上全是昨晚她留下来的颂易文件资料,将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到一边,宋景墨正好端着一盘新的土豆丝炒肉走来。
成色很好,比她的那盘不知好了多少倍。
商栀端出自己的那盘,挣扎着想试吃一把,宋景墨冷笑,从她手中抢过盘子,直接丢进垃圾桶:“吃相难看。

商栀认命的决定吃宋景墨那盘,用筷子夹起一片肉,试探着放入口中,结果意外的好吃。
“好吃吗?”宋景墨淡淡问她,语气中似乎含着一丝得意。
商栀忙不迭点头,嘴角沾了油渍,宋景墨嫌弃的看了几眼,回房工作了。
临关门前,他犹疑几秒,还是决定说出来:“为了避免下一次被祸害,商栀,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

以为宋景墨要交代她一些公司的绝密信息,商栀坐正身子,认真看他。
“那个……你把糖当成盐了。

湛御山项目一个月后开始动工,宋景墨自家公司有和央行的一个合作,最近朝九晚五的宿在公司,生怕和央行谈不妥合作。
商栀也忙得脚不沾地,四处游走解决湛御山项目的频发问题,与商家各种接洽讨论,最终决定了一系列布局设施。
还没好好休息几天,开工后几天,她又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亲自监工,整日睡在条件并不好的宾馆里,已经快五天没回家了。
宋景墨估计不知道,因为他也整日睡在公司,几乎都没回过家,自然也不清楚商栀的动向。
次日一早,她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整理设计稿,透过宾馆朦胧的窗户观察外面的动工情况。
工人们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动工过程中难免有争执与意见,却都很好解决了。
乐姐替她打理公司的事情,没有闲暇跟着她一起督工,反倒派了个毛手毛脚的小姑娘,说是新到他们公司的,留着磨练磨练也行。
小姑娘一看就不适合干文秘,行事作风畏手畏脚,一点主见也没有,商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变通也不会,但商栀最近心情很好,也没时间指导她。
平常懒得让她做些工作,大部分都是商栀自己动手。
正忙碌着,小姑娘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商小姐……出事了?”
商栀正在摆弄电脑,闻言,语气平静:“乐姐又有什么吩咐?”
心知商栀觉得她大惊小怪,小姑娘眼眶立时蓄满了泪水,但她倔强的抹了把眼泪,颤颠颠道:“不是……是公司……公司……”
这点蚊蝇般的低语很快被乐姐尖锐的声音叫停,乐姐在话筒对面尖叫:“把手机给商栀,我跟她说,你出去!”
商栀不明就里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手机,小姑娘先是抽噎一声,而后火速冲出房间偷偷哭去了。
隔着一层网线,乐姐压抑着恐惧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商栀心头:“商栀,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偷偷把湛御山项目的图纸泄露,还设局暴露了你在其他项目上偷税漏税的事情!”
“什么局?”商栀大吃一惊,险些没拿稳手机。
“他们请我吃了个饭,灌我喝酒,我推辞不过,喝了酒之后他们逼我录了些东西……具体的录音我传给你,你别忙活湛御山项目的事情了!”

第18章 新的危机


想必是害怕极了,乐姐很快便传来了录音文件,商栀按耐住惶惶不安的情绪,点开录音认真听了起来。
起初是正常的酒局对话,只是越往后,问的地方越敏感,一步步yin诱乐姐回答他们更多的情况,乐姐有些抗拒,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他们问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
“乐姐,你们公司那个老总年纪轻轻的,看起来模样也不错,是不是那样当上的?”
乐姐晕乎乎的,没听懂他问的什么:“哪样?呼……那样啊……”
模棱两可的回答,恰恰是他们要的,如法炮制的又录了几段,谈话便戛然而止,显然想给大家留个悬念。
紧接着,像是生怕她不了解现在的最新消息,乐姐的大嗓门又从屏幕中飘了出来:“公司暂时被查封了,估计过会儿就要带您走……可千万不要冲动,先见机行事吧……”
果真是料事如神,商栀已然瞥见几辆警车围在施工现场旁边,她细声细气安慰几句,挂了电话就想出去“自投罗网”。
新来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因为害怕,不知去哪儿躲起来了。
那些人见商栀落落大方的自宾馆中走出,还以为自己眼瞎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掏出工作牌礼貌的问好,随后把她引进车里。
他们走后,第二批工作人员也很快来到施工现场,从车上跳下来一名形似包工头的男人,拿着签字笔在工作薄上写写画画,一群人陆续下车同管事交接。
最后,湛御山项目宣布关停。
这对商家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收到消息后,商家明显变得不知所措。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乖乖巧巧,不过也没成年多久的女人,骨子里竟溃败成这样。
“乐姐,你们颂易怎么办事儿的?”
乐姐欲哭无泪,只好公事公办的解释,尽量安抚好商家濒临崩溃的心情:“这……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但您放心,商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刚刚,她接到消息,因为这个项目颂易投入大笔的资金,现在公司被查封,导致公司资金链直接断了,即便想赔偿,也拿不出钱了。
商家脑壳一疼,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变故,直接放了狠话:“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什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来和我谈诚意,给你们五天时间解决,搞不定,我就算付违约金也不会把湛御山项目交到你们手里!”
现在公司岌岌可危,眼前商家的放话无异于雪上加霜,乐姐的心立马凉了半截,却也不好讨价还价,只得尽可能有诚意的拼命道歉。
说没钱了也只能算个形容,其实公司里还有一笔一千万的起始资金,算是商栀这些天拼死拼活挣下来的,凑足这一笔起始资金的,还有宋景墨。
商蕊赶到的时候,商栀已经被押着先进了门,商蕊在外面略微思索,让人叫了院长出来。
心知肚明商蕊是要嘱咐些什么,院长擦着冷汗走来,商蕊浅笑低头,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院长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察个水落石出。

