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对于每个人来说,生活所代表的意义,千奇百怪,皆有不同。

有人乘风破浪,扶摇直上,有人跌撞慌张,步履蹒跚,路边死骨。

也有人无悲无喜,碌碌无为,蹉跎一生。

生活总被雨打风吹萍!

人生经历过的各种艰难险阻,痛苦不堪,终究得化为灰烬,沉淀在时光岁月长河中。

有人说,一个人有两种死亡方式:

一,生物层面的死亡。

二,被这个世界所抛弃,遗忘。

无论是哪一种,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无言的悲哀。

又能怎么样呢?

但对于张顾渊而言,死亡亦或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无关其他,仅此而已!

......

耳边传来一阵轰鸣声,震耳欲聋,让人心头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张顾渊意识逐渐攀升至清醒状态。

他不过是趁着上班缝隙间,熟练的摸着鱼,浑浑噩噩得静待着下班时间的来临,像他这样的人,屡见不鲜,大有人在。

通常嘈杂声响起,就意味着该下班了。

张顾渊恍惚的神态,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完全醒转,但身体却是条件反射般从座位上站起。

意识支配着身体,没有任何停滞,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拖动着桌椅发出强烈的声响。

轰!

周遭四下的嘈杂声伴随着宁泽的动作,戛然而止。

仿佛放空一般,画卷留白,顿时让时间也停滞下来。

张顾渊感觉不对劲,脑子逐渐浮现清明。

一如往常,难道自己不该是听到同事们的欢呼声嘛?

本能睁开双眼,模糊不清的画面渐变为清晰,更为精彩的便是张顾渊的表情,眼神透露茫然不解,不知所措,面目僵化,呆滞状态下,面对着眼前的场景。

“张顾渊你站起来做什么,还没有放学,这就急了?”

声音夹杂着愠怒,些许疑问,是那种略带薄沙哑的嗓音,正出自正前方站在讲台上的中年男人之口。

张顾渊不得不正视起来自己的正经历的环境,四下打量一番,心底里尘封已久的记忆随之涌上心头。

些许破烂的木桌椅,摆放着高低起伏的书山,一股特殊属于这个教室的味道,弥漫充斥。

每张颇为幼稚的脸庞,在此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有诧异,有偷笑,有茫然不解。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这些都应该存在于他的梦中,此时此刻这种场景,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

不然眼前这一切都该如何解释?

但是从感官直觉下,又是那么的真实,鲜活存在于眼前,仿佛并没有因着他的意念随意改变。

“怎么,你听不到我说的话?”

这个呵斥他的中年男子,是他的初中班主任彭住学,喜欢梳着大背头,洒着摩丝,虽然白发突生,但仍旧看起来比较不服老的倔强。

话语间,张顾渊不得不拉回思绪,即便是梦境,他也仍旧没有多大胆子敢跟老彭当众顶嘴。

所谓的在梦里,可以无法无天,任性而为,别人或许有,但是他通常做梦起来,是没有的!

“哦,搞忘了。”

张顾渊应声回答,连忙回到自己座位,准备坐下。

终于,教室里爆发出强忍不住的笑声,蒙头书堆里捧腹憋笑着,喧闹声一下子密集起来。

碰!

碰!

彭住学手持教鞭,用力砸敲打讲桌,威严十足道:“安静,吵什么吵,很好笑吗?”

霎时间,喧闹声戛然而止,张顾渊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也对这个梦境有点触动,这也太真实了。

“张顾渊,上来!”

同桌张操拍了拍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他,低声提醒道:“老彭叫你上去,谁叫你睡那么死的。”

张顾渊转头看了一眼张操,没有说话,尴尬得笑了一下,起身在众人目光下,走到讲台前,顿住。

彭住学严肃得看着张顾渊,说道:“愣着干嘛,伸出来!”

“啊?啥子意思?”张顾渊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啥子意思?伸出来,搞快点,别耽搁时间。”

张顾渊恍然,突然想起初中时候,彭住学这个人的爱好就是打手板,且最爱那种木制圆规尺,那种滋味,简直不可一般。

不过没任何犹豫,反正是梦,打个手板不奇怪。

果断向前摊开手,伸向前去!

啪!

嘶......张顾渊不禁被打得心头震颤,手心红肿,一条规则得长痕,唰的印了上去。

真他娘痛,这梦这么真实的吗?

另一手盖在红肿处,缓缓搓弄着,试图减轻一点生疼的疼痛。

“下去吧,还有不到一周多的时间就要中考了,成天睡觉,真的不想读高中就这么出去打工吗?”

