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小说:月亮下奇异果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许昭 角色:许昭李骜川 现代言情《月亮下奇异果》是大神“许昭”的代表作,许昭李骜川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光线昏沉的酒吧内音乐暧昧撩耳,舞池中间的男男女女扭作一团角落里的男人衣襟整齐,半靠在真皮卡座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瓶度数极高的伏特加冷冽的眉眼看上去没有半分醉意,薄唇微张,重复喊着一个名字“昭昭”神魂缠绻,叫人心颤新来的服务生看着匆匆赶来的张秉元,焦急道:“元哥,你总算来了,老板从今天下午就这样了,我们也不敢动,你看怎么办?”“这里交给我,你去忙吧”把服务生遣走,张秉元伸手抽走李骜...

第4章 在线试读

李骜川没等到伤好就出了院。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天晚上许昭跟他吐露了心声过后,这人对小姑娘的宠溺简直上升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吃饭喝水用喂的,睡觉用哄的,就连上洗手间都恨不得抱着。
病床也成了许昭的专属床位,而身为病人的李骜川,一米八几的个子,挤在那张小小的陪护床上。
一时让人分不清谁才是病人。
所以这天李骜川一说想出院,许昭马上从床上下来,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李骜川把人按在床上,在她面前蹲下,捏了捏她的脚,给她穿鞋,笑道:“昭昭这么想回家?”
看着脚上崭新的小凉鞋,许昭脚趾头蜷了蜷。
很好看的白色皮质凉鞋,也很合脚,不知道李骜川什么时候买的。
但是她脚不好看,左脚还少了一个脚趾头,连带着凉鞋都没那么好看了。
李骜川看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她不喜欢新鞋子,手上的动作停下,看她,“怎么了?昭昭不喜欢?”
许昭不由分说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说:“喜欢,很喜欢。”
李骜川愉悦地笑了两声,“嗯,昭昭喜欢就好。”
不枉他大晚上的跑了十几公里,才在一家正要关门的店里买到了这双适合她的凉鞋。
别的小姑娘夏天都穿漂亮透气的小凉鞋,就他的昭昭总是穿厚重的运动鞋。
许昭抬起头,闷闷道:“我说的不是鞋子。”
她喜欢哥,喜欢李骜川。
但她突然有点害怕,要是有一天,李骜川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这几天她每晚都梦到许水富和张莲死的时候,眼珠凸出,嘴巴大张里面都是血的样子。
还有望望,上一秒还在问她要不要吃糖的望望,下一秒就躺在了雪白的病床上。
还有李骜川,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集装箱里面,比上次在学校后面的餐馆找到他的时候严重多了。
她看着李骜川,有些担忧。她还记得那次在码头见到李骜川的样子,看上去真就像个死人。
“哥,我好喜欢你。”她压不住心底的担忧,又俯身去抱他,“你一定要好好的。”
李骜川说:“放心,哥一定好好的。”
好好疼她,好好爱她。
他直接站起来,让人挂在他身上,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徐溯在门口站着,身后跟着一个小护士。
护士脸红的不知道看哪里,时不时朝里面瞟一眼,然后又假装看别的地方。
徐溯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看李骜川单手抱着那个女孩儿,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痛觉神经切除了。
做手术不打麻药就算了,现在还没恢复好就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实在令人费解,真想再把他切开看看。
还有这个接吻姿势,按道理来说一点也不科学,男的太累,女的脖子会酸。
可这两人怎么看上去都很愉悦?
小护士看着他们高冷禁欲的徐医生盯着两个热吻的小情侣目不转睛,口罩下的脸烧的绯红。
徐医生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地偷看人家接吻啊。
好在里面的人没过多久就分开了,她赶紧拍了拍徐医生的胳膊,“徐医生,我们可以进去了。”
说完马上把门推开,生怕里面的人再来一次。
徐溯径直走了进去,看到李骜川的伤口没有开裂的迹象,骨头也没有错位的情况。
眼神里的不解更深了几分。
看着李骜川那一肚子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问:“以前也不打麻药?”
