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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钟璃陆无歇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钟璃 角色:钟璃陆无 小说叫做《钟璃陆无歇》,是作者钟璃的小说,主角为钟璃陆无。本书精彩片段:“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软筋散!”孟元瞪大双眼看着对面女子钟璃侧身动作呈搏斗式,目光凌厉地看着孟元道:“孟元听说过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所以,你诈我?”孟元聪慧,瞬间恍然“不然呢?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还是这个时候的你不知道大理寺钟寺正懂医术能自救?”钟璃冷笑一声的同时右脚后撤,如鹰一般朝孟元冲了过去若论平常孟元定然能和她纠缠一二,可是此刻他穿着繁重的女装,他走两步钟璃已经冲到他的...

第3章 在线试读

介于闯进了死者生前之处,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三根香,点燃之后插在离棺材最近的熏炉中。
起初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抬头目光再次碰到对面涂满漆料的金丝楠木棺材的时候,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出于好奇,钟璃伸手摇晃了一下棺材,本以为如此大的棺材她一个弱女子想撼动是根本不可能的,谁知她不过是使出了一半的力气,能装下两个人的棺材就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起来。
‘咚咚咚’
紧接着,钟璃开始敲打棺材,随着里面发沉一阵阵沉闷回声,她心中一咯噔,这个金丝楠木棺材里面竟然是干的,也就是说,这个棺材是用一颗枯树涂上漆器冒充上好木材,鱼目混珠的。
可是不应该啊,这种木材连一般的小户人家都看不上,怎么会成为谢小纭和贾坤最后入葬的东西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钟璃连忙朝声音的来源看,只见棺材后面还有一扇半开合的门,若是没猜错那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她想起先行离开那俩丫鬟的对话,根据她们说的,这院子里的下人应该都被撵出府了,按道理这里就她一人,那声音是谁制造出来的?
钟璃冷冷扫了一眼门扉,犹豫半晌,推开棺材后半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这不进去不知道,进去才发现,一个堂堂安定县首富主母的房子是如何的一片狼藉。
屋子内就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被褥被扯了一地,堆放在角落的家主私物箱子全数被打开,里面凡是值钱的基本上都没剩下。
钟璃现在终于明白方才那俩丫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走之前没捞到啥好东西呗?
不过这兔死猢狲散,下人能这般猖獗可见贾府是真的没落了。
她淡淡扫过被翻的就差连匣子都拿走的妆奁上的铜镜,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回答她的是好一阵的沉默。
钟璃勾唇间对着床榻后又喊了一声:“怎么?难道偏要我把你抓出来?”
话音一落,床榻响起阵阵清脆的挪动声,一名身穿下人衣衫的小丫鬟走了出来。
她一见到钟璃,本就吓得有些颤抖的身子打了个绊子,随着她的跌倒,秋萍裹在怀中的好些首饰、金银、玉器如数洒了一地。
钟璃扫过地上的东西,算一算没有十几样,也有七八样,又看了看对面人的穿着,心中对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了部分猜测。
“牵了这么多,不赶紧离开,还守在这里做什么?”
她望着狼狈起身的小丫鬟,问道。
秋萍看了一眼钟璃,确定她不是府中任何人,这才一边拾起地上的东西往怀里揣,一边转身在准备往外走。
“等等。”钟璃上前几步,一手扣在她的肩膀上。
秋萍一怔,回头道:“大胆,你是哪里来的洗脚婢,你可知道我是谁?”
洗脚婢?
钟璃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称呼她,她顺着她的眸子看了看自个的衣衫,心中大概有了数。
她勾唇,眼神放在秋萍揣在衣袖中的金银首饰道:“你确定你要拿着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离开贾府?若是之后查起来,这钱没捞到,说不定还得坐穿牢底。”
“你说什么?”秋萍闻言,心中对钟璃更是抗拒了,她扭动着身子,想脱离她钳制在肩膀的柔荑,只是...
她发现这个女子的手看起来纤细,柔嫩,却不知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任凭她如何的挣扎,她就是无法脱离掌控。
钟璃也懒得和她废话,眸光一厉,道:“我是遵陆世子的命令来查你们主母谢小纭的死的,你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吧?偷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想逃哪里去呢?”

鸠占鹊巢(5)
秋萍跪在地上,偷偷倪着对面一袭素衣,面容冷若冰霜的柔美女子,吓得身体经不住一个劲的战栗。
钟璃慢条斯理地转身走到妆奁处,随手拿出里面所剩无几的一个耳饰,扔在她面前道:“看看这个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秋萍吞咽下嘴里的唾液,壮胆拾起地上的物件,顺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细看,直到她感觉指尖摸索过的地方被沾染上好些金灿灿的粉末,面色一僵,道:
“这位姑娘,这...这东西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贪图小便宜而已,没想过...”
