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小说:程安宁宋辰舟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白小城 角色:程安宁宋辰舟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程安宁宋辰舟》是由创作的关于主人公白小城 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不是吃饭的时辰,她自然不会去大厨房......这是又要去惜荷院?明明有小路可以走,却非要走梅林,难道不知道年底下客来客往,这地方人多眼杂吗?他心里哼了一声,琢磨着以阮小梨爱贪便宜的性子,这一去应该不会很快就走的,他完全有时间去找她算账。还真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可是不止一次告诉过她,没事不许出溪兰苑的。

评论专区

爱吃开洋炒青菜的雪姐:感觉主角有点花心,就在甘雨秘境那部分,主角还在那啥,不能快点出去没? 艾格:妈耶 我超喜欢的 在追ing 还因此把作者之前的都刷了刷 以前没发现这个作者和我的三观还蛮合的 第19章 第19章 一想到拒绝的后果,是贺烬亲自过来给人撑腰,虽然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但架不住糟心啊...... 阮小梨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看了眼彩雀:“请进来吧。” 她懒劲上来没心思收拾,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觉得以她和白郁宁的身份,对方肯定也不愿意看见她光彩照人的,索性就这么邋遢着见一见算了。 她们没什么交情,对方过来肯定也是为了面上好看,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走的,而且屋子里这般清冷,人家那娇滴滴的大小姐,可不愿意呆。 小桃怎么说的来着?受不了炭火气。 阮小梨有些想笑,这世道还真是,有的人生来就什么都有,旁人还要拼了命的给她塞,有的人生来什么都不是,难得有了什么心爱的,却总有人来抢。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门口响起脚步声,等白郁宁一进门,阮小梨就知道今天为什么没听见小桃叽叽喳喳闹腾了,因为白郁宁没带她。 身边跟着的人却也有些眼熟,竟然是贺烬的大丫头翡烟。 阮小梨抱着被子坐起来,彩雀连忙给她披了件棉袄:“仔细些啊,再着了凉可怎么好?” 阮小梨点点头,看着白郁宁笑起来:“劳动白姑娘过来一趟,快坐,彩雀,搬个凳子过来。” 大约是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白郁宁看着她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忽然病成这样?” 自然是因为不知好歹碰了冷水。 但这事说起来倒像是她不懂事,阮小梨有些不好意思提,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翡烟却瞥她一眼,轻哂一声:“白姑娘是不知道,咱们阮姨娘的病一向生的最是时候,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翡烟看她不顺眼,确切的说,她看所有姨娘都不顺眼,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实在是太正常了。 但这事其实还得从很早之前说起,那时候贺烬让人把她赎回来就丢在后院不管了,她心里慌,就说病了,请他来看一看,贺烬也的确来了,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府里闲言碎语就多了。 她的出身本来就让人诟病,这事一闹,就更让人瞧不起了。 索性她一向很少出溪兰苑,旁人的话也听不太着,除非是像翡烟这样,特意跑到她跟前来说的。 但她也有法子,装听不懂,反正这些人刻薄的时候,肯定是想看对方的窘迫尴尬的,她偏不露出那副样子来,气死她们。 就像现在,她还是一幅平静又无辜的样子,翡烟脸色就变了,大概正在心里骂她不要脸。 但白郁宁显然不是刻薄的人,听见翡烟那明显有故事的话也没搭腔,反倒将她手里抱着的盒子拿了过来:“也不知道你缺什么,都是些女人寻常补身的东西,你瞧瞧可能用得上?” 阮小梨有些过意不去,她虽然贪财,可无功不受禄,上回因为白郁宁被罚跪,那镯子算是收的理直气壮,可现在这些...... 她尴尬的摇了摇头:“别别别......白姑娘别这么客气,我这不是大毛病,睡几天就好了。” 白郁宁大概没想到她竟然会不收,一时有些愣,翡烟却一把将盒子拿了回去:“咱们阮姨娘不愧是爷亲自让人接回来的人,眼界就是高,寻常的物件哪能瞧得入眼?” 翡烟不想给她? 阮小梨连忙点头:“怎么可能瞧不上,既然白姑娘给的真心示意,彩雀还不快接着。” 翡烟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彩雀连忙上前将盒子抢了过来,忍不住开了口:“翡烟姐姐,阮姨娘再怎么样也是爷的人,你说话还是客气些。” 翡烟眼睛一瞪:“小蹄子,你和谁说话呢?!” 白郁宁皱眉,略有些严厉的咳了一声,翡烟愤愤不平,虽然闭了嘴,却还是冷笑了一声,满脸都写着你给我等着瞧。 这屋子里大概是的确太冷了,白郁宁很快就颤抖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汤婆子。 翡烟连忙道:“白姑娘还是回去吧,要是在这种地方生了病,爷可是该心疼了。” 她说着斜睨了阮小梨一眼,仿佛是在替白郁宁显摆一样。 然而这事阮小梨早就知道了,哪用得着她来显摆? 何况她也没心气,没立场去在意这些。 于是她笑了笑:“翡烟姑娘说的是,白姑娘身体娇贵,我这里的确是冷了些......多谢你来看我,等我好了,再去叨扰白姑娘。” 白郁宁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看她并不是故意敷衍,也跟着笑起来:“看你也是该歇着了,要是缺什么就让人去惜荷院传话。” 她说的真心实意,让阮小梨微微一愣。 从进了侯府,除了彩雀,她还没见过别人这么真诚的关心她......这位白姑娘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有地方值得白郁宁这样的人高看一眼,甚至特意来结交。 翡烟催了白郁宁一句,两人转身往外走,阮小梨本想起来送一送,被白郁宁轻轻按住了肩膀。 “阮姨娘歇着吧,你本来就病着,若是再劳动你,岂不是罪过?” 阮小梨被她说的也不好再动,只好目送她离开。 彩雀将人送出去才回来,却一进屋就关上了门:“这白姑娘来做什么?显摆她东西多,在府里说得上话吗?” 阮小梨看她气鼓鼓的,有些想笑,但这话她却觉得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白姑娘,其实根本没把她们溪兰苑的这些人看在眼里。 