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沧海珠有泪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语舒 角色：沫黎戚曜 强推一本网文大神“语舒”的新作《沧海珠有泪》，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分类的书。内容详情为：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沫黎的鼻息，察觉到她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流后松了一口气。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醒？难道是身体太虚弱了？戚曜给沫黎输了一点灵力后，终于看见她的睫毛颤动了。沫黎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光线刺眼，她忍不住眨了眨眼。“今日的血珍珠呢？”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催命的恶鬼又来了。“戚曜，我的眼睛好疼，我真的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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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非要逼本尊动手吗？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沫黎的鼻息，察觉到她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流后松了一口气。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醒？难道是身体太虚弱了？
戚曜给沫黎输了一点灵力后，终于看见她的睫毛颤动了。
沫黎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光线刺眼，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今日的血珍珠呢？”
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催命的恶鬼又来了。
“戚曜，我的眼睛好疼，我真的哭不出来了。”
闻言，戚曜从沫黎的鱼尾上扯下了一片鳞片，“你非要逼本尊动手吗？”
鱼鳞一片一片被撕下，沫黎疼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顺着鼻尖滴落在了地上。
沫黎很疼，但是流出的血泪并不多。
戚曜又急又怒，低头在沫黎苍白的脖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血印。
“看来你很喜欢被本尊欺负啊！”饱含深意的威胁。
戚曜继续折腾沫黎，凡是能让她痛的招数全部试了出来。
血色的泪珠一颗颗落了下来，沫黎早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才八颗，还差两颗。”
沫黎浑身都疼，心更是疼得快裂开了，她知道自己再流一滴血泪就死了。
她给不了戚曜十颗血珍珠，她想死，但是又不敢死。
痛感在渐渐消散，意识在越飘越远，她挨不住了，又昏了过去。
戚曜见她又昏迷了，立刻又往她的体内输入灵力，但是这一次沫黎没有醒来。
“再不醒，本尊就将牢里的人鱼全杀了。”
戚曜整个人都暴躁了，可无论他怎么做，沫黎都始终紧闭着双眼。
怎么还不醒？她是要死了吗？她死了，白芷的病怎么办？
又折腾了一会儿后，沫黎还是没有醒，池中波光粼粼，是那些从沫黎身上被剥下的金鳞。
戚曜被那光晃着，突然间脑海里闯进了一个人影。
好像，是沫黎？
她把匕首插入了鱼尾。
鲜血从金色的鳞片间源源不断地溢出......
一阵剧痛在脑海里炸开，戚曜没来由的心慌。
下意识地收起了所有金色鳞片仓皇地回了寝宫。
第4章 人鱼的鳞片很适合串在喜服上
戚曜将那些金色鳞片放进了一个红木盒中，眼不见为净。
方才一定是他的幻觉。
这一幕恰巧被白芷看见了。
“阿曜，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戚曜盖上了盒盖，随手放在一旁。
白芷目光随着那盒子转了转，若无其事的走到戚曜面前，咳了两声。
戚曜一阵心疼，连忙伸手把人揽了过来，将今天刚得到的血珍珠拿了出来，“爱妃，今日只有八颗。”
“阿曜，没关系的。”白芷十分善解人意，“就算这病不能痊愈，但只要能在你身边多陪你几年，我也知足了。”
戚曜抱着白芷虚弱的身子，怜惜道：“最后两颗，本尊会想办法的。”
白芷看着戚曜，眼里满是深情和温柔。
接过八颗血珍珠，她抬头，凑上去亲了下戚曜的下巴，趁着他没注意，偷偷藏进了袖口。
还差最后一颗。
当年那条人鱼为了救人已经用了一颗。
人鱼皇室，最多也只能凝结一百颗，现在，她收了九十八颗。
还差一点。
她笑了。
