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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小状元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相思意 角色:谢邵英谢欺程萧钧风 古代言情分类小说《小状元》安利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作者“相思意”是网文大神哦。精彩桥段值得一看:萧钧风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看着谢邵英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 书评专区 道缘浮图:可能是在纵横导致废了?书水平严重不如他的亵渎和尘缘和狩魔笔记。 妄人朱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一本让人开心轻松的书,有仁心但是不NC也不圣母,你们耐心看到第二十六章,我快被猪脚的无耻笑死了

《小状元》在线阅读

萧钧风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谢邵英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钧风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邵英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谢邵英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钧风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谢邵英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 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谢邵英,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谢邵英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钧风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谢邵英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谢邵英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谢邵英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谢邵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谢邵英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 谢邵英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谢邵英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谢邵英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谢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谢邵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谢邵英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钧风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钧风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谢大人呢?” “回皇上,谢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萧钧风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萧钧风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谢邵英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萧钧风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第4章 美梦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替谢邵英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 萧钧风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似是凉快了些,睡着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是被她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便脱去了龙袍,也翻身上床。 谢邵英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的哥哥谢欺程一袭绯色官服,挺拔昂然。 而她,穿上了几年未碰的女装,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站在一个漂亮的湖边,欣赏着湖光美景,自由自在。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邵英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钧风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邵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钧风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邵英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钧风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钧风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邵英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钧风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钧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邵英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钧风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钧风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邵英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钧风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钧风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邵英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钧风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邵英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着,他的大掌下移,轻轻揉捏她的臀。 谢邵英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谢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萧钧风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谢邵英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钧风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 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谢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萧钧风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谢卿退下吧。” 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第5章 休养 谢邵英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 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谢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英儿。” 穿着雍容的谢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谢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谢邵英的父亲谢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谢邵英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谢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 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谢邵英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 谢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谢府占地面积不大,谢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谢邵英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 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英儿。” 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邵英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邵英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 谢邵英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邵英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邵英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邵英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邵英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地给谢邵英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谢邵英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谢邵英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萧钧风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谢邵英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6章 春梅传 第二日,谢邵英便告了假。 因谢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谢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谢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谢邵英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谢邵英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 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宝贝。” 