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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江山不及你眉黛 类型:小说推荐 作者:万小烟 角色:林月卿段泽 《江山不及你眉黛》小说是作者“万小烟”的倾心力作。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七天后。 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北帅府,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喜庆。 “我的梅苑,一个灯笼都不许挂!” 林月卿勒令所有下人撤走自己院子里的灯笼和绸缎,这是她第一次大发雷霆。 主厅载歌载舞,只有她的梅苑卿卿湘湘。 “夫人,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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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早回不来了


七天后。
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北帅府,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喜庆。
“我的梅苑,一个灯笼都不许挂!”
林月卿勒令所有下人撤走自己院子里的灯笼和绸缎,这是她第一次大发雷霆。
主厅载歌载舞,只有她的梅苑卿卿湘湘。
“夫人,该吃药了。”
素鸢端来一杯温水,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子。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
林月卿坐在凉亭中,看着主厅的方向。
飞雪落在她束在脑后的黑发上,星星点点,瞬间便融化成冰水,隐入发丝。
“夫人,您得好好活着,才能让大帅回心转意啊……”素鸢的声音带着哭腔。
“早回不来了。”
林月卿喃喃说着,声音飘得很远。
主厅的喧闹声直到半夜才消停。
林月卿侧躺着蜷缩在床上,下巴几乎抵在膝盖上,整个人消瘦得不成人形。
夜越深,她胸口的疼痛就更浓。
那个信誓旦旦地发誓只会对她一人好的段泽,今晚会明目张胆地抱着另一个女子入眠。
她林月卿,不再是他的唯一。
七年的婚姻,段泽在外面胡来了三年。
可这是他第一次让别的女人怀孕。
林月卿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直到那细密连绵的疼意让自己浑身颤抖。
第二日。
段泽带着新姨太许湘雨来梅苑,说是让她给林月卿敬杯过门茶。
林月卿坐在床上擦掉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
她态度坚定。
就算病死在这梅苑,也决不见他的怀中佳人。
素鸢没有拦住,段泽直接带人走了进来。
见林月卿还躺在被子中,他神情多有不悦:“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床上,像话吗?”
一旁的许湘雨闪了闪眼眸,娇滴滴说道:“大帅,湘湘刚进府,你就别生姐姐气了。”
说罢她还抬起小手顺了顺段泽胸口,这幅善解人意又温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舒服。
林月卿自嘲地笑出了声,眼眸已经灰暗无光。
自己这幅模样,怎么比得过新人让他赏心悦目呢?
“看不顺眼就别来。”
林月卿也没打算给好脸色。
段泽被林月卿的话噎住,他好心好意带许湘雨来见她这个大帅府后宅主母,她就是这态度?
“姐姐不想见湘湘,湘湘走便是……”许湘雨识时务地放下手中的茶壶,脸上带着一丝收敛后的委屈。
林月卿依旧没有正眼看许湘雨,她仰头看着天花板,防止再流鼻血。
可这模样,落在段泽眼中,却显得孤傲冷漠。
待房中只剩他们二人,段泽一把捏住林月卿的下巴,逼迫她正视自己。
“湘湘现在怀着孕,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一下?”
他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林月卿直直看着他:“我也怀过孕,不是吗?”
段泽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间僵了身子。
四年前段泽攻下新城池,身怀六甲的林月卿陪他一起参与庆功宴,未料途中心腹突然叛变,拿刀直捅向他。
段泽躲闪不及,旁边的林月卿挺着孕肚生生替他挡了那刀。
孩子没了,林月卿的子宫也受到了重创。
可段泽却毫发无损。
回想起那些过往,段泽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松开了掐着林月卿下巴的手。
“卿卿。”
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知道委屈你了,等那女人孩子一生,我就过继给你,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
“你走吧,我累了。”
林月卿闭上眼,胸口又开始闷疼起来。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段泽不悦,他已经做了让步,她为什么还要如此?
“卿卿,别闹。”
段泽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别碰我!”
林月卿的声调忽的提高,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段泽被外面莺莺燕燕环绕着讨好着养大了脾气,早就受不得枕边人忤逆。
林月卿的反应,瞬间让他恼羞成怒。
“我养你这么些年把你性子给养刚烈了?
不让我碰,想让哪个野男人碰?”
段泽掀开棉被,粗鲁地抬手褪去林月卿的底裤!

