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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世子风流 类型:军事历史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角色:李星河李震 强推热门军事历史小说《世子风流》,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我的长枪依在”。书中精彩内容是:月儿拉着衣袖,李震伸手就轻易穿上棉袄,月儿也低头为他把绑腿细心的缠上。此时天还没完全亮,出门要小心,这可不像后世满街都是路灯。“世子,天这么冷要不今日不跑了吧,明日再跑也不迟啊,反正时间那么多。”月儿拉着他的手臂道。李震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那可不成,只要松懈一次,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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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迈入神话时代:小市民性格的主角看的真的难受 无限空间半只青蛙写:如果只到主角主神投胎到异界日本前完结可以算粮草,在哪之后各种自嗨过度什么城户纱织还有莫名其妙的人和一群莫名其妙的主神跑出来莫名其妙的装逼,直降到毒草 随身装着一口泉:随身种田流开天之作,不过也同样具有了所有随身种田流的共同问题,1:不上进的主角,2:民科元素,3:中医元素:4:纯天然比养殖的好。具备科学精神的读者很难看下去这种类型的书,如果把背景换成异世界会好很多。 世子风流

第18章


  月儿拉着衣袖,李震伸手就轻易穿上棉袄,月儿也低头为他把绑腿细心的缠上。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出门要小心,这可不像后世满街都是路灯。

  “世子,天这么冷要不今日不跑了吧,明日再跑也不迟啊,反正时间那么多。”月儿拉着他的手臂道。

  李震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那可不成,只要松懈一次,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月儿嘟着嘴表示不理解,秋儿为他拉平衣领,“那世子小心些,我和月儿在门口等你回来。”

  “别在这等,去我屋里,外面太冷了。”李震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他这几天的训练量已经翻了好几倍,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在河边跑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远处陈钰老人的马车又出府了。

  自从那日他给老人捡了次鞋之后,陈府的马车见着他也不敢慌慌张张跑了。

  只是装作没见着,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给吓的。

  不过这次不同,借着灯笼昏黄的微光,远远的李震看到有两人身影跪在雪中,跟那陈大人在说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清。

  陈大人似乎也在回应,之后他甚至也要给两人跪下,却被急忙扶起来。

  李震来了兴趣,陈钰可是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而且年关之后只怕还会再进一步,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下跪?

  好奇心驱使下李震加快速度跑过去,可刚刚那两人行动隐秘,刻意不想被人发现,

  不一会就消失在街角,天色太暗,他只得无功而返。

  虽然脑子里还在想刚刚那两人的奇怪事情,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就抛之脑后。

  .........

  德公坐在马车里穿过街道,耳边时不时会传来一些有关听雨楼的议论,大体就是讲一首诗的,至于其它内容则各有说法,乱七八糟的都有。

  德公靠着车壁,闭目思虑:“老夫总觉得这诗来得蹊跷,为何偏偏在这时候,他李星河刚装整好听雨楼,刚打理了些时日,然后就有诗传出了,还带着个忠肝义胆的故事。”

  阿娇微微抬头:“爷爷是说这是世子故意的吗?”

  “只是臆测,不过我觉得差不了多少,不然这事也太巧了,若真是如此还真是个蠢人。”德公面无表情。

  “可世子也没什么才学,总不会.......找人代写的吧,可又有何人会帮他代写呢,要知道以他的名声.......”阿娇接话道。

  “代写自然不可能,可找人买一首总是行的。他大概以为一首诗就能当个噱头,把人都引过来,若真是如此我算是错看他了。”

  德公越说脸色越发不好看:“望江楼有晏相真迹,咏月阁有数不清的诗词,其它城中酒楼青楼少说也有上百,哪处没有自示文雅的诗词。

  那青楼酒肆每年都会请些才子为头牌吟诗作词,舞文弄墨,为的不就是沾上文气,哪是他一个听雨楼比得过的。

  难不成他随便买一首就能好过众多才学之士竭心之作。投机取巧,愚不可及!”

  德公说着拍了一掌膝盖,脸已经黑了:“别的地方无论如何作为,底下有多少勾当,始终也是兴文重墨,讲究才学交流,可他倒好,如此做法明明就是把诗词当成生意来做,有辱斯文。”

  “最可气的还是借用先人之名,以先人圣名来谋取财帛金银,这是不忠不孝!”

  德公说得满脸怒色,花白的胡子不断抖动。

  阿娇紧张的道:“爷爷息怒,或许......或许另有隐情呢.........”

  “哼,你这丫头,前些日子不是还恨他得吗,现在倒开始帮他说话了。”老人瞪着眼睛道。

  阿娇微微一慌乱:“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眼见为实的好。”

  德公摇摇头也不说话了,一路无话,马车顺着被清出的道路,很快就到了听雨楼。

  .......

  和德公所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只是随便弄首诗便来做噱头,怎么可能吸引到人。

  可远远的还没到听雨楼,那门前河堤岸柳下,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细细数来也有七八辆之多。

  还有人不断进处,德公惊疑了一阵,然后在阿娇的搀扶下下车,走过几步与两个出来的书生擦肩而过。

  “好诗,果然好诗啊!”

  “是啊,读来总让人心潮澎湃,小生恨不能立即弃笔从戎,报效国家,北击辽人,以效班超之志,为皇上分忧啊!”

  “陆游老先生沙场杀伐一生,命不久矣之时尚思为国为民,如此才情和胸襟,实在令人佩服.......”

  “没想到这京中还如如此才情雅致之地,明日你我再相约此地瞻仰老先生风采如何?”

  “正当如此.......”

  “.......”

  两人说着匆匆走过,话虽快了些,却全落在德公耳中,他越发惊疑。

  赶车的家奴还来不及为他解下披风,便已经带着阿娇匆匆走进酒楼。

  与平日清冷全然不同,这才一日不见,空荡荡的一楼大堂现在几乎是满座的!

  大多都是文士装扮,议论声此起彼伏,平日没事的伙计们忙活在人群之。

  见他到来那叫严昆的掌柜连忙迎上来,将他带上楼。

  德公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与他所想完全不同,难道他哪里想错了.......

  终于在三楼德公看到了那传言中的诗,装裱并不华丽,就挂在正中梁柱上,行书体的字苍劲有力,笔锋力道如同要透纸而过一般。

  那诗句他默默读了一遍,“噫”了一声,又读一遍,然后再读..........

  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后退几步,嘴里却念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铁马冰河入梦来........”

  德公微张着嘴再也合不上,反手扶住椅背,念了一遍又一遍。

  “爷爷,这诗,这诗.......”

  阿娇也一脸震惊,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久久说不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19章


  李震到听雨楼的时候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没看到最后始终不放心。

  秋儿和月儿一边一个欢喜的拉着他的手臂:“世子你看,来了这么多人呢!”

  李震也高兴,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这个客流量超出他的预计。

  本来说计划有三个重点。

  一个是利用文武人互相排斥的心理让望江楼流失客源,但这种客源流失只是短暂的。

  二来他必须利用一个话题将客流导向听雨楼。

  毕竟那是陆游的诗啊,流传千古的名篇引起的波澜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就是用实力留下客人。

  以这次事件来说:陆大师的诗吸引一些人,然后更多的人会知道听雨楼的名声,来的人增加,名气更大,来的人再增加,名气愈发大........