宋景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他疲惫的缩在办公椅上,手指无意点开新闻,这才看到商栀被送入检察院的消息。
沉了沉眸子,他立马去带人。
但是对方领导也十分为难,毕竟先是商蕊嘱咐他别放走人,这又来了个宋总要求放人,只好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那个……宋总,我们也不好违抗国家的宗旨,在事情没查出来之前,商小姐是走不了的。

“那让我见见她。
”宋景墨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打火机,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讪讪笑着,院长领他到了商栀的房间。
临推开门前,宋景墨脑海里倏忽闪过一个极其不正常的想法。
她在这里要一连待好几天,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人,一定有的是苦受吧。
莫名的,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商栀因这些事情暗自伤神。
听到门口传来“咔哒”一声,有人自门外走进来,商栀只当是检察院派来审讯她的,积蓄不动声色吃着面包。
房间很黑,阴沉沉的不带一丝光亮,隐约从暗处透进几缕阳光,但大部分地方还是黑黝黝的,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弥漫在四周,空气很不好,宋景墨一只脚刚踏入门槛,鼻子便微不可查的窒息了一下。
才发现来人是宋景墨,商栀敛了眉眼,偏头看他,眸中满含疲惫:“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得,好像不准他来一样,宋景墨没闲工夫和她计较,随意搬了把椅子坐下,椅子硬邦邦的,没有意思温度,但他毫不在意。
“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很快就能弄明白其中的起因结果。
”宋景墨将话说得简洁明了,既没有说一些安慰商栀的话,又在她心上狠狠打了一针定心剂。
毕竟安慰人的话,还不如实质的行动来得自在。
过了许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商栀突然细声细气开口,声音里还夹杂着哭腔,一字一句慢条斯理道:“宋景墨,我没有偷税漏税。

像是为了印证她确实没有偷税漏税,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去看宋景墨,眸中还闪烁着层层泪花,但她隐忍着,不在他面前哭出来。
预感到小姑娘濒临崩溃的情绪,宋景墨莫名其妙瞅了她一眼。
他向来不擅长哄人,寻思许久安慰人的话,最终也没说出口,只重重道:“嗯,我知道。

随后又补了一句:“黑眼圈重了,少熬夜。

商栀无语凝噎,坐下继续吃面包,宋景墨顺着受伤的动作低头看去,却发现面包质地生硬,咬起来硬邦邦的,一看就是已经过期很久的面包。
他平生第一次莫名来了脾气:“怎么吃这种面包?”

第19章 苛待


商栀这才如梦初醒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面包,发现确实是过期的。
她也不知想什么这么出神,竟没看出来面包是坏的。
一早有准备,宋景墨淡定的自阿杰手中接过一包吃食,示意商栀自个儿打开看看。
商栀费了很大劲儿才把包装弄开,发现里面是一大盆关东煮,是她爱吃的口味。
趁着这段时间,宋景墨俯身,尽量以最平易近人的语气说最扎心的话:“可是……这也需要证据,是不是你做的,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商栀揪着包装袋的小手顿了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撕扯包装,从中取出那一盆关东煮,如获至宝的放在桌子上。
仅仅在这里待了不到半天,她已经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死亡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使她极为不适,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更何况这件事,摆明了有人要整你。
”宋景墨神色纠结了些,但还是斟酌着把话说完,等商栀的反应。
阿杰站在他身后,不明就里的盯着二人间突然尴尬的气氛。
佯装什么都没听到,商栀继续从中拿出一双筷子,试探着在其中一块关东煮上戳了戳,想闻闻是什么时候买的。
碍于宋景墨还在说一些比较扎心的话,她微微动了动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开吃,全然把宋景墨晾在一边。
但她心知肚明,这件事跟商家,商蕊脱不了干系。
含糊不清的咀嚼着一块肠,她伸出食指,颇为不满的戳了戳桌面:“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了。

可宋景墨还没猜到,他睁着一双摄人心魄的妖孽眼睛,显得很无辜,阿杰在身后看着,只觉眼睛要瞎了。
商栀轻咳一声,似乎被关东煮呛到了,当即不再说话,起身去接了杯水。
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瞥了宋景墨一眼,见他没有要喝水的意思,也就不替他多接一杯了。
宋景墨没有喝水的心情,他看着商栀若无其事的吃吃喝喝,心底的一股火气也“嗖”得窜上来,他压抑住怒气:“你不想调查?”
“想啊,”商栀正在大吃特吃,头也不抬,“但你还是别查了。

毕竟商蕊对你很重要,二选一也一定不会选我的,没有后来者居上的道理,前人永远也忘不掉。
她没说别的,只让他别再调查了。
她知道自己同宋景墨只是浮于表面的情侣关系,她不在乎他对商蕊怎么样,但为了自己的面子,她并不希望宋景墨继续调查……
显然宋景墨不明白她的意思,想要刨根问底:“为什么?”
不想说实话,商栀闷声闷气道:“我怕查到的结果让你伤心。

商蕊对他来说肯定挺重要的,不然也不会送她这么大一幅无价之宝。
宋景墨蹙眉,阴沉的望着她,似乎二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商栀是因为检察院还有公司,宋景墨则是因为商栀有一次麻烦了他。
不用说,他也听得明白话里的意思,没来由的一阵火气。
“伤心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事情,你出什么事儿我公司的信誉也逃不掉。

宋景墨把那块已经坏掉的面包丢到垃圾桶里,给阿杰使了个眼色,阿杰乖乖走上前提起垃圾桶,准备把垃圾倒掉。
商栀没说话,默默搅拌着盆里的关东煮,空气中飘来丝丝香气,良久,她放下筷子:“你一定会伤心的,别查了。

没来由被怼了一通,宋景墨气笑了:“商栀,你真当我傻了不成?你又要把事情都归咎在商蕊身上吗?”
他是真想不通,难不成次次都是商蕊在背后搞鬼?
明明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她便已经开始暗示他是商蕊搞的鬼。
指节微微颤抖了那么一瞬,商栀十分想落下泪来,但她忍住了,垂下眼睫,继续拿起筷子:“嗯,你说的都对。