“没想过什么?”钟璃蹲下身子眸光直视秋萍的惊慌的眸子。
没错,在秋萍拾掇那些散落一地金银首饰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东西有问题。
谢小纭一个安定县首富的内人,怎会用外表涂金的假首饰,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的东西从外面的棺材到能看得见的值钱东西早都被人调换了。
至于原因,或许面前的这个丫鬟能给她点线索。
秋萍被这么一问,咬唇,似乎不太想多说。
“偷家主的东西,还调换了家主的财物,若是我没记错按照南岳国的律例,这惯偷的手脚...”
“我说,我说。”
秋萍毕竟是一介女流,再加上这次应该是第一次偷东西,钟璃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她已经吓得连连磕头,结巴起来。
钟璃没有吭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奴家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秋萍胆怯的看了对面女子一眼,娓娓道:
“奴家从谢娘子嫁过来,一直都是她的贴身婢女,按道理应该是为主子守灵侍奉的,怎奈贾府突生变故,不过是几日贾家就乱作一团,除了管家和乔公子,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跑了,奴家家中还有老小,这才起了贪财之心。”
钟璃顺着她的话,望着她乖乖放在地上的好些偷的金器,一个个检查过后,道:“都是假的,你确定不知道?”
“不知道,奴家真的不知道啊。”秋萍被这么一问,双手连连摆动道:“奴家来的时候这里的东西都快被人搬空了,奴家也是情急之下犯了错,若是奴家真知道这其中猫腻,又怎会去拿,您说是不是?”
钟璃没有反驳,她知道秋萍没撒谎,不然就凭她侍奉谢小纭这么多年,见惯那么多金银玉器,也能分辨出真假的。
“那你可知道贾坤为何要杀谢小纭吗?”钟璃话锋一转,问道。
秋萍愣是没料到方才还在追问偷窃问题的女子,怎会突然问这个事情,她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垂眸可劲摇晃脑袋。
钟璃岂能没捕捉到她的闪躲。
她没逼迫,只是一边捡起地上的假玉器一边说道:“也罢,你个下人知道些什么,这些金银我收走了,你也知道贤王府世子在外面等着我回话,他是皇上钦点的提刑司的,至于之后的处罚是什么...”
“姑娘!”秋萍闻言,脸色被吓得煞白,她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抓着钟璃的裙摆,道:
“这个奴家是真的不知道,谢娘子是三年前嫁进贾家的,当时老爷为了娶到谢娘子,生生把之前贾府的原主母都休了,这三年老爷对谢娘子可是宠爱有加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倘若谢娘子想要天上的星星,老爷定然都不会给谢娘子去摘那月亮。”
“哦?”钟璃听到这,心底生出疑惑,这不应该啊,她记得卷宗上写的是贾府主子感情不合,怎么到了这丫鬟的嘴里又是另一种话?
秋萍听出对面人的怀疑,眼睛珠子转了好几圈,终于一咬唇,磕头道:“只要姑娘能放奴家一马,奴家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姑娘。”
“说!”
秋萍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唾液,道:“若是真的要追究起来,老爷和夫人不是没有隔阂的,不过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什么事儿?”钟璃追问。
“一年前,贾府的老祖母病逝了,大家都传言...”秋萍唯唯诺诺的看了钟璃一眼,继续道:“传言是夫人嫌老祖母常年卧榻是个累赘,给老祖母下了狠手才...”
“那贾坤和谢小纭在贾母去世的最近一年都不合吗?”钟璃听明白了秋萍的话,又问。
秋萍摇摇头,之后又迅速的点点头。
钟璃有点不明白了。
“这最近的一年奴家其实也有点瞧不明白,表面上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夫人好,可背地里...老爷和夫人经常吵架,夫人甚至有时候会气的让老爷去书房睡觉,就在我们都以为老爷和夫人真的不合的时候,他们又能第二天如胶似漆,所以...奴家也搞不懂。”
秋萍就实说出她所看到的。
“不过....”秋萍似乎想到什么,又继续道:“在老爷杀夫人的几日前,奴家有次偷偷在房间里看到...老爷在给夫人下跪呢。”
“你也觉得是贾坤杀了谢小纭?”钟璃捕捉到秋萍说话的重点。
秋萍一怔,“这...这不是衙门给出的结果吗?奴家也只是觉得老爷杀夫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所以才说的。”
“那你可知道,谢小纭有身孕这个事情?”钟璃又问。
“什么?夫人真的怀孕了?”秋萍吓得惊呼出声。
可紧接着,她好像明白什么,又连忙的捂住嘴。钟璃眯紧双眸,一把扯下秋萍的手臂,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
秋萍瞪大双眼望着对面面色冷峻的女子,自知自个说漏了嘴,只能点头道:“这事奴家也只是猜测的...