  今天何芊那丫头没来烦他,让他松口气。

  目的已经达到,之后他不再需要那么多武人,自家护院和德公的护院就够,只要维持一个月就好。

  到时就算望江楼老板反应过来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才进一楼大堂,严掌柜就一脸笑容的凑过来连连作揖:“世子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啊,从昨日晌午后到现在,客人越来越多,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若如此下去,只怕两三日后我们这楼都容不下了!”

  李震点点头:“越是此时越不能松懈,等打烊后你就到王府中挑几个好手,千万不能让人在这几天滋事。”

  经历这些天的事,严昆显然对李震心悦诚服,虽然很多东西他还是看不懂。

  但也正是如此,李震的神机妙算在他心中更是蒙上一层神秘感,敬畏之情更盛。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小人记住了,我一定严格按照世子的吩咐行事。对了世子,那位经常来的老先生今天来了,还让我转告世子他在三楼跟着。”

  李震点头:“你们去忙吧。”

  说着就带着月儿和秋儿上楼,一路上十分低调,他毕竟是李星河,要是被认出来估计有麻烦。

  对于德公这老人李震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可以聊天的外人。

  他是李星河,外面的人除了德公也没人愿意跟他说话,而且他谈吐非凡,自称和潇王有旧也不像假的,普通人要是说谎李震几乎能一眼就看出来。

  看他的衣着言谈,出入都有马车奴仆,肯定是大户,而且不像商贾人家。

  但他又天天闲赋在家,无所事事,那也不是在朝官员,十有八九就是退休大官或者闲散官员。

  至于具体的李震没问,大家也只是随便聊聊,谈不上什么太深的交情,

  至于他说念潇王旧情帮自己一次那自然不能错过,这人情他留着没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带着秋儿月儿才登上三楼就听到德公声音:“这诗你写的?”

  一回头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德公和他的孙女阿娇,这诗一二楼都有。

  不过按照李震的说法那是抄写版,真迹挂在三楼,李震吩咐过严昆除了德公别让任何人上来。

  一来三楼没几张桌,二来神秘感是最能吸引人的。

  “我倒是想说我写的,可也得有人信啊。”

  李震说着在他对面坐下,秋儿和月儿站在身后,也被李震强行拉着跪坐下来,一边一个。

  “你倒是坦率,本来我以为你是想随意弄几句诗沽名钓誉,做银钱买卖,想来赶来骂你的,但看了这诗就明白过来,京中传言恐怕是真的。”

  德公抚着花白胡须,他旁座的阿娇老样子低头不说话。

  李震干咳两声,睁着眼睛说瞎话:“那自然是真的。”

  “那先生呢,写下这诗句的陆游先生。”

  “不知道,写了诗就走,半刻都不留,想必不愿意见我吧。”

  李震脸不红心不跳,不愿意见他这大概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了,他可是李星河啊。

  德公瞪了他一眼:“哼,亏你小子还自知。陆老先生是精忠报国之士,他一腔热血,赤诚忠心却被你拿来赚取钱财,你也不怕夜里睡不着。”

  月儿不满的撅起小嘴想要说什么,被李震悄悄在桌下按住小手。

  其实他考虑过这个问题,把这诗说成别人写的肯定有人说他用一腔赤诚换钱财俗物,这毕竟是个文风盛行的时代。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说这是自己写的,因为没人信。

  就连平日里话少的阿娇也忍不住开口:“世子,如此行事确实,确实有些不妥......”

  李震随手拿了一个酒杯递过去,阿娇连忙为他斟上。

  “确实不好。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陆老先生是精忠报国之士,可王府里近半的人也是,就连这酒楼里打杂的伙计都是,若酒楼再没生意他们就要挨冻了。”

  德公叹了口气:“也罢,这是你的事,如何去做在你,老夫毕竟局外人,只是随意说说,你就当没听过吧。

  不过这两天我仔细思量之后发觉你所为之事似乎没那么简单,老夫想不明白,有些人是来瞻仰高作可以理解,可毕竟望江楼也有晏相高作可以瞻仰,为何人几乎全跑这来了?”

  李震喝了一杯,无奈的道:“现在你已经说我出卖赤诚,要再说你又要骂我玩弄人心了。”

  “你但说无妨,老夫早说过我只是局外人,怎会骂你。”

  “那我就说吧.......”

  .........

  “你这小子行事惑众,奸诈可恨,你这分明就是玩弄人心!怪不来找老夫要护院,我还以为你要作甚!”德公吹胡子瞪眼。

  李震无奈摊手:“我就说吧,你这人真是多事。”

  “你........你小子........罢了。”说着老头瞪他一眼,愤懑不平的仰头喝了一杯,然后接着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手段心计,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你这样玩弄人心的,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

  只是人过来了你又准备如何?时间一长他们可是会回望江楼去的。”

  “接下来当然只能靠听雨楼的实力了,我自有对策。”

  李震一边说一边又让阿娇给他倒满酒。

  “什么对策?”德公好奇的凑过来。

  “不说,说了你又要骂人。”

  “老夫乃是局外之人,怎会.........”说到一半他也自觉的停下,哼了一声不满的摆摆手: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阿娇你别给这小子倒酒了,天天来混老夫的酒。”

  李震无语........

第20章


  德公这老头只是说说,酒还是照喝,王府处境艰难,这么好的酒李震自己掏腰包可喝不起。

  “厚脸皮的小子。”

  德公黑着脸骂了一句,李震哈哈一笑不理会他。

  老头心宽,他也心宽,大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心宽,也正是如此才好向交啊。

  见他这么脸皮厚德公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小子是个奇人,老夫也看不透你,要是跟别人老夫就谈君子之道,文墨诗词,跟你看来是谈不成了。

  要说也只能说做事的道理。我看你会做事,也能做事,你手段心计令人佩服惊心。

  可作为过来人老夫还是要说两句,心计手段固然要,为实事方为正道!”

  老人家这么认真说话,李震端坐,端起酒杯敬了德公一杯:“多谢德公教诲。”

  李震喝得微微有些晕,下意识伸手想找点什么东西扶一下,然后搂住了跪坐两边的秋儿和月儿......

  果然喝酒不能贪杯啊,哪怕度数不高:“德公的意思我是懂的,都是为我好,再说这京都之内想必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人是真为我好,光这点我们也算朋友了。”

  “你这胡小子,说什么颠三倒四的话,老夫何时与你相交啊。”

  德公瞪眼道:“不过.......若只是说话喝酒,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古人就是矫情.......”李震忍不住小声道,然后又把酒杯递过去。

  德公夹了两口菜,问道:“皇上把京都才女王怜珊许给你,这事你这么看。”

  李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呵呵,还能怎么看,天上掉下个好老婆,那肯欢喜得不行........”