事实上,以贺烬对溪兰苑和惜荷院的态度来说,她们也不值得忌惮,要是有一天她突发奇想,想让贺烬清一清后院,说不定贺烬也不会拒绝。 根本是没得比的,也不用往心里去。 她钻进了被子里,身体慢慢蜷缩起来,将汤婆子紧紧抵在肚子上,虽然并不能真的缓解疼痛。 彩雀忧心忡忡地看过来:“姨娘,要不再煎一幅药吧,今天瞧着,脸色比昨天还难看......汤婆子还热吗?” 阮小梨含糊的哼唧了一声,彩雀没听清楚,俯身过来:“姨娘你说什么?” 第20章 第20章 “我说汤婆子还热......煮些红糖水喝就行了,药还是留着,以后万一再有非用不可得时候呢?” “我侯府到底是有多薄待你?连服药也得这般斤斤计较?” 贺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主仆二人竟然奇怪的都不是很惊讶,毕竟最近这些日子,他时常不声不响的过来,每回时机都凑巧的很,总要听见她们说些话,然后再教训一通。 虽然前面几回他过来,也不是为了阮小梨,可彩雀想着见面三分情,见的次数多了,总会多惦记几分,因此心里都是很欢喜的。 眼下心情却有些复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声没吭,抬脚出去烧水,然后好泡了热茶和红糖水送过来。 阮小梨看他仍旧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被外头的人招惹了,还是昨天自己弄脏长公主赏赐衣裳的事还没过去。 但这无关紧要,阮小梨记着昨天他请了大夫来给自己看病的事,就凭这样一份恩情,她也不能怠慢。 她撩开被子打算下地,贺烬皱了皱眉:“躺着吧。” 阮小梨犹豫着没动,总觉得自己要是真躺会去,他说不定要找茬,毕竟他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贺烬眉头一拧,音调不自觉高了:“听不懂人话?!” 阮小梨被他唬了一跳,连忙缩回了被子里,倒是后知后觉感到了冷,然后狠狠哆嗦了一下,心里恨不得把头也缩进去,可看着贺烬拧紧的眉头,她还是没动弹。 “爷怎么过来了?” 贺烬看了她一眼,大踏步走近,在床边坐下来,却一直没开口,看起来不太想搭理人。 如果是几天前,阮小梨为了孩子的事,是愿意绞尽脑汁和他说些话的,可现在她已经被拒绝了,要是再提,只会适得其反。 可除了孩子,阮小梨实在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闭紧了嘴装哑巴,没多久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贺烬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缓,很快又粗重起来,夹着低低的呻吟声。 他有些烦躁的蹙起眉:“喊就喊,不喊就不喊,哼唧什么?” 然而阮小梨听不见,他这句话就成了自言自语。 半晌,他叹了口气,迅速瞥了眼阮小梨,脸还是白的,也不知道是今天的日头太好,还是昨天的灯光太暗,瞧着比昨天还难看些。 女人病......这么厉害的吗? 贺烬有些茫然,说起来,他对女人的确是很不上心。 或者说是有些不喜欢的,从头十四岁起,就总有丫头在伺候他的时候动手动脚,这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有些恶心,从那之后,他就不许旁人贴身伺候了,更不许旁人随便碰触他。 即便是打小跟着的翡烟,也不行。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是敷衍着过了,哪料到能遇见白郁宁这样的人...... 他正想的出神,冷不丁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贺烬拿起来一瞧,是个汤婆子,触手已经冷了。 被子里的阮小梨缩了缩身体,伸手出来乱摸,似乎在找什么。 贺烬看着那只到处乱摸的爪子,却迟迟没有把汤婆子递过去:“都冷了,找到能有什么用?” 然而阮小梨听不见,仍旧迷迷糊糊的在找东西。 贺烬叹了口气,将蒲扇似的大巴掌递了过去,阮小梨一把抓住,熟练的拽进了被子里,捂在了柔软的腹部上。 明明是藏在被子里的人,肚子竟然是凉的。 贺烬忍不住想,女人还真是很奇怪......碰个冷水,就能变成这样,果然娇弱的很......可也能闹腾的很,昨晚的事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高兴。 孙姨娘明明是他母亲身边出来的人,却竟然这么不懂规矩......可还是得看母亲的面子,以后再寻个错处,撵出去吧。 彩雀泡了热茶和红糖水,端进屋子里去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探头往屏风后面瞧了一眼。 阮小梨还在床上睡着,贺烬却不见了影子。 这几次他过来都是来去匆匆,彩雀都已经习惯了,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人虽然走了,可热水不能白烧,她轻轻推了推阮小梨:“姨娘,起来喝点红糖水。” 阮小梨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痛苦:“唉,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头疼......” “哪能啊,这才睡了多久......该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吧?”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阮小梨的额头,触手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发热的痕迹,她心里松了口气,端着红糖水来给她喝。 一碗热水下去,阮小梨舒服的叹了口气:“你也喝一些,把绣活拿出来吧,反正也是疼,做点别的分分心也好。” 彩雀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阮小梨绣帕子,彩雀却在做鞋垫,阮小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么大,看着像是男人的脚。” 她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来:“是不是......” 彩雀羞红了脸:“姨娘别胡说,是爷身边的寒江,昨天是他请的大夫,又专门抓了药送过来,咱们也没银子打赏,我就想着做双鞋垫送给他。” 阮小梨想了想,寒江那小子倒也是一表人才,也能干,就是总是笑,笑得人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但这不妨碍她想做媒:“你瞧上他了?要不我去和爷说说,给你们指个婚?你也十六了,也该成亲了。” 彩雀脸一红,嗔怪地看了阮小梨一眼:“姨娘别闹,我和寒江才见了几回?” 