她想过同他争辩,但那有什么用?
次次都是她吵不过他,久之也不愿争辩了。
宋景墨以为是自己说对了,只用沉沉的眸子看她。
阿杰很快便回来了,对现在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适时开口:“商大小姐不要想太多,是谁干的还有待调查。

不说还好,商栀本不欲多说什么,这一说,让她内心无处发泄的火气儿又挑起来了。
她再也吃不下一整盆关东煮,“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冷冰冰的朝他们下逐客令:“你们走吧,我在这里过得挺自在。

自在吗?
宋景墨不由自主往房间里瞥了几眼。
杂七杂八的涂鸦绘在墙壁上,鲜红的笔水与阴郁的气氛形成强烈的衬托,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浅淡的尘土,整间房里只有浓浓的死气。
顾及到商栀现在濒临崩溃的情绪,他只是冷冷一哼,转身走出了房间。
阿杰不明觉厉,傻傻跟在明显已经气出心病的宋景墨,试图讨好他:“要不要让里面的人稍微照顾一下商大小姐?”
只是让他们稍微照顾一下,也没有让他们做比较出格的事情,想必院长是会同意的,宋景墨约莫也会同意。
宋景墨又哼了一声,自口袋里掏出手机,语气不善:“你闲得?”
莫名其妙被噎了一句,阿杰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悻悻摸了把鼻子,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也摸不清楚这位爷的性子,说好是好,说坏变坏,也不知方才商栀怎么惹他了,让他变得如此暴躁。
宋景墨气还没消,神色冷清,隐约含着几分戾气,态度也不是很好:“这个女人简直不识好歹!”
“啊?”没有亲眼见识到发生了什么,阿杰木纳道。
商栀不会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吧,但她现在能倚靠的只有宋景墨了,惹他生了气,她又该怎么办?
突然记起阿杰不了解事情经过,只知道二人间有了一种莫名的隔阂,他不由神情一松。
宋景墨重回淡漠。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问了,幕后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我也不会让她难受太久,她既然愿意待,就让她待个够!”

第20章 强光


即便宋景墨是赌气走的,也并没有拿走那一盆关东煮,阿杰也识趣儿的知道他们在吵架,让人送了好些用品过来。
商栀面无表情的扒拉着关东煮里的食材,顿时没了吃饭的好心情。
照宋景墨的意思,这是他最后一次帮衬她,以后的吃食,还得按照检察院的规格来。
有了商蕊的示意,负责查证的人很快就来了,客客气气的对她比了个手势,语气不善:“商小姐,随我们去问话吧。

商栀温温柔柔的站起身,被检察官兵拘着去审讯室。
审讯室里依旧阴沉沉的,透不进一丝光彩,另一个在椅子上坐着,等她进来。
第一次面对面见识到传说中鼎鼎大名的宋总未婚妻,对方也有些激动的,但她想起商蕊的吩咐,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商小姐,您有什么想说的?”
商栀真没什么想说的,端正态度道:“我什么也没做,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暂时不确定他们是否被商蕊收买,所以不便透露太多,尽管也没什么可透露的。
“噗,”另一名险些笑出声来,转着笔,百无聊赖的盯着商栀,“商小姐,您就不要垂死挣扎了,早点承认吧。

“这件事是被人诬陷的!”这一说,商栀也来了脾气,要不是被人牢牢绑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她早就气得起身给那人一巴掌。
原先那名看起来地位更高的检察官抬手轻轻制止,那人欲言又止,只用一双充满鄙视的眼睛看她。
还是头一次受这种委屈,商栀鼻尖狠狠一抽,泪即将断线掉下来,但她倔强的忍住了,以一种近乎鱼死网破的眼神回瞪回去,眼眶红红。
地位更高的那名审问人低笑着摸了摸手上的审讯笔,回到座位上开始记录口供,语气淡淡:“那就拿出证据来说话,没本事就闭嘴。

她是不信商栀真被人诬陷的,更不用说商蕊一早给她打了招呼,命她对这个商栀苛待一点,不必随着她脾性来。
商栀沉默了,不是她认输了,是她没有证据。
确实,没有证据,无论在哪里都行不通,哪怕是宋景墨亲自审讯。
见她没有说话,对方又毫不掩饰的笑了几声,提笔在纸上记下几句话,也不知是不是污蔑她的:“商小姐,还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们要下班了。

商栀仍旧闭着嘴,没有说话。
闭着嘴的犯人显然比满嘴谎话的犯人更为难缠,检察官不耐烦的踢了踢她,递过来一纸诉状:“填吧,填完了给我们看。

兴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另一个则拿着水杯出去接水了,审讯室就剩下她们二人。
商栀依然倔强的不说话,只用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她。
对方被看得烦了,气急败坏道:“你要这么有骨气,就别怪我们动用审讯手段了!”
他骂骂咧咧的嘟囔着。
商栀用余光瞥见她弯下腰,似乎在地上的箱子里找什么东西,监控可能一早被商蕊打点好了,此时都没有工作。
另一名检察官此时也回来了,二人好一阵翻找,终于在箱子最底层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看起来像激光笔,细看又不像。
地位较高的检察官笑着按下开关,一大片金灿灿的强光打出,光是瞧着余光,商栀就有些受不了,不适的闭上眼睛。
“别动。

另外一个得意的嘲讽几句,按住商栀察觉到情况不对已经开始不断扭动的头,逼迫她睁开眼睛,直视眼前的强光。
商栀受不了,想要闭上眼睛,却发现强光依旧不散,还在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
“既然你嘴巴这么严实,那就等你受不了承认吧。