  “.......”德公瞪了他一眼。

  李震摊手:“我还能怎么说,你看我现在养个王府都这么费力,哪有钱养老婆,我要秋儿和月儿就够了。”

  说着还抱了一下,两个丫头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哼,不尊礼数,有辱斯文,若是以前老夫还真信你的鬼话!可看你这些天的行事、手段和心计,总能出人意料,

  若这样还养不活你那王府,天下大半人家岂不是要饿死。”德公扶着胡须。

  “好吧.....”李震刚想说什么,才发现递过去半天的酒杯没递回来,阿娇端着酒杯呆在那了。

  “阿娇啊,你怎么了?”

  “哦,没事,小女子一时走神,让世子见笑了.......”说着慌慌忙忙斟满酒,然后双手奉上。

  李震倒没在意,接过酒杯接着道:“也只能怪王大才女倒霉,我又能怎么办,我更倒霉啊,这一下得罪两家人,抗旨又不敢。

  这事情明显是王家人惹出来的,十有八九王小姐答应一门朝廷大员的亲事,而且是很大的大员,至少也是宰相之重,紫袍着身。

  皇帝肯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不想得罪太多人,就让我来顶了。

  错是他们的错,可到时候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谁叫我横刀夺爱呢。

  一个文臣之首的平章事,外加一个不知道的谁的朝廷大员,一下子莫名其妙的都给得罪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震说着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这皇帝真的是在实力坑孙子啊,恨不能把他往死里弄。

  自古无情帝王家,一点都不假。

  德公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长叹口气:“此事.......唉,你说得也在理,确实是王家蠢笨,你遭了无妄之灾。想过如何应对吗?”

  “应对?你问这干嘛。”李震不解的看着他。

  “老夫只是......只是好奇罢了,以你的行事会如何处理此事,呵呵。”

  德公说着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李震倒不在意,在他的规划中这不是什么大事。

  未婚妻确实不能要,不然一边得罪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边还会得罪另外一家不知道的大族。

  “其实这事看起来复杂,但看透关键之后也容易。陛下说得虽是金口玉言,不过也只是口谕,不是中书起拟、陛下御画的圣旨诏书。

  只要拖就完事了,我现在十六岁,还有四年才加冠,加冠之前总能找到理由拖的。反正我是纨绔子弟,胡搅蛮缠也不奇怪。

  待到加冠后我肯定会分封京都之外,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若是陛下还记着呢。”安静温酒的阿娇突然插口道。

  李震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他下这口谕估计也是权宜之策,为的不过是阻止相府与另外一家大族联姻。

  为的只是敲打敲打,让相府注意一下,不要结党,目的早就达到了,还记着做什么。”

  “哦.......”阿娇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

  “噫.......”德公惊讶的看着他:“你并不在朝堂,朝中消息也只能道听途说,为何这些事情能说得如此清楚,条理不乱,脉络清晰......”

  李震摆摆手道:“因为本世子是局外人,旁观者清。再说微微一想就能明白,皇帝为什么要给我赐婚,难不成真是我才高德厚?”

第21章


  此时已经黄昏,他们所处之地是听雨楼后堂,德公和她的孙女已经走了。

  “虽然这两日不让人上楼能增加神秘感,那是因为现在名气还不足,我估计再过两天就会有你拦不住的人来。”

  李震对严昆道,秋儿和月儿跟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听着。

  “到时候你就按我说的跟他们说。”

  严昆严肃点头,然后认真听起来。

  “世子吩咐的老奴一定会照办。”听完后严昆长揖道。

  李震点点头:“若是出什么事实在处理不了就找我,我一般在王府或者听雨楼。如果找不到我就听秋儿的。”

  李震说着把身后的秋儿拉上前。

  严昆一愣,犹豫一会儿:“世子,这.......”

  李震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毕竟秋儿年纪小,而且只是个女子,你这样实属正常。

  但你只要记住,如果你信不过秋儿的时候就信我,相信我的选择,相信我的眼光,明白吗。”

  严昆沉默了一会儿,郑重点头道:“明白了世子,若有那般境遇,我们就听秋儿姑娘的。”

  李震笑着拍拍严昆的肩膀,明显感觉到秋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翻过手腕,轻轻抚摸她的手背才让她放松下来。

  “以后每一位来听雨楼的客人都要奉上免费的香茶,话要说得漂亮些,尽量沾点文气。”李震接着交代。

  “可是世子,这香茶可不便宜.......”严昆肉疼的道。

  李震当然知道不便宜,这香茶和后世的茶叶不同,捣碎的茶叶只是其中配料之一,里面还要加油盐,花椒,八角等各种香料,然后煎煮而成,成本很高。

  他自己喝不来,但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就好这口。

  “这是必须的,我们必须拉高门槛,不然以后这楼容不下那么多人就会出乱子。

  酒楼所有菜价也要涨,每隔五日就涨半成,直到涨一半为止。”李震一边搓手一边说。

  “可世子,这样客人会不会不满。”严昆有些担忧。

  “放心吧,有些东西是本能。就跟飞蛾看到火光就会扑过去。”李震信誓旦旦。

  客人会先想到免费香茶,然后就少有人会去考虑菜的价格了。

  严昆似懂非懂,但想到世子总是料事如神,连忙答应下来。

  处理完事情走出听雨楼时,李震松了口气,天还很冷,差不多他也可以恢复以前闲散的生活了。

  王府的经济危机到现在解除大半,接下来他可以和以前一样,安安逸逸混日子,直到四年后分封京都之外,然后潇洒一生。

  他已经想好了,想办法推脱王怜珊的婚事,到时他就不涉入朝政之事,再远离京都。

  从此没人知道他李星河,他也不会千夫所指,寸步难行。

  ........

  何昭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年关将近,开元府许多积压公文事务必须在年前处理完。

  本来就嘈乱,令人头疼,可偏偏这时候朝中也为如何处置魏朝仁的事情吵闹得不可开交。

  秋收时辽人南下,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奉旨率关北军四万余众北上,结果败在辽人手中,

  新州城、漠洲城、石子河县、沙县等十二城被破,惨遭辽人屠戮,生灵涂炭,惨绝人寰。

  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根据当时前锋战报,辽人兵甲不足万。

  也正是如此陛下龙颜大怒,撤除魏朝仁关北节度使之职,押解进京。

  朝中大臣也为如何处置魏朝仁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主张杀魏朝仁,有人主张不杀,这几日每天早朝都在争这事。

  主张杀的人以参知政事羽承安为首,认为北方十二城告破,数万百姓惨遭屠戮,大景颜面扫地,于国于民都应该杀,以儆效尤。

  主张不杀的以枢密使冢道虞老将军为首,认为关北是和辽人交兵的最前线,情况复杂凶险,除了已经镇守十余年的魏朝仁没人能坐镇。

  这几日双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陛下也左右为难,但事情绝对会在年前有定论,

  因为镇守关北的人不可能长时间空缺,现在北方天寒地冻还好,等到来年开春辽人说不定又会来犯,届时必须有人坐镇北方。

  双方都想拉拢何昭,但他不站任何一边,很多人以为他这是玩弄权术,待价而沽,其实是因为自知不通晓军事,如此草率贸然决断他做不到。

  而且魏朝仁是关北节度使,朝廷二品大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论的。

  正当他思绪神游的时候,府里总管敲门进来。

  “老爷,小姐还是不吃肯东西。”

  何昭头更大了,怒拍桌子道:“不吃东西!她还想怎样!反了她!