第4章 让不让我碰


段泽掀开棉被,粗鲁地抬手褪去林月卿的底裤!
----------------------------- 林月卿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疼痛让她近乎窒息,根本来不及分神去拒绝段泽。
直到那如火般的炽热逼近,林月卿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她摇着头,无声抗拒。
“不就几天没碰你,倒学会欲擒故纵的本事了!”
段泽没有做任何前戏。
林月卿止不住颤抖,她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很痛。
尤其是那干巴巴被段泽毫无情意占领的地方,痛到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段泽也不好受,可他看着林月卿那怏怏漠然的样子就是怒气暴涨。
“说,让不让我碰?”
段泽将手伸进她的宽松上衣中。
那常年握枪的手布满厚茧,落在林月卿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几分粗糙。
他所碰之处,都带着针扎般的疼意。
林月卿死死咬着舌头,一声不吭。
七年来,这是段泽第一次对自己用强。
他的温柔和细致只会用在感兴趣的人事之上,而她,早已让他倒胃口。
这没有起伏的交合,只是为了宣誓他对她的绝对主权。
“怎么瘦了这么多?”
段泽终是发现了异样。
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林月卿的眼神黯淡得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绝望和哀伤。
段泽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他愣愣地举起手抚了抚她的眼睛。
他想确认,她眼底的心碎只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乖,不闹了。”
段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结束了这场榻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段泽本想再多陪陪林月卿,许湘雨的丫鬟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自家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了找医生,跟我说干什么?”
段泽冷声道。
“可是姨太太哭着想见您,她一哭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丫鬟紧张兮兮地说着。
段泽看着林月卿:“卿卿……” “你想去就去,别假惺惺问我。”
林月卿哑声开口,嘴里溢着铁锈味。
段泽腾地站起身,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他甩手离开,没有回头一次。
其他女人都是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气。
炉中的炭火已灭,屋子里的冷清又深了几分。
林月卿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命素鸢拿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心的涩疼才散去。
天气转好,林月卿拢了拢颈脖上的围巾,朝庭院中的凉亭走去。
每当心不静时,她便会来这里坐坐。
凉亭下是湖水,夏天满是荷叶莲花,此时却已结了冰。
“大帅,湖里真的有冬荷吗?”
忽的,林月卿听到了一阵娇媚的女声。
她闻声望去,小鸟依人的许湘雨挽着段泽的手,正在湖对岸散去。
那两人也看到了凉亭中坐着的林月卿,双方明显都愣了愣。
“湘湘见过姐姐。”
许湘雨微微挺了挺刚隆起的肚子,礼貌行了个礼。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许湘雨手中的帕子没拿稳,直直被风吹到了凉亭附近的湖面。
“我的手帕!”
许湘雨急忙叫道。
段泽看着林月卿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对着她吩咐:“你去捡一下。”
林月卿看着落在不远处湖面的手帕,和那日段泽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就明白,许湘雨在段泽眼中,已经不是随便玩玩的存在。
头七年从艰苦到风光,是林月卿陪着段泽。
后面的七年乃至更长,该轮到许湘雨了。
她出了凉亭,走下台阶,朝冰湖中走去。
捡完这手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明媚的太阳光映在湖面上有些刺眼,林月卿缓缓走了几步,便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她身子一僵,清晰看到湖**的裂缝朝自己蜿蜒。
“卿卿!
别动!”
林月卿听到了段泽略显慌张的大喊。
她装作没听到,弯腰拾起那手帕,足下的冰块瞬间裂开。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湖底……

第5章 四郎只要你


林月卿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
碎冰重新盖住湖面,一切恢复平静,只有那个女人不见了踪影…… “卿卿!