“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认?”商栀不肯服输,冷笑回应。
强光直直打在她的脸上,照得她面容有一丝疲惫,眼光已然没有了神采,四周什么也看不清,但她依旧不认,直直昂着头。
“到晚上有你后悔的!”对方也不闹,只笑嘻嘻的望着她,眸中满含戾气。
就这样被灯照了一天一夜,直到检察院外围亮起闪烁的灯光,证实确实到晚上了,他们才停手。
不是担心商栀的情况,只是她们累了,想早点下班。
郁闷的甩掉手中的灯,检察官显然忍不住了,回到座位上开始写写画画,应当是在写编排她的话。
实在好奇,商栀喘xi着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强光照射,商栀已经有些昏厥的前兆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只能隐约看到两人在桌子那边,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我们在记录。
你还是早点招了吧,抗拒从严,不要不承认真相。

不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他们可能觉得她已经没有威慑力了,也便不再顾忌什么,将讽刺指责的话一股脑都吐了出来,进一步逼迫心理防线。
强撑住身体严重的不适感,商栀瘫在审讯椅上,低笑一声,带着浅浅的鼻音:“有什么招就使出来,我不会认的。

这话倒激起了审讯人的胜负欲,深深看她一眼:“商小姐既然要,那我们奉陪到底!”
另一名极有眼力见的去找刑具。
那人还蹲在商栀面前,抬头欣赏她苍白无力的脸颊,啧啧称奇:“难怪商小姐说你冥顽不灵,明明没什么本事,只靠男人护着,还这么能蹦跶。

一开始只是拿灯照她,是怕宋景墨心里还有她这个未婚妻,马不停蹄赶来救她,但过了这么久,宋景墨都没有出现,摆明了是不想管她,所以行事也大胆了许多。
一边说着,他一边拍了拍商栀吹弹可破的皮肤,商栀蹙眉,往左躲了躲,不习惯别人这么碰她:“别动手动脚。

昨天晚上和今早都没有吃饭,食物也只是吃了一点,还没吃完便被带走了,又被灯照了好一阵儿,商栀已经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眼前朦胧时断时续,那人冷笑着逼近:
“商小姐打过招呼了,让我们好好对你。

第21章 审问


“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商栀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太久了,面色愈发苍白,嘴唇紧抿着。
还不如就这样昏过去……宋景墨就会来了……
脑海里方才冒出这个想法,她便头一歪,眼皮控制不住的上下打颤,意识愈发模糊,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另一名正抱着一堆刑具进门,见商栀已经昏过去了,不免有些害怕,上前戳了戳她的人中:“她是死了还是?”
“应该是昏过去了……”没料到商栀会突然昏过去,二人一阵手忙脚乱,其中一个不甘心的又戳了戳商栀软绵绵的脸蛋,似乎想证实她是否真的昏过去了。
良久,他得出结论:“是真的昏过去了,怎么办?告诉宋景墨?”
他们还不清楚宋景墨对商栀的态度,而人已经昏过去了,商蕊那边也联系不上了,是等她醒过来,还是直接告诉宋景墨?
“不行!”负责审讯的那个慌慌张张的全盘否认,语无伦次解释,“宋景墨知道了会弄死我们的,我们不能告诉他。

宋景墨的狠厉手段在东海是出了名的,先前曾记者撰文试图挑衅他的尊严,当天便被赶出东海,直到现在都不敢回来。
想到这里,负责人哆哆嗦嗦的打开通讯录,找到阿杰的电话号码,挣扎许久后,还是选择拨打这个号码。
阿杰正在打游戏,随缘接起了电话:“喂,您是?”
以极其颤抖的声线诉说完事件的整个过程,地位较高的检察官身上已然起了一身冷汗,生怕阿杰一怒报复她们。
鄙夷的撇撇嘴,阿杰退出游戏,去会议室找宋景墨。
宋景墨正在开会,面前围坐着呜呜泱泱一大批高层官员,他的面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柔软的睫毛低垂着,不算刺眼的灯光勾勒出精致的下颔线,他刚写完一份报告。
阿杰低头附耳在他身边说了情况,起初,宋景墨只当是小打小闹,不甚在意,直到阿杰说商栀昏过去了,他突然变了脸色。
“哗啦”,椅子往后倾斜,宋景墨已经大步闯出办公室,不过一秒半,办公室已然没了阿杰和他的影子,留下一群高层面面相觑。
急急用车钥匙开了车门,宋景墨恨不能车再开得快些。
他整个人不由慌张起来,纤细的指节紧抓住方向盘,几乎要将它摁烂。
不过短短五分钟,宋景墨却觉得像是过了半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多么难熬,几乎要将他急死。
来到医院,宋景墨第一时间追到前台,开门见山:“商栀在哪?”
护士愣了半秒,犹豫着拿起记录本,疑惑道:“在四楼A房2床,你是……”
最后一句话还没抛出口,宋景墨已经带着阿杰去往电梯,只留下护士一人摸不着头脑,连他是谁都不清楚。
医生刚给商栀做完检查,商栀还没清醒过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小心收好听诊器,医生拍拍屁股起身,正巧撞上候在门外的宋景墨,吓得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您是?”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景墨不愿多说太多,直接开门见山问。
“她因为灯晃得厉害,眼睛暂时性失明了。
”本不该告诉他的,但迫于宋景墨周身逼人的气势,医生还是犹豫着说了。
宋景墨心下着急,却还得再盘问几句:“她什么时候才能复明?”
“这个……情况很难说,得看她的恢复了,多则半年,少则三四个月。

只听得有人在她耳边吵闹,商栀不宜察觉的皱了皱眉,迷蒙中似乎听到了宋景墨冷淡磁性的声音,她微偏偏头,想睁开眼看看他。
入目是一片昏暗,她迟钝的眨眨眼,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医生察觉出情况不对,已经悄悄带上门离去了,病房中除了宋景墨空无一人,商栀费劲的爬起来,却怎么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事物。
“宋景墨?”
“我在。