一年多前,老爷有次去金城的官道上差点没命,之后府中就怪事连连,不是死下人,就是和贾府之前谈好的生意都崩了,甚至好几次夫人去附近寺庙上香都遇过劫匪。”
“然后呢?”
“之后,老爷觉得应该是流年不利,夫人肚子又没动静便应了贾家唯一的亲人乔富来府中培养,不过说来也怪,自打这乔富来,除了老夫人逝世,就再每次出现过什么幺蛾子,尽管老爷并不看好乔富。
至于夫人的事情,我们下人发现...夫人和乔富走的有些近,所以方才姑娘说夫人有身孕了,奴家就想歪了,毕竟前两年夫人肚子都是没动静的,自打这乔富来了...”
钟璃松开秋萍的手,心中已然明了。
虽然她说的捕风捉影,但是好些流言风语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果然贾府的这个案子,不如表面一般简单。

鸠占鹊巢(6)
钟璃放走了秋萍,一个人刚走出挂满白绫的后院,就被一直恭候在外的林堇从贾府的后面领出,直直上了一辆停留在隔壁深巷的马车。
此刻陆无歇整个人闲散的斜靠在铺着金丝缎的毯子上假寐,听到动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世子爷。”钟璃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对着他作揖。
陆无歇扫过她衣衫的下摆,注意到她快要从马车上呼之欲出随时准备逃跑的双脚,眉头忍不住皱起,他这是蛇蝎?有必要如此避着他吗?
“过来。”他扬起手,似是召唤小猫一般对她打着招呼。
钟璃没有动作,只是开口说道:“世子爷,这车子就偌大,民女说话您应该能听到的。”
果然,他被对面这个女子防备了。
陆无歇微微扬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依旧保持着一张不咸不淡的表情,终于他妥协般的随手打开身边镂空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个小箱子,放在桌上道:
“只是想让你过来给本世子的伤口包扎一下,很难吗?”
钟璃顺着他的话,眸光放在他受伤的那只手上,之前他在贾府穿的那件藕色缎子华服早已褪下,换上的是一袭宽松的深色外衫,宽大的袖口遮掩住伤口,倒是让人瞧不清楚里面皮肉的情况。
“怎么觉得本世子打趣你?”陆无歇瞧出她眼底的疑惑,讥诮一笑,把袖子挽起。
钟璃望着展露在眼前的手臂本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微微露出几分诧异和...古怪。
这是什么?纱布肉粽?
陆无歇面色一尬,逞强道:“本世子要是会,还找你不成?”
钟璃眼神上移,扫了对面男子一眼道:“世子自己包的?民女只是好奇,您身边那么多人,处理个伤口怎还用得着世子爷亲自来了?”
“你不懂!”陆无歇随口回了一句。
钟璃闻言也不再追问,随手拿过箱子,从里面挑出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止血散开始忙活起来。
“璃儿。”陆无歇垂眸望着面前靠过来认真处理伤口的女子,缓缓开口道:
“这处理伤口本世子身边的人确实可以帮衬,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我母妃是个操心的命,这受伤的事儿若是传到她的耳朵里,回去不免一顿絮叨,所以这不就劳烦璃儿了吗?”
钟璃听到面前人的解释,突然想起这贤王府正妃只有这么一个嫡子,陆无歇应该是整个王府的宝贝,他这般也算是个合理的理由。
“不麻烦。”钟璃一边说,一边继续解着陆无歇手臂上缠着的厚实纱布道:“处理伤口对于民女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民女这碰过死尸的手,不知道世子爷嫌不嫌晦气。”
本来陆无歇承着面前娇俏女子的温柔疗伤,面上已经露出几分笑意,当他听到钟璃的话,瞬间所有的表情如霜般凝固在脸上。
这女人丝毫都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钟璃低头依旧在忙着手中的事情,当最后一层纱布被褪下,她手中的金疮药刚准备洒在男子带着血痂的臂弯上,指尖的动作一顿。
之前陆无歇的手臂被划伤时候她并没有仔细观察,如今近在咫尺,只见那被大势至佛像碎片划伤的伤口旁竟然还有一块旧伤。
根据形状来看,和贾坤尸体上的疤痕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又是判官笔?怎么会?