  早就跟她说过不要去招惹那李星河,可她偏偏不听,好了伤疤忘了疼!”

  何昭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结果前几日她还私自跑去找那李星河,我不过将她禁足在家中,你说这事我有错吗?”

  “老爷当然没错。”总管快步跟着,连忙回答。

  “哼,不就是禁足吗,她有什么好闹的,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多么,这次我这个作父亲的一定要好好训斥她一番!”何昭怒气冲冲的道。

  总管跟着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咳,你等在院外,我自己进入便是。”走到小院门前,何昭摆摆衣袖,严肃的道。

  总管恭谨的等在院外,他昂首阔步走了进去,“我这就去训训这不懂事的丫头!”

  总管站在院外摇头,这情境他都不知道见多少回了.......

第22-33章


  穿过花草丛生的小院,何昭走到厢房门前,清了清嗓子道:“咳,小芊,是为父,开门。”

  没有回应。

  “不要闹脾气,快开门,为父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耍脾气我就让你禁足一个月。”

  砰!

  这下有回应了,屋子里不知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你.......不要胡闹,快给为父开门!”

  “那你放我出去。”屋里很快传来回音。

  “那你不要去找那李星河。”

  “为何不能去!”

  何昭愤怒道:“为父不是跟你说了,那李星河就是狗屎,他挡不着道你也不要理他,

  上去踩两脚还会沾一声臭,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呢!”

  “哼,可那狗屎早就沾到我身上了,他都这样欺负你女儿了,我不过稍微整治他一下,你还把我关起来,你到底在帮谁,呜呜呜.......”

  “你明明知道他是狗屎,还要反咬一口,那不就是吃.......”话到此处何昭连忙停下。

  “呸呸呸,父亲瞎说什么呢,我.......我跟他只是打了个赌而已,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输了。”

  “打赌?”何昭皱眉:“莫不是什么骗局?你这丫头只知舞枪弄棒,可别让人骗了。”

  “哼,谁骗得了本姑娘,你不放我出府我就不开,死也不开。”

  “你这丫头!快给为父开门!”何昭气得直跺脚,却又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总管急冲进院子。“我不是让你外面等着。”何昭不满的道。

  “是是是,可是老爷,魏家姐弟来登门拜访了,现已经在大堂等候。”

  “魏家姐弟?”何昭皱眉:“偏偏这时候.......”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道:“你让武烈查查看小姐和李星河近来有什么瓜葛,不过千万不要得罪李星河明白吗。”

  “老奴明白,我会给他说清楚的。”

  何昭点点头:“你让厨房随时候着,小姐什么时候要是愿意吃东西马上伺候,我现在去见见魏家姐弟。”

  才到正堂,远远的何昭就看得明白,里面坐着一年一女,男子二十岁左右,女子也差不过,身后站着仆从,还捧着许多礼盒。

  远远的两人就起身行礼。

  “小子魏兴平.......”

  “小女子魏雨白........”

  “见过何大人。”

  “魏公子魏小姐不必多礼,请坐吧。”

  说着他也在主座坐下,下人立刻端来香茶。

  魏兴平似乎踌躇一下,站起来作揖道:“在下和舍妹此次南下京城,久闻何大人远名,心中敬重,故而特来拜会,备上薄礼,望何大人笑纳。”

  说着两个仆从上前,将手中锦盒奉上。

  何昭哪会不知他们为何而来,正襟危坐,只是摆摆手道:“魏公子的心意本官领了,只是这礼我不能收。”

  此话一出那魏兴平显然乱了方寸,连忙作揖:“何大人,此番小子前来只是........只想请大人听我说几句话,并未它意,请大人务必收下........”

  何昭不为所动:“魏公子不必紧张,你坐下吧,本官此番肯见你便是愿与你说话,既然愿与你说话那就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说。”

  魏兴平只好悻悻坐下,何昭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我知道魏公子和魏小姐不远千里南下,又在京城四处奔波是为令尊大人之事,孝心可嘉,

  你们能够找到本官府上想必也是知道本官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

  “何大人英明,一语中的,小子佩服。”魏兴平作揖,言语不畅,动作僵硬,显然有人教他说的。

  何昭面无波动,接着说:“可你们知本官中立,却不知本官为何中立。我为官数十年,外人如何评说本官不管,自持问心无愧,故而从不结党,也不妄言。

  因此本官不通军事,不懂北疆时局,就不会为此事言辩半句,魏大人有理也好,无礼也罢都与本官无干。”

  听到这话魏家姐弟都慌了,魏兴平刚想站起来就被魏雨白伸手拦住,她行礼道:

  “何大人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可家父确实冤屈,当时北方辽人兵甲不足万数却是事实,

  可南下的军队不止辽人,虽然不知来历,可他们比辽人更加凶悍难挡,故而家父才惨败。

  可战报到京都之后却变成只有辽人不满万数之众,家父收到圣旨之时就惊诧陛下为何如此震怒,到京都才知晓此事,

  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冤枉家父,请何大人明察啊!”

  何昭皱眉:“可信报乃是魏大人亲自拟写。”

  魏雨白道:“确实家父亲自拟写,其中已写明辽人前锋不满万,还有其它军队不得而知。”

  何昭皱眉,起身来回踱步,踌躇不定,许久后才开口:“你说的本官都听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容本官思虑一二,就不多送二位了。”

  魏兴平还要说什么,被魏语白拦住,拉他作揖道:“多有打搅何大人,我们二人这就告退。”

  说着带仆从退出此地,一堆锦盒却如忘记一般没有带走。

  “等一下,这些也带走。”

  何昭指着一堆锦盒道,魏兴平愤愤不平,还是让人拿走礼盒。

  .......

  “姐,你为何拦住我,那老家伙显然是在推脱,说得自己多高清,可遇事却不讲黑白,推三阻四。”

  才出何府魏兴平就大骂起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冷得厉害。

  魏雨白搓搓手,一边走一边看着漆黑的天空:“京中人不懂寒苦,不见血光,哪会知道什么黑白。

  何大人算好的,至少不知便不言,想想这几日我们拜会那些,有多少是不知而妄言的。”

  “你这么说也是.......”魏兴平悻悻道:“人命在他们嘴里都说得轻巧,可若真到了自己只怕提刀上阵的气力都被吓走了。”

  “抱怨也没用,走访数日无一人肯为父亲说话,再这样下去恐怕........”