作为医生,他深知造成那种大小伤疤的伤口,会有多痛。
李骜川淡淡道:“都是小伤,用不着打麻药。”
没等徐溯再说什么,他说了自己要提前出院的事。
徐溯听到他要提前出院倒是没太意外,只说:“一周后回来拆线顺便复查。”
他说完就走了,许昭看着李骜川身上的伤口出神。
对比他的伤口,她身上那些才是小伤口。
她指着一道最长最丑的伤疤问:“这个是怎么来的?”
看着一肚子丑陋的伤疤,李骜川把衣服放下,轻声道:“就被刀划了一下。”
许昭沉默几秒,突然抬头看他,“那为什么不打麻药?”
她探究的眼神,让李骜川心神一颤。
纵然他已经决定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但想到他过去的那些不堪,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好半天他才把人又带到床上坐下,开口道:“你知道很多麻药里都有类似玛咖一类的东西吧。”
许昭点点头,李骜川停顿两秒,看着她的眼睛。
苦笑着摇头:“我的身体不能沾这个。”

栽她身上了
“我曾经被人注射过毒品。”
“打麻药的话,会让我毒瘾复发。”
李骜川说完,有些不敢看许昭的眼神,怕从中看到厌恶。
这么说她应该能明白吧?他有过毒瘾。
这是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就连陈海和张秉元都不知道。
那时李邦才刚染上毒瘾没多久,他放学回家,看到他瘫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包白色粉末和一个注射器。
那时候他还小,并不知道李邦那是在干什么,更不知道那些东西会让他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那天晚上,李邦才笑着来到他房间,跟他说自己冷落到他了,要给他点好东西作为补偿。
而他说的好东西就是那个带有毒品注射器。
那时候他才十岁不到,本能的恐惧针头。
但李邦才很久不对他笑了,他即使害怕也把手伸了出去。
就这样,他被注射了毒品,不止一次。
许昭看着李骜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打麻药。
给他注射毒品的人肯定是他爸。
她知道他爸是因为吸食毒品抢钱杀了人被枪毙的,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这么可恶,竟然还给李骜川注射过毒品。
她知道毒品给人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哥这么好,那个男人怎么舍得!
那时候哥才多大啊。
都说虎毒不食子,那个男人,他怎么狠的下心这样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哥。”
许昭脸埋在手心,泣不成声,只能一声一声的叫着他,“哥。”
李骜川掰开她的手,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眼睛里满是心疼。
看的他心如刀绞,后悔,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
他把人放在腿上,抱婴儿一样把人搂在怀里,轻拍拍着她的背,轻哄:“不哭,昭昭不哭,哥现在已经好了。”
他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示人的一点,竟然没有被她嫌弃,而是换来了小姑娘的心疼。
如果是别人听到他染过毒瘾,只怕是跑都跑不赢吧。
只有他的癞皮狗儿这么心疼他。
许昭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滚热的眼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浸到他冰凉的皮肤上,烫的他胸口微颤。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总也擦不干,又听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哥,……你妈……妈妈呢?她……不……管吗?”
她见过她妈妈,是个很漂亮但不太会做事的女人。
他们刚搬来水禾市场的时候,她去市场买过菜,连最普通的蒜苗都不认识,指着蒜苗说要菜。
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不认识那些情有可原。
可是李骜川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帮他?难道说她和张莲一样,也不管自己的孩子?
李骜川吻了吻她通红的鼻尖,轻声道:“她生病了不知道。”
“不过我妈妈还在,改天我带昭昭去见她好不好?”
