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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唯心而已之来者可追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今是昨非 角色:顾惜陆昭尘 《唯心而已之来者可追》内容精彩,“今是昨非”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顾惜陆昭尘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唯心而已之来者可追》内容概括:1、国书自从徒弟明扬羽去往江南执行任务之后,赵安邦就焦急等待,期盼他能早日归来当年之事尚存余孽,不管消息是否可靠,赵安邦原本都打算派扬羽亲自去探查,悄悄了结没想到国君周攸恭竟也得知了此事十年前,月氏与大幽因为边界之争,打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月氏因为国力和军力匮乏,终于愿意和谈归顺当时大幽还将车骑将军之女,封为“朝曦公主”,嫁与月氏大王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边市互通有无,到如今已经和平安定...

第1章 重返长安 在线试读


1、做梦

【我看着刘少爷得意地把自己的册子交给了陈老先生。先生翻开,一张薄纸掉了下来。纸上画着一只乌龟,背上圈着“陈”字。

先生弯腰拾起薄纸,顿时眉毛倒竖,直呼“顽劣!顽劣!”,只见他拿起戒尺,对刘少爷怒目瞪视,“给我伸出手来!”清脆的戒尺声,让我窃喜,也引起了哄堂大笑。活该!谁让这个刘少爷仗着他爹官大就总欺负大家?伴随着刘少爷的申辩,戒尺声又“啪”地响了一下。

“罔顾老夫平日教导,竟敢于堂上如此不成体统?今天不教你‘尊师重道’你这小子就……”陈先生的声音渐渐地听不清了。

突然,哥哥把我往家里拽,我挣脱他跑开了,回头笑着喊:“他活该!他活该!看他敢再去欺负人!”我开心地奔跑着,刚跨进大门门槛,眼前的情景使我呆立住了。

父亲手握匕首,母亲倒在他脚下,匕首上血迹殷红。父亲回过神,朝我走来,脸色可怖。我看见他把右手中的匕首又握紧了些。“小妹!”不远处传来哥哥的呼喊,“小妹!”】

迷迷糊糊中顾惜听见婢女小云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她一脸担忧。

“惜小姐怕是做噩梦了吧?刚才听见您尖叫。”

原来是梦。

“嗯,没什么,”顾惜接过小云端来的茶水,“想必是昨晚元宵节大家玩闹得厉害,有些累着了。”如此解释,小云也不再多问便照吩咐去休息了。

四周静谧,烛影跃跃。

顾惜已经很多年未曾梦到过那场变故了,也很少梦见爹娘。仔细想来,他们的样子也变得不再清晰。倒是时常会梦见哥哥,兄妹俩依旧在梦里打闹、争执、开心大笑。

可是,今晚梦中的那把匕首那么鲜明——金色的刀柄、略带弧度的刀刃,还有刀身上殷红的血迹。那血迹是母亲的,肯定是的,顾惜心想。母亲倒在血泊中,父亲手握匕首站在母亲身边。

是父亲杀死了母亲吗?梦中情形让顾惜混乱不已,仿佛她曾经亲眼目睹。舅父说过,母亲是死在贼人刀下的,父亲拼死抵抗也未能阻止那场罪恶,最终父母双双惨遭杀害。

想到此处顾惜更觉头疼,便起身打开窗户,夜里风凉让人清醒不少。顾惜的哥哥这些年下落不明,舅父虽多方打探,都没有丝毫消息。

没有消息或许也不坏,是不是代表他在某处平平安安地活着呢?