  魏雨白皱眉:“明日把马也卖了吧,你我只在京中,奔走习惯了,走点路不算什么,带来的东西快送完了,能凑一点是一点,上下打点不要省,多一分力父亲就多一分生机。”

  魏兴平点点头:“一切全凭姐姐做主,我皮糙肉厚,走路不算什么。”

第34章


  李震不只是让府中人出去传扬那个故事,暗中还派季春生收买了很多勾栏酒肆的说书先生说有关潇王旧将“陆游”的故事,只说大体,具体情节由他们自己编纂。

  时间一长,那个英雄迟暮的“陆游”形象越来越丰满起来。

  事实证明千古名篇的实力是恐怖的,就如同一股风波,开始缓慢在京都中蔓延开来。

  曾经被遗忘十几年的潇王和他铁血的故事也逐渐被人记起,这时很多人才慢慢回想起当初的事,他们都曾在潇王羽翼之下蒙荫。

  而且最近辽东大败之事更是让人想起潇王之勇,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听雨楼的名气伴随那一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开始逐渐被人知晓,每日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加之李震精心设计,酒楼本身就能让人不知不觉中感到舒适怡人,还有免费香茶,很容易就能留住人。

  最近几天管家严毢几乎被李震气得睡不着觉。

  毕竟又是搞装修,又是去望江楼,又时置办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后的积蓄就被花了大半。

  严毢几乎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好几次以为小王爷是不是又在胡闹。

  直到昨天听雨楼那边来了消息,一天赚了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个月就可以赚六百多两!

  那可是现在王府一年的积蓄!

  小王爷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严毢几乎喜极而泣,高兴的不只是王府有钱了,还因为小王爷长大了。

  夜里,秋儿高兴的拿着刚从听雨楼取回的条子:

  “世子,根据统算,听雨楼光是昨日就净赚十九两三百文,如果这样下去一月就能赚六百两左右!”

  “六百两!”正在按李震教的方法泡茶的月儿也惊呼道,她可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李震揉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以后还会更多呢,到时候你要是喜欢可以躺在银子上睡觉都成。”

  “才不要呢,又冷又硬的。”小丫头挣脱他的大手,去拿茶杯倒茶。

  李震教她的其实就是后世的泡茶法,不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茶。

  “世子你怎么爱喝这种东西啊,又苦又没味儿。”月儿把茶杯递到他手上。

  “习惯了。”李震喝了一口,苦味津香弥漫唇齿,不一会淡淡的回甜充斥口腔,熟悉的味道令人怀念啊。

  听雨楼的事情还在发酵,京中那些大名鼎鼎的才子还没人过来。

  但李震相信他们回来的,等他们来了到时才是真正的人人皆知。

  很多连锁产业也可以发展起来。

  商业模式基本都是这样的,一个点起来了就会带动一个面。

  李震想着把秋儿和月儿拉过来坐在身边:“你们学过筹算之术吗?”

  月儿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当然学过,世子要考我吗。”

  秋儿安安静静的靠着他坐着,脸蛋微红,也看向他。

  “倒不是考你们,我是教你们一种新的筹算法。”

  李震说着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下阿拉伯数字的0到9。

  两个丫头都好奇的凑过来:“少爷些奇奇怪怪的图画是什么啊?”

  李震搓搓手,认真的道:“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筹算之术,不过先跟你们说好了,这种筹算法我教给你们,你们不能跟外人说,也不能出去张扬,明白吗。”

  秋儿和月儿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震有他的担心,很多东西并非越超前越好,越是超前的东西越难以被人接受。

  所以李震只教秋儿和月儿,这样能大大提供工作效率,并且不能传扬,

  这事要是被外人知晓估计会有麻烦,想着李震认真给两个丫头讲起来。

  ..........

  冬月如钩,冷冷清清几点光,半个小院都照不亮,漆黑一片。

  阿娇静静静静坐在小院亭中,炭火烧得火红。

  她小声问道:“小惠,你说李星河是个什么样的人。”

  站在她身后的丫头道:“当然不是好人,小姐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他还把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打了,差点都打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阿娇问。

  “是听家里的护院说的。”小惠清脆的回答。

  “是吗,又是听说的.......”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忍不住回想起他说的种种。

  “这事明显是王家人惹出来的.......”

  “.........他们王家人做事没脑子,可到时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反正我是纨绔子弟,胡搅蛮缠也不奇怪”

  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她不由鼻子一酸,之前她确实恨死李星河了。

  恨不能世上没有这人,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全归结于他。

  可直到这几天,听了他的话才发现自己是个何等自私无礼之人。

  是啊,这件事确实是由他们王家引起的,父亲的鲁莽行事,她的大意漠然,可最终罪责却都归结到世子头上去了。

  他莫名其妙得罪王家和冢家,王家有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冢家老爷子冢道虞乃是当朝枢密使,官至正一品大将军,几乎将他逼入死地。

  可即使如此,自己只会抱怨愤恨,闷闷不乐,郁郁无为,还要烦扰爷爷开导迁就。

  可世子呢,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孑然一身,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还谈笑自若说起此事,没有抱怨,没有愁苦,只是想着如何化解。

  以前人们都说她如果真的嫁给世子就是辱没了她,现在看来,或许世子根本看不上她吧.......

  这么想着心中突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了。

  其实........其实世子很好的,只是她似乎知道得太晚了,他会想办法推掉这门婚事的。

  轻叹口气,少女的愁绪如满江春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潇王府。

  李震一边调整呼吸和步伐,一边控制速度,现在跑上个千米左右他已经能不喘大气,心率也降到60左右。

  虽然没有到达最佳状态,但差不多也可以开始练功了。

  跑着跑着他再次遇到隔壁的翰林大学士陈钰,这次老人家没跑了,还远远的主动作揖。

  李震一愣,停下脚步,也恭恭敬敬的回礼。

  之后也不说话,车夫扶他上了马车,然后摇摇晃晃消失在街角。

  李震才接着跑,跑到全身发热才调转回王府。

  一进门秋儿和月儿早就候着了,秋儿给他拍掉身上的不小心沾的雪,月儿提着灯笼照明。

  休息一小会,活动一下筋骨,在院子里找了一片开阔地,用脚扒开积雪。

  开始站桩。

  “世子,这是在干嘛?”月儿好奇的凑过来。

  秋儿开口道:“是练功的一种吧,我以前见严申他们也练的。”

第35章


  李震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要集中精力。

  这确实是练功,八极拳中最基本的练功方法,两仪桩。

  八极拳在后世非常出名,很多名人,比如溥仪,蒋光头,毛爷爷的贴身近卫都是八极门人。

  李震记得当初第一次跟师傅习武的时候就被明确告知: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在八极拳中,练功有很多方式,比如铁山靠、抖大绳、大枪,站桩等等。

  当年李震小学放学之后去练拳,师傅天天让他蹲两仪桩,一蹲就蹲了三年,没教任何招式和套路。

  当时他天天在心里骂师傅,后来才明白那三年让他受益终身。

  第一次比他想象中好,李震估计一下他大概蹲了一分钟左右,已经腿脚酸软,气喘吁吁,稍作休息之后再次开始蹲第二轮。

  秋儿和月儿则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只是他们印象里并没有谁是这样站桩的。

  ........