“璃儿,怎么了?”陆无歇察觉到钟璃的异样,询问。
钟璃连忙回过神,掩过眼中的探究,继续手中的动作。
“怎么样,本世子这个胎记是不是很特别?”陆无歇倪了对面女子一眼,笑着问道。
胎记?钟璃柳眉蹙紧,定睛一瞧,那痕迹处光滑平整,肌肤细腻,可不就是胎记。
看来是她草木皆兵了。
“世子忍着点,开始可能有点疼。”她没有再回答陆无歇的话,而是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小刀,在油灯上烧过之后,提醒道。
马车在安定县的街道上笃笃行驶,时不时的还能从里面听到男子阵阵倒吸凉气的隐忍之声。
当一阵暖风吹开马车帘子,把二人的青丝轻轻萦绕又迅速分开之后,钟璃也终于忙完手下的动作,开始收拾药箱子。
“你手里的是什么刀?这么锋利?”陆无歇擦拭着额头沁下的汗珠,所有的注意力全数都在钟璃手中的武器上,那刀只有手掌般大小,柄长刃短,却尤为的锋利。
钟璃把刀刃用绣帕擦拭干净,淡淡瞥了陆无歇一眼,道:“回世子的话,这是民女的解剖刀当然锋利了,不过您放心,这刀方才有消毒,不会造成伤口感染的。”
陆无歇嘴角抽搐几下。
这划拉了死人的刀,就这么冠冕堂皇的给他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差不多已经离开所属贾府的那条街,他才问道:“你都查到些什么?”
钟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民女想问世子一件事情。”
陆无歇整理着袖衫,等着对面人的问话。
“世子打破那大势至佛像不单单是为了让民女有机会去后院查案子,可真?”钟璃继续道。
陆无歇抬眼深色的眼眸和她清丽的眸子对上。
紧接着,他突然失笑出声,道:“如果我说,那是凑巧...”
“民女去查了谢小纭的院子,发现金丝楠木棺材和谢小纭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被调换了,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时间,贾府就成了空壳,世子之所以打碎那大势至的佛像也是发现了佛像的端倪不是吗?”
钟璃打断陆无歇的话,说出心中猜测。
陆无歇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杯盏,抿了一口才说道:“是,本世子是故意的,要知道去灵山寺求一个大势至的佛像不是一般的难,尤其是不巧,贤王府的府邸也有这么一尊,那大势至从原石到雕刻的手法,都不是灵山寺的东西。
本世子虽生性放浪不羁,可是论鉴别这天下宝物的本事南岳国可找不出第二个,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那么,世子是不是也觉得这贾府从管家到新上任的主子都有问题呢?”钟璃望着对面夸夸其谈,丝毫不觉得脸红的陆无歇,顺嘴问道。
“也?”陆无歇抓住钟璃话里的重点,反问道:“莫不是璃儿发现了什么?”
又是璃儿?
钟璃听到对面男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心里有些抗拒,若是在贾府他这般称呼她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这次...
她眸光扫过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表情实则带着几分玩味不羁的眼神,咬了咬牙,道:“世子可还记得乔富?”
“嗯。”陆无歇轻哼一声,嗓音慵懒又带着点磁性。
“我觉得他不是屠夫。”钟璃说出心中的判断。
“说来听听。”终于陆无歇半瘫的身子正了正。
“屠夫在杀牛宰羊的时候用的最多的便是剁肉、剔骨刀,根据不同刀的大小、使用情况,一般屠夫的虎口,手心、食指指腹处都会留下厚茧,而另一只手,可能在食指、中指第一根关节的指背处留下薄茧。”
陆无歇听着钟璃的解释,缓缓点头,这是大部分屠夫切肉的手法,尤其是根据王管家说的,乔富有着多年的卖肉经验,这些茧定然是有的。
“所以呢?”他问道。
“而乔富表面上看,身材魁梧,长着一副凶相,似乎和屠夫挺搭边,若是细瞧不难发现他手上的茧子分布全数集中在掌心和四指指腹上,而另一只手的薄茧主要分布在虎口处。”
“那又说明什么?”陆无歇继续问。
钟璃这次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放在马车内装饰的一把佩剑上。
陆无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了然的瞬间,又不免轻笑反问:“一只手有解释了,那另一只手呢?只有虎口有薄茧。”
钟璃闻言,双手举在半空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
“所以这个乔富是个假的?”陆无歇眯紧双眼,道。
“对,不单单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夫。”钟璃说出心中笃定的推断。
“哦,原来如此。”陆无歇听到她对乔富身份的断定,淡淡应了一句,脸上却没表现出多少惊讶。
钟璃扫过他俊逸的面颊,也没惊讶他为何这般反应平平,而是把在府中发生的一切包括秋萍的事情全数说给对面人听。
“璃儿的意思是,这贾坤杀谢小纭和贾坤母亲的死有关系?”陆无歇问道。
钟璃摇摇头,这事儿没个证据她还不好断定:“回世子的话,民女的意思是民女想去看看贾坤母亲的尸身,不知能否行得通?”