2、雾非

顾惜七岁那年,顾家遭遇变故之后,顾惜的舅父沈长流便带顾惜来到了雾非山庄。

如今十年过去了,对顾惜来说,雾非山庄成了她唯一的家。“寄人篱下”的感觉顾惜曾深深地感受过,并非因为受到了什么委屈,而是她许多次见证过舅父舅母对表哥沈雾霄和表妹沈雾霏的舐犊情深。

雾非山庄位于里西岛中部,距离最近的市镇乘船约需半日。岛上除了雾非山庄之外,只不过十几户人家,临海而居,打渔为生。

顾惜的外祖父沈清河当年结束走镖生涯后,带着一家人避世而居,之选择里西岛,就是因为此处清幽僻静。

沈清河在世时,坚决不准沈家人再次离开里西。只是在顾惜的哥哥顾悯出生那年,沈家人曾前去长安探望。

其中的缘由,顾惜并不是很清楚,连这些零碎的往事也都是她从表哥那里听来的。

沈雾霄经常给妹妹们讲一些道听途说的往事,在细节上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山庄里大多时候都很寂静,热闹一般都来自他们兄妹三人,沈雾霄年长顾惜三岁,沈雾霏小顾惜一岁。

山庄不大,人也不多,各屋子里随侍一名婢女;两个浣衣大娘还是附近的渔民人家,平日里也不住在山庄;

顾惜来之前,外祖父沈清河已因病去世。为了全家人的生计,舅父沈长流后来只得去邻近的鄞州镇子上忙碌生意。顾惜的外祖母张氏仍健在,对兄妹三人极其疼爱。只有舅母秦氏最是辛苦,时常镇子和山庄两头奔忙,既担心丈夫生活上有所不便,又担忧儿女缺乏应有的管教。

沈长流请了先生住在山庄教儿女们念书,他对儿子的期望就是入朝为官,不准儿子舞刀弄棒、耍狠斗殴。

当年沈清河宁肯让自己的孙子做一个樵夫、一个渔民,也不允许儿子教孙子习武,更不愿意让他为了考取功名而读书。

沈雾霄十岁那年,偷偷跟随渔民去打渔,遭遇海浪捡回一条命之后,便负起气来,嚷着:“海这么大,鱼我看是一辈子都打不完的。我倒宁愿去长安,上战场,保家卫国!书上说‘马革裹尸还’,这总好过为了几条鱼而丧命!男子汉大丈夫为了鱼而丧命,真丢脸!”

不同于大人们已看淡江湖事,沈雾霄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沈长流当然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但看在自己儿子虽年幼,却有好男儿的抱负,又不免觉得欣慰,便对父亲恳求说:“咱们家的儿子自然是好样的,过去的恩怨若是使我们自暴自弃总归是于己不利。不让霄儿习武斗狠,读书入仕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日若能为国为民效力,也算是圆了你我父子曾经的初心。”

这段话的确是打动了他父亲,沈清河也看出他们父子心意已决,无可奈何也便允准了,只是对孙子说:“打渔尚且使人有性命之忧,岂能是小看的?切记活着才是一切!”

对于人生经历尚浅的少年来说,沈清河的话,多少带点儿“苟且偷生”之意。

沈雾霄虽不认同,但还是很高兴。从此一心读书,指望一朝考中,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一展抱负。

顾惜喜欢里西岛,喜欢雾非山庄,她小时候从未见过海,也从未赤脚奔跑在沙滩上,甚至不知道海风闻起来像盐一样咸咸的。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长安的集市总是热热闹闹的,哥哥曾带她去吃过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买过五彩斑斓的小陶人;长安的宅邸里是拘谨沉闷的,女孩子除了要学习刺绣,性子还要娴静,她就没少挨训……可如今长安的童年时光已随着里西岛的海浪被越推越远。

3、音讯

因昨晚的梦顾惜没能好好休憩,早起给外祖母张氏请安的时候便觉得浑身乏力。不料舅母秦氏也在。秦氏昨天才去镇子上看望丈夫沈长流,通常都需三五日,没想到昨天竟回来了。

秦氏招手让顾惜来自己身边,和善地说:“三个孩子中,我看数惜儿最知道孝顺,我回回来,回回都见惜儿最先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呢!”