而且那是贺烬身边得用的人,以后外放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寻常人家的小姐也配得上,怎么也不至于要找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再说了—— “听说长公主那边有不少人瞧上他了,长公主提了几回,都被爷给驳了,可见是瞧不上伺候人的丫头,觉得委屈他,奴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阮小梨一怔,虽然是伺候人的,可的确也分三六九等,她自己上不了台面,也带累的身边人受委屈。 第21章 第21章 这个话题有些戳心窝子,两人一时都没再开口,手底下的绣活却做的飞快。 冷不丁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彩雀姐姐在不在?” 这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溪兰苑里的人,彩雀连忙放下鞋垫子走出去:“在呢在呢,是谁呀?” 门一开,竟然是孙姨娘身边的彩月,彩雀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彩月也不生气,还是赔着笑脸:“姐姐别急着生气,都是奴婢,我家姨娘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我也只有听话的份儿。”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彩雀还是看她不顺眼,也说不出好话来,彩月并没有在意,伸手指了指门口。 “外头有人找你,溪兰苑他不好进来,让我来传个话。” 彩雀一愣,不好进溪兰苑的,肯定是男子,可满府里,她也不认识几个男的呀。 她将信将疑的看了彩月一眼,彩月亲密的凑过来:“没想到姐姐有这样的造化......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妹妹。” 她说完才走,彩雀却更加摸不着头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脚走了出去,一开院门就看见寒江站在外头,手里还提着几个纸包。 彩雀连忙行了一礼:“原来是您。” 她有些尴尬:“鞋垫我还没做好......做好了我送过去吧。” 寒江还是一幅笑模样,他摇了摇头:“都是奴才,彩雀姑娘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寒江就是,鞋垫的事不着急,我是觉得药不够,才又抓了几幅送过来,阮姨娘可好些了?” 彩雀点点头,又谢了他一回,这才接过药提着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这么多包,她们可算不用省了。 回了院子,她就给阮小梨煎了药,可两天后,阮小梨才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太不容易了......” 彩雀也松了口气,她也不喜欢阮小梨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恼:“姨娘,你可长点心吧,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阮小梨连连点头,却忍不住看了眼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两天睡得太沉,竟然没听见外头有动静。 难道贺烬被白姑娘迷得没心思搭理溪兰苑的人了? 也不是说不通,她挠了挠头,觉得八成就是这样。 在屋子里闷了这些日子,虽然外头天阴沉沉的,风也冷,可她生出了点想出去走走的念头来,彩雀连忙给她裹了厚厚的斗篷。 “这么冷的天,就算非要出去也得多穿点,咱们刚能下地,可不能马虎。” 阮小梨也不敢说不,最近彩雀很爱教训人,她可不想去触这个眉头。 但两人还是没能出去,因为刚出院门,就迎面遇见了小桃。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阮小梨,瘪着嘴扭开头:“这是要给我家小姐去道谢?还算你有良心。” 彩雀看她不顺眼,扭头就想回屋子,却被阮小梨一把抓住:“咱不和她生这用不着的气,惜荷院可暖和了。” 彩雀咬了咬牙:“姨娘,你有点出息!” 她果然又被教训了。 然而阮小梨想去惜荷院,也不只是贪图那里暖和,她总要为以后考虑。 贺烬眼看着是不喜欢她的,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头猪。 可白郁宁不一样,她怎么看都是要成为侯府女主人的存在,要是和贺烬成亲后,还肯容下她,她也就多了一条活路,不用像畜生一样,再被卖来卖去。 虽然有些没出息,可能安稳的活下去,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了。 要是再能名正言顺的有个孩子,哪怕母子两个人都被赶到庄子上去,她心里都是高兴的。 只是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按照贺烬的逻辑,怎么都要等嫡长子出生之后才会考虑庶子,而侯府这地方,比起青楼来说,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到时候肯定还要有很多波折。 有人的地方果然就是有争斗的,她得留条后路。 但彩雀不懂这些,她还有些赌气,不肯走,却仍旧被阮小梨拉着去了惜荷院。 里头很安静,这让阮小梨有些意外,贺烬没在? 她探头往里面瞧,耳边传来小桃的嗤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姨娘这是打算来偷东西呢。” 彩雀气的瞪起眼睛:“你!” “小桃,住口!” 白郁宁撩开竹帘看出来,听见小桃的话脸色很严厉的训斥了她一句,小桃委屈的瘪了瘪嘴,却没敢再说话。 彩雀嘁了一声,小声嘟哝:“装什么好人......丫头嘴这么欠,主子能好到哪里去?” 阮小梨拽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看向白郁宁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笑:“白姑娘安好啊。” 白郁宁点点头,浅浅笑了一声:“小桃有口无心,阮姨娘不要责怪,多日不见,看着你倒是清减了许多,快进来。” 她撩着帘子一直站在门边,像是在等她们过去一样,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这举动倒是很让人意外,阮小梨连忙快走几步。 “哪能躺两天就瘦......白姑娘这里是真暖和。” 小桃又嗤笑了一声,但大概是顾忌着白郁宁在,这次她很快就忍住了,彩雀暗自瞪了她一眼,垂着头闷闷地跟在阮小梨身后进了屋子,心里有些憋屈。 但很快她就顾不上了,因为一进门热气就糊了过来,激得她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阮小梨没说谎,这惜荷院果然是暖和。 外头寒风呼啸,一进这屋子,却仿佛是只穿着单衣都不会冷。 “姨娘,把斗篷脱了吧?” 她凑过去给阮小梨解衣裳,然而就算只穿着一件棉袄,她没多久还是热的冒了汗。 阮小梨也没好到哪里去,上回来的时候大概是身体受了寒气,竟然没觉得这么热,她只好将棉衣的扣子也扯开了两颗,这才好受了些。 “劳动白姑娘去看我,还没谢过你。” 白郁宁摇摇头:“阮姨娘太客气了,你肯来和我说说话,我心里高兴的很......偌大一个侯府,除了......也只有你肯理我。” 小桃又嘁了一声,大概是觉得白郁宁这话说的太给阮小梨留面子了,心里很不服气。 第22章 第22章 白郁宁瞥了她一眼:“将我的女红取来,我听说阮姨娘绣活好的很,正好请教一二。” 后面一句是和阮小梨说的,听的她十分惊讶:“白姑娘也会做刺绣吗?” 小桃已经去了内室,闻言却还是忍不住插嘴:“我们姑娘会的可多了,别说这些寻常刺绣,就连琴棋书画都好的很,可不像某些人......” 她大概是怕被白郁宁教训,说着就走远了。 白郁宁叹了口气:“对不住,这丫头打小跟我在一起,被惯坏了,你多包含。” 阮小梨不管心里在意不在意,至少面上没露出来,神情看着也没有任何不对:“白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也觉得姑娘这样的人,闲了就该弹弹琴,赏赏花,真是没想到连刺绣也会。” “女儿家,自然是打小就要被教导这些的。” 阮小梨心里笑了一声,正经人家的姑娘的确是生来就有人教导,她这样的,就只能偷学了。 好在她在这方面像是有些天分,偷着学的,也有模有样,在遇见贺烬之前,她想的是自己攒够了赎身银子,再消了贱籍,去做个绣娘。 小桃很快拿了东西出来,阮小梨瞧见笸箩里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上面是脱尘的兰花,瞧着绣工倒是的确不错。 “白姑娘的手艺真好,花样也别致。” 白郁宁笑了笑:“阮姨娘过奖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手艺,咱们也可以探讨探讨。” 阮小梨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白郁宁也做这些,她来之前就该带着绣活的,这里这么暖和,也不会冻得手僵,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她看了眼彩雀,瞧见她脸上也带着可惜,又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 白郁宁递了帕子过来,阮小梨也没推辞,她偏爱艳丽的事物,花样自然选了牡丹,不多时就绣了几片红艳艳的花瓣出来。 小桃瘪瘪嘴:“俗艳......” 阮小梨好奇的看过来:“牡丹不绣红的难道要绣绿的吗?你戴?” 小桃一噎,顿时有些气恼:“我也没说要绣绿的,我就是......” 白郁宁皱了皱眉,今天小桃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知道什么?阮姨娘这是双面绣,很难得的手艺,听说苏州那边一件难求......阮姨娘果然是深藏不漏。” 阮小梨礼貌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白郁宁的夸奖,总让她觉得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溪兰苑的人呆的太久了,有了多心病。 “白姑娘别这么夸我,就是随便绣着玩......” 然而白郁宁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翻开来看了看背面,是一朵粉色的牡丹,一红一粉,倒的确是有些俗,好在还有个双面绣的名头。 “排针如此细密工整,可见是有真功夫的,阮姨娘可愿意教教我?” 阮小梨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学,还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拒绝,有这个由头在,她就能时常带着彩雀来蹭这里的地龙了。 “白姑娘想学,我自然愿意教,其实也不难......” 贺烬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人并排坐在门边,头挨着头,姿态颇有些亲密的在说话,他一时有些恍惚,忽然想起谢润那句齐人之福来。 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他不好女色,一生能得一人足矣,等白郁宁过门,他也就有理由拒绝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了。 到时候这侯府里也该清净了,至于那时候阮小梨该怎么处置...... 他心情复杂的朝阮小梨看过去,大概是屋子里着实太暖和,她穿的又多,没多久她就仰起头,拿手背蹭了蹭脖颈间的汗珠。 蓦地,一抹白映入眼帘,贺烬眯起眼睛,这才看见那竟然是阮小梨的锁骨和小半截胸口。 他脸一黑,众目睽睽的,这副样子简直不知廉耻! 他心里狠狠鞭挞着阮小梨,然而对方对此一无所觉,仍旧认认真真的看着白郁宁的绣活,脸上还有几分惊讶:“白姑娘学的真快。” 她一边说话,一边抓着领子扇了扇风:“只是有几个地方弄错了线,倒都是小事,其实我有个诀窍,就是......” 头上忽然落了什么东西,紧接着眼前一黑,她一惊,小小的叫了一声,手里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彩雀,什么东西砸我脸上了......” 彩雀没说话,她耳边倒是响起一声熟悉的冷哼:“怎么没砸死你呢?” 是贺烬。 阮小梨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和无语,她老老实实的教白郁宁绣活,怎么也要来为难她? 真这么不喜欢我,就赶紧给我个孩子,把我撵去庄子上吧。 她叹了口气,将头上的东西拽下来,这才发现是贺烬的大氅。 男人看起来又生气了,满脸都写着凶神恶煞,阮小梨丝毫不意外,她就没见过贺烬不生气的样子。 可这不是在惜荷院吗?当着白郁宁的面,贺烬不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吗? 怎么忽然就摆出这副臭脸来了? 不过,他来这里生气,那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 阮小梨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抬手把大氅叠起来,刚要站起来就感觉自己被瞪了一眼,男人凶巴巴道:“让你拿下来了吗?” 阮小梨一呆,这怎么和白郁宁生气,却来找她的茬呢?这么厚的大氅盖头上,就算不累那也热啊......凭什么不能拿下来? 然而这话不能直说,她只好笑:“爷......我这好几天没洗头发了,再给你把衣服弄脏了......” 贺烬一眼就看出来她又在胡扯,有些被她气笑了,他伸手抓住阮小梨的头发不轻不重的拽了拽:“几天没洗头?我看你是想去湖里泡一泡!” 阮小梨不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还是想起了白郁宁当初落水的事,于是越想越气,干脆迁怒了自己,真的有了这种想法,一时间被唬住了没敢开口。 然而就算她不开口,贺烬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缓和,简直连头发丝都写着,他正在努力找茬。 