鸠占鹊巢(7)
马车在安定县转了一圈,快速朝西郊外飞驰。
林堇骑马护驾于车身两侧,期间他时不时带着几分好奇的朝拉着帘子的马车内瞧。
一炷香之前,他收到主子的命令,让他带上几个手下,买了镐头和铁锹赶往西郊。
起初他以为主子兴起想去西郊做什么事情,当他听到要挖贾家的祖坟之后,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虽然自家主子做事不羁,放浪形骸,可是这不顾后果的干缺德事情,还是头一遭,要是让贾家的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林堇带着担忧的神色领着众人抵达西郊。
此刻一望无垠的坟头,枯藤老鸦的荒凉让他心中更是有一种做会遭天谴的感觉。
随着马车帘子拉开,陆无歇和钟璃缓缓从车上下来,林堇翻身下马,拿着手中的镐头准备上前问安。
陆无歇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挥手阻止他要说的话,道:“没什么可担心的,贾府的人都死光了,就算找事,也得等你死了不是?”
林堇一听嘴角抽搐几下,却生生说不出任何规劝的话。
钟璃听着这主仆二人的互动,抬头望着日上三竿的烈日,顺手从林堇手中拿过镐头,径直朝不远处最豪华的坟头走去。
“看到了吗?”陆无歇努努嘴,示意林堇看钟璃的背影。
林堇没吭声。
“还不如一姑娘。”说罢,陆无歇一撩衣摆跟了上去。
贾府的坟头在整个安定县算是最大,最奢侈的。
钟璃站在贾坤母亲的坟头前,望着面前加固而成的三合土坟包,她扬起镐头奋力砸下。
随着一声轰响,坟包她砸的豁口处迅速开裂,好大一片的夯土如瀑布般宣泄而下。
“这...这土也太松软了吧?”林堇带着众人跟在钟璃的身后,望着她的动作,诧异开口。
钟璃没吭声,而是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土碾在指尖查看。
“这加固的三合土纯度不足,要么是偷工减料了,要么就是仓促下葬,贾家没找到纯度更好的石灰黏土和石灰黏土数量导致这样的问题。”她说完,拍了拍掌心的残土。
林堇闻言,在陆无歇的示意下也上前查看,果然如钟璃所说那般,可是贾家老母死的时候,贾府并不缺这点盖坟墓的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仓促下葬。
“来人,给我挖。”
林堇想到这,心中也对钟璃的猜测有了几分的信任,他挥手让周围的属下把贾母的棺材挖出来。
人多力量大,不过是一个时辰贾母的棺材已经被众人合力钓了上来。
钟璃没有着急开棺,而是上前几步敲了敲面前的金丝楠木棺材,确定这东西没有像谢小纭棺材那般的以次充好才对着林堇点头。
一阵尘土飞扬,棺材盖被撬开,同时一股子扑鼻的恶臭也冲天般的涌入众人的鼻孔。
有好些受不了的人已经相继躲在不远处开始呕吐起来。
钟璃早都有准备,她迅速含下自个特制的姜丸,戴上口罩,走到棺材前开始验尸。
贾家老祖母已经死了一年有余,尸体早都腐化成了白骨状。
钟璃蹲在棺材旁边开始一一审视贾家老祖母的尸骸,随着日头朝西边慢慢靠近,夕阳都染红了西郊半个山头,终于她脱下指尖上的手套,整理好身边的药箱子,对林堇示意可以盖棺后,起身往坟地外面走。
此刻的陆无歇躲在树荫下坐着一把太师椅,悠哉的望着款款朝他走来的女子,道:“如何?”