许昭抽了抽鼻子,说:“……好。”
“那昭昭不哭了好不好?”李骜川狠狠皱眉,“哥心疼死了。”
看她哭,真的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听到这话,许昭果然不哭了,抽泣了几声硬是忍住了,一双眼睛憋的通红。
要哭不哭的样子,像是被欺负狠了。
“栽你身上了。”李骜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对准她的唇亲了下去。
他知道,他这辈子,是真的栽她身上了。
许昭环着他的脖子,仰头应承他的吻。
李骜川川吻的并不温柔,带着点啃咬,像是隐忍到极致的发泄。
枉顾伤口的疼痛,收紧手臂,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副谁也分不开他们的姿态。
……
出院回家,陈海正苦逼哈哈的在打扫卫生。
这是他自己揽的活儿,说屋子好几天没人住肯定落了灰,要帮他们打扫卫生。
来医院的路上,听到李骜川提前出院的消息,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对于上次把人掉的肋骨差点儿插到内脏,他还是有点儿内疚。
许昭他们到家的时候,他正开着电视,扭着屁股在拖地。
地上一片汪洋,像是被水淹了。
许昭踮着脚进去,接过他手里的拖把,“陈海哥,我来吧。”
“不用,我来就行。”
陈海攥着拖把,黑脸一红,“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妈蛋,他刚是不是扭屁股了?
果然,看李骜川那个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惹人嫌弃了。
李骜川忍住想把陈海按在地上摩擦的想法,过去把许昭抱到沙发上坐着了。
然后才走到陈海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拖把,没好气道:“你搁这儿养鱼呢?”
“我寻思好几天没住人了。”陈海看地上水确实有点多,讪讪一笑,“给地板洗个澡。”
李骜川冷笑,“有人好几天没挨打,要不要我给他挠个痒?”
陈海立马开溜,“昭昭!川哥说完给你挠痒痒!”
“陈海哥。”许昭看着陈海朝她跑过来,出声提醒,“地上滑,你别……”
她话还没说完,陈海脚下一滑,扑着就往她这边来了。
“……摔了。”
意料之外的没摔,陈海心中一喜,结果转头看到李骜川阴恻恻的眼神。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立刻松开了抓在许昭腿上的手。

哥,别闹
眼看陈海松开她,就要摔下去。
许昭眼疾手快地去捞他的胳膊,没想到他硬生生往旁边一躲。
“咚的”一声,陈海还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屁股沾地的一瞬间,他立马就弹起来了,但还是避免不了裤子被打湿了大半。
李骜川嫌弃的看他一眼,拿拖把去拖他站的那块地板。
陈海一边跳脚一边摸着屁股上的湿意,盯着李骜川,眼神幽怨的不像话。
看吧,让你贱得慌,非要来别人家里当苦力。
现在好了,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说,还他妈整湿身了。
不过还好,他双手还健在。
要是刚才他抓着许昭不放,现在身首异处了也说不一定。
许昭看他裤子湿了,去拿了条李骜川的裤子给他,“陈海哥,你裤子湿了,这是哥的裤子,你先穿一下吧。”
“嘿嘿,谢谢昭昭妹子。”
陈海嘿嘿一笑,从她手上接过裤子,大赖赖的往洗手间走。
虽然川哥不做人,但昭昭妹子还是非常贴心的。
他喜滋滋地关上门准备换裤子,许昭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陈海哥,你换下来放盆里就行,等下我顺便洗。”
这几天她和哥在医院的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没洗,等下刚好一起洗。
陈海听到她的话,瞬间汗毛倒竖,立刻拉开门,一脸惊恐地把裤子往许昭怀里塞,“还不是不用了,我穿这个就行。”
看着许昭一脸不解,他一本正经的说:“别的不说,穿这个凉快!”
妈亲诶,让昭昭妹子给他洗裤子,他是嫌命长吗?
开玩笑,要是真让昭昭妹子给他洗了裤子,李骜川能直接把他劈成两半。
看李骜川拿着拖把过来,陈海撒丫子就跑,“那个什么,我还得回去给我弟洗尿片,就先走了!”
别的都不重要,安全第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许昭无奈的看着李骜川,哥什么都好,就是会不定时发脾气,虽然不是对她。
但哥冷脸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刚才她都被吓到了。
李骜川扔了拖把,一脸不爽的看着许昭,“以后不准管陈海叫哥。”
刚才还觉得不会对自己发脾气的人突然对自己冷脸,许昭一脸莫名,“怎么了?”
李骜川沉着脸,一脸不高兴,“你帮他洗裤子。”
这是……吃醋了?