“你这话可说对了,惜儿可是我老婆子的贴心小棉袄哟!”张氏说。

正说着,表哥表妹就到了,“可不是?惜妹妹每日都是第一个来,比我还早呢!”

“我住的离外祖母近些,每日刚巧早到了一会儿。”

“好哇!惜姐姐是贴心小棉袄,那我是什么?奶奶可不许偏心!”雾霏娇嗔地嚷着。

“可是母亲,这次怎回来得这样早?单程也需要半日!您昨天是来回受累啊!”雾霄一针见血地指出异常。

“你们兄妹既都到了,我也有件事要宣布。”秦氏说完,看了顾惜一眼,又对张氏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地说:“这次我去镇子上,不料你们父亲竟去了余杭,留下口信说要赶紧接惜儿过去。”话音刚落,雾霄雾霏的视线似乎要将顾惜穿透,然后又等着听缘由。

“似乎是有悯儿的消息了……”秦氏的语气稍嫌迟疑。

三人皆愣住了。顾惜感到有些缺氧,呼吸不畅。

在一瞬间,顾惜似乎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属于长安的顾惜,而不是里西岛的顾惜。她想马上就见到自己的哥哥!

“舅母,有我哥哥的消息了?他在哪里?”

“惜儿,别急,我,我同你一样开心。只不过尚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悯儿,所以想让你去认个清楚,毕竟你舅父也只见过襁褓中的悯儿,如今哪里还认得出来呢?”

“是呢,舅母说得对!平日里都说辰时开船,我们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吧?”顾惜抓着舅母的手颤抖着说。

“我陪惜妹妹一起去!”

“我也要去!”

“你们哪里也不准去!”秦氏态度有些强烈,接着仿佛安抚大家似地说:“霄儿要出发去长安参加会试,时间哪里还可耽搁?霏儿你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老老实实地在家学习女工,如何寻得好人家?”

“惜姐姐都没定亲呢,哪里就着急我了?”雾霏一副拒绝被搪塞的样子。

“有你们父亲陪着就够了!你们都走了,奶奶一个人在家不说,人一多出行也不便,更是耽误了时间。霄儿这几日就要准备出发了,到时候你带着霏儿一起去长安吧。”

此话一出,雾霏果真是乐开了花。

同时雾霄不满地说,“为什么要带妹妹?还有,我出发的时候,也不知道爹爹和惜妹妹能否回来?”

“这是你爹的意思,总之,不许再多问了!”

“哥,这下子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咯!”

整个屋子只有雾霏沉浸在即将去长安的喜悦之中。

“霏儿,我的傻孩子,你哥会试可是大事,你路上不要打扰你哥读书,知道吗?去了长安,你和你哥可要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4、落空

登上船,顾惜心里便很不安稳。想来是因为兄妹三人很少离岛,所以她有些晕船。

小云原是渔家女儿,脸色比顾惜好很多,一直探问顾惜是否晕船想吐。

初春时节,海风微冷,纵有日光,也不觉暖和。波光粼粼,此刻更加重人的晕眩。因为船只较少,紧赶慢赶才赶上船,兄妹们都没来得及好好道别。

此去余杭,需经鄞州换乘,沈长流平日就在鄞州忙碌生意。

舅父怎么会在这里?顾惜心想。

船尚未停泊稳当,顾惜已看见伫立在码头的舅父。舅父一改往日的挺拔,看上去垂头丧气。

顾惜和小云跟随几个渔民之后,小心翼翼地下船,尝试深呼吸来平复不舒适的身体,远远地对舅父招手。舅父似乎没看到她,毫无反应。

不可能吧?顾惜喊了出来,小云跟着她向着沈长流小跑,栈道在我脚下咚咚作响。

舅父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已经确定了哥哥的音讯是假的?

就差一两步路的距离,沈长流的身后突然站出来了两个人,身着佩剑,面容冷酷。

人来人往,顾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惜儿……”沈长流颤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担忧。

顾惜停住脚步,小心瞟了一眼舅父身后,有些懵懵懂懂地问:“舅父,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哥哥他……”

话音未落,左边的那人便说,“看来你就是顾惜小姐了?闲言少叙,麻烦顾小姐跟我们回京!”