阮小梨:“......” 第23章 第23章 阮小梨自认这些天一直老老实实在溪兰苑养病,别说做什么招贺烬的眼了,就连门她都没出......这是因为什么又要被贺烬为难啊? 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她简直要被贺烬的阴晴不定给气哭了。 好在这毕竟不是溪兰苑,还是有人能治得住贺烬的。 白郁宁轻轻咳了一声:“贺大哥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这样大的火气?” 贺烬看了她一眼,似乎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哪里,他眉头拧了拧,可身上的火气却稍微收敛了一些。 “去见了使臣。” 白郁宁一愣:“越国使臣?他们不是素来和我国交好吗?难不成故意为难你了?” 贺烬摇摇头,他平日里从不和后院的人说这些,但白郁宁毕竟是不一样的。 “这倒是不曾,这位青藤皇子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与我相谈甚欢。” 白郁宁越发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一脸的怒气? 然而她想不明白,阮小梨却悟了,感情这是想来找白郁宁说说话,瞧见自己也在,觉得碍眼了。 真是的,嫌她碍事,让她走就是了,何必黑着脸吓人? 阮小梨连忙将大氅搁在椅子上:“溪兰苑还有些杂事,我就先回去了,白姑娘,咱们以后再说双面绣的事。” 她说完话就走,连看都没看贺烬,更别说道别。 贺烬脸色又黑了,这女人,越来越没规矩了:“站住!” 阮小梨身体一僵,白郁宁连忙打圆场:“贺大哥,她是我的客人,你即便是看我的面子,也不该为难她。” 贺烬一噎,刚想说什么,就瞧见彩雀抱着斗篷追了出去,将阮小梨囫囵围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没再理会:“罢了。” 阮小梨松了口气,拉着彩雀急匆匆走了。 白郁宁也放松了下来,又有些好笑:“贺大哥既然如此不喜欢她,又何必非要带回来?” 贺烬想起当时的情形,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但想必是无关紧要的念头。 “她毕竟帮过我,我侯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吗?” 他想起阮小梨,只觉得心口都是火气,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提她。 白郁宁自然会配合,毕竟谁愿意和心上人聊别的女人呢?哪怕这个女人,并不让对方喜欢。 “贺大哥瞧瞧我的绣品可好?” 贺烬对这些都不甚感兴趣,却还是配合的看了过来,却一眼就瞧见了红艳艳的牡丹,他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必然是阮小梨的,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俗艳。 白郁宁果然拿起了另一幅递到他跟前:“我给贺大哥绣个荷包可好?” 贺烬有些犹豫,他们这样的权贵之家,平日用的这些荷包扇套,着实不必自己动手,做的不如绣坊精致不说,还浪费时间。 他本以为白郁宁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并不会有这样的小儿女心思,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女人大都是一样的,只是白郁宁到底还是特别些。 “你做我自然喜欢,只是怕劳累了你。” 白郁宁低下头,羞涩的笑了:“贺大哥肯要就好,我只怕你嫌弃我的手艺。” 虽然的确是有一些,但贺烬还是摇摇头:“不会。” 小桃连忙开口:“侯爷当然不能嫌弃,我家姑娘为了绣好这个荷包,手上可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呢......” 白郁宁有些羞恼的瞪过去:“住口,你胡说什么?!” 她掩饰性的拿起绣花针,边绣边看了贺烬一眼:“贺大哥你别听她胡说,我何曾这样笨手笨脚过......” 她说这话没留神,针尖就刺进了指尖—— “嘶......” 阮小梨连忙把手收回来,然后把冒了血珠的手指头塞进了嘴里。 彩雀看过来:“姨娘扎到手了?” 阮小梨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扎了一下,但我反应快,没弄脏帕子。” 彩雀好气又好笑:“姨娘你真是......要奴婢说多少遍才记得住?这活计哪有人重要?奴婢瞧瞧你的手?” 阮小梨嘬了一口,但还是有血珠渗出来。 彩雀把她的手抓过去,找干净的布条想给她包扎。 阮小梨把手抽回去摆了摆:“别麻烦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等把这些活都交了,年底下咱们也能要一桌热菜了。” 彩雀见她为这么点事儿都能高兴,心里叹了口气,人家惜荷院顿顿都是热的...... 可她也只是这么一想,并没有说出口,免得两个人都难堪。 外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姨娘的丫头在叽叽喳喳说话,仿佛是说今年赏给姨娘们做衣裳的料子已经送到府里来了。 有些事情果然不禁念叨,才听了旁人说闲话,第二天一早孙嬷嬷就带着人来了溪兰苑,赏赐布料。 侯府的主人倒还算是宽厚,虽然长公主瞧不上这一院子的妾,却从来也没为难,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有两套新衣裳,年底还会再添一套。 只是这衣裳就算做了也只是自己穿着喜欢一下罢了。 大年夜的,贺烬是没时间理会溪兰苑的,且不说他得进宫参加宫宴,就算宫宴散了,也还要去长公主那边吃家宴,等闹腾完了,也就深更半夜了。 府里还没有正经的女主人,长公主不喜欢她们出去,就算是大年初一,也不能去见贺烬,给他拜个年。 反倒是他要进宫请安,要去宗亲府里拜年,还要访友......林林总总说不完的事情。 因此每逢过年,她们是要好些日子都见不到贺烬的,但这时候的溪兰苑也比平日要和睦的多。 而且能有新衣服穿,总是让人高兴的,只是奇怪的是,往年这个时候院子里都很热闹,不少人都会为争抢料子吵闹,今年却古怪的很安静。 阮小梨一边好奇,一边裹紧了衣裳走出去,院子里乌压压一群人,却都神情古怪,没几个人说话。 这是怎么了? 她还不等抬脚走过去,孙嬷嬷就察觉到有人出来了,犀利又冷淡的目光看过来:“既然阮姨娘来了,就先挑一挑吧。” 忽然被点名,让阮小梨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显眼了? 第24章 第24章 虽然心里很莫名,可出都出来了,总不好再退回去。 阮小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来和孙嬷嬷问好,虽然这位长公主的身边人一向瞧不上这溪兰苑,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给孙嬷嬷拜个早年,您方才说挑什么?” 