!”
段泽脱了身上的军大衣就要往湖里跳。
一旁的许湘雨死死拉住他:“大帅,太危险了,您别去……” “滚开!”
段泽眼底猩红一片,有些粗暴地将许湘雨推开,然后跳入了碎冰下的湖底。
许湘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身侧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
她愤恨地看着冰湖,眼眸几近扭曲。
梅苑。
卧房摆了四个炉子,几个丫鬟不断往内添加炭火。
床上的林月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段泽不停拿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眼底透着无措又惶恐的光。
“冷……”林月卿的嘴唇就没停止过颤抖。
“卿卿,不怕冷,我在这……”段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
林月卿冷了一阵,又猛地发起高烧,梅苑上下急得手忙脚乱。
大帅府的大夫也没了辙,提议要段泽直接将林月卿送去医院,找西医医生治疗。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烧得两眼发花的林月卿执拗开口,她声音模糊不清,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她不想让段泽知道,自己得了那种不治之症。
“卿卿乖,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抱着你。”
段泽做了退步,但还是使了眼色命人去医院请个西医过来。
“四郎。”
林月卿忽的睁开了眼,脸蛋烧得红彤彤,嘴唇也是红艳得像滴血,“不是都说好了吗……这辈子有我就够了,你怎么就变了呢?”
四郎这个称谓,是年少时林月卿对段泽的专属昵称。
只是近几年来,她再未唤过。
“你快好起来,四郎只要你。”
段泽吻着她的额头,心底却有了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林月卿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转。
段泽也坚定不移地陪了她一个月,亦如当初那般寸步不离。
林月卿有些晃神,段泽对自己这般上心,是出于真情,还是愧疚,她捉摸不透。
可最后这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有他这样尽心的陪伴,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肺里突然堵得慌,林月卿拿起手帕捂住嘴,轻声咳嗽。
枣红手帕还未移开,她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了?”
段泽看到了她脸色的异常。
林月卿用手帕捂住嘴,微微摇头:“突然想吃西巷街的梅花酿了。”
她不想让段泽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马上去买。”
段泽眼神泛亮,随即踩着军靴大步离开。
他一走,林月卿才松开沾血的帕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给我多备些枣红色的手帕。”
林月卿对着素鸢吩咐。
素鸢心疼自家主子的坚韧,却也没敢忤逆她的决定,一路小跑着去了库房。
直到傍晚,林月卿都没等到段泽买来梅花酿,更没等到素鸢带回枣红手帕。
她有些不安地在梅苑大门口踱步,心想要不要再派个丫鬟去库房看看。
“嘭”忽地一声枪声,响彻整个北帅府。
林月卿手中沾血的帕子被震落在地,心如擂鼓般急剧跳动着。
“夫人!”
主厅一个丫鬟慌慌张张朝林月卿跑来,噗通跪在地上。
“素鸢姐姐……被大帅枪毙了……”