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像是一针定心剂,轻轻打在她的心头。
“是……天黑了吗?”商栀沉默半晌,宋景墨复杂的看着她呆滞的双眼,不忍心直接跟她说,只好含糊其辞,“嗯……”
商栀总觉得情况有些许不对,但她潜意识否认了某种令她恐慌的想法,甩甩头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她开始四处寻找灯的开关:
“天黑了怎么还不开灯呢……我都看不到东西了……”
一直摸索灯的开关,她祈求般望向不远处的宋景墨,宋景墨喉结动了动:“天黑了,医院停电了,我手机也没电了,没法照明,你先忍忍。

“啊……”拐弯抹角的否认了失明的可能,商栀略微轻松了些许,随意扯了扯嘴角,斜靠在床头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宋景墨想让商栀给他讲讲发生的那些事情,踌躇许久还是不想揭她伤疤,闭上嘴默默处理余下的事情,应付各个高层。
整整一个多小时,商栀都十分乖巧的没有说话,连动都没有动,保持着一个沉思的姿势,让宋景墨心下更慌了。
最终宋景墨还是认输了,懊恼道:“抱歉……”
商栀没想到宋景墨会这么早道歉,惊讶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敢置信道:“我就进了个医院,你就跟我道歉了?”
这话本没有太多敌意,奈何商栀实在太惊诧了,下意识便以嘲讽的口气说出来,宋景墨眉心狠狠跳了跳,但他没出声斥责,只沉沉道:“我是气你不跟我服软。

只要你服个软,我就能将你安然无恙带出来。
但商栀太倔强了,就是不愿意朝他低头服软。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嗫嚅着:“我……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可能是错觉,她总觉得宋景墨语气似乎带了点哽咽,表情也很不对劲,让她没来由的也跟着心慌。
“怎……怎么了?”

第22章 新伤


“没什么,睡觉吧。
”生怕说多了露出马脚,宋景墨敛了神色,低声让她睡觉。
正好有些困了,商栀也依着他睡了,只是白天还没过去,等她一觉醒来,还只是凌晨三点多钟。
她想摸摸床边的手机,却早已被阿杰拿走,房间里已经没了能发光的东西。
实在忍不住,她偏过头,试图去看宋景墨睡了没有:“你睡了吗?”
宋景墨压根儿睡不着,医院的陪护床他躺不习惯,心里又记挂着商栀的眼睛,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意,听商栀叫他,便应了声:“没有。

许是太无聊了,商栀想让他和自己聊聊天,干脆爬起来,找到一个也许正对着他的方向:“那我们聊聊天吧,正好我也睡不着。

宋景墨没有说话,她当他默认了:“那你开灯,我们聊聊天。

等了许久,宋景墨都没再说话,连灯也没开,商栀疑惑道:“不是要聊天吗,为什么不开灯?”
无论如何,宋景墨都不会再开灯的,尽管这瞒不了商栀多久,但人总要留着点念想。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商栀绞尽脑汁找了很多话题,她迫切的希望宋景墨能和她聊聊天,可宋景墨怕她一开口便是开灯,所以一直没有搭理她。
商栀难免觉得不对劲,多问了几遍后,宋景墨一如既往保持着沉默。
商栀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但她依旧不确定,她不信宋景墨真的在骗她。
仅仅被强光照射一天,眼就能真的瞎吗?
“那……晚安。
”自讨了个没趣儿,商栀悻悻的闭上嘴,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和他道了晚安。
又过了许久,直到房间里传来商栀轻微的鼾声,小小的,浅浅的,带着点点鼻音,宋景墨复杂的凝望着天花板,微微启唇。
“晚安。

因着商栀身上还有其他伤,医生还得兼顾换药的职责,一早便来到病房给商栀换药,但昨晚实在心绪不宁,加上宋景墨有意不想让商栀这么早起,便一直在睡觉。
只是在医生同宋景墨交谈的时候,微微动了动睫毛。
熬过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宋景墨知道商栀的眼睛还是没好,但他仍旧不放弃,执着的一遍遍问医生:“她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已经早上了,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编织出夜晚的谎言,迟早商栀会发现不对劲。
“这个……只能等时间。
”医生紧张的擦了把汗,宋景墨注视他的眼神实在太有气场,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也不知这个女人是他什么人,看着还怪上心的。
“等时间是什么意思?”他蹙眉,显然对这种说辞十分不满。
阿杰买早餐去了,商栀又假装睡觉,医生独自面对宋景墨,内心难免会产生几分害怕,但还是抖着嗓子道:“就……有的人受过刺激没多久视力就恢复了,而有的人却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随缘?”
宋景墨似乎懂得了什么,神色显得有些悲悯,不动声色的瞥了依旧沉睡的商栀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心里清楚该给宋景墨消化的时间,医生象征性安慰了几句,又深深凝望病床上的商栀片刻,这才慢慢退出病房。
宋景墨沉默着坐回陪护床上,一手扶住隐约变得疼痛的额头,抿着嘴没说话。
商栀早就醒了,对话的内容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她浑身颤抖。
尽管并不想让宋景墨发现她的害怕,但身体还是诚实的做出了反应。
她确实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太荒谬了不是吗,仅仅一天……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的眼便可能永远也好不起来了!
“宋景墨……”四肢像是被凭空折断,商栀费力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自病床上坐起来,神色仓皇,唇瓣微微颤抖,“我眼瞎了吗……”
像是自我安慰,她很快轻松的笑起来:“假的吧,医生是在骗你吧?”
指节狠狠抖了一瞬,宋景墨沉痛的闭上眼,也在低声安慰她,轻柔却很有力,一点点敲打在她心头,为她温柔的注入一剂镇定剂:“不要瞎想,没有的事儿。