人鱼皇室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白芷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记得当初沫黎提起戚曜时的样子，少女怀春，最是明媚。
等她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又不知会是何种光景。
这比她亲自动手，可要精彩得多。
白芷靠在戚曜怀里，“阿曜，我听说凡人成婚，都会身着大红的婚服，象征着日后的幸福。”
“这是小事，你若喜欢，本尊让他们安排就是。”
白芷得逞地笑了，她就知道戚曜会答应的。
他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
十日后，赶制出来的婚服，被送到了魔尊面前。
大红的婚服参考了凡人嫁娶的样式，凤冠霞帔，一样不差。
戚曜对这些兴趣不大，随便看看就拿给白芷，“爱妃看看可喜欢？”
白芷拿起婚服看了看，“确实不错。不过美则美矣，稍欠新意。”
“爱妃要是不喜欢就让她们重做。”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说：“这喜服样式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差点了装饰。”
说完，她一点点将婚服重新折起，“没关系，阿曜珍重我，我明白的。也不必麻烦了，这样就可以……咳！”
白芷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上收了一半的婚服忽然又散了开来，撞翻了戚曜书桌上的红木匣子。
嘭的一声，木盒开了，金色的鳞片散了一地，耀眼夺目。
白芷似是被这光彩惊到了，蹲下身拾起几枚鳞片，惊叹：“呀，这些鳞片真好看！”
说着，她顺手放在婚服上比划了一下，“金色鳞片和大红喜服倒是相得益彰。”
她看了看一旁的戚曜，眼里忽然闪烁起了期待的光：“阿曜，你这些鳞片哪里来的？”
戚曜眉头一蹙，眼神恍惚了一瞬，淡淡道：“不过是瞧见好看随手捡来的，没什么用。”
白芷更惊喜了：“既然没什么用，那就缝在婚服上吧。阿曜，你说呢？”
金光闪闪的鳞片被白芷握在手中，在婚服上不断比划着，美得不可方物。
“既然爱妃喜欢，那就依你所言。”
“阿曜，你对我可真好！”
白芷不禁在戚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
“看来是我们心有灵犀呢，阿曜才会捡了这么漂亮的鳞片回来。”
戚曜闻言皱了皱眉，心里也不禁一阵异样。
最初，他只是是为了得到血珍珠，为了折磨她。
人鱼族的鳞片离体之后，是无法回归原身的，除了好看，全无用处。
等到鳞片越来越多，金色的光芒铺满整个池底，他就将这些鳞片捡了回来。
看着白芷一脸期待的模样，戚曜淡淡道：“的确是心有灵犀。”
第5章 人鱼快死了
婚服在大婚前一日送到了魔尊和王妃面前。
那些金色鳞片被穿了孔，用细细的丝线缝在喜服的下摆和袖口，红金二色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白芷穿上在在戚曜的面前转了一圈，那些金色鳞片也随之晃动起。
“阿曜，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白芷看着戚曜，笑得温柔。
“本尊的爱妃，自然是最美的。”
戚曜宠溺地捏了捏白芷的下巴，眼神却忍不住看向那些闪闪发光的鳞片。
白芷眼神一阵暗淡，却很快恢复过来，声音甜甜：“阿曜，你也快换上看看！”
“好。”
戚曜淡淡应了下，一挥手，身上的衣服就成了大红婚服，满满的喜庆，却又不失威严。
白芷眼神如水，满是倾慕，脸颊飞出两团粉红。
她伸手替戚曜理了理衣裳，“阿曜也好看，只是……”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光闪闪，“似乎是素淡了一些。”
戚曜挥挥手，“无碍，本尊……”
白芷直视着戚曜的眼睛，说道：“阿曜，我们的婚礼，我不想留遗憾。”
戚曜清明的眼神立刻像是被染上了一层薄雾，神情也变得无比温柔。
“好，本尊这就去再找几片鳞片来。”
他无法拒绝白芷，只要白芷那双眼睛一看他，他就完完全全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未曾料到，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对白芷，已是这般情真意切。
也罢，救命之恩在先，男女之情在后，既然他的爱妃喜欢，那就随她。
当他再去找沫黎时，沫黎的鱼尾上已经没剩多少鳞片了，缺少鳞片的伤口溃烂发白，原先耀眼夺目的金色鳞片也变得黯淡无光。
进气少，出气多，死气沉沉的。
方才急切的心神忽然就被搅了大半，戚曜有些不忍心了。
爱妃还在等着，但若现在动手，怕是她没命再凝结剩下的两颗血珍珠了。
为了血珍珠，就先让魔医给她看看吧。
传令下去，魔医却迟迟未来。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戚曜有些烦躁。
“魔尊，属下来了。”
“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本尊等了你这么久。”
魔医低着头解释：“属下方才在给王妃看诊。”
