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魏姝睁开眼睛的第一个直觉是,自己可能失身了。

昨夜,她分明在夜店蹦迪,喝了一杯陌生男人递过来的鸡尾酒,然后毫无知觉。

所以,她第一个反应是,掀开被子,看一看自己是否衣着完好。

害!虚惊一场!

魏姝垮起个批脸,端坐起来。

惊!呆!了!

这是哪里?!

锦缎绸被,绣着牡丹等繁复的花纹,这屋内陈设俱是古色古香,檀木书桌、铜镜梳妆台、青花瓷器。

魏姝还在迷惑,房门“咿呀”就被人推开了。

侍女阿桃端着脸盆走进来,看到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泪眼涟涟,小嘴唇一撇,哭的好大声:“你说小姐怎么这么可怜,老爷殁了才第二天,那不要脸的大房二房就来分财产?那樊家的也是没良心的,昨儿来退婚。瞧把我们小姐伤心的,这都昏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啊!”

“好了,别丧着脸叽叽歪歪的,你少说两句……”魏婆子一口打断,脑阔疼。

她平生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一脸丧劲儿。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那樊家还忌惮我们几分,对小姐也是极尊重的,可人走茶凉。樊公子和小姐青梅竹马,还不是差人退了婚!这不,大房二房看小姐孤苦伶仃,就来欺负我们头上,呜呜呜……小姐快醒醒,妙儿小姐才五岁,你再不醒,魏家可怎么办啊!”

魏婆子看着床上的人,默默的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阿桃说的也是她担心的,她何尝不是“悲伤、孤独且无助”,可他们主仆几个可不能倒下啊!

整个临安府谁不知道魏家的事情啊。魏清一夜暴毙,死因不明。魏家两个小姐,大小姐是魏姝,早年便许配给樊家。另一个小女儿才五岁。

此前,樊家退亲,魏家姐妹俩就愈发无依无靠了。

魏家大房、二房就是仗着她们姐妹俩孤苦无依,才气势嚣张。

阿桃的哭泣声不绝如缕,魏姝一阵心烦,头痛欲裂,恨不得跳起来给她的嘴贴胶带。

此时她正在消化原主的记忆,一个醒世惊雷将自己炸醒了,她居然穿书了。

前夜她还在夜店“蹦、沙卡拉卡”,享受着无数倾慕者的追求,而且还拒绝了一个家世卓越的海归男呢。这一刻,怎么会惨绝人寰的横尸在床,扮演植物人的戏码。

这些年,她也一直秉持着“走一个,忘一个,永远还有下一个”的人生信条,只走肾,不走心,而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能是万年母胎solo,于是老妈给她疯狂安利了一本小说,《白莲花绿茶暧昧教学》,用来调教男人。

于是,她忽然想起那本老妈疯狂给她安利的书。

跟所有的穿越文一样,女主是个庶女。

书中,女主姜小姐从一介菜鸡,一路打怪,干掉魏家小白莲,赢得江南豪门富二代樊二爷青睐,从而走向人生巅峰。

而魏姝穿过来的这具身体,则是书中的恶毒女配。她将被女主疯狂打脸,并受尽男主的白眼,最后香消玉殒、含恨而死。

难道是上一世阅男无数、游戏人间,所以来了报应?可她从不在道德上逾越,也从不承包什么池塘钓鱼,更谈不上做海王,至于对她下这样的黑手吗?

理清思绪后,她决定悬崖勒马、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好歹前世已经浪够了,得不到男主的爱,她也无所谓了。没准上天还会放她一马,让她穿回去呢。

眼下,原主就是因为听到父亲死去的噩耗,受了刺激,因此一直昏迷。

再加上樊家退婚,雪上加霜,原主又只有一个五岁妹妹,因此,原主是无依无靠。

这大房、二房是魏清的两个哥哥,是魏家的蛆虫,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房二房此次过来意图昭然若揭,这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争夺遗产。

因此,她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路,要么被打死,要么打死他们!

而她自然不想死,她要在这个世界吃香的喝辣的,让那女主自个儿玩去吧。

想到这里,她睫毛眨动了两下,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

察觉到动静,阿桃不禁泣极而喜,匆忙的抹了把泪,红红的杏眼儿,兔子般望了眼魏婆子:“啊啊啊!小姐有知觉了,小姐终于要醒来了!”

那声音鬼哭狼嚎,石破天惊,快要刺破她的耳膜。

只听,那魏婆子嘟囔了一声,拍了拍阿桃的脑瓜子:“这青天白日的,你哪只兔眼瞅见小姐醒了?”