许昭失笑,“……就是顺便,刚好我们的也还没洗。”
而且不是没洗么,还有,她以前每天都洗衣服啊,各种人的,洗好多件呢。她指了指门口从医院带回来的脏衣服,准备拿了去洗。
李骜川一把把人扯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放那儿,等下我洗。”
他下巴蹭了一会儿她的头顶,又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亲着亲着又亲到耳朵去了,然后是眼睛、鼻子、脖子……
最后停在她脖子处不动了,湿濡的触感和灼热的呼吸打在她锁骨处,痒的不行,许昭推他的头,“哥,别闹。”
刚在医院才亲过,所以可以不用亲这么频繁,而且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
嗯……羞耻。
李骜川把人锢的更紧,舌尖轻触,在她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
许昭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无奈的抱住他的脑袋,算了,哥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还好,李骜川咬了一口后只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
结果还不等许昭去扶被他扔到地上的拖把,就又被他打横抱起。
“唔。”
虽然这几天经常被他这样抱,许昭都习惯了,但突然失去重心,还是忍不住惊呼然后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哥,你小心伤口。”
李骜川没说话,径直把她抱到房间,给她脱掉鞋子,掀开被子把人放到床上。
然后拉上窗帘,打开空调。
空调还是新的,一开打凉爽的风就吹出来了。
“哥,我不困。”许昭笑着想从床上起来,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而且今天一点都不热,还开空调,好费电的。
李骜川按住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会儿,我收拾好了喊你。”
癞皮狗儿这几天在医院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他从后视镜看到她打了几个哈欠。
“哥,我真的……”
许昭还是想起来,被李骜川一个眼神看的又默默躺下去了。
好吧,天大地大,哥最大。哥想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哥让她睡觉她就睡觉。
“哥,你真好。”她冲李骜川笑了笑,乖乖闭上了眼睛。
李骜川大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扒到两边,拇指轻轻揩了揩她的眼角,轻声道:“嗯,昭昭好梦。”
再次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后,他轻轻合上房门,捡起地上的拖把,继续拖被陈海搞得一片狼藉的地板。
看到门口一大一小两个包裹,他冷峻的面庞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
刚才回到家的时候,他把她从摩托车上抱下来,然后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她进门。
虽然屋子被陈海那个二百五搞的一片狼藉。
但他还是想到了那两个成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像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出门游玩之后,手牵手回家。

大清早的不当人
从医院回家一个星期。
李骜川的伤口到了拆线的时候,刚好这天中考成绩出来了。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李骜川刚睡着,谭清明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打到李骜川这个家长手里,谭清明中气十足的声音,把他那点儿睡意全给震没了。
满分750,许昭考了726,和董隅臣并列滨海中学第一。
区排名也是并列第一,市排名第三。
李骜川听到这个消息高兴肯定是高兴的,癞皮狗儿那么用功,有这个成绩是应该的。但他更多的是心疼,他知道许昭考到这种成绩有多不容易。
他看着她相当于是从当初的牙牙学语,到现在的区域第一。
他还记他们刚开始有交集的时候,癞皮狗儿还才对着一本娃娃书,一边吃力的拼拼音,一边在腿上比划。
而现在,他的昭昭居然已经是区域第一了。
这中间付出的努力,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的昭昭,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说完正事,要挂电话的时候,谭清明在电话里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第一个?赵洋那小子是不是没我早?”
李骜川看了眼时间,四点半。
想骂人。
但对于曾经无条件相信他,又给了癞皮狗儿学习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她恩师的人。
他只能好脾气地,尽量用他最温柔的语气说:“是,亲爱的谭老师,您最早了。”
电话那头,谭清明大声嚷嚷道:“什么亲爱的,你小子说话别这么肉麻,你师母在旁边听着呢。”
李骜川:“……”
“谭清明!一大清早的,你又扯着你那大嗓门儿嚷嚷什么呢?”
那边传来应该是谭清明老婆的声音,同样的中气十足,李骜川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
就这一个比一个的大嗓门儿,像是一个已经退休和马上要退休的人?