听见魔医提起爱妃，戚曜的火气立刻下去了，“爱妃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那位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去拿血珍珠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身为魔医自然觊觎，于是就默认了白芷需要一百颗血珍珠治病的说法。想着到时候分个十颗八颗的，岂不更好。
但他没想到的是，白芷居然出尔反尔！觉得自己就要嫁给魔尊做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肯认了。
但此时，他却不敢多说，生怕魔尊一个愤怒，他的小命就没了。
“王妃服用血珍珠之后已大好了。”
戚曜点了点头，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指着池水里的沫黎，“她一直昏迷不醒，你看看是怎么了。”
魔医看了看沫黎身上的伤口，又握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无奈地摇了摇头，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魔尊，这人鱼怕是快死了。”
“救不回来了？”
戚曜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血珍珠可以救她的命。一粒血珍珠就能活死人肉白骨，将她救回来自然也不在话下。”
“若是没有血珍珠呢？”
一只人鱼最多只能凝结一百颗血珍珠。
那九十八颗血珍珠早就被白芷吃了。
第6章 摄魂术
魔医纠结再三，斟酌用词：“魔尊，一颗血珍珠就能令人起死回生，就算是再重的病三颗足矣。”
“三颗？那爱妃的病，怎么会需要一百颗？”
“王妃当时那么说，属下看您那么在意王妃，更不敢驳王妃的话……属下不该随便揣度尊主之意，求尊主饶命！”
戚曜皱眉，那白芷为何要说自己需要一百颗？他不禁又想起了沫黎的话。
“戚曜，流完了一百滴血泪，我就死了……”
戚曜眼神一沉，吩咐魔医：“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本尊去去就来。”
……
回到自己的寝宫，白芷笑着迎了上来，环着她的腰撒娇道：“你这么早回来可是来陪我的？”
戚曜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她拥入怀中，反而扶着她的肩膀，稍稍分开了一些距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白芷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那个混账魔医坏了她的事？
果然此人留不得！
戚曜看着她，“爱妃，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芷心里乱了一瞬，连忙强自镇定下来，缓缓开口：“没有啊，我每日跟阿曜在一起，哪能瞒你什么。”
虽然强装镇定，但是躲闪的眼神根本骗不了人。
戚曜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的病……早就好了吧？”
“没……没有啊……”
戚曜紧紧盯着她：“真的？爱妃知道，本王最讨厌被欺骗。”
“阿曜，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白芷窝进戚曜的胸膛，一边泪眼朦胧的分辨，一边试图施展摄魂术。
不过，在施展摄魂术之前，她得先吃一颗血珍珠。
“你别这么对我，我害怕……”她靠近戚曜的胸膛，依旧的娇弱惹人怜。
戚曜看着她，语气淡淡：“沫黎昏迷不醒，魔医说她快死了。”
白芷闻言内心一阵窃喜，却不敢表露出来。
血珍珠已在指尖，服下即可。
“……她需要血珍珠救命，本尊知道你没有吃完。”
戚曜话音刚落，白芷就被扯住了胳膊，正准备送入口中的血珍珠，因为这个变故，掉了下来。
白芷一惊，正要弯腰装病演示，戚曜的手却更快速的把血珍珠捡了起来。
戚曜看着白芷，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白芷咬咬牙，连忙又重新拿出一颗血珍珠服下，三两步拦在戚曜面前，再次盯着戚曜的眼睛，说：“阿曜，她是人鱼族族长之女，你母亲就是被人鱼族族长害死的，你难道忘了吗？”
戚曜莫名的有些烦躁，“本尊没有忘！”
摄魂术的效果需要持续不断的激发，许是她近日频繁施术有些不济，居然没能立刻产生作用。
白芷硬着头皮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阿曜，那么你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吗？”
看见戚曜眼里的愤怒，白芷松了口气，继续：“父债子偿，沫黎的父亲害死了你娘亲，她就必须死在你手上！”
戚曜忽然觉得脑子里搅和的厉害，什么思绪都理不出来，烦躁的无以复加。
白芷追问：“阿曜，你给我做了那么漂亮的婚服，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拔了她的鳞片，把我们的婚服装饰完美，一切就大功告成了。你心软了吗？”