言罢,魏姝如火箭,“嗖”的一下,表演当场复活:“啊啊啊——”

小丫头反被吓了一跳,土拨鼠尖叫:“啊啊啊——”

那魏婆子也明显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不停的摆着手,脚不停的跺着,尖叫:“啊啊啊——”。

房间里,顿时出现,主仆三人鸡叫的弱智场面。

“快别叫了,那含鸟猢狲的贼人又过来了!”福叔的耳朵要被叫聋了,冲她们大喝一声。

那三人面面相觑,捂着心口,俱做沉默。

魏姝露出害怕的神色,心底却是窃喜。

那帮贼人,终于来了。

她捏紧拳头,铿锵有力道:“我爹尸骨未寒,那群老贼虫不想着披麻戴孝,反倒打起主意要瓜分起我爹的财产了,看老娘我不给他几个粉碎了!”

那话,一字一落,都入了那三人的耳。

苍发白须的福叔明显吃了一惊:小姐以前柔柔弱弱的……

阿桃:我家小姐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么有气魄……好酷好帅!我喜欢!

魏婆子:……我家小姐真能!赶紧抄起家伙,赶跑那群腌臜畜生!

**

于是乎,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大厅前。

那前厅早就坐满了人,来人不仅有那大房、二房,还来了魏氏旁支的叔伯长辈。

那白发长髯的乃族长,此刻气定神闲的坐着。

见魏姝过来,极是高兴,马克思般的大白胡子掩盖了半张脸,现出孩童般的欢喜神色。

“我侄孙女儿乖乖,快来你老魏爷爷这儿!”

魏姝此番,本是以为单枪匹马,如今竟不想那族长居然是同一阵营。

顿时,她泫然欲泣,桃花般明艳的脸上,挂满泪珠,瘪起小嘴,做足了可怜的态势。

老人须发苍然,脸上骤然升起不悦:“你......你二人对我乖乖做了什么!”

魏鸿、魏涛两兄弟,吓得脸色一变,双膝一软,“扑通”跪地,连连摆手:“没,没,我们啥都没干,就......就是想送点关怀?”

那魏鸿三角眼眯着,脸上是讪讪的笑,但牙齿仍在打颤,身体止不住哆嗦。

见二人滑稽模样,那老人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犹如孩童与人闹着玩一般:“哦?那给我侄孙女儿送啥值钱物什了?”

二人闻言,心里一抽,吸了一口凉气,只听得那“哎呦”一声惨叫,刘氏和张氏分别揪住那二人的耳朵。

“你两个撮鸟!到了这地儿,一个屁都不敢放!”刘氏抓起耳朵,就是脱口大骂。

“老东西,我们此次前来,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刘氏见那二人不语,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

众人听完,交头接耳,这哪里来这么粗野的泼妇,竟然对族长如此不敬。

白头老者并无愠色,捋了捋长须,只是缓缓道:“哦?你们的东西?”

“可不就是我们的东西!”张氏闻言,加入战斗队伍。

魏姝眼泪涟涟:“大伯母怎么如此气势汹汹!姝儿真想不明白了。家父生前待大伯母可好了,见大伯母无子,便将一女子送与大伯,好让大伯一支开枝散叶。”

刘氏听完,气得面目狰狞,加大了手上的劲儿,只听“哎呦呦,放开放开,老婆,饶了我啊!”

魏鸿捂着被揪的发红的耳朵,双眼布满红血丝,对着魏姝就是一顿怒斥:“死丫头片子!瞎咕囔嘛玩意儿,再乱说抽死你!”

说着,挥着手掌,一副气势汹汹。

阿桃一时心急,冲过去,一副老鹰捉小鸡的护崽模样:“啊,不要啊!我们小姐已经够可怜了!”

刘氏依旧不忘刚才这个话题,圆规似得张开双腿,双手叉腰,不依不饶:“好你个魏鸿,想当年你家徒四壁,我跟了你!你这么个黑心肠的贼驴,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养野女人!”

“好了好了,有什么家事,回家再吵!大吵大闹,成何体统!”那白发族长义正严辞,拍着桌子,胡子吹得一跳一跳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魏姝泪流满面。没人疼没人爱,她是地里的小白菜!

“你个小贱蹄子,挑拨我爹娘感情,安的什么心?”

话音一落,众人感觉脚下传来三级地震感。只见,一肥硕女子跳出来,手指着,快要戳到魏姝头顶上。

魏姝一下子认出了她,这就是书中设计她嫁给瘸腿老男人的堂姐。

“啊!娇娇姐,你身体好了?”魏姝扶着桌子站起来,捂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上次瞅见你,被一男子摸了屁股,你被吓得昏倒在地,妹妹差点以为你......”

此刻,魏姝弱柳扶风,哭的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