那边谭清明咳了两声,继续道:“那就先这样,不说了,你记得一定要跟许昭说啊,让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学校一趟。”
“听到没有?”
“知道了。”李骜川把手机拿近了点,“亲爱的谭老师。”
谭清明笑骂一声臭小子,李骜川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看离许昭起床的时间还有个把小时,他套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楼,出门去了。
来到市场,已经有几个卖菜的和卖肉的开始在慢慢摆摊了。
李骜川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了两斤排骨和两斤新鲜猪血。
又去卖菜的地方买了几个西红柿,最后在路边捡了两块板砖。
李骜川没等到伤好就出了院。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天晚上许昭跟他吐露了心声过后,这人对小姑娘的宠溺简直上升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吃饭喝水用喂的,睡觉用哄的,就连上洗手间都恨不得抱着。病床也成了许昭的专属床位,而身为病人的李骜川,一米八几的个子,挤在那张小小的陪护床上。一时让人分不清谁才是病人。所以这天李骜川一说想出院,许昭马上从床上下来,就要收拾东西回家。李骜川把人按在床上,在她面前蹲下,捏了捏她的脚,给她穿鞋,笑道:“昭昭这么想回家?”看着脚上崭新的小凉鞋,许昭脚趾头蜷了蜷。很好看的白色皮质凉鞋,也很合脚,不知道李骜川什么时候买的。但是她脚不好看,左脚还少了一个脚趾头,连带着凉鞋都没那么好看了。李骜川看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她不喜欢新鞋子,手上的动作停下,看她,“怎么了?昭昭不喜欢?”许昭不由分说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说:“喜欢,很喜欢。”李骜川愉悦地笑了两声,“嗯,昭昭喜欢就好。”不枉他大晚上的跑了十几公里,才在一家正要关门的店里买到了这双适合她的凉鞋。别的小姑娘夏天都穿漂亮透气的小凉鞋,就他的昭昭总是穿厚重的运动鞋。许昭抬起头,闷闷道:“我说的不是鞋子。”她喜欢哥,喜欢李骜川。但她突然有点害怕,要是有一天,李骜川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难过死的。这几天她每晚都梦到许水富和张莲死的时候,眼珠凸出,嘴巴大张里面都是血的样子。还有望望,上一秒还在问她要不要吃糖的望望,下一秒就躺在了雪白的病床上。还有李骜川,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集装箱里面,比上次在学校后面的餐馆找到他的时候严重多了。她看着李骜川,有些担忧。她还记得那次在码头见到李骜川的样子,看上去真就像个死人。“哥,我好喜欢你。”她压不住心底的担忧,又俯身去抱他,“你一定要好好的。”李骜川说:“放心,哥一定好好的。”好好疼她,好好爱她。他直接站起来,让人挂在他身上,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徐溯在门口站着,身后跟着一个小护士。护士脸红的不知道看哪里,时不时朝里面瞟一眼,然后又假装看别的地方。徐溯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看李骜川单手抱着那个女孩儿,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痛觉神经切除了。做手术不打麻药就算了,现在还没恢复好就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实在令人费解,真想再把他切开看看。还有这个接吻姿势,按道理来说一点也不科学,男的太累,女的脖子会酸。可这两人怎么看上去都很愉悦?小护士看着他们高冷禁欲的徐医生盯着两个热吻的小情侣目不转睛,口罩下的脸烧的绯红。徐医生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地偷看人家接吻啊。好在里面的人没过多久就分开了,她赶紧拍了拍徐医生的胳膊,“徐医生,我们可以进去了。”说完马上把门推开,生怕里面的人再来一次。徐溯径直走了进去,看到李骜川的伤口没有开裂的迹象,骨头也没有错位的情况。眼神里的不解更深了几分。看着李骜川那一肚子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问:“以前也不打麻药?”作为医生,他深知造成那种大小伤疤的伤口,会有多痛。李骜川淡淡道:“都是小伤,用不着打麻药。”没等徐溯再说什么,他说了自己要提前出院的事。徐溯听到他要提前出院倒是没太意外,只说:“一周后回来拆线顺便复查。”他说完就走了,许昭看着李骜川身上的伤口出神。对比他的伤口,她身上那些才是小伤口。她指着一道最长最丑的伤疤问:“这个是怎么来的?”看着一肚子丑陋的伤疤,李骜川把衣服放下,轻声道:“就被刀划了一下。”许昭沉默几秒,突然抬头看他,“那为什么不打麻药?”她探究的眼神,让李骜川心神一颤。