戚曜忽然抓住了什么，连忙道：“没有！她死后再取鳞片，鳞片就失去光泽了！本尊保她性命，不过是为了……”
白芷听到这话，知道摄魂术已经起效，不敢再让他反复多想，怕一个不小心就出错了。
她连忙打断：“阿曜，将她鱼尾上的金色鳞片都取下来，我想拥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戚曜的眼睛再度蒙上了白白的一层薄雾。
“我们成婚那日，让那人鱼公主也来观礼吧，让她看看她的鳞片串在喜服上有多妙。”
戚曜说：“好。”
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忽然溜走了一样，戚曜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7章 都是你的血，真脏。
戚曜告诉自己，救她只是为了鳞片，等鳞片取完了，本尊就杀了她。父债子偿，沫黎她就该死。
不过，白芷是怎么知道，他是从沫黎身上取的鳞片？
他似乎并未对她解释过那些鳞片的由来。
甩了甩脑袋，暂时抛开这些，沫黎已奄奄一息，等不了太久。
这些事，以后再说不迟。
戚曜拿着血珍珠去了若水宫，将血珍珠塞进了沫黎的口中。
片刻之后，沫黎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一些，鱼尾上的鳞片也有了光泽。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沫黎睁眼了，但她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这种反应惹怒了戚曜。
他一把捏着沫黎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沫黎，竟然敢无视本尊。”
“没……我……我没看见……”
许是哭的太多，眼睛出了问题。
睁眼的瞬间，她就发觉自己似乎瞎了。
本能地开始害怕，她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逃生无路。
“本尊就要同白芷成婚了。”
沫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芷是她曾经的族中好友，和她一起长大。
和大家不一样的是，白芷是血统不纯的人鱼，但是大家还是接纳了她。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白芷被父亲驱逐出了人鱼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去问过父亲，但是父亲什么都没跟她说。
白芷离开人鱼族十年了，她从未听见关于她的消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她的名字。
戚曜……他要和白芷成婚？
戚曜没容她多想，继续道：“婚服还差点装饰。”
话音才落，戚曜就直接伸手覆上她的鱼尾，捏住鳞片的一角将其粗暴地扯了下来。
“啊……！”
原以为痛多了会麻木，但没想到只会越来越痛！
沫黎痛的放生大喊，双手不断的抓挠，也不管抓住了什么，死死的掐住，仿佛能借此抵消鱼尾上的痛楚。
每撕下一片鳞片，她都要痛一次。
她身上也只剩下鱼尾处的几片了，其他的，都已经被撕干净了。
“好疼……唔……戚曜，我疼……”
沫黎疼得神志不清，下意识得抱紧了戚曜的腰，不断地在他耳边喊疼。
戚曜没有推开她，也没放过她。
“沫黎，你知道本尊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
戚曜冷笑了一声，说：“被人鱼王那老畜生活活虐杀的，扒皮抽筋，比起那老畜生，本尊可温柔多了。”
“不！这不可能！”沫黎下意识反驳。
最后一次看见戚曜的母亲时，她还笑着说谢谢公主和人鱼王的照顾，等回了魔族再来信告诉他们。
后来没有收到回信，她以为是她忘了。
怎么就变成了父王虐杀了她？
沫黎想不明白。
戚曜冷冷嗤笑：“那老畜生当然不会承认！但你们人鱼族欠我的，我都会一笔一笔从你身上讨回来！”
当身上的鳞片被尽数撕下后，沫黎躺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大口地喘息着，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戚曜看着她，“都是你的血，真脏。”
第8章 本尊大婚，你来观礼
戚曜抱起沫黎，将她扔进了池子里。满是伤痕的鱼尾没入池中，池水的颜色又鲜艳了许多，血迹顺着她的鱼尾绽开，血腥气也愈发浓郁。
人鱼族的鳞片就像是人类的外衣，没了鳞片的保护，池水就像尖针一样刺入她的皮肤。
她赖以生存的水反倒成了腐蚀身体的毒药。
可她还是撑着不想死。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信父王会杀了戚曜的母亲。
人鱼族和魔族没有资源竞争，没有深仇大恨，父王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她必须问个清楚。
沫黎等了几日，戚曜都没有来。
就当她以为戚曜再也不会来时，戚曜却忽然出现了。
“出来。”他站在水池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角落的她。