钟璃扫过对面男子身边地上一圈的毛嗑皮,道:“回世子的话,根据棺材内白骨判断,死者的年龄应该在七旬上下,倒是符合贾坤母亲的年龄,而且骨头有骨坏死症状,也符合旁人流传的,贾家老祖母常年带病卧榻之说。”
“那就是说,贾家的老祖母是病死喽?”陆无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想听个结果的林堇等众人,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
钟璃目光从众人挪动到陆无歇那满不在乎的表情上,慢慢摇摇头。
“不,老祖母是上了年纪,骨坏死并不稀奇,而且也不致命。”
“那她是怎么死的?”林堇这个时候来个兴趣,忍不住追问。
钟璃把身边的药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断裂的骨头呈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林堇有些好奇的接过她手中呈现U字形的骨头,询问。
“这是老祖母的舌骨。”钟璃如实回答。
林堇闻言,面色一青,任凭他杀人无数,胆子大,但是突然拿一个死人的骨头,也着实被吓到了。
钟璃从他手里原拿过骨头,呈在掌心指着其断裂的地方道:“舌骨在人的下颚和脖颈之间,一般只有承受外力它才会断裂,如今老祖母的舌骨这般,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应该是被人扼死的。”
她话音一落,周围人露出恍然的表情。
既然贾府老祖母的死是被人谋杀,但是一年前并没有此类案子的卷宗,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是贾坤和谢小纭合谋杀人,要么是贾坤被蒙在鼓里。
陆无歇听罢,起身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瓜子皮,一边走一边对着林堇说道:“愣着干嘛?把坟填回去,打道回府啊。”
钟璃坐在马车上,望着对面撩着帘子一直挂着一副意兴阑珊欣赏晚霞的男子,斑斓的阳光照射在他的面颊上,倒是真有几分隽美之感。
陆无歇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眸和她的眼神对上。
起初他以为她会如普通的女儿家一般闪神躲避,谁知她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咳咳。”陆无歇轻咳一声,随手倒了杯清水放在对面,毕竟钟璃忙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若是传出去他这怜香惜玉的名号迟早要败在她的手里。
钟璃也不客气,拿起水咕嘟灌下,当喉咙感觉没那般干涩之后,她望着车窗外已经进到安定县市集的沿途风景道:“劳烦世子在这里停下吧。”
陆无歇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道:“璃儿住这里?”
钟璃摇摇头,道:“回小世子的话,民女住在南郊。”
“那本世子把你送回去好了。”陆无歇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钟璃没吭声。
“怎么你怕本世子对你...”陆无歇说着,上下打量着她,懒懒轻笑道:“你放心本世子虽喜好流连花丛,但是对于不愿意的女人...”
“民女是要去夜探贾府,世子您莫要误会了。”

鸠占鹊巢(8)
深夜的安定县格外寂静。
贾府前后门头已经被白绫挂满,泛着幽暗烛光的素色灯笼在黑暗中越发显得孤寂,渗人。
守在后面的小厮探头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后巷子,打了个哈欠反手把门锁上,按道理应该是守夜的,不过看他那懒洋洋事不关己的样子,应该是找个幽静的地方打盹去了。
当一阵暖风吹得灯笼内的烛光开始摇曳,一把匕首顺着后门的缝隙探入,随着匕首撬着门栓,腐朽未曾修整过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扭’两道黑色的身影探入门内。
“本世子之前觉得璃儿这般不苟言笑,应该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如今看来这梁上的事情也没少干啊!”
跟在后面的黑色影子对着前面走的那人调侃道。
钟璃紧了紧绑在后脑勺的黑色缎带,听到后面男子的话,冷冷回眸翻了个白眼。
陆无歇知道从开始这个女人就对他不感冒,如今她趁着黑夜以为他看不见,暗戳戳的横他,这举动着实有点小女儿家,倒是和白日的冷冰冰比多了几分的人情味。
“往哪去?”二人在院子里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钟璃停留在贾府书账房的门口,刚准备伸手推门而入,身后一直散漫跟着她的陆无歇及时开口问道。
“当然是进账房查账了,不然世子爷您认为呢?真的是跟出来玩的?”钟璃回眸看着月光下矗立的男子身影。
陆无歇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杵着鼻子在院子里使劲嗅,直到对面的女子都有些不耐烦,才摇头道:“这里没有铜臭味,也没有油墨味道,这个房间你是找不到东西的。”
闻言,钟璃有些失笑这个贤王府的小世子还真是有意思,当自个是警犬啊,闻一闻就说出这样的话。
“好啊,那世子您觉得,我们去哪个房间能找到要找的东西?”反正来的早,夜很长,钟璃索性极具耐心的反问。
陆无歇对着钟璃勾了勾手指,转身朝书房对面一处看起来像是杂物仓的地方走去。
仓门上挂着一把陈旧的铜锁,钟璃对锁不是很精通,起初只以为是个普通的铜锁,随手拿出准备好的‘万能铜钥匙’就准备开锁。
不知过了多久,她捅了半天,额头都开始隐隐渗出汗珠,却发现手中的锁竟然纹丝未动。
“本世子来试试。”
终于站在她身后,欣赏完月色的陆无歇漫不经心的靠近,不由分说的接过她手中的锁,开始忙活起来。
钟璃侧身站在一边,眸子扫过他修长的背影,眼底有几分的不确信,他一个连伞都要别人打的富家公子哥,会开这种锁?