这话说得极为委婉,像极了幼儿园小孩吵着吃糖,老师苍白的哄骗她上完课就有了,然而一节节课逐渐过去,这个不堪一击的谎言逐渐露出狰狞的真面目,逼迫她继续哭号。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得不到想要的安慰,商栀眉目渐趋麻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啊……”
急于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瞎了,她试探性的去抚摸眼部,青葱指节触摸到眼眶凸起的部分,她明白眼睛还是完好的,但她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宋景墨以为她崩溃了,大踏步走上前阻止她进一步确认,一向平缓的语气此时也变得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质问下意识激起商栀潜藏的戾气,她近乎呆滞的紧盯着对面宋景墨一头雾水的脸:“我说了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说了的……为什么你不信?”
只要他信她,只要他说一句话,检察院纵使不会放人,也不会轻易对她动刑,可他不仅话都不放,还对她多加指责,抱怨她的不对!
眼见商栀又开始强词夺理,饶是冷静如宋景墨也不由自主来气,看在她现在崩溃情有可原的份儿上,勉强忍住脾气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愈是低声下气,宋景墨愈发觉得自己像极了商栀的仆人,什么事儿都必须先向她报备,她出什么事儿都得是他的责任。
“那你是什么意思?”商栀紧跟着步步紧逼,大有必须让他跪下认错的意味。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知为何,宋景墨越想越来气,导致二人间的谈话越发激烈:“法律需要证据,你的证据有用吗?”
其实稍微委婉一点,商栀还能勉强接受。
但她此刻实在难以冷静,一听便觉得宋景墨是在指责她胡乱编排商蕊,冷冷一笑。

第23章 控制不住


“如果是商蕊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她冷冷晲着一个可能站着宋景墨的方位,第一次敢在他面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一早守在外面的医生强顶着冷凝的氛围,勉强打起精神给商栀说了些注意事项,商栀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示意她听懂了。
有外人在,宋景墨也不好说什么,只闷闷的坐在一旁,阿杰很快也跟着进来,给他送今天的报表。
实在没有处理公司事务的心情,宋景墨郁闷的又扶了扶额头,将大大小小的事情解数交给阿杰打理。
待医生走了,宋景墨自陪护床上站起,踱步来到商栀窗前,高高在上的俯视她:“我希望你明白,你我只是表面未婚夫妻的关系,我帮助你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收到损害上,我没义务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和商蕊也是清清白白的,你别事事都牵连到她,我会替你解决这件事情,但我不会永远当你的挡箭牌。

商栀没来由的觉得失望,内心嘶吼着想要反驳,可想象着宋景墨那张冷峻的正脸,她迟钝的眨眨眼,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吞下喉间一连串的质问:“好……”
商栀在医院住了几天,新伤旧伤恢复得都还不错,出于对她的愧疚,宋景墨这几天虽说不天天停留在医院,也一天一次准时来看望她,顺带给她带了许多零食。
商栀心下不屑,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照单全收,暂且不打算同他做对了。
“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批准出院了。
”医生满意的观察着复查病历,对商栀顽强的恢复能力十分赞赏。
正巧也不愿同宋景墨天天处在一件病房,商栀顺理成章办好了出院手续,带上一切必须物品,拿上导盲杖,兴高采烈准备出院。
一只脚刚踏出医院保安处,一辆规格奢华的迈巴赫便稳稳当当停在她身边,车上传来阿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宋总有令,他要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一口气险些哽在喉头,商栀表情复杂,默默提着行李箱上了车。
宋景墨说到做到,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腻在家里办公,商栀不想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宋景墨生活在这里的声音,于是对他的照顾态度十分冷淡。
宋景墨也乐得自在,本不想管她,奈何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是万不能出差错的,也便随着她去。
公司的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公关也碰上了好运气,大众的眼光被吸引到了另一件热点实事上,正好给了他彻查的时间。
这几天商栀过得挺滋润,宋景墨也识趣儿的没怎么打扰她,除了每日必要的用餐与如厕路线,商栀再也没出过房门。
只是洗澡麻烦了许多,商栀本想叫宋景墨帮她洗的,犹豫再三还是想自己尝试洗澡。
跌跌撞撞摸到不怎么熟悉的浴室,她住到这里后也没洗过几次澡,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不太熟悉,动作也生疏了许多。
试探着触摸到冰凉的水龙头,她慢吞吞调好温度,用力转动放水,随后脱掉身上的衣服,蹲在地上摸着浴缸里的温水,静静等待洗澡水放好。
许是刚刚回春,所以保姆没有开暖气,但商栀依然觉得有点冷,哆嗦着跺跺脚,又过了过水,确认是温水无疑,才摸着浴缸边缘准备爬进去。
因为眼睛不利索,她的动作格外小心,一只脚稳稳当当踏入浴缸,她暗自松了口气,刚想踏入另一只脚,脚下却突然一滑!
商栀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摔进浴缸里,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响,即便宋景墨的书房是经过隔音处理的,也难免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他正在办公,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讶异的抬起眼皮,心下莫名一阵悸动。
担忧是商栀出了事,他随手抓起搁置在办公椅上的外套,轻手轻脚推开浴室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香艳,商栀身材异常苗条,玲珑有致的身材发育得又很好,两条裸露在浴缸外的腿纤瘦细长,商栀正费力的从浴缸中爬起来,听出宋景墨推门的声音,老脸一红。
“你干什么!”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并非高尚,宋景墨掩饰般轻咳两声,冷静道:“替你洗澡。