沫黎张了张嘴，想询问，想追问，嗓子里却是一阵嘶哑疼痛，根本说不出话。
戚曜淡淡道：“明日本尊大婚，你来观礼。顺便……你来看看那件用你的鳞片制成的喜服有多妙。”
试了几次都说不出来，沫黎绝望的将头埋进了水里。
戚曜有些生气，俯身将她从水里提了上来，扔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沫黎的鱼尾早就被池水泡的发烂了，散发着一股腥臭的腐味。
戚曜觉着有些恶心，在她的鱼尾上踹了一脚，捂着鼻子命令道：“变成人形。本尊不想看见你这条烂尾巴。”
沫黎被这一脚踹的缩起了身子。
她看不见自己的尾巴烂了，但也能嗅到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于是变成了人形。
但是即使是化成人形，双腿也全是溃烂的伤口和疤痕，并不见得比鱼尾好多少。
她全身**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努力地蜷缩成了一团。
戚曜看着她腿上的伤口，莫名有些心烦气躁，他走到外面唤了两个侍女进来。
“给她处理干净，让她试试这衣裳。明日一早本尊大婚，你俩带她去观礼。”
“是。”
戚曜走后，两名侍女麻利地给她清理了伤口，还用纱布包扎了一番，最后才给她套上了戚曜送过来的衣裳。
沫黎看不见身上的衣裳长什么样，也不在意，两名侍女给她穿好后就懒得再脱了，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浑身酸胀疼痛，她动也动不了，只能抱紧了自己，半昏半醒。
戚曜要成婚了……
他说过要娶她的，但是她娶了白芷。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难过得喘不上气。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时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咳咳……咳咳咳……”只是咳了几声，血腥气就从喉间涌了上来，沫黎努力压制着，不想表露出任何异样，但还是有少许的血液从她的唇缝渗出，染红了她苍白的双唇。
她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侍女的说话声。
她试图爬起来，不想让人碰她。
可早已溃烂腐败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了身体。
刚落地，钻心的疼痛就返了上来。
侍女见她这个样子，连忙过来扶她：“今日魔尊大婚，该去观礼了。”
沫黎只好让两名侍女架着下了床，一路被带到了婚礼现场。。
沫黎落座后，听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紧张又痛苦地抓着座椅扶手，她的眼睛很疼，双腿也疼，心脏更疼，她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
“吉时已到，迎王妃。”
司仪的嗓音尖锐刺耳，沫黎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疼得快裂开了。
第9章 全给你
忽然，全场都安静了，轻浅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沫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跟戚曜身上的香气很像。
“沫黎，戚曜是我的了，你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我，人鱼族的人鱼都会死去，你也不例外。”
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出了这些恶毒的话，但是沫黎连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嗓音陌生又熟悉，带着浓浓的敌意。
“不要，不要杀她们。求求你，我可以死，放过她们。”
沫黎抓着白芷的喜服，小心翼翼的哀求。
戚曜见白芷忽然慢了几步，扭头寻找她的身影，却见沫黎抓住了她的衣服。
白芷余光看到戚曜，嘴角扬起弧度，“哎呀，你抓伤我了！”
戚曜走过来，将白芷拉到身后，看着沫黎冷冷道：“今日本尊大婚，你要是再胡闹，本尊就杀了你。”
“求你放过人鱼族，求求你。”沫黎看不到，只能通过声音分辨一下大概方位就跪了下去。
左护法看见魔尊越来越黑的脸色，连忙道：“尊主，可要属下将她拖出去？”
“不必，看着她，别让她再靠近本尊的爱妃。”
“是，属下定会看牢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魔尊的成婚典礼。”
说着，护法扯着沫黎的手臂把人提了起来，重新按在座位上。
沫黎反抗不了，浑身的疼痛越来越烈，绑好的绷带似乎又裂开了，温热的液体渗透了单薄的衣裳，血腥味在鼻尖蔓延。
“夫妻对拜！”
沫黎循着司仪的声音看过去，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两个穿着大红喜服对拜的人影。
他说过要娶她，如今走到这一步，不知道该笑自己，还是该怨恨。