纵然他已经决定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但想到他过去的那些不堪,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好半天他才把人又带到床上坐下,开口道:“你知道很多麻药里都有类似玛咖一类的东西吧。”许昭点点头,李骜川停顿两秒,看着她的眼睛。苦笑着摇头:“我的身体不能沾这个。”栽她身上了“我曾经被人注射过毒品。打麻药的话,会让我毒瘾复发。”李骜川说完,有些不敢看许昭的眼神,怕从中看到厌恶。这么说她应该能明白吧?他有过毒瘾。这是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就连陈海和张秉元都不知道。那时李邦才刚染上毒瘾没多久,他放学回家,看到他瘫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包白色粉末和一个注射器。那时候他还小,并不知道李邦那是在干什么,更不知道那些东西会让他可以说是家破人亡。那天晚上,李邦才笑着来到他房间,跟他说自己冷落到他了,要给他点好东西作为补偿。而他说的好东西就是那个带有毒品注射器。那时候他才十岁不到,本能的恐惧针头。但李邦才很久不对他笑了,他即使害怕也把手伸了出去。就这样,他被注射了毒品,不止一次。许昭看着李骜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打麻药。给他注射毒品的人肯定是他爸。她知道他爸是因为吸食毒品抢钱杀了人被枪毙的,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这么可恶,竟然还给李骜川注射过毒品。她知道毒品给人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哥这么好,那个男人怎么舍得!那时候哥才多大啊。都说虎毒不食子,那个男人,他怎么狠的下心这样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哥。”许昭脸埋在手心,泣不成声,只能一声一声的叫着他,“哥。”李骜川掰开她的手,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眼睛里满是心疼。看的他心如刀绞,后悔,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他把人放在腿上,抱婴儿一样把人搂在怀里,轻拍拍着她的背,轻哄:“不哭,昭昭不哭,哥现在已经好了。”他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示人的一点,竟然没有被她嫌弃,而是换来了小姑娘的心疼。如果是别人听到他染过毒瘾,只怕是跑都跑不赢吧。只有他的癞皮狗儿这么心疼他。许昭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滚热的眼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浸到他冰凉的皮肤上,烫的他胸口微颤。他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总也擦不干,又听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哥,……你妈……妈妈呢?她……不……管吗?”她见过她妈妈,是个很漂亮但不太会做事的女人。他们刚搬来水禾市场的时候,她去市场买过菜,连最普通的蒜苗都不认识,指着蒜苗说要菜。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不认识那些情有可原。可是李骜川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帮他?难道说她和张莲一样,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李骜川吻了吻她通红的鼻尖,轻声道:“她生病了不知道。不过我妈妈还在,改天我带昭昭去见她好不好?”许昭抽了抽鼻子,说:“……好。那昭昭不哭了好不好?”李骜川狠狠皱眉,“哥心疼死了。”看她哭,真的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听到这话,许昭果然不哭了,抽泣了几声硬是忍住了,一双眼睛憋的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像是被欺负狠了。“栽你身上了。”李骜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对准她的唇亲了下去。他知道,他这辈子,是真的栽她身上了。许昭环着他的脖子,仰头应承他的吻。李骜川川吻的并不温柔,带着点啃咬,像是隐忍到极致的发泄。枉顾伤口的疼痛,收紧手臂,把人牢牢抱在怀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副谁也分不开他们的姿态。……出院回家,陈海正苦逼哈哈的在打扫卫生。这是他自己揽的活儿,说屋子好几天没人住肯定落了灰,要帮他们打扫卫生。