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 看到这里,谢邵英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邵英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 谢邵英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谢邵英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谢邵英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谢邵英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谢邵英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谢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谢欺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谢邵英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谢欺程便要休息了,而谢邵英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谢邵英眼前总会浮现出萧钧风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谢欺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谢邵英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谢谢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 另一边,谢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谢爱卿。” “皇上,”谢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谢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萧钧风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谢欺程,谢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谢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 萧钧风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谢邵英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谢邵英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谢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谢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谢爱卿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萧钧风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卿去府上瞧瞧谢欺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萧钧风抬步往外走,谢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到殿外,他看一眼等在那里的太医院的院首杜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去他府上了? 这可怎么办? 万一看到程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有杜若跟着,又不能再让英儿冒充了,不然他一把脉,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谢章心中惴惴。 有心想派人去府中通风报信,奈何又跟皇帝及杜若同乘一辆马车,寻不到时机。 马车很快便到了谢府,下了车,谢章垂手在一侧,等着萧钧风下来。 “老爷。” 门口的下人见了谢章,恭敬地行礼。 “嗯。” 谢章随意地摆了摆手,心思混乱。 “皇上,”他站在萧钧风斜上方引路,同时陪笑道:“臣带您去前厅稍候,然后让犬子来与您请安。” “不妥,”萧钧风摇摇头,笑道:“既然他病着,怎还有让他起来的缘故,爱卿尽管前头带路,直去欺程院中便可,切不可兴师动众。” “是。” 闻言,谢章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忐忑不安地领着他往澜苑行去。 几人一道进了门,还没绕过屏风,谢章就朝内喊道:“程儿,今天可好些了?皇上亲自入府来看你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叫里边的人听清了。 而此刻,房内仅谢欺程和薛紫苏两人。 听见外头的话,谢欺程面色一变,马上看向薛氏。 两个人俱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皇帝会此时此刻过来。 但是现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薛紫苏忙搀扶谢欺程起来,两人下地跪好。 “微臣/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磕头行礼。 终于见到了思念了数日的人,尽管只是跪在地上的一道身影,却已经足够让萧钧风激动了。 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也不便于太过热情。 于是径自走到房内上首的椅上落了座,方道:“平身吧。” “谢皇上。” 得了他的批准,薛紫苏这才忙扶着谢欺程起来。 这不是谢欺程第一次见萧钧风了,幼年宫中有宴会时,他也曾远远地见过一面,彼时对方还是太子,周边围了层层宫人,说是万众簇拥都不为过。 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别的面圣机会了。 然而此刻,他须得表现出两人已经认识了三年的样子。 于是他躬身先开口道:“微臣卑贱之躯,得皇上亲自探望,实乃诚惶诚恐。” 他话落,萧钧风却未答话,而是手撑着下颌,淡淡地瞧着他。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 胡须长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一些,还有声音,也不如往日那般清亮了,微微有些低沉。 看样子的确是病得不轻。 只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跟他之间的动作委实亲密了些。 萧钧风扫一眼薛紫苏,问谢章道:“这位是?” “回禀皇上,这是犬子的主治大夫薛姑娘,这些日子犬子病重,多亏有薛姑娘高超医术,这才日渐好转。” “薛姓?可是江湖上的神医世家薛家?”萧钧风问。 “皇上广博,薛姑娘正是薛家这一代传人。” 谢章道。 “唔。” 既是大夫,那便不可以普通的女子视之了。 于是他跟一直侍在一侧的杜若道:“杜卿,虽说有神医世家的传人,但是你既已来了,不妨依旧给谢大人瞧上一瞧。” “臣遵旨。” 第7章 脸色大变 杜若领命,请谢欺程坐于桌边,伸指给他认真把起脉来。 谢章在一旁瞧着,简直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看一眼薛紫苏,在接触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片刻后,杜若松开谢欺程的手,走至萧钧风面前躬身回话道:“回皇上,谢大人的确顽疾缠身,不过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症诊疗得当,不出几日,应当便大好了。” 他话落,谢氏父子及薛紫苏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见谢欺程无大恙,萧钧风也甚为高兴。 不过看着这满屋成堆的人,他感觉实在是说话不便。 于是挥手道:“你们且去外边候着吧,朕再跟谢卿说点事。” “是。” 众人于是均躬身退出。 绕过屏风走至外堂,还没出清苑,忽听门外廊上一人笑道:“哥哥,我换好了,你快瞧瞧。” 是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 然而,听见声音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 “胡闹!”谢章当先一步冲出门外,朝穿着一身绿衣的谢邵英怒斥道:“你哥哥正病着,你怎地还来此处扰他?” “爹?”谢邵英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她几年未着女装了,正十分高兴,见着谢大学士,忍不住提起裙裾微微转了一个圈,而后笑道:“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好看么?” 自然是好看的。 可是,现在哪里是能说这个的时候? 谢章心中着急,对着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脸色骤沉,厉声道:“为父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回去!” “爹,您怎么了?”谢邵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李茂全听了片刻,也走了出来。 他想着他们父女吵架便吵架,但是影响了皇上和谢大人谈心便不好了。 正想着劝他们换个地方,然而一看到谢邵英的脸,便一下子把要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女装的谢邵英,“谢……谢大人?” 他说完,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说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倒像见鬼了? 这边,谢邵英的震惊不比他小。 看到李茂全的一瞬间,她立马便明白了爹爹为何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下意识地便要脱出喊一句“李公公”,然后话到唇边,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忙朝李茂全行了个敛衽礼,而后朝谢章撒娇道:“爹,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您怎么不早说?那女儿这便先回房了。” 说着,也等不及谢章答应了,便忙带着丫环兰馨逃也似地往外跑。 等到女儿一走,谢章忙朝李茂全笑道:“叫公公见笑了,这是谢某的女儿,跟犬子乃是龙凤胎,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里,被我夫人宠得没上没下惯了,刚刚冲撞了公公,您别见怪。” 谢章这么一说,李茂全才明白过来。 “哦,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 说完,他又笑道:“谢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 谢章强笑着回应。 却说外头闹出了这一番的动静,但是里面倒是十分安静。 萧钧风离了椅子,踱步在房中走了一圈儿,而后朝谢欺程笑道:“谢卿,你这屋子布置得倒甚是雅致。” 谢欺程此刻其实心中紧张极了,虽然谢章与谢邵英都在他面前说了皇帝的性情、喜好,但是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萧钧风的话,他忙道:“多谢皇上夸赞。” 萧钧风总感觉今日谢欺程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朕那日的话,爱卿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谢欺程云里雾里。 按理说朝中发生了任何事,妹妹都是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的。 怎么此刻他却不懂皇帝的意思呢? 还不待他想明白,只见萧钧风轻轻抚着窗前的一盆兰草,淡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说完,他又看一眼垂手站在那里的谢欺程,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但他失望了。 听完他的话,谢欺程只是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露出更加恭敬的表情,低头恭声道:“微臣遵旨。” 一下子索然无味,萧钧风淡淡道:“爱卿好生歇着吧,盼早归朝堂。”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欺程忙跪下磕头拜送。 萧钧风出了清苑,谢章自是各种挽留,想请他在府中用膳。 然而他此刻委实情绪不佳,挂在心上的人谨守着君臣之礼,对他没有丝毫的意思,他是有苦难言,又不能为外人道,却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自然是直接推拒了。 直到送他出了府门,谢章这才收了一直的强颜欢笑,忙令下人将府门紧闭,而后匆匆走至谢欺程的清苑。 到了那里,人都聚齐了。 除了谢欺程,还有谢夫人、谢邵英。 “程儿,刚才没露馅吧?”谢章问道。 谢欺程摇摇头。 “爹,皇上怎么忽然来了?”谢邵英问。 “哎,我也不知他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谢章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盯着女儿,沉声道:“英儿,你老实跟为父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本朝皇帝是明君,的确曾探望过病重的臣子。 但那臣子是三朝元老,七十多岁的人了。 而谢邵英假扮的谢欺程,不过是小小的六品翰林院侍读。 怎么想都是说不过去的。 谢章话落,谢欺程也看着妹妹,神色凝重地道:“英儿,方才皇上跟我说,‘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他这话,你可知是何意?” 宛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谢欺程这句话一说完,谢章和谢夫人瞬间更加吃惊起来。 “英儿,”谢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中眸中已经带了泪,她颤声道:“皇上……皇上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娘,不是的。” 没想到她苦苦藏着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家人知晓了。 谢邵英尴尬地道:“皇上以为女儿是男子,对我……对我有龙阳之好。” 房内一下子静了一瞬。 很快,谢欺程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点击进入搜索【小状元】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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