沫黎捂住了双唇，血液从她的指缝淌下，染红了前襟。
白色的素衣，被鲜血一点点彻底染红，仿若新人身上的大红婚服。
可惜，她注定不可能是今日的新娘。
她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颜色。
戚曜牵着白芷的手站到高台上，再次转身面对众人时，他看见沫黎哭了，一滴红色的眼泪顺着沫黎的左脸颊滑落，掉在地上变成了血珍珠。
沫黎脸上忽然荡漾起一抹微笑。
戚曜用尽全部办法都没能让她凝结的第一百颗血珍珠，终于落下了。
串在喜服上的鳞片忽然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但是片刻之后，那些鳞片上的光泽消失了，光秃秃的金色，和普通任何一种颜色再无任何区别。
沫黎匍匐在地，伸手摸索着，拾起了那颗血珍珠。
“给……给你……”
戚曜知道沫黎是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就想走向她。
但白芷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道：“阿曜，仪式还没有结束。”
沫黎循着白芷的声音爬了过去，他知道戚曜这会儿肯定站在白芷身旁。
她不知道有多少级台阶，只是默默地往上爬，所到之处都染了血色。
“来人，将她带出去！”白芷急了，一脚踩在沫黎的手背上。
左护法立刻上前：“尊主，需要属下将她带出去吗？”
“不，我不走。”
“戚曜……给你……”沫黎将手里的血珍珠递给戚曜，乞求道：“这是……这是第一百颗血……血珍珠……求你放过人鱼族……”
戚曜心头一阵迷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看着手心里的血珍珠，戚曜道：“这明明是第九十九颗。”
沫黎神志不清，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喃喃道：“都……都给你了……一百颗都给你……了……”
语毕，沫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戚曜下意识接住她的身子，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
第10章 一百颗血珍珠
他原以为自己不在意沫黎的生死，但此刻他抱着沫黎的尸体，心脏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大块。
她说一百颗血珍珠，都给他了。
可是哪怕加上今日这最后一颗，明明只有九十九颗。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白芷掐紧了手心，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戚曜怎么又像是彻底清醒了一样？
难道摄魂术又失效了吗？
“阿曜，我胸口疼……唔……阿曜，我难受……”白芷捂着心口，黛眉微蹙，又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戚曜侧头看向白芷，眼神跟她对上的瞬间灵魂仿佛被吸了进去。
“阿曜，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情急之下，白芷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再次施用了摄魂术。
她猛地吐了一口血，眼里水雾弥漫，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戚曜立刻就顾不上沫黎了，连忙将白芷圈进了怀里。
白芷将头靠在戚曜的胸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虽然使用摄魂术后身体受到了反噬，但是没关系，只要再服用一颗血珍珠就能完全恢复了。
沫黎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和她争了。
血珍珠都到手了，是时候将人鱼族赶尽杀绝了。
白芷仰头看着戚曜的眼睛，“阿曜，我会这样都是人鱼族害的。阿曜，人鱼族大多穷凶极恶，要是将他们放归大海，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其他族类死于他们之手。”
“阿曜，你去除掉他们吧，让他们血债血偿，为你母亲报仇。”
白芷很聪明，又拿戚曜的母亲说事，戚曜的杀心越来越重。
“我先送你回寝宫。”
只差最后一步，白芷哪里肯在这里出纰漏。
她站直了身体，“阿曜，我没关系，我先回寝宫等你。人鱼族已没用了，不要留下祸患！”
戚曜盯着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又被吸引了进去。
戚曜对着侍女招了招手，命令道：“将王妃带回寝宫，好生照看。”
“是。”两名侍女福了福身，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白芷离开了大殿。
……
囚牢之内，阴森可怖。
两边的囚笼里关着许许多多的人鱼。
人鱼不能长时间离开水，而这里，一点水也没有。