  天一亮,京城大街小巷开始活跃起来,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这几天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近来几日在京城中都成了一股浪潮,若是哪个说起此事还不知道不免会被朋友调笑几句,特别是读书人。

  一为沥血沙场的老将在临终之前写下的铮铮之句,而且是登堂入室的大家之作,情真意切,字字肺腑之言,如此热血而浪漫的事怎会不吸引人的目光呢。

  京中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一群年轻公子穿过街道,跟着五六位仆从,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让路,有读书人靠在路边议论纷纷。

  转角处,其中一人问道:“这几人是谁,好大排场.......”

  “兄弟你这就没见识了吧,为兄告诉你,那边上青衣公子是京都才子曹宇,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白衣那个是谢临江公子,乃是京城最出名的才子,今年上元节诗会就是他的词得了魁首。””

  “那另外那两个呢?”

  “其中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公子,另外一个不认得,想必不是京都才子。”

  问话的人拱拱手一脸佩服:“兄弟你懂得真多啊。”

  读书人喜不自胜,得意的回礼:“那是自然,这些才子可都是我辈楷模,记着也是随时勉励自己。”

  问话的人自然是李震,他拱手告辞了那得意的读书人。

  看着一群人离开的方向,那不正是去听雨楼的方向吗!

  李震估摸着这么几天过去了望江楼的老板多少应该察觉点什么,不过他这时候察觉已经晚了。

  刚刚那些人是向着听雨楼去的,又是才子又是名门之后,严昆肯定应付不过来,一不小心要出乱子。

  不过也不着急,李震就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那一行人书生意气,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风度翩翩,引人注目,不好打扰他们,只好放慢步伐。

  一边走一边跟季春生聊起来,季春生是潇王手下的帐前牙将,时刻保护潇王寸步不离,而且此时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是武力巅峰时期。

  李震看得出他不简单,但也仅限于此,没有真正见过他的本事。

  “季叔,凭你的本事若是真打起来能敌几人?”李震边走边好奇的问。

  季春生一愣,大概没想到李震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以前世子可是从不关心这些事。

  他满脸傲气,拍拍腰间挂刀答道:“世子,若是用腰间这刀,只气力未尽,寻常军中汉子三四个近不了身,若是用枪,十人之下也不能。”

  这么厉害!

  李震有些惊讶,要说是普通人他信,可军中之人多少都是练过的,一般一对二就已经非常不利了,何况七八人。

  在李震前世的经验中,战胜对手大多时候靠的都是身体和心理上的优势还有战斗意识。

  但要一个人对付七八个,除非对面事先心有怯意,否则是毫无胜算的。

  他不知道季春生这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这季春生就不止有本事三个字能概括了。

  “有时间我去看看你们是如何操练的。”

  季春生高兴的道:“世子想要何时来只要知会一声就行,兄弟们大多时候都在!”

  李震点头,继续向着听雨楼走去。

  大概半小时左右他们就到了听雨楼,此时听雨楼外人声鼎沸,显然那几个人的到来引起很大的轰动,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在向里面张望,但李震早就料到这种情况,让严昆从王府中带调了护院过来,

  几个人高马大上过战场的护院往门口一站,乱糟糟的人群也不敢往里面挤,只是探头看个热闹。

  李震心里估算着事情进程,在外面等十分钟左右,觉得差不多就带着季春生大步进去,边走边对季春生道:

  “季叔,记得刚刚那几个公子的随从吗。”

  季春生点点头。

  “待会估计会有两人,我给你信号,你把他们都拿下没问题吧。”

  季春生紧跟着他,信誓旦旦道:“莫说两人,就是全在也没问题,交给我吧世子。”

  李震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走进听雨楼,果然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其中两人被留在一楼楼梯口,还有两人站在二楼楼梯口,

  二楼此时已经汇聚不少人,围在中间的正是那四位公子和严昆,他们身后站着两个仆从。

  还没靠近,李震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严掌柜,废了这么多口舌你便通融一二吧,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既感且佩,

  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也无问题吧,若是怕我们坏了墨宝便亲自监视也可,如何?”一席白衣的谢临江拱手道。

  严昆拱拱手:“公子文雅,在下虽是个商贾之人却向来敬重圣贤之名,几位公子想要上三楼的情意我明白,也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几人相视苦笑,就要答应下来。

  这时四个人中除去谢临江,晏君如,曹宇之外李震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

  “商榷?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你便直说又如何?

  几个臭钱我倒是不在乎,可前辈传世之作本该是琴韵茶香之地方才对得住在天之灵,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岂不让人寒心!”

  “公子,公子慎言,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

  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那公子盛气凌人,言语中不留余地。

  “这个,公子前先享用香茶,在说也不迟.........”严昆左右为难,言辞闪烁。

  “看来是真如我所言了!”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站在他们身后的李震皱眉,谢君如是讲道理的,像一个读书人,

  他再想上去也恪守分寸,努力争取,而且说话温文儒雅不做作,这样的才子李震并不讨厌。

  可那个不知名的公子一上来就扣屎盆子,而且非常狠毒,聊聊几句就给听雨楼扣上铜臭味的帽子。

  李震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震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震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星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第37章


  果然这三个字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不知名的公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在下,在下冢励。”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不知不觉间气势弱了一头,恼羞成怒上前半步,抬起头来,可依旧被李震俯视。

  冢励?

  李震想起来,不就是那天在望江楼隔着屏风骂他的人吗,还真是冤家路窄。

  还没等他回过神,那冢励抱拳自信笑道:“不知世子大驾,我等失礼了,刚刚只是谈及这听雨楼有辱斯文,行不苟之事,故而愤慨。

  听说听雨楼时王府产业,那也正好世子在此请为我等评理啊。”

  李震心里好笑,这冢励一开口他就知八成,年轻人初入社会,学得一点皮毛就喜欢卖弄聪明,显摆手段。

  殊不知半桶水晃荡,小聪明会害死自己。

  “好啊,那你说说看。”李震无视严昆的眼神示意,好笑的道。

  冢励得意的笑起来........

  冢励拱拱手:“世子,我朝自开国以来一向重文风,兴文事,谈文论道才是正途。

  虽然听闻市井传言说世子似乎不擅文事,但在下想来也是无端诽议罢了,世子是天家血脉自然也尊祖训,怎么会不懂文墨,不习文训呢?想必也是很有才学的。”

  他这话看似吹捧,实则挖苦,李震无视,摆摆手道:

  “别废话,说重点,你不是要本世子为你评理吗。”

  冢励脸色一变,接着道:“陆老先生传世之作在此,天下读书人都应学习老先生为国为民之忠勇,不惧苦难之豪情,

  可这严掌柜却再三阻拦,分明是想趁机得银钱之力利,本该是高雅清净之地,却让他搅弄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大罪!

  这些事想必世子必不知道吧,今日在下特告知世子,就是怕世子被小人蒙蔽耳目,使世子名誉蒙尘啊。请世子决断.......”