可这个想法不过是在她的脑海中转了一圈,耳边传来‘咔吧’一声,陆无歇手中已经多了一块打开的锁头。
钟璃有些惊讶的瞪大双眼。
陆无歇淡淡扫了她一眼,推门而入。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这房间钟璃本以为是杂乱无章,落满尘埃的,可是当她看到一口口涂着红色漆料的大箱子被擦得干净全数都罗放在一起之后,心里对陆无歇的鼻子还真是有点佩服了。
要知道这些箱子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用来装金银珠宝的,莫不是贾府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
钟璃上前几步走到箱子边上,开始一一打开查看。
她接二连三的开了好几口箱子,本以为里面会别有洞天,谁知竟然是空空如也。
“噗...”陆无歇嗤笑一声。
钟璃冷眸紧盯。
陆无歇收回笑容,眸光放在最里面的一个仅有两个书籍大小的盒子上。
那盒子紧闭,上面挂着把锁。
他随意掂起观察片刻,还未等钟璃反应,又是一声‘卡吧’盒子上的锁再次落下。
钟璃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陆无歇的动作,她认得这把锁,这是一把特制的连环八卦锁,每个锁都根据主人的特殊要求定制,打开也需要相应的规律,没有开锁方面的天赋一般人是打不开的。
如果陆无歇开外面的锁是巧合,那么这个...
钟璃眯紧双眸,盯着陆无歇的背影,抿唇不语。
“嗯,果然捋走这贾府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陆无歇回头瞅了眼钟璃,似乎没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顺手把里面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随着他动作的还带出一个账簿,“哎呀,果然账簿在这里。”
钟璃尽览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见他一副泰然自若,她眸眼低垂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一查看。
银票比她想象的要多,足有百万两,差不多是目前整个贾府的家当了,看来贾府那些以次充好的次等品也兑换成了这些票子。
紧接着,钟璃打开放在最下面的账簿。
安和二十六年十月,贾坤在平山遇劫损失白银千两。
同年十一月,贾府错过交付货品日期赔偿白银百两。
同年十一月,贾老夫人病逝,白事支出白银三百两。
同年十二月,乔富遵贾坤嘱托前往灵山寺求的大势至。
....
钟璃望着手中被密密麻麻记录在案的账目,心中说不出的诧异,从这账簿开始记录到最后一条,怎么着也有数十页了,里面全数都是贾府的支出以及财务损失,连一条进账都没有吗,这意味着从安和二十六年开始,贾府的财务就出了问题。
只是,就算是财务出了问题,这账簿也应该是放在书房最为合理,为何他们会在这里找到呢?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账簿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差不多了。”钟璃还在思索,身边传来陆无歇提醒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黑漆漆的仓库外面隐隐有几道光透过窗油纸洒了进来。
她只觉得手臂一紧,人就被拉进了一处架几案的缝隙内。
同时仓库的门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明亮的烛光在屋内亮起。
“咦,这门怎么开着?”
一道小家丁的声音传了进来。
“谁知道呢?可能是王管家忘记关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回应。
“得是进贼了?”
伴随着话语声,两人的脚步在越发靠近架几案附近。
钟璃顺着声音冷冷盯着倒影在烛光下的两行脚步。
她慢慢把手探入腰间,快速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解剖刀,只等二人再次靠近攻其不备。
“璃儿。”就在钟璃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她突然感觉拿着解剖刀的手腕一紧。
再反应过来,方才还在她旁边并排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一手扣住她的柔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鸠占鹊巢(9)
“你要做...”
“嘘...”