第6章 他杀了素鸢


林月卿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地涌了上来。
“你说什么?”
她喃喃地看着那丫鬟,四肢百骸都已透凉。
素鸢死在梨苑,许湘雨的住所。
林月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素鸢,浑身是血,胸口一个子弹窟窿。
“素鸢。”
林月卿瘫软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素鸢鼓着眼,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枣红布料。
她胸口的血已经和那布料颜色融为一体。
“她蓄意杀害许姨太,我刚若不开枪,他们就一尸两命了。”
段泽手中还握着枪,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林月卿抬眸看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痛楚。
“素鸢是我们大婚当日举合欢烛的丫鬟,她陪了我七年,你怎么可以杀她……”林月卿早已泪流满面。
眼前这个男人,征战沙场,杀人无数—— 他怎么可以杀了她的素鸢,杀了他们婚姻的见证人?
“姐姐,难道我和大帅孩子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丫鬟重要吗?”
许湘雨哭啼啼地缩在段泽怀中,她的肚子已经大得连衣服都塞不下了。
“素鸢性子沉稳,从来不会犯糊涂,你今日杀了她,索性也把我杀了吧。”
林月卿依旧没有搭理许湘雨,她不相信素鸢会伤害那个女人,更何况还是孤身进了梨苑。
可她更不敢相信,那个说给自己去买梅花酿的男人,转身便一枪毙了她最重要的人。
林月卿那刚被段泽焐热一个月的心,再次寒凉彻骨。
这个男人就是她骨头里的一根刺,饮她的血,啃她的肉,让她痛不欲生。
“带夫人回梅苑,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段泽眼底泛着噬人的凶光,怒气之下甚至举枪对着半黑的夜空连鸣三声。
“嘭嘭嘭” 许湘雨被吓得尖叫,林月卿却呆呆地瘫坐在素鸢的尸体旁,像一座没了生命的雕像。
梅苑没了素鸢,冷清得像座冷宫。
过了一月,段泽便撤了对林月卿的禁足令。
同时也隔三差五便命人送来了梅花酿,可林月卿放到发霉都没有去动它们。
那鲜红又冰凉的梅花酿,像极了那日素鸢胸口的血。
林月卿突然厌倦了这样的毫无意义的等死生活。
曾经她以为自己若离开了段泽,便会魂飞魄散。
可现在她觉得,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大的折磨。
没过多久,梨苑传来喜讯,许湘雨早产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段泽高兴得给整个北帅府上下所有人赏了大洋,恨不得立马宣告全国。
段母盼了多年终是得了长孙,也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她每天都去梨苑看孩子,恨不得将这长孙接回自己的宅里养着。
“许媳妇儿,你跟我家阿泽都是双眼皮,怎么大孙子是个单眼皮呢?”
段母盯着**嫩的小婴儿看久了,隐隐觉得不太像自己儿子。
许湘雨的身子一僵,一丝慌乱从眼底一闪而过。
“小公子还没长开,等长开了肯定和大帅一模一样!”
一旁的奶娘连忙搭话。
许湘雨扯了扯嘴角:“是呀,现在皱巴巴的也看不出到底像谁……” 段母所有所思一番,缓缓点了点头,终是消除了疑虑。
待她离开,许湘雨命奶娘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
她看着小家伙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心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这双眼睛像谁,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才一次,怎么就中标了?
许湘雨恼得攥紧了婴儿包被,却因为太过用力勒到了孩子。
“哇——”孩子猛地哭出了声,用力到面色紫红。
“哭什么哭!
谁让你长得爹不像娘不像!”
许湘雨一烦躁,直接将孩子往床上一扔。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孩子再长大一些,面容就定型了,她该怎么对段泽解释?
更何况,孩子父亲跟段泽还是那种关系…… 一想起那个男人,许湘雨就头痛欲裂。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禀告,林月卿前来探望孩子。
许湘雨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快请进来。”

第7章 你放开我


“快请进来。”
--------------------------------- 林月卿一身素衣进了卧房,她看着床上面色虚弱的许湘雨,心底五味具杂。
“姐姐……”许湘雨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给她行礼。
林月卿连忙拦住:“段泽不在,你大可不必装模作样。”
林月卿没有跟许湘雨多言,直接走去摇床边,看着那刚被奶娘哄睡的小不点。
她将袖中的长命锁拿出来,放至了枕头边。
“好好照顾小小少爷。”
林月卿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这是她第一次来看这个孩子,也是最后一次。
离开梨苑,林月卿便直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最后环顾了一眼自己住了七年的梅苑。
院子里的梅树,今年迟迟没有开花。
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枝,显得寂静萧条,亦如她的心。
军区医院。
“大夫,您给我安排国外医生吧,我想活着。”
林月卿对着自己的主治大夫说道。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是可以为他去死,是希望生命最后一刻躺在他怀中。
可林月卿已经不想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北帅府了。
“你现在拖了这么久,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李大夫看着检查单,惋惜说道。
林月卿扯了扯嘴角,表情依旧淡然。
“那就顺其自然吧,能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她只是想再活久一些,等彻底忘了自己挖心掏肺爱了七年的男人,再死去。
死前还念着他,他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那样太残忍了。
林月卿深吸一口气,敛去脑中的杂念。
“最近鼻血流得少了些,但时不时咳嗽却带了血丝。”
她对李大夫讲道。
李大夫面色凝重了几分:“夫人把外袍解开,我听听您后背的肺音。”
他拿出一个西式听诊器,放在了林月卿旗袍外的后背处。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人猛地踢开,几个身穿军装的高大身影闯了进来。
“本帅到处找你,你却在这里私会奸夫!”
段泽的声音冷得渗人。
李大夫慌忙解释:“大帅,我只是在给夫人检查……” “哼,什么检查要脱了衣服?”
段泽眼底泛着凶光,猛地将正在穿外袍的林月卿拽了起来。
林月卿脑袋一阵眩晕,连着深呼吸了三下才缓过神。
“你放开我……”她实在没力气去跟这个男人做无谓的解释。
“放开你?
让你跟这个奸夫一起私奔逃跑?”
段泽瞟了一眼地上的行李袋,怒气暴涨,“林月卿,你真是本事见长!
给我滚回去!”
段泽将林月卿拖到门外,然后对着下手使了个颜色。
林月卿还未走远,便听到了病房内传出一声枪响。
她两腿直直瘫软,再也无力往前迈一步。
“段泽,你是杀人上瘾了吗?”
她从未料想过,曾经那个是非分明的男人会变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杀了湘湘的孩子,本帅没杀你,就已经够仁慈了!”
段泽掐着林月卿的下巴,那凶狠眼神中透着的恨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说什么?”
林月卿愣住。
段泽没再说话,直接带着她回了北帅府。
两个时辰前,北帅府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灯笼和绸带,此刻已经换上了沉闷的素白。
梨苑。
林月卿还没走进去,远远便听到了许湘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的儿啊……” 梨苑上下都在抹眼泪,许湘雨双目红肿,怀中抱着她刚生下不久的孩子。
但那孩子面色苍白,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许湘雨看着林月卿,眼底淬着的寒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林月卿,你还我孩子!
我要杀了你给我孩子报仇!”