“在这儿,我得说重点说一下,班上有些人不想学的,可以趁早,免得弄得你也为难,我也为难,大家都为难,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了,放学!”

......

“张顾渊,别怪我没叫你,那么摇你都不醒,所以没法。”

张操言语透露着歉意,脸上挂着尴尬得笑容,但是又顾于人面前,自然有点不好意思明目张胆。

“没事,有点睡懵了。”张顾渊摇摇头,丝毫不在意。

关于自己这位同桌,他可是很了解为人。一直记得他们到后来高中去了,关系也是很不错,甚至在他没钱的时候,拿出自己的饭卡,给他刷。

虽然后来,再次经历高考的洗刷,断了联系,但是张顾渊仍旧有时候回想学生时代,是有这么一位好朋友的存在。

本身就记住得不多,剩下来的,都是极为不容易。

学生时代的友情,本身就不掺杂利益,更何况是此时梦境中初中时代,简单纯粹,喜欢讨厌都在一念之间。

原因或许微不足道,但这恰恰都是让无数人感慨青春年少最为难以忘却的闪光点!

张顾渊自顾不暇的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语文书,手心仍旧疼痛,稍微缓解一点,但也仍旧持续传来阵痛感。

心头滋生出难以言明的情绪。

不对劲,梦里面被打不应该醒过来吗?

这么疼都没醒,不应该啊?

主要周围所处是这么真实,手心灼热感替代疼痛,又是这么清晰得让张顾渊感同身受。

关于梦境,其实有时都清晰的认知道自己是处于在梦中,但是就是无从得知怎么醒过来。

也有一部分人,是想醒过来就醒,但仍旧有部分人,不知如何从梦境中苏醒,就如同张顾渊此时此刻,他清楚,但他并不知晓。

“张顾渊,你还坐这儿干嘛,快点冲,晚了就没机子了!”

说话的是韦浩,两人是小学同学,在初中三年期间纵横穿梭于各个网吧中,结下深厚战斗友谊,什么半夜设闹钟偷跑去网吧通宵,躲警察检查什么的,都是大风大浪经历过得狠角色。

“被打怕了?怕不是哦,这点手板痛个锤子,走走走。”

说着就要拉着张顾渊的手往外走。

“韦浩,还有10天就要中考了,你们还上得进去网?”

声音清脆且带着些许愤慨,明显对待韦浩拉着张顾渊,去上网心生不满,忍不住开口吐槽。

“别管闲事,周兰,只有这么些天了,学也学不进去什么东西,不如放松一哈!”

周兰虽然身高比之一般女生要高出不少,气质略微出众,但长相落了一些差距,尤其是脸蛋上的青春痘,拉低了一些颜值。

虽说这个年纪,以貌取人是少数,但也是衡量受欢迎程度的标准。当然也有各类才艺出众者,也是如此,相对来说,外貌出众的人,更甚!

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不予吝啬的去赞美,去追求。

“你去吧,我不去。”

张顾渊仍旧处于精神恍惚中,对于身处这般真实如设身处地的触碰感,突然心头涌现出一股寒意。

“真被老彭打怕了?”韦浩不可置信的说道。

张顾渊摇摇头,说道:“没有的事,我今儿还有事,你去吧。”

韦浩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无奈点点头,不再强迫作过多停留,转身奔跑夺门而去。

张操也收拾好书包,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走了。”

“好。”

张顾渊单手撑着头,揉搓着太阳穴,心头的诡意随着教室人越来越少,变得愈来愈盛,如空旷无垠的冰雪平原,刮骨刀般似的冷风,不寒而栗。

我这是...穿越了?

念则通达,一如春风野火,互相缠绵滋生在枯草中,纵情燃烧,久久不能平息。

回忆如同潮水奔腾不息,冲着他袭来,冲刷着尘封已久布满灰尘的心底,瞬间,水花飞溅。

似乎仍保有一丝侥幸,张顾渊这才仔细端详打量着,这个只尘封于记忆中的教室。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学题解答公式,字迹潦草。

右下角独空一块,写着“离中考还剩:12天!”

嘶......!

头皮发麻,背生凉风,周遭四下所能接触的一切,正生猛得拍着他的脸,答案呼之欲出。

张顾渊双眼无神,呆滞的望着周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思绪早已经飘然而至,扶摇直上这片时空,一时间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所能接触到,且真真切切的发生的一切。

他回到了年少,这个充满希望与感伤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