  冢励说完拱手看向李震,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他一开口李震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花言巧语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让自己上当,然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冢励此刻心里想必很得意,毕竟这番话说得还算合格。

  要是以前的李星河估计还真上当了,可惜了他面对的是与众多大佬尔虞我诈混迹黑道的李震。

  “哈哈哈.......”李震忍不住背手笑起来:“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本该是个高雅清净,琴韵茶香之地。”

  冢励笑了,严昆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震抬手阻止了。

  李震背手道:“季叔,把他们拿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季春生就如饿虎扑食,一个跨步冲过去,高大的身躯压迫十足!

  几乎在场之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一片混乱中有人惊呼,有人惨叫,有人怒呵,光影交错,只是瞬间。

  他们身后跟着的两个仆从就已经被放倒在地,惨叫不起。

  终于反应过来几个公子脸都吓白了,冢励回神慌张怒喝:“世子,你这是何意!”

  李震淡淡看着他:“哈哈,何意?这里既是高雅之地自然来的也是高雅之士,这些粗俗之人也敢带上来!”

  “你!他们是.......”冢励还要分辨,李震冷漠的道:“把他也拿下。”

  冢励愣住了,他怎么可能是季春生的对手,瞬间就被制住。

  双手反剪背后,一踢膝后软筋,咣当一声瞬间被按跪在地,神色惊恐,满脸通红。

  形势变化太快,刚刚还好言好语的世子,下一刻突然翻脸而且大打出手,几个公子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惊魂不定,言语不清。

  谢临江颤抖道:“世......世子,此事何以至此,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千万不要......”

  李震抬手打断他:“这冢公子伶牙俐齿这么能说,即是高雅之地只待高雅之士,那闲杂人等就是该收拾!”

  冢励被按跪在地上,用力抬头惊恐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乃朝廷县令,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听你的话这听雨楼是文雅清净还是充满铜臭不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吗!”李震高声道。

  “难不成是高雅之士还是凡俗之人也要你这张嘴说了算!

  是俗是雅都你说了算,开口就敢定天下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吗!”

  李震怒吼。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所有人吓傻了。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李星河不一样,他本就是皇家的人,说起来就像自家人说自家事,

  可这天下始终是皇家的天下,外人妄议那就是大逆不道!

  冢励这下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摇头道:“世子饶命,在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李震挥挥手,让季春生放开狼狈的冢励,回头看着面色发白的人群。

  此时面对他的目光与众人一开始的看热闹甚至暗中讥笑不同,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二楼静悄悄得的。

  李震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你们也该看出,这个人!”

  李震指着狼狈不堪低着头的冢励:“在此巧言垢陷,舞弄是非,故而惩戒,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定会引以为戒......”

  “是是是,引以为戒,引以为戒......”

  “........”

  下方一片嗡嗡的回应声,李震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所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他这一棒子为的就是立威,要让人们从此之后不敢再听雨楼作乱。

  冢励这个卖弄小聪明的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两个奴仆可以说遭了无妄之灾。

  季春生下手他们这辈子估计要落下残疾,在这样的年代一生就毁了,

  但李震必须心狠手辣,不然以后只会麻烦不断。

  接下来就是给甜枣了,说到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最爱什么,

  金银财宝?美女佳人?江山权力?

  都不是,而是名声!

  对于读书人而言,敬重他的名声就是敬重他的命。

  李震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是背着手的,哪怕在最混乱的时候,并非这样很帅,只是为了给所有人一种心理暗示。

  当他抽出背后的手拱手行礼的时候,这么久的心理暗示起作用了。

  所有人莫名的都有一种庄重感和仪式感,一脸肃容认真听起来。

  “在下愚拙,才学不精,只是纨绔子弟。但向来敬重才学之士,今日出手教训只因实在不忍。

  此乃君子相交、琴韵茶香、习文论道之地,而非巧言饶舌,玩弄是非之所。

  众位能到此都是文才出众之士,在下早有耳闻,心中佩服。

  而不让上三楼也是事出有因,之后会与各位明说。

  这位想必是谢临江公子,今年咏月阁元宵诗会魁首吧,久仰大名!

  这位曹宇公子,才学无双..........”

  李震一一指认,并报上他们姓名,和一些事迹,当然都是他路上打听的。

  果然被说道的人喜出望外,一边自谦几句,一边拱手行礼,俨然忘记之前紧张气氛。

  别人知道他们的名声,对于这个年代的文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自豪。

第38章


  一番寒暄之后,之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李震对于人心的把控是有信心的。

  李震让他们放松下来,抱拳道:“今日之事让诸位惊扰了,在下才学浅薄,但向来敬重读书人,大家齐聚此地说文论道再好不过,

  只希望今后不要有人在此地无端饶舌,搬弄是非,扰了圣地清宁,若真如此在下绝不轻饶!”

  “世子言之有理,我等谨记........”

  “世子说得好,此事自当如此,君子坦荡荡,怎能行不苟之事.........”

  “世子高义,在下佩服!”

  “.........”

  周围人一平应和,李震知道目的达到了,今日之后估计再无人敢在听雨楼闹事了。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本朝历练崇文尚墨,我只是做了一些小事,哈哈哈........”

  李震笑得很开心,他已经看到百花花的银子往自己口袋里钻了。

  “至于这三楼,并非在下有意雪藏,只是三楼狭小,桌椅不过二三,容不下许多人,但若说谁可以上去,没个标准也说不清楚........”

  李震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底。

  果然,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站出来的就是晏君如,景朝开国时丞相晏殊的后人。

  他看起来年纪比其他人小,大概不满二十,抱拳道:“世子高义,为天下读书人如此操劳设计,在下既感且佩,刚刚也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用,不知.........”

  李震伸手打断他:“既是办法那就说出来,这是大家的事,又不是我一人的事,何须顾虑。”

  其实他才开口李震基本猜到他要说的办法是什么了,即使有偏差,到时自己加以更正就行。

  晏君如踱步道:“既是风雅之事,那自然用风雅的办法来决定,我提议便以才易才,我们各自作词赋诗文,若是谁能得头筹便可上三楼如何。”

  他一开口周围人都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可行,也有些在迟疑。

  李震拍手道:“晏公子办法是好,但也有不公之处,若说吟诗作词,头筹必然是谢公子,曹公子你们三位的吧。”

  他这话算是给足三人面子,三人连连拱手,心中自然高兴。

  “我看不如这样,诸位想要上三楼尽可奉上大作,每月十五我都会请京中大家评出十五篇佳作,中选之人都可上三楼,

  虽然三楼地方狭小,但为让每位读书之人都有机会,每过一月便重评一次,诸位以为如何?”

  李震笑道,第一名压力太大,这会让很多人放弃竞争,但如果是放大这个额度,就能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世子高明!”

  “如此甚好,若说才学我们自然比不过谢公子曹公子,如此一来大家都有机会一睹老先生真迹了!”

  “妙极妙极,在下此时心中正有灵感,去去就来。”

  “世子,这诗词写好了如何上递?”有人问道。

  李震指了指严昆:“诸位若有高作交给严掌柜即可,若是突有灵感也可找他要笔墨纸砚,

  只要诸位不像那冢公子一样舞弄是非,这听雨楼就是为诸位读书人而设的。”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那谢临江也神色激动,反复念叨着:“听雨楼,听雨楼,夜阑卧听风吹雨........有了有了!严掌柜,快给我笔墨!”