第8章 我恨你


她嘶吼着,抬手直接将身侧的水杯往林月卿头上砸去。
林月卿整个人还处于晃神的状态,根本没有躲闪。
那水杯甩在她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要给我儿送长命锁,原来是趁宝宝睡了,活活把他闷死!”
许湘雨每说一个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场的人都伤心不已。
林月卿这才反应过来,许湘雨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头上。
“许湘雨,你把话说清楚!
我上午来看孩子时,你跟奶娘都在场!”
她顾不得身体的难受,费力解释。
跪在地上的奶娘一边抽噎一边说道:“夫人,您这会儿怎么就敢做不敢认了呢!
您当时一走,少爷就断了气……我跟少爷无冤无仇,少爷又是许姨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难道会是我们把少爷闷死的吗?”
奶娘每句话都一针见血,让林月卿无力反驳。
是啊,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林月卿不待见许湘雨这个妾室,也不喜欢这孩子的降临。
如今她一走,孩子就死了,谁会相信她不是凶手?
林月卿不由自主看向段泽,那个男人正将许湘雨拥在怀中,柔声安慰着,丝毫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突然觉得浑身疼得要炸开,血管里爬满了无数虫子啃噬撞击,一波比一波汹涌。
“你不信我?”
林月卿直直看着段泽,有些喘不过气。
“你出了梨苑便收拾行李找男人私奔,叫本帅怎么信你?”
段泽脸色很难看。
他接二连三的几个“本帅”,让林月卿断了心底最后一丝残念。
这世上唯一知道她生病,并给予她温暖的人,都被段泽亲手枪毙。
他们七年的夫妻情,真的已经到了末路。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短短八个字,再无一丝温情。
段泽将林月卿关进了监狱,丝毫没有顾及两人的夫妻关系而手下留情。
入夜。
段泽进了林月卿的牢房,手中还举着李大夫的人头。
林月卿将五指蜷紧,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没给你奸夫留个全尸,就用这种眼神看我?”
段泽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捏着那冰凉的薄刃。
“孩子不是我杀的,我找李大夫只是为了看病。”
林月卿的神情已经木然。
“看病?
我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虚的病!
医院那么多女医生不找,非找个小白脸!”
段泽讥诮道,半分担忧和关心都没有。
“段泽,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
林月卿看着他,凉意已经深至骨髓。
段泽愣了愣,慢半拍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他正欲开口,林月卿已经抢了先:“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七年?
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背井离乡跟你闯天下!
七年感情你在外面胡闹了三年,我说过你什么吗?
凭什么我去见一个男医生,你就要杀人……” 林月卿的话还没说完,段泽便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
这一耳光,打得林月卿懵了懵,连带着耳朵都嗡嗡作响。
“我天天忙打仗,找女人逢场作戏解解闷怎么了?
倒是你,你在家里活得像金丝雀一样还不知足!”
“说了让你做孩子母亲,你却狠下杀手!
别的大帅夫人是希望自己男人开枝散叶,你反而是希望我断子绝孙吧!”
段泽恼羞成怒,拽着林月卿往牢房中冰冷的石床上拖。
林月卿的手腕被掐得青紫,后背也被那硬邦邦的石块硌得生疼。
直到最后痛得两眼发黑,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我恨你。”
她终于,再也爱不动了……