他的语气比码头上的风更冷。

顾惜很害怕,只得盯着舅父,甚至不敢出声问舅父,他们是谁。小云也同顾惜一样,她挽紧了顾惜的胳膊。

顾惜乞求地看着舅父,希望舅父能对自己说些什么。

在里西岛的十年,顾惜见惯了鱼叉,却从未见过佩剑;她听到的都是热情的乡音,这么冷酷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听见。

顾惜上前握住舅父的手,他的双手冰凉,许是在码头吹风太久。

也许顾惜的手比他的温暖,给了他力量。顾惜感觉到舅父用力的回握,转头对那人说,“这么多年了,总该让我们好好道别才是,她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人不为所动。另一人说道,“扬羽哥,我看不如就给他们一盏茶的时间,让他们也说说清楚,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才是。也省得咱们路上麻烦。”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另一人也一同离去。

5、诀别

“舅父,发生了什么啊?他们是谁?”对于哥哥依旧杳无音信的失望、对前途未知的害怕,对舅父刚才也不能保护她的委屈,顾惜忍不住哭了。

“惜儿,时间不多,我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这些年来,你跟霄儿、霏儿,对我和你舅母来说没有区别。可是这次……你别怪你舅母。”沈长流说到这里,也泛起了泪花。

为什么要怪舅母?顾惜不明白。

“当年顾家突遭变故,沈家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等我得知消息为时已晚,一场大火把顾家夷为平地。我以为你们都葬身火海,幸得高人指点,说你在招隐寺,这才得以带你回雾非山庄。可是悯儿的事,却没人知道。这就是我对当年的事情,所知道的全部了。以前我问过你,关于你的家事,可你连你的父亲曾是三品怀化将军也忘了。我想你外祖父或许知道一星半点当年的真相,可是他却从未跟我谈起过这件事。”沈长流说完看着顾惜,问她是不是太冷了。他们急切想要述说,都快忘记了码头的寒风。

“我知道来人身份不浅,翎羽令牌一出,只告诉我说,朝廷要带走顾鸿飞的女儿,至于原因,则没有吐露一字半句。朝廷拿人,岂敢不交?朝廷的事,我们这些微末之人又岂得过问?我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你的消息。当年的高人,我也未曾见过。他说这话时,刚好你舅母也来了。”说到此处,沈长流低下了头。

看着舅父苍老凄凉的面容,想到上回他离家时的慈眉善目,顾惜觉得自己有愧于沈家。舅父舅母从未苛待过自己,顾惜身上流淌着顾家的血,终归是顾家的人。如果自己的离开,可以还沈家一个安稳,那她将毫不犹豫地离开。想到此处,顾惜平静下来。

“舅父,惜儿不怪舅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过去的一夜,我想舅母更难过,逼不得已。惜儿只不过跟他们去长安而已,未能报答养育之恩,岂能再连累舅父?舅父舅母对我视如己出,我也早把沈家当成自己的家,我离开,可以保护大家,这样想我很开心。”

“惜儿,舅父真的没用,真的对不起你。”沈长流抬起衣袖拭泪,稍许磨损的衣袖再次刺痛了顾惜的心。

说到底,沈长流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平凡质朴的百姓,没有力量抗衡强大的朝廷,无能为力,只剩凄凉。

顾惜抱着舅父哭,但也渐渐地不再害怕。前途渺茫,充满未知,她不知道她应该具体怕什么东西,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离开就可以保护沈家”的念头,让顾惜恢复了气力,让她充满了大胆离开的决心。

一盏茶的时间转眼已过,那两人冷峻的身姿出现了。

顾惜明白自己该随这两个素未蒙面的人离开了。

这个码头一定见证过很多人的眼泪与话别。再见了,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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