来医院的路上,听到李骜川提前出院的消息,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对于上次把人掉的肋骨差点儿插到内脏,他还是有点儿内疚。许昭他们到家的时候,他正开着电视,扭着屁股在拖地。地上一片汪洋,像是被水淹了。许昭踮着脚进去,接过他手里的拖把,“陈海哥,我来吧。不用,我来就行。”陈海攥着拖把,黑脸一红,“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妈蛋,他刚是不是扭屁股了?果然,看李骜川那个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惹人嫌弃了。李骜川忍住想把陈海按在地上摩擦的想法,过去把许昭抱到沙发上坐着了。然后才走到陈海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拖把,没好气道:“你搁这儿养鱼呢?我寻思好几天没住人了。”陈海看地上水确实有点多,讪讪一笑,“给地板洗个澡。”李骜川冷笑,“有人好几天没挨打,要不要我给他挠个痒?”陈海立马开溜,“昭昭!川哥说完给你挠痒痒!陈海哥。”许昭看着陈海朝她跑过来,出声提醒,“地上滑,你别……”她话还没说完,陈海脚下一滑,扑着就往她这边来了。“……摔了。”意料之外的没摔,陈海心中一喜,结果转头看到李骜川阴恻恻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立刻松开了抓在许昭腿上的手。哥,别闹眼看陈海松开她,就要摔下去。许昭眼疾手快地去捞他的胳膊,没想到他硬生生往旁边一躲。“咚的”一声,陈海还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了。屁股沾地的一瞬间,他立马就弹起来了,但还是避免不了裤子被打湿了大半。李骜川嫌弃的看他一眼,拿拖把去拖他站的那块地板。陈海一边跳脚一边摸着屁股上的湿意,盯着李骜川,眼神幽怨的不像话。看吧,让你贱得慌,非要来别人家里当苦力。现在好了,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说,还他妈整湿身了。不过还好,他双手还健在。要是刚才他抓着许昭不放,现在身首异处了也说不一定。许昭看他裤子湿了,去拿了条李骜川的裤子给他,“陈海哥,你裤子湿了,这是哥的裤子,你先穿一下吧。嘿嘿,谢谢昭昭妹子。”陈海嘿嘿一笑,从她手上接过裤子,大赖赖的往洗手间走。虽然川哥不做人,但昭昭妹子还是非常贴心的。他喜滋滋地关上门准备换裤子,许昭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陈海哥,你换下来放盆里就行,等下我顺便洗。”这几天她和哥在医院的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没洗,等下刚好一起洗。陈海听到她的话,瞬间汗毛倒竖,立刻拉开门,一脸惊恐地把裤子往许昭怀里塞,“还不是不用了,我穿这个就行。”看着许昭一脸不解,他一本正经的说:“别的不说,穿这个凉快!”妈亲诶,让昭昭妹子给他洗裤子,他是嫌命长吗?开玩笑,要是真让昭昭妹子给他洗了裤子,李骜川能直接把他劈成两半。看李骜川拿着拖把过来,陈海撒丫子就跑,“那个什么,我还得回去给我弟洗尿片,就先走了!”别的都不重要,安全第一。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许昭无奈的看着李骜川,哥什么都好,就是会不定时发脾气,虽然不是对她。但哥冷脸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刚才她都被吓到了。李骜川扔了拖把,一脸不爽的看着许昭,“以后不准管陈海叫哥。”刚才还觉得不会对自己发脾气的人突然对自己冷脸,许昭一脸莫名,“怎么了?”李骜川沉着脸,一脸不高兴,“你帮他洗裤子。”这是……吃醋了?许昭失笑,“……就是顺便,刚好我们的也还没洗。”而且不是没洗么,还有,她以前每天都洗衣服啊,各种人的,洗好多件呢。她指了指门口从医院带回来的脏衣服,准备拿了去洗。李骜川一把把人扯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放那儿,等下我洗。”他下巴蹭了一会儿她的头顶,又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亲着亲着又亲到耳朵去了,然后是眼睛、鼻子、脖子……最后停在她脖子处不动了,湿濡的触感和灼热的呼吸打在她锁骨处,痒的不行,许昭推他的头,“哥,别闹。”刚在医院才亲过,所以可以不用亲这么频繁,而且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嗯……羞耻。李骜川把人锢的更紧,舌尖轻触,在她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许昭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无奈的抱住他的脑袋,算了,哥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吧。还好,李骜川咬了一口后只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结果还不等许昭去扶被他扔到地上的拖把,就又被他打横抱起。