孙嬷嬷也没开口,只斜了斜眼睛,看起来不像个奴才,倒像个不苟言笑的老佛爷。 阮小梨顺着她的视线往她身后看过去,随即一愣。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气氛这么古怪了,虽然长公主不待见她们,但也懒得为难,布料这些一向是捡着适合这个年纪的鲜嫩颜色选的,因此姨娘们即便挑不到合心意的,也不会差太多。 可今天送来的料子,一眼看过去,竟然全是灰扑扑的,别说喜欢艳色的阮小梨看不上,就连一向自诩素雅的薛姨娘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抓住了孙嬷嬷的袖子,语气有些一言难尽:“嬷嬷,今年这料子的颜色......” 毕竟是公主身边放出来的人,孙嬷嬷对她的态度,比对阮小梨要好的多,只是仍旧不苟言笑:“这是侯爷的意思。” 她扫了眼满院子的姨娘,最后落在穿的最艳丽的阮小梨身上:“你们虽然是妾,可也是侯府的人,平日里穿衣打扮,都要符合规矩,也要仔细些,免得被人瞧见,还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不正经三个字,针对性太强了。 阮小梨就算是听惯了这些话,也多少还是觉得难堪,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努力维持平静。 然而这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会体谅她的心情,甚至是十分乐意看见她被人羞辱的,于是人群里很快就响起细碎的说话声,还夹着轻微的嗤笑声。 彩雀脸色涨的通红:“姨娘,你别理他们,出身再好有什么用?不也都是妾吗?” 阮小梨心里清楚,就算都是妾,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太子送来的人,就算被贺烬罚了,下人也不敢怠慢。 可这种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只是笑了笑:“就是,咱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主仆两个人握紧了手,从对方身上获取了一点安慰,难堪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毕竟这种嘲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每次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阮小梨都会想她出身青楼这事儿,其实是可以不传出去的,如果贺烬肯为她费这个心思的话。 但显然,自己还不值得对方多思虑半分,当初他甚至一度不想理会自己,如果不是她不甘心,装病把人骗过来的话...... 真是作孽,早知道就什么都不做了。 孙嬷嬷咳了一声,满院子的讨论这才停下来,她指了指身后的布料:“姨娘们都自己选吧,要是实在没有瞧上的,老奴也不是不能帮忙。” 虽然她说的客气,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都透着一股威胁,姨娘们没敢再发牢骚,不情不愿的选了料子。 阮小梨刚才被嗤笑了一顿,没赶得上选,只剩了一匹像黑又像绿的布匹,她心里倒是也不在意,反正哪匹都不好看。 就算真的做了衣裳,她也不会穿的。 孙嬷嬷忽然清嗓子似的咳了一声:“有件事忘了告诉各位姨娘了,今年长公主想让府里热闹热闹,准备办个家宴,各位姨娘到时候都可以去。” 溪兰苑安静片刻,随即炸开,薛姨娘惊喜地看着孙嬷嬷:“嬷嬷你说真的?我们能去长公主跟前露脸了?” 她看起来很激动:“奴婢可是许久没能和长公主请安了,心里实在是惦记。” 这句话大概说的很合孙嬷嬷的心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放心,长公主也惦记着你呢,但这次家宴,你可得守好了规矩。”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和薛姨娘说话:“长公主一向不喜欢狐媚子,你可别被猪油蒙了心,做出糊涂事来。” 薛姨娘一愣,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可长公主不是一向懒得理会这溪兰苑吗? 这忽然地,怎么就管束起来了? 她困惑地看向孙嬷嬷,对方却没有再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旁人正处在惊喜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说了什么,阮小梨倒是看见了,可隔得太远,周围又吵,她什么都没听见。 头一回能在大年夜看见贺烬,姨娘们都有些激动,可阮小梨却只觉得愁苦,贺烬这人这么凶,大年夜这么喜庆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愿意去他跟前找不痛快,可不去又不行......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耷拉着脸进了屋子,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年,能守着一桌子热菜,关上门和彩雀说笑几句,舒舒坦坦的过去呢。 现在是只能想想了。 外头人群很快散了,大概都回去准备着怎么收拾打扮,好在家宴上艳冠群芳,牢牢吸引住贺烬的目光。 彩雀看着人散了才关上门回了屋子,瞧见阮小梨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姨娘,别想这些了,咱们也看看衣裳吧,好不容易能见到长公主,咱们可得留下点好印象。” 阮小梨有些无语:“还能怎么选?过年的料子都送过来了,我还敢不穿吗?” 要是不出门也就算了,穿不穿的也没有人知道,可偏偏还得去。 她越想越气,贺烬这是抽了什么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插手这些事情了? 而且......他到底什么眼神啊,选的料子颜色,比男人衣裳还丑! 贺烬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白郁宁关切的看过来:“可是天寒着了凉?我让小桃煮碗姜汤来......” 贺烬摇了摇头,他这般身强体壮,哪能那么容易就着凉?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喷嚏,他都觉得是有人在说他坏话,而这偌大一个侯府里,敢没心没肺这么做的,也只有阮小梨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就算真的是阮小梨,他心里也没恼,反倒哂笑了一声,想必是他让人选的料子已经送过去了。 第25章 第25章 “贺大哥?” 贺烬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你歇着吧,我有贵客要来,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白郁宁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叹了口气闭了嘴。 