第9章 你选谁


那简短三个字,让段泽打了个寒颤。
但那一瞬间的心悸过后,便是更猛烈的怒气。
“长本事了,敢恨我?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段泽贯彻最深处,凶猛疯狂的激撞近乎施虐。
待这惩罚性的战役结束,段泽提起裤子便大步离开。
“林月卿,你若再背叛我,我绝对会把你毁得一干二净!”
他的一句话,给林月卿的命运定了结局。
就算死,她也只能是他段泽的女人。
林月卿胸口一闷,喉间一片气血翻腾,直直喷出了一口乌血…… 段泽,我若死了,你会有一丝丝难过吗?
林月卿意识昏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翌日清晨,牢房门外传来了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才醒了过来。
“夫人,起来上路吧。”
一个声音沙哑的侍卫走了进来。
林月卿揉了揉双眼,她现在看什么都是双重影。
“去哪?”
她嘴里还是浓郁的血腥味。
“你去了就知道。”
侍卫没有多说,直接拉着林月卿便往外走,动作还有些急促。
林月卿被这突然的大幅度动作带得又细细咳嗽起来,随后猛地一呛,布满枯草的地上又落下了暗红色的血。
侍卫有些不耐烦,直接扛起林月卿便大步走了出去。
深山断崖。
林月卿被重重扔在地上,清晨的岩石地,有着湿漉的青苔印,还有尚未融化的残雪。
她费力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前面裹得严实的人是许湘雨。
“姐姐。”
许湘雨摘下口罩,面色淡然。
“许湘雨,你儿子不是我杀的。”
身着单薄的林月卿冷得哆嗦,连声音都不利索。
许湘雨闪了闪眼眸,然后轻咳一声:“我知道,可他跟你一样,都在挡我的路。”
林月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道那孩子不是段……” “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
许湘雨挑了挑柳叶眉,看向林月卿的神情透着一丝审视,“倒是姐姐……你想痛不欲生活着,还是痛痛快快死去呢?”
林月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听许湘雨说这种话,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虎毒不食子,你会遭天谴的。”
她替那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感到不值。
“天谴我不感兴趣,但我可是很期待大帅亲手把你推下这断崖呢……” 许湘雨笑盈盈说着,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就是那一笑,让林月卿瞬间毛骨悚然。
侍卫将许湘雨绑在了断崖边,然后脱了身上的侍卫服,露出里面的死囚衣裳。
林月卿静静看着他们的举止,心中已经明了。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马啸声由远及近,神情凶狠的段泽只身骑马赶了过来,没有带一个侍从。
“林月卿,放了湘湘!”
段泽低吼着,拔出了腰间的枪。
林月卿扯了扯嘴角,心如死灰。
这样的情形,她早料到了。
旁边的死囚沙哑着声音开口:“只要大帅带足了银票,我们主子自然不会伤害许姨太!”
段泽愤恨地看着林月卿,七窍都在冒烟。
“你非要跟我走到这一步吗?”
他怒声质问。
林月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神情透着一丝凄凉。
“我和许湘雨,你选谁?”
她笑着问道,无视他直指自己的黑色枪口。
“林月卿,你在家里胡闹我都忍了,但勾搭死囚越狱是要直接处死的,你给我放清醒点!”
段泽黑沉着脸说道。
处死?
她现在和死有什么区别…… 林月卿往后退了一步,有种视死如归的释怀感。
“段泽,我不要你了。”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在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
段泽的心毫无防备地狠狠一颤,随即是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结婚那天我们发誓……说要爱彼此到生命最后一秒,我做到了,可你呢?”
她肺里又翻涌上来一股沉闷感,连着咳出了几口血。
林月卿苦涩一笑,用冻红的手抹去唇上的乌血:“我找李大夫真的是看病,你怎么就不信呢?”
她没去看段泽的脸色,摇摇欲坠朝断崖边的许湘雨走去。
“唔……”许湘雨被胶带堵住了嘴,无助看着段泽。
林月卿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个演技超群的女人。
“如果我说眼前这一切都是她串通死囚自导自演,那孩子也是她亲手……” 她想拿刀划开许湘雨嘴上的胶带,让段泽亲口听听这个女人的解释。
“嘭!
!”
巨大的枪响,震得林子里的鸟四处乱蹿。
林月卿低头看着胸口溢开的血花,凌乱的呼吸在空旷的山间异常清晰。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她闭上眼,整个人直直往后仰,跌落了深不见底的断崖。