“唔。”虽然这几天经常被他这样抱,许昭都习惯了,但突然失去重心,还是忍不住惊呼然后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哥,你小心伤口。”李骜川没说话,径直把她抱到房间,给她脱掉鞋子,掀开被子把人放到床上。然后拉上窗帘,打开空调。空调还是新的,一开打凉爽的风就吹出来了。“哥,我不困。”许昭笑着想从床上起来,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而且今天一点都不热,还开空调,好费电的。李骜川按住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会儿,我收拾好了喊你。”癞皮狗儿这几天在医院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回来的路上,他从后视镜看到她打了几个哈欠。“哥,我真的……”许昭还是想起来,被李骜川一个眼神看的又默默躺下去了。好吧,天大地大,哥最大。哥想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哥让她睡觉她就睡觉。“哥,你真好。”她冲李骜川笑了笑,乖乖闭上了眼睛。李骜川大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扒到两边,拇指轻轻揩了揩她的眼角,轻声道:“嗯,昭昭好梦。”再次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后,他轻轻合上房门,捡起地上的拖把,继续拖被陈海搞得一片狼藉的地板。看到门口一大一小两个包裹,他冷峻的面庞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刚才回到家的时候,他把她从摩托车上抱下来,然后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她进门。虽然屋子被陈海那个二百五搞的一片狼藉。但他还是想到了那两个成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像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出门游玩之后,手牵手回家。大清早的不当人从医院回家一个星期。李骜川的伤口到了拆线的时候,刚好这天中考成绩出来了。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李骜川刚睡着,谭清明电话就打过来了。电话打到李骜川这个家长手里,谭清明中气十足的声音,把他那点儿睡意全给震没了。满分750,许昭考了726,和董隅臣并列滨海中学第一。区排名也是并列第一,市排名第三。李骜川听到这个消息高兴肯定是高兴的,癞皮狗儿那么用功,有这个成绩是应该的。但他更多的是心疼,他知道许昭考到这种成绩有多不容易。他看着她相当于是从当初的牙牙学语,到现在的区域第一。他还记他们刚开始有交集的时候,癞皮狗儿还才对着一本娃娃书,一边吃力的拼拼音,一边在腿上比划。而现在,他的昭昭居然已经是区域第一了。这中间付出的努力,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昭昭,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说完正事,要挂电话的时候,谭清明在电话里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第一个?赵洋那小子是不是没我早?”李骜川看了眼时间,四点半。想骂人。但对于曾经无条件相信他,又给了癞皮狗儿学习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她恩师的人。他只能好脾气地,尽量用他最温柔的语气说:“是,亲爱的谭老师,您最早了。”电话那头,谭清明大声嚷嚷道:“什么亲爱的,你小子说话别这么肉麻,你师母在旁边听着呢。”李骜川:“……谭清明!一大清早的,你又扯着你那大嗓门儿嚷嚷什么呢?”那边传来应该是谭清明老婆的声音,同样的中气十足,李骜川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就这一个比一个的大嗓门儿,像是一个已经退休和马上要退休的人?那边谭清明咳了两声,继续道:“那就先这样,不说了,你记得一定要跟许昭说啊,让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学校一趟。听到没有?知道了。”李骜川把手机拿近了点,“亲爱的谭老师。”谭清明笑骂一声臭小子,李骜川听完就把电话挂了。看离许昭起床的时间还有个把小时,他套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楼,出门去了。来到市场,已经有几个卖菜的和卖肉的开始在慢慢摆摊了。李骜川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了两斤排骨和两斤新鲜猪血。又去卖菜的地方买了几个西红柿,最后在路边捡了两块板砖。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