等贺烬的身影彻底从惜荷院消失,她这才喊了小桃:“你将我匣子里的那对翡翠坠子给阮姨娘送过去。” 小桃一愣,那坠子她可是喜欢好久了,也暗示了白郁宁几回,可她就是不肯给自己,现在却要送给阮小梨。 她心里又生气又嫉妒,忍不住开了口:“姑娘,她就是一小妾,还是那种出身,和她走近了都丢人,你还对她这么好,又送镯子又送耳环的,她哪里配......” 从她开口的时候,白郁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等她说完,她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只是她没说话,就这么上下打量着小桃,小桃的牢骚慢慢止住了,有些不自在的扭开头,片刻后又转了回来:“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白郁宁觉得她这个我字十分刺耳,不由轻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仍旧是温和的,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冷:“没什么,是觉得你这个年纪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小桃脸一红,羞涩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你不要拿我开玩笑......” 白郁宁神情淡淡地:“哪里是玩笑,东西快给阮姨娘送过去吧。” 小桃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仍旧去屋子里把坠子取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却又被白郁宁喊住:“等等,衣领翻了都不知道。” 她走过去,抬手给小桃整理了一下,小桃还有些害羞:“谢姑娘......” 白郁宁一笑:“你是我的贴身丫头,代表的就是我,出门在外更该有分寸......既然知道她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就不该计较,否则我的脸面可就要让你丢尽了。” 小桃一怔,有些惊讶地朝她看过来,白郁宁以前从没说过这种话,虽然仍旧是温柔的语气,可是...... 她不自觉一抖,竟然有些被自家姑娘给吓到了,只好掩饰性的垂下头应了一声。 白郁宁似乎知道她心情有些起伏,柔和的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头发也乱了......好了,快去快回,别让我多等。” 小桃没敢抬头,转身匆匆走了,直到出了惜荷院,她才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姑娘刚才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惜荷院的大门虽然开着,却并不能瞧见里头的白郁宁,她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垂眼去看手里的翡翠坠子。 这一对耳坠子用精致的小木盒装着,一瞧就价值不菲,她看了看周围,瞧见没人,这才悄悄打开,将坠子拿出来戴在了耳朵上。 她抬手摸着坠子,心里越想越不甘心:“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便宜她?要是我偷偷扣下......” 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想起了刚才白郁宁那有些吓人的话,顿时有些犹豫,可思绪一转,她又回想起那天贺烬为难阮小梨的样子来,顿时挣扎起来,半晌她一咬牙。 “反正姑娘给她东西也不过就是个面子情,好坏的她还敢嫌弃不成?再说她那副没见识的样子,说不定根本分不出好坏来,我拿副假的给她,她也不能怎么着......” 她说着,忽然轻蔑一笑:“就算真看出来了又怎么样?这府里难道还有人给她做主吗?” 她越说,底气越足,末了又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这才摘下来收进了盒子里,偷偷摸摸又溜回了惜荷院,她有副差不多的坠子,只是玉质比这个差远了,很容易就看出来不对劲。 可用来敷衍阮小梨,那就太合适了。 她拿着赝品理直气壮的去了溪兰苑,一进大门就看见阮小梨和彩雀坐在门口晒太阳,手里还拿着绣活,一边说话一边做事。 小桃嘴一撇,真是怎么看怎么没有主子的样子,后半辈子也就只能唯唯诺诺的过活了。 她用力咳了一声,见两人看过来,这才抬着下巴走过去:“阮姨娘,我家姑娘瞧着这对坠子很适合你,让我送过来。” 阮小梨惊讶的和彩雀对视了一眼,无缘无故的,这又是为什么送她东西? 然而小桃这次却没有和以往一样说些挤兑人的话,放下东西就走了,主仆两人看着她走远,都有些意外。 “姨娘,你说这白姑娘这是干什么呢?想收买你?” 阮小梨一时也想不明白,白郁宁这个人,虽然出身还不清楚,可以贺烬对她的态度来看,往后侯府的后院,肯定是她的一言堂,实在犯不上专门来收买一个不受宠的妾。 可要不是收买,送东西做什么? 虽然之前也有过,可不管是镯子还是补品都是有由头的,这个坠子就是真的莫名其妙了...... 她看着手里的盒子,慢慢摇了摇头:“听说白姑娘是读书长大的,这读书人的心思最难猜,咱们还是别想了。” “那收还是不收?” 小桃扔下东西就走,根本没给她们拒绝的机会,彩雀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她讪讪一笑,好奇道:“打开看看?” 两人头对着头凑在一起开了盒子,随即脸色都有些古怪,这东西瞧着实在是眼熟。 女孩子们爱美,谁还没买过几样首饰?只是好的买不起,只能图个样子好看,而这种和翡翠相似的石头,是最多的。 “这怎么和奴婢那副坠子那么像呢?” 阮小梨忍不住点头:“你不是也给我买了一幅?我瞧着也有些像......咱们拿过来看看。” 三幅坠子摆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区别来。 两人面面相觑,彩雀恨恨地咬了咬牙:“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拿这样的东西送你,是觉得你不识货还是故意羞辱啊?!” 阮小梨连忙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别生气:“算了算了,反正我又不会回礼,只要是白给的,管它贵的还是便宜的,咱们不都是赚了吗?” 第26章 第26章 彩雀气的一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半晌她才一把将坠子的盒子扣上:“姨娘,咱又不缺这点东西,要是因此被人嘲笑太不值得了!那对主仆本来就瞧不起咱们,这要是舀了......咱绝对不能要,必须给她退回去!” 