开始商栀还有些抗拒,想到自己确实行动不便,也不好继续惹事,便乖乖让他洗了。
沐浴露带着一种安神香的清新香气,商栀越闻越迷糊,脸颊红润,大眼微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正在替她搓澡的宋景墨虎躯一震,强行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当搓至胸前,宋景墨刻意顿了顿,想让商栀自己洗,还未开口,商栀忽然软绵绵躺在他胸口,显然困得不轻。
怀中抱着少女盈满馨香的身体,宋景墨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yu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迷蒙中商栀恍然清醒,顿觉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痛呼出声,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瞬,揪住宋景墨的衣领喃喃骂了几句,便沉沉睡去。
顾及到商栀精神状况依旧不太好,宋景墨并没动作太久,只是浅尝辄止便立马作罢,复杂的盯着商栀精致的睡颜看了会儿。
像是在内心对她服软,他紧抿着嘴替她清理身子,乖乖将澡洗完,而后又将她抱到床上吹干头发,慢慢哄她彻底睡着。
临近一点,静静聆听着商栀并不均匀的呼吸声,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又去了趟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简直像是上辈子欠你的……”趁着这股劲儿上了头,他来到露天阳台,揪出一根烟想抽,没等点火,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女人,便狠狠熄了火。
表面漆黑的天空细看繁星点点,一颗颗汇聚在头顶上方,远处城市烟火气犹在,偶尔还能听闻几声刺耳的车轮碾压声。
商栀从出事后就变得神经质,经常会被吓醒,宋景墨想到这点,默默关了房间窗户,又关好阳台的门,想到方才与商栀发生的一切,还是忍气吞声去了书房睡觉。

第24章 无果


仿若一场漫无边际的梦,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商栀极力想要抓住忽闪而过的一缕光,却还是在触手可及的一刻与之相错而过。
“啊!”
几乎在同一时刻,商栀猛的起身,惶恐的看向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伸出手去四下摸索,直至在病床边缘碰到一只温暖的手。
“别怕,我在。
”宋景墨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商栀有些恐慌的心才稍稍有些缓和。
这一刻,竟莫名觉着这只手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自己一时间有些松不得手。
空气在宋景墨话音落下的一刻变得静谧,带着些许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
床头微弱的光芒让宋景墨能够勉强看清商栀的脸,或许是一场噩梦将她惊醒,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第一眼看去,宋景墨就已经有些心痛。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折磨,他会又怎会放任她在里面受苦?
在医院的那些天,商栀已经不是一次在噩梦中醒来,每次还伴随着有尖锐的喊叫声,每每在商栀身旁,宋景墨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宋景墨紧紧攥着她的手,俯身打开床头的灯,即使这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光。
  “放心,我无论如何也要还给你一个公道,让他们付出代价。
”宋景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恐怕此时商栀也只是需要一个能够陪着她的人,再多的话也填补不了她的空缺。
还她一个公道。
这是宋景墨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让那些伤害了她的人得到应得的惩罚。
“嗤。

话落入商栀耳中的一刻,商栀将手从宋景墨掌心抽出,不由得笑了笑,扭头对着满眼的昏暗,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公道?你觉得你给的起?”
商栀不认为宋景墨能给她一个善果,更何况一个公道,这对自己来说似乎是无稽之谈。
“这件事是谁作为,我心知肚明。
但‘公道’两个字不会是你这么说说就罢了。

商栀笑笑,仰头伸展了有些酸痛的脖子,合上眼睛轻吐了口气,缓缓躺回床上。
“那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宋景墨有些震惊,商栀这般坦然无谓的模样让他有些无奈,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你告诉我啊……”
“我说出来你你会信吗?”
好久之后,宋景墨起身的声音传入耳中,商栀翻了个身,语气极为平淡的道了句。
随后,‘嘭’的声音如愿传入耳中。
脚步轻缓着走到窗边,寂静无声的走廊处,宋景墨听着自己压抑下去却还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肘关节抵着窗台看向窗外,在上衣摸出烟点上。
时间不知过了有多久,在商栀这里,却永远只有一个天色,她舔了舔苦涩的唇角,内心毫无波澜。
——
“宋总。

阿杰打开车门,伸手挡住车顶蓬。
“检察院的人都在吧?”宋景墨抬眸,扫了扫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宁邵人民检察院’的牌匾上。
“今天是工作日,大多数人都会在职。

“商……商栀怎么样?”宋景墨挽了挽袖口,脑中还回转着商栀的话,整整一夜,他也没有合上过眼。
“商小姐今天的精神状况还算稳定,但也应该察觉到您离开了。
”阿杰汇报着,转身关上车门。
回应似的点点头,宋景墨迈步上前。
如他所料,检察院的人似乎早就有预兆知道他要来,早已在大厅等候,几个公职人员簇拥在门口,目视着宋景墨。
“宋总好。
”一个检察官走近,满脸堆着笑容,“您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

“呵。
”宋景墨笑笑,这种阵仗看来,自己此行怕是没什么结果了,“我来行使我作为公民得劲监督权,检察官应该会帮忙的吧?”
“会会会,只要宋总需要,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憨态可掬的笑容在他脸上晕染开来。
这种谄媚迎合的笑容和话语,宋景墨日复一日都在听,而这些人越是对他热情,他想要调查的难度也就越大。
“好,那就麻烦各位公正无私的检察官了。
”宋景墨环顾众人,最后收回目光,“关于商栀的案子,我想各位已经清楚了。

话音传开,极其清晰的唏嘘声涌入宋景墨耳中,不出所料,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极其具有针对性。
“这个,我们自然是知……”
“那劳烦张检帮忙处理一下了。
”宋景墨打断他的话,余光瞥到身边检察官的铭牌,停顿片刻继续向前走。
“不瞒你,商小姐偷税漏税你应该也有所知晓吧?这……”
‘偷税漏税’四个字传入宋景墨耳中,剩下的话他便再也听不进去。
若事情真的是偷税漏税这么简单,何以让商栀现在落得个暂时失明的结果。
“我们作为公职人员,也自然是依法办事……”
张检还在自顾着言语,微微扭头的一刻,恰迎上宋景墨狠厉的眼神,短短片刻后,张检脸色微变,讪讪收回目光。
“偷税漏税……”宋景墨目光停留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能言善语’的检察官,扬了扬嘴角,“若当真是偷税漏税这般简单,怕是也不用着检察院这般兴师动众吧?”
“这……”
没有再去理会他的言语,宋景墨回神,扫视了眼身后耳目传神的职员,清了清嗓,“我再次表明一下,商栀是我未婚妻,宋家未来的儿媳妇,想必各位也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所以,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直至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不相信所谓的‘偷税漏税’,这些‘欲加其罪,何患无辞’的借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信服力。
有人陷害商栀。
这个事实已成定论,这些检察官就是最好的证明。
极力阻挠着他调查的方向,让宋景墨在无措中最后失去耐心,从而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说的都是事实。
”张检在一旁插入话,“这里的各位都是证人,商小姐的案子我们也自然不敢懈怠。

“是吗?”
宋景墨唇角微勾,神色看不出喜怒。

第25章 把人看好,我马上到!