第10章 说好的白头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呜——” 像动物在呜咽,又像在哀嚎。
林月卿还没感受到坠落至地的碎骨之痛,整个人便因失血过多而彻底昏死…… 段泽怒睁着猩红双眼,握枪的手止不住颤抖。
“谁开的枪?
谁开的枪!”
他转向身后,声嘶力竭大吼,双眸中迸出来的怒气能将人碎尸万段。
那死囚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许湘雨还可怜兮兮地挂在崖边。
“唔……”她脸色冻得苍白,求救的声音已经无比虚弱。
段泽步步朝许湘雨走去,一把将她身上的绑绳削断,随即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大帅……”许湘雨哭啼啼地就想扑到段泽怀中,却被他生生拦住。
“你去看看,她还在不在……”段泽指着林月卿坠崖的地方,命令许湘雨前去。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懦弱过,连亲眼去证实一个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许湘雨脸色白得不能再白,她瘫软着两腿倒在地上,死死抱着他的腿。
“大帅,湘湘又冷又怕,你抱抱湘湘……”她浑身哆嗦,眼底透着惊恐和怯意。
她才不要去那崖边,也不想去看林月卿的尸体还挂没挂在岩石上!
正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了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段泽的得力干将孙副官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大帅!
刚有个越狱的死囚往西边跑,被我们毙了!”
孙副官敬了个军礼,严肃禀告。
段泽的瞳孔骤然一缩,一个反手猛地抽了孙副官一耳光。
“混账!
本帅让你毙了吗?”
他这一巴掌用了猛力,甩得孙副官鼻血都涌了出来。
“距离太远没法精确捕捉,只能先毙后追尸,还请大帅赎罪!”
孙副官纹丝不动,平静开口。
段泽深吸一口气,终是微微收敛了情绪。
他看着崖边那摊血迹正在雪水的掩盖下越来越淡,心底的空荡范围就越来越宽。
“你带许姨太回去,其他人绕小路去崖底……找到夫人。”
段泽声音透着一丝颓败。
许湘雨抽噎着不敢拒绝,孙副官也只能照做。
当断崖边只剩段泽一人,他踉跄着朝那摊血迹走去,每一步都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崖下云雾环绕,陡峭狭窄,看不到一点点有关林月卿的痕迹。
那个女人,真的掉下去了吗?
“卿卿……”段泽的心底缺了一个口子,冰凉刺骨的寒风从那个口子吹进胸腔,将他浑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拔枪指向她,只是想要她冷静,可他并没开枪。
那死囚不是管林月卿叫主子吗?
为什么要绕到自己身后对她开那必死无疑的一枪?
段泽头痛欲裂,连对着崖底歇斯底里喊出林月卿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段泽跪在地上,摘去手套轻抚着地面那摊血迹。
过往和林月卿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在脑海中跳跃,她的一颦一笑一回眸,她的撒娇喃呢和哭泣,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
或许世间有这样一种离别,猝不及防到让人束手无策,却又让你清楚地意识到,你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不是说好要一起到白头吗?
不是说好要看我一统四方,平定战事吗?”
段泽痛苦掩面,双肩急剧起伏。
“嘭!”
枪响。
段泽身子猛地一僵,子弹从后背穿透他的胸腔。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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