阮小梨觉得这实在是没必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白郁宁本意真的是羞辱她,可这种程度,她并不放在心上。 她话在嘴边,正想说,可一抬头就瞧见彩雀气的脸都鼓了起来,她不由一怔,她的确是被这世道磨平了心气,可彩雀还是寻常孩子,这种事情大概真的很难忍受。 这也不是什么大麻烦,何必要惹她不高兴? 阮小梨无奈的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彩雀的头:“好好好,送回去,等会我就送回去,别生气了啊。” 彩雀还是鼓着脸不说话,阮小梨只好站起来,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我这就去行了吧?” 彩雀这才高兴了一点:“奴婢也去。” “就走一趟的事儿,你还是赶紧把绣活做了吧。” 彩雀也就没再坚持,阮小梨拿着盒子,抬脚出了溪兰苑,想着大冬天的花园里应该没有人闲逛,就想抄个近路,没想到刚拐进梅花林,就瞧见贺烬迎面走过来。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偏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从衣着气度来看,不像是个寻常人。 妾身份尴尬,既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能出来见客;也不是纯粹伺候人的丫头,不必太过忌讳这些。 因此不管是什么原因,但凡见到了外男,都极容易引起流言蜚语,何况她还是那种出身。 她下意识躲了起来,却还是被两人看见了。 “谁在那里?” 阮小梨心里叫苦,这眼神也太好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忽然反应过来说话的人不是贺烬,她心里一松,索性当作没听见,转身就跑。 来人一愣:“哎,你跑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贺烬被惊动,这才抬眼看过来,却只瞧见一抹艳丽的粉色自梅林里穿梭,很快消失不见。 他脸色一沉,即便没看清那人的脸,可这颜色的衣裳,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青藤没能瞧见人,心里很有些失望:“贺兄,你这侯府的女子,怎得如此胆小?你这主人在此,她竟也不理会。” 贺烬冷笑一声:“兴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过来。” 青藤有些意外,他打量着贺烬,忽然凑了过来,贺烬下意识后退一步,碍着对方的身份不好将嫌弃表现的太明显,可......忽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贺兄,你知道这人是谁对吧?可方便为我引见?” 贺烬眉头一拧:“殿下,你堂堂天皇贵胄,还是莫要什么人都结交的好。” 青藤毫不在意:“我素来不介意这些,再说这不是你侯府的人吗?又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出来的,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贺烬眉头拧的更紧了些,却没再开口。 青藤沿着阮小梨跑走的方向看了两眼,面露惋惜:“虽然没看清楚样子,但这惊鸿一瞥,足够我确定了,那绝对是个大美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朝贺烬看过来:“没听说贺兄成亲,这应该不是嫂夫人吧?” 贺烬心里有些冷,阮小梨出现在这里,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莫非是觉得这侯府呆不下去了,打算另谋高就? 然而他心里思绪翻转,面上却滴水不漏:“自然不是,我忠勇侯府的女主人,自然要德才兼备才好。” 青藤砸吧了一下嘴:“你还真是刻板......要我说,合心意最重要。” 贺烬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总觉得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扯到阮小梨身上。 “殿下,母亲还在慈安堂等着,这边请。” 青藤毕竟是一国皇子,虽然见美心起,可到底分得清轻重,没犹豫就点了点头,只是不自觉朝着阮小梨消失的方向看了两眼。 贺烬也跟着看了一眼,这个方向再往前有个岔路口,一条通向大厨房,一条通向惜荷院。 不是吃饭的时辰,她自然不会去大厨房......这是又要去惜荷院?明明有小路可以走,却非要走梅林,难道不知道年底下客来客往,这地方人多眼杂吗? 他心里哼了一声,琢磨着以阮小梨爱贪便宜的性子,这一去应该不会很快就走的,他完全有时间去找她算账。 还真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可是不止一次告诉过她,没事不许出溪兰苑的。 等送走了青藤,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贺烬婉拒了长公主让他留下用膳的邀请,抬脚朝惜荷院去。 惜荷院已经点了灯,院门口橘黄的灯光衬着还没完全下去的太阳颇有些寡淡,点与不点,区别倒是看不出来。 只是这颜色的光若是点在屋子里,应当能多几分温暖。 然而白郁宁用的是稀罕物件琉璃灯,瞧着比灯笼要亮堂的多,光也有些白生生的。 贺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甩了甩头,将莫名的思绪抛在脑后,抬脚进了屋子,里面静悄悄地,也听不见说话声。 莫非又在刺绣? 他放轻了脚步,却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贺大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还以为你要长公主那里用了晚膳才回来。” 贺烬闻声看过去,白郁宁正靠在暖炕上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姿态倒是惬意懒散,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欢喜。 然而贺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阮小梨竟然不在,难道是猜到了他要来找她算账,才匆匆跑了? “贺大哥?” 白郁宁轻唤了一声,已经坐起来下地穿了鞋子:“莫非是我失礼了才让贺大哥这眉头越拧越紧?” 她说着伸手过来,想要替他抚一抚,却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摸了个空,她不由一愣。 贺烬也有些不自在,他实在没想到白郁宁会忽然和他亲近,他后退了一步,扭开头咳了一声。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希望你名声受损。” >>>>点击进入搜索【程安宁宋辰舟】继续阅读<<<<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