钟璃有些嗔怒陆无歇的举动,话还没说出口,他却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本能地抬眼望着男子容颜,不得不说陆无歇的长相无愧于金城第一美男之称,不管是五官还是皮肤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此刻的他似乎没察觉她的凝视,方才还涣散的眼眸在盯着慢慢摸索到二人面前的家丁身上的时候,变得锐利。
就在钟璃以为这俩家丁再前进一步就要发现她们的时候,仓库顶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纪稍长一点的家丁反应迅速,握着不知从哪里拾掇来的笤帚朝外面跑,期间还扔下一句话:“听说最近的飞鸢门的人很是猖獗,格老子的竟然还偷到咱贾府来了,未免欺人太甚。”
另一名家丁闻言,也随手朝起身边的棍子跟着跑了出去。
顷刻。
仓库内再次变得安静。
当钟璃觉得那俩家丁已经跑的足够远之后,才缓缓收回指尖的刀刃,整个人放松下来。
不过话说这个节骨眼儿上飞鸢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不问江湖事,但是对这个门派多少也是听说的。
飞鸢门是几年前才在南岳国出现,只要他们所到之处凡是被盯上的人家,家中财务必失,说白了这个门派就是个贼窝,故而江湖有个外号称他们为小盗门。
而这个小盗门最厉害的莫过于他们的门主,只要天下的奇珍值钱物件,在他那里可是应有尽有啊。
“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钟璃正出神望着房梁之际,对面传来一道男子低沉的声音。
她连忙回过神,眸光和陆无歇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她眉头隆起一把推开面前坚实的胸膛,转身朝外面走去。
“璃儿”,陆无歇跟在身后,轻声呼唤。
钟璃没吭声,继续朝前走。
陆无歇的脚步加快赶上她,侧眸望着她的脸。
“咦,你生病了吗,怎么脸红了?”他问道。
钟璃一怔,迅速摸了把面颊,或许是方才在架几案不小心蹭到,一直挂在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不见。
她快速怀中掏出口罩迅速戴上,轻咳着平定情绪,一边朝贾府后面走,一边道:“世子方才也看了这账簿吧?”
陆无歇薄唇浅笑走在她身侧,点头回答道:“所以,璃儿是对这个案子有了结论吗?”
钟璃随手把拿出的账簿交给陆无歇,“算是吧,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只要没断定,这案子就不算是明明白白。”
“什么?”
钟璃抬眼扫过头顶上贾府后门挂着的匾额道:“所谓鸠占鹊巢,我们还得搞清楚这所谓的鸠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说罢,她转身也不管陆无歇看她时候那若有所思的脸,径直朝安定县南边走去。
“马车就在附近,本世子送你回去?”陆无歇反应过来猜出她的行动,上前询问。
“多谢世子好意。”钟璃回眸扫过他的面颊,落在不远处停靠的一辆漆黑色华丽马车上,道:“但是民女住的地方距离不过是一盏茶的脚程就不劳世子舟车了,告辞。”
陆无歇站在原地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女子倩影,直到整条大街上再空无一人,耳边响起一道男子的低沉声音:“主子,属下已经让手下的人跟上了。”
“嗯!”陆无歇覆手,黑眸眯紧望着空荡的街道,思忖半晌之后,对着林堇勾了勾手指
林堇靠近。
陆无歇一边朝马车的方向走,一边道:“林堇,去办一件事情。”
“主子您说。”林堇连忙拱手。
“以最快的速度去查查这个叫乔富的人,记着管家嘴里所谓的乔富要查,那里面的也要查,可明白?”陆无歇说着扭头扫过身后的贾府。
“明白!”

鸠占鹊巢(10)
两日后清晨。
贾府早已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哎呀,这是爪子回事嘛?昨个还好好滴,咋地今个就封了?”
一名操着严重西南地区口音的老妇站在贾府门口,望着贴在贾府门口上的封条和守在门口的差役,对着旁边一同赶早市的同伴絮叨着。
“对呀,这贾府是撞邪了吧?前两天主子全死了,这会又被查封,一年多前就听说这贾老爷子惹煞冲撞了神灵,贾府鸡犬不宁的,以为求了个大势至佛以为会好一点,谁知道...唉...”
“快走吧,咱们别站久了也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晦气。”
“走!走!”
两名妇人说着,相互搀扶快速离开贾府,随着她们的离开,有不少百姓也纷纷开始忙自个事情。
钟璃站在人群外,不过是一盏茶时间府门口空空如也,她紧了紧身上的小箱子朝里面走去。
“钟姑娘,你终于来了。”门口的差役一见到她,连忙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钟璃上前,眸光放在贴在贾府正门上的封条道:“不过是一日,怎地贾府就被查封了?”
小差役挠挠头,一脸茫然的回答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今个还未过卯时世子就找到老爷,带着我们来到了贾府,二话不说便把这里封了,顺便让老爷派人去找钟姑娘过来,这不小的就专程在这等你呢。”
钟璃眼神放在小差役脸上,见他眼窝青黑,应该是熬夜的缘故,知道他没撒谎才说道:“那走吧。”
被封的贾府已经没了几日前的热闹和忙碌,除了挂在飞檐上的白绫和纸灯笼,剩下的就是因为饥饿来此处觅食的野猫。
钟璃看着眼前的荒凉,跟着小差役朝贾府大堂方向行径。
二人还没到门口,里面便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世子老奴冤枉啊,这事儿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算计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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