“哦?”宋景墨对于这些措辞已经提不起兴趣,再次抬头,看向气氛稍变的众人,“那就劳烦各位公事公办了。

事情有多棘手,从宋景墨踏入检察院的第一刻就感受到了,似乎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暗操控着这些职员,哪怕自己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却还是一个无疾而终的结果。
张检讪讪地笑着,以极其平和的心态应付着宋景墨,“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保证给宋总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是商小姐的病情怕是难以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话题再次转了回来。
宋景墨已无话可说,现在的话题显而易见指向自己,似乎有着一层潜在涵义是自己死护着商栀让法律程序不能正常进行。
“她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个人原因,现在还不满足接受调查的身体状况,所以可能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这个,我们自然配合,等商小姐身体稍好后再去调查,那这件事就先搁置下了。
”张检继续笑着,话锋已经彻底转着宋景墨身上,而宋景墨也很难有其他选择,只能点头同意。
“那,宋总……”张检笑着看看宋景墨,也稍稍心安下来。
“不用送了。
”宋景墨招招手,迈步向门外走去。
“呼。

像是得到特赦一般,整个检察院紧张的气氛在宋景墨的离去而得到松缓,众人轻喘着气,为熬过这一场考验而庆幸。
“先去继续做文件,所有的内容都要做到至善至美,找不出任何破绽。
”张检踮起脚尖,看着宋景墨坐上车,向身边的职员嘱咐。
令宋景墨想不清的是,是什么的支持让他们能顶着失职的风险来撑起这个骗局,甚至用下半生的安稳来预支。
目光滞留在窗外,一些没有头绪的想法在脑中肆意蹿动,杂乱无章,让宋景墨的心情也莫名开始烦躁。
手机铃声倏地想起,宋景墨的心也随之跌宕了一番,看到来电显示时才放下心。
商栀的状况现在不容乐观,宋景墨不想接任何电话,却又害怕自己错过了来自医院的电话,极其矛盾的心里让他对每一个电话都有强烈的抵触感。
“喂。
”缓缓收回目光,调查小组的电话也难以让他忽视,这个时间段打来,不外乎是有了什么发现。
“宋总,颂易有消息了。
”虽然声音细微,却还是一字一句落入宋景墨耳中,宋景墨整个人瞬间都有些沸腾,立刻拍了拍前座的背椅,“去颂易,快。

车立刻调向,驶向颂易的方向。
“人呢?”
“在颂易楼下的咖啡厅里,她是颂易的员工,但在颂易被封之后,几乎时时刻刻都逗留在颂易附近。

“把人看好,我马上就到。
”宋景墨挂下电话,虽然不知道是否真实,但自己却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往日人来人往的街上,此刻却只是寥寥无几的行人,大多数人在颂易出事之后避而远之,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两个极差。
而远远一眼就看得到咖啡厅门口站的笔挺的两名调查组组员,十数米远的距离,也极为清楚的看到咖啡厅里局促不安坐着的女人。
“宋总。
”两人恭敬的低下头。
“说了吗?”
“还没,队长说等您来决定。

“我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未等宋景墨走近,座椅上的女人已经开口,“你没这样无缘无故把我抓来并且非法审问,我可以举报你们的!”
脚步顿了顿,宋景墨又继续向前走去,眼神略带玩味地坐下,“孙小姐,应该对我不陌生吧?”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看到宋景墨来的一刻,她整个心就已经悬起,这件事似乎并非自己想来那么简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实习生,颂易高层的事我也插不了手啊!”
“我有理由去法院告你们非法拘禁和诬告的……”
这个女职员说话的全程宋景墨都没有插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等到最后她有气无力后,才招了招手,从阿杰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
“给这位小姐一杯蓝山。

‘啪’
随之而来的还有文件袋被不轻不重摔在桌面上的声音,女职员整个身体都随其微微颤抖,面部变得僵硬。
“自己看看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下半生怎样度过,就看你自己了。

这是宋景墨最后的底线。
女职员双手颤颤巍巍的从桌面拿起文件袋,之前的一切神色在这一瞬全然散失。
“说吧,你还有机会。
”宋景墨盯着她,洞穿一切的眼神让女人难以与其对视,“最后的机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着那个陌生人的话偷偷将公司的财务报表做了个小修改,其他的事我真的是一概不知了。
”女人彻底开始慌张起来,自己手机这份文件,足以让她下半生在监狱里度过。
“那个陌生人叫什么?”宋景墨抓住重点,面前这个女人的话他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他用了变声器,只是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的报酬,并且不会牵连到我。
”女人低下头,已经传出微微的啜泣声。
“他的手机号。

宋景墨起身,对阿杰点点头。
“我没存……”
一句话让宋景墨瞬间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向门外走去。
“去检察院!”
一环扣一环,宋景墨现在已经了解到对方的狠辣,将所有事都做到天衣无缝,让他无从下手。
检察院是整个环节最脆弱的地方,宋景墨当下能想到的也只有这里。
显然检察院的人没有预料到宋景墨会折回,一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集聚在大厅里,彼此面面相觑。
“宋总,您……”张检有些惊异,却又不得不继续之前的表情。
“这个人你们应该不认识。
”宋景墨没有再去听他的废话,指了指身边还未缓和过来的女人,“但我只说一句话,只有是参与商栀的事,我会让他付出几倍的代价。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大厅传开,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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