  严昆匆匆给他取来笔墨,周围人都围了过去,好不热闹。

  李震微微一笑,小声对季春生道:“派人请个大夫,给那那两个下人看看,听雨楼出银子。”

  季春生领命离开,李震一个人悄悄走上三楼,二楼一群读书人围在一处看那谢公子灵感突发的大作,好不热闹。

  到了现在,他是彻底松了口气,之后这不只是财源广进,也再无人敢来闹事了,可以放放心些躺在家里数银子了,听雨楼从此太平。

  .........

  “呵,听那些话老夫便知是怎么回事。”

  坐在三楼的德公对孙女道:“他能用那些手段把客人弄来,几天之内就让这酒楼门庭若市已经让老夫惊诧许久,那时我便知道会有今日之事。”

  德公说着摇摇头,扶着胡须笑道:“那冢励也算有些才学手段,自以为学到些东西便出来卖弄,本也不怪他。

  年纪太小缺少锤炼,血气方刚在所难免,就连那严掌柜操持酒楼多年都被他镇住,也算有本事之人。

  可惜啊可惜,他遇上了李星河这小子,硬是被吓得话不明,语不通。不过别说是他,就算老夫也看不透这人啊。”

  阿娇拖着精致的下巴:“可世子不是更小吗?”

  “噫........”德公一愣,哈哈道:“也是也是,你不说起爷爷倒是忘了,那小子今年才虚岁十六啊!

  足足比那些人小了七八岁,他不能以常理度之,不然实在太过,太过.......”

  德公张嘴半天,摇摇头想不出词,阿娇不说话,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李震正好上来了,一见两人,下意识张口就道:“你又来给我送酒啦!”

  德公脸一下子黑了。

  “噗嗤”阿娇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德公脸更黑了.......

第39章


  德公怒道:“你这小子莫不是把老夫当你酒壶了!你想得美........”

  李震靠坐下来,随后拿起酒杯递过去,阿娇已经给他斟满了,啧一口,

  酒温尚好,又插了一筷子桌上羊肉,吃起来。

  德公想要说什么,瞪着眼终是没说出来。

  阿娇似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

  李震一边吃着菜一边道:“这羊肉真难吃。”

  羊肉是卤的,但比起后世千年积累的配方自然差了很多。

  “挑三拣四,这可是上好的羊肉,你还想怎样。”德公不悦。

  李震又喝一口:“为什么不吃猪肉呢?”

  德公一愣,显然没想他会突然问起这,思虑一会儿:

  “猪肉鄙贱,整个京中酒楼茶肆都没有,盖因猪肉腥臭,味重,难以入喉,固而少有人食。”

  猪肉被称为下等肉,主要原因在于猪肉味道非常重,腥臭味很大。

  李震点点头,处理不当的猪肉确实味很冲,而且在这样的年代养猪只能放养,肯定也比不上后世。

  在前世直到元明时期,猪肉才取代羊肉成为主要肉食,这其中原因之一就是烹制方法的进步。

  但卖猪肉的肯定是有的,绝对会比羊肉便宜。

  猪比羊更加容易养殖,养殖成本低,肉量多,脂肪含量高,能为人提供更多的能量。

  如果能用猪肉替代酒楼的羊肉,那成本岂不是要减少很多?

  “你刚刚跟那些才子说要请京中大家评品诗词,你想要找谁?”

  德公再次打断他的思路。

  李震递出酒杯,阿娇为他斟满温好的酒,啧一口才慢吞吞道:

  “我认识才怪,唯一认识个判东京国子监陈钰大人,可惜我把他打了,他是不可能帮我的。”

  说完这话,四周一下安静下来,阿娇微张小嘴再也合不上了。

  德公更是吹胡子瞪眼:“你这混小子!月翁你也敢打!简直无法无天!”

  看他们神色这么激动,李震有些愣,尴尬道:“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一时失手,我已经给他老人家道歉了.......”

  德公这次是真被他气着了,好一会才稳下来,黑着脸问:“为何连月翁也打!”

  “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震也是有些脸红的,毕竟李星河那混蛋打六十多岁的老人实在太没牌面了........

  “你你你,不知悔改,还好汉,你这混小子是要气死老夫!”

  德公脸都成锅底了,手指颤抖,怒目圆睁,阿娇连忙轻拍他后背为之顺气。

  德公就这么瞪着他,李震脸皮厚,该吃吃,该喝喝,

  终于半刻钟后德公败北了,比脸皮厚他就没怕过谁。

  老人无奈的挥挥手,哼了一声:“罢了罢了,我替你这混蛋小子操什么心,反正那是你的事,与老夫何干。”

  李震看老头正生气呢,只好自己喝酒。

  免费酒和菜,还有个免费的美女给自己温酒,这待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连喝好几杯后,德公瞪又瞪他一眼,干巴巴道:“既不识大家之士,诗词评选你究竟准备如何。”

  “还能怎么办,我自己随便选,到时再告诉他们是找某某大家挑的不就完了,反正谁也不知道。”

  这事李震早就想好了。

  “你.......你这是胡作非为,有辱斯文!”德公怒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李震摊手,这事还真没好办法。

  “哼!”

  德公哼了一声,扶着胡须,昂首挺胸道:“老夫既然在此.........也不能袖手旁观让你这小子折辱读书人才学!

  反正也是空闲无事,评品年轻人才思也好,这事便让老夫帮你做吧。”

  阿娇惊讶的抬头:“爷爷....”

  李震也愣住了,放下手中酒杯,抬手打断他:“等等等等,你要帮忙倒是好事,但你算什么,难不成也是什么大家?”

  德公骄傲的抚着花白胡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哼,老夫乃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德公是也!”

  李震有些懵逼,突然瞪大眼睛跳起来指着他:“平章事?那不就是王越吗!”

  “正是老夫!”德公得意道。

  李震脸都黑了:“好啊,你这老头好狡猾!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生这么大气,是怕说出你欺满我的事弱了气势,所以故意生气,想扭转局面掌握主动吗,你以为我是这么好骗的!”

  老头脸上肌肉抽搐,板着脸:“绝无此事,老夫问心无愧,岂是如此厚颜之辈。”

  “哼,还装!那你干嘛瞒着我。”

  德公依旧面无表情:“你又没问老夫。”

  李震哑口无言,第一次吃瘪,搞了半天这老头就是他最大的对头之一王家的王越!

  最气人的是他还教着这老头如何来对付自己!

  一个天天无所事事的老头怎么可能是平章事,他不用上朝,不用处理国家大事吗?

  所以李震从没向这方面想过,他自己失策,所以这老头还有理由堵自己的嘴了。

  亏李震还这么信任他!

  气得来回踱步,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他如此,阿娇慌张的站起来,低头小声道:

  “此事.......此事是我不好,请世子千万不要生气.......”

  李震正在气头上,怒道:“我不生气还能干吗!”

  结果一回头,小姑娘居然低声啜泣起来。

  额,不会吧,这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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