修为高些的人鱼勉强还能维持人形，修为低的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畜生，你将公主带去哪里了？”
“当初若非公主救了你，你这畜生早就死了！你居然恩将仇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你说什么？”
戚曜充满灵力的一掌忽然停了下来，脑子里隐约闪过一些画面，却怎么都看不真切。
他只记得十多年前他受过一次重伤，醒过来时，有个拖着长长鱼尾的少女在照顾她。
鱼尾上的鳞片，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他眯了眯眼，试图看清楚少女的脸，却怎么都看不真切。
“混蛋，当初公主为了救你，哭了一天一夜，终于流下了一滴血泪，凝成了血珍珠，要不是公主救你，你早就死透了！”
戚曜蹙眉，又回想起沫黎死前所说的话。
她说，她的一百颗血珍珠，全部给了他。
第11章 真相
戚曜没空理会气势汹汹的众多人鱼，只把先前说话的小人鱼拎了出来，继续追问当年的事。
“她既然救了我，那为何我当初醒来时沫黎不在？”
“公主那时修为浅，流下一滴血泪后就昏迷了。白芷那小贱人趁虚而入，李代桃僵，说愿意带你走的远远地，绝不再让公主见到你。”
“人鱼王不愿公主与人类有所牵扯，自然就应了。”苏浅一想到白芷就气得心肝疼，她早就跟公主说过白芷这人不简单，但是公主太单纯了，被那坏女人哄骗的团团转。
“公主呢？你将她关在哪里？”苏浅已经二十多日没见到公主了，每日都活得提心吊胆的。
“她……”戚曜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沫黎倒在自己怀里时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囚牢的铁栅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救了他的命，他却逼死了她。
悔恨渗入他的四肢百骸，心头血气翻涌，被他生生压下。
“人鱼如果死了还能救回来吗？”
不是都说血珍珠能活死人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谁死了？”
所有被抓来的人鱼都被关在这里，虽然有些人鱼此时的状态很差，离死也不远了，但是牢里并没有人鱼死亡，戚曜为何忽然问这话？
苏浅的心忽然慌了。
“是沫黎……”戚曜有些无力的回答。
“公主死了？公主怎么会死，她是人鱼族皇室啊，就算受了重伤，只要流一滴血泪，将血珍珠吞服下去就会痊愈的，怎么可能会死？”
苏浅的眼泪掉落在地，漆黑的地面上忽然多了许多白亮莹润的珍珠。
戚曜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沫黎流下的眼泪也会变成这种白色的珍珠。
血珍珠，是在他的反复折磨后才开始流下来的。
“血珍珠能将她复活吗？”戚曜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
苏浅悲怒交加，大声质问道：“公主都死了，血珍珠还管什么用？你为什么不早点喂公主服下血珍珠？”
苏浅崩溃大哭，她自幼就跟在公主身边，眼睁睁看着公主少女时期遇到他，后来又不惜一切跟他走，一颗心牢牢的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戚曜却害死了她！
“你个畜生！你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苏浅离开水这么些日子，早就没有多少力气了，可还是忍不住大吼着用最恶毒的话反复骂他！
一百颗血珍珠，等同于一百条命。
人鱼族皇室如此珍贵，就是因为他们有一百条命。
可如今，公主却没了！
戚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大殿的。
来观礼的魔族已经离开了，几名侍女正在擦拭地面上的血迹。
他看向高台，没有见到沫黎。
“人呢？都去哪儿了？”
戚曜的语气很急，侍女们吓了一大跳，颤抖着答话：“王妃让人来传令，让大家都散了。”
“沫黎呢？”
“王妃命人将那条死掉的人鱼带走了，奴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时，右护法凑了上来，小心翼翼道：“魔尊，王妃她命人将那人鱼扔进万蛇深渊了！”
万蛇深渊是魔族饲养巨蟒之地，巨蟒七日喂一次，今日刚好就是第七日。
那个贱人竟然敢擅作主张！
戚曜赶过去时，白芷就站在万蛇深渊旁，俯视着充满血腥气的深渊。
白雾弥漫，她看不清沫黎的身体是如何被那些巨蟒撕碎的，不过，被丢下这种地方，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阿曜，你来了啊，我帮你将沫黎的尸体处理了。”
戚曜没时间再跟白芷废话，一想到沫黎在深渊之底就担心的要命，立刻纵身跃了下去。
上方传来白芷丧心病狂的笑声。
“戚曜，沫黎死了，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巅，是报仇的快意，也是死亡的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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