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小说:梦入明径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朝今野 角色:荣静徽沈梦泽 小说梦入明径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朝今野”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荣静徽沈梦泽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狱卒刚刚将李恪暴揍了一顿,痛痛快快地吃酒去了,李恪靠着墙根,蓬头垢面,鼻尖倔强的喘着粗气,口腔里又漫上一股血腥味儿,眼皮被揍肿了,耷拉着,一双失神的眼睛聚不了焦,不知道在想什么铁门的大锁被人打开了,他半眯着眼尝试看清那人是谁,不过也好认,女子握着火把,满头翠羽被火光映射地更有华光,打扮的光鲜亮丽,不是荣静徽还能是谁李恪现在不是怒火滔天,他看着荣静徽带上一副微笑,心里咚咚直打鼓,一种莫名的恐惧蔓...

第7章 佳人 在线试读


昏黄灯光下,小丫鬟剪了剪灯芯,使光更明亮些,打在太后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郡主真是越长越大了,都要出嫁了。”

太后神色阴郁,指甲上涂着鲜红的玫瑰花汁子,指尖之用力差点将书页抠破。

“这个丫头原本就是个祸害,本来就留不得,放她平安出宫嫁人,哀家真是不痛快。”

“那咱们——”方嬷嬷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成!”太后激动地猛一挥手,头上珠翠都摇晃着,“荣氏羽翼甚多,你忘了?别的不说,西京的齐家是她舅舅。殷州的荣平荣东可是她的亲叔,亳州还有一批曾受荣远提携的部将,荣平荣东可是不让荣远的暴脾气,当初荣远死不瞑目之时,他们就蠢蠢欲动有犯上之心,敏安要真死在皇宫里,他们说什么也会叛乱作祟,不行,不行,太冒险了。”

天子之命谁敢不从,方嬷嬷习惯了伴随着太后受到臣民敬服,怎能容许臣子有二心:“他们不过是贬谪小官,现在又被远派离京,一无兵权二无白银,官家何须担忧,若是敢犯上作乱,叫官家派一支精锐灭了他们。”

“你懂什么。”太后气得有些胸口疼,指尖捏紧桌几一角,“他们不足为惧,那朝中里外有二心的人呢,左相大权在握,靖王,安毅侯,万国公,哪个是真的对皇帝心悦诚服的,尤其以靖王为首,他们家兵权渐甚却不奉天家,着实可恨!”

太后心中暗恼,手肘碰到描金茶杯,杯子盛满茶水,应声倒地,碎了一片。

“那咱们就只能供着郡主了?咱就不做点什么?”

做,当然要动手,只不过天底下人都看着呢,总要堵着天下悠悠众口。

她默默一算,眼神深如枯井,浑浊眼白棕瞳闪过一丝狠厉:“丫头过了年可就十六了,哀家盘算着,她来哀家身边也有十年,是否该给她寻个好归宿?”

方嬷嬷没想到太后打着的是荣静徽的婚事,小心询问:“您有了主意了?”

“那人得身份显赫,却前途渺茫,最好不要依附于冀儿,以免以后拖累了他,这样以后连根拔起可就更痛快了。”

文德帝对待自己两个儿子不甚亲近,有所防备。可太后不一样,他们都是她的孙子,陈明冀又是正室嫡出,她早早就盘算着让她最器重的孙儿成为太子,哪怕为了陈明冀以后的路更平坦,她也绝不会让荣静徽和陈明冀一党有半分干系。

主仆两人一细想,同时想到一个人,看向对方。

荣静徽甫一出殿门,黄公公便追了过来,他估计是小跑而来的,哼哧哼哧喘着气。他面上荡漾一抹红意,喜悦道:“恭喜郡主,李恪画押了!”

她愣了一下,喜道:“表哥亲自看他画押的?”

“正是哩,表少爷叫奴才告诉郡主一声,他认了罪,接下来看官家怎么判吧。”

荣静徽弯着的嘴角立刻平了下来,淡淡道:“官家怎么判?别回头灌了假死药送出宫去。”

黄公公疑惑:“那郡主之意?”

荣静徽眼前抹上一份针锋一般的绝厉。

……

“属下参见殿下。”齐佑宁拜伏道。

“起来吧,听说李犯已经认了罪,我来看看。”说话的人一席红色锦衣,云纹敛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阴郁黑暗的大牢里更显光彩。

“在点视厅呢,世子殿下,李犯在狱中经过严刑拷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齐佑宁不禁冷汗连连,沈梦泽怎么突然来了,他生怕李恪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

沈梦泽望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幽黑走廊,里面的凄喊声音像兽类濒死的呼喊,悲壮又凄惨:“哦?疯了?不知道小齐大人是怎么让犯人招供的,威逼严打?”

“哪里哪里,殿下说笑了,屈打成招这种事儿从前朝开始都没踪影儿了,李恪确实犯下大错,属下何必威逼严打,不过李恪毕竟是习武之人,不下点狠手,怎么能说实话呢。”

沈梦泽听见他这话,不禁笑出了声,声音都不自觉拔高。

“本来在秦川之地并未得到他与匈奴人勾结的证据,本殿下还以为他是冤枉的,原来他就是这么个东西,可惜了,本殿为他东奔西走这一趟。”

齐佑宁被他吓了一跳,仍道:“世子殿下来往奔波辛劳了,下官恭送殿下。”

沈梦泽挑眉:“我还没说走呢。”

齐佑宁心中叫苦不迭,想法子转移话题:“殿下此次为官家立下汗马功劳,家父时常对下官耳提面命,定要以殿下为榜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梦泽俊脸没什么变化,打量了一眼四周:“李犯的事儿,本殿也不想管了,你多劳心。方才官家下过旨,李家人,一律斩立决。”

齐佑宁猛地舒了一口气。

沈梦泽提脚,听见身后万丈深渊中有人奋力挣扎,铁链牵动着,狠狠在拍门,释放着滔天怒恨和不甘:‘“来人,来人!你们竟敢骗我,狗贼!奸佞狗贼!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你们不得好死!”

他宛如濒死的野兽,奋力挣扎,他恨极了,像是被逼到绝路的猛兽,恨不得咬死对面的天敌,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

齐佑宁心猛地一提,对身后的属下喝道:“又来了又来了!那疯子的嘴怎么还没堵上,快点捂上,等着挨鞭子吗!”

李恪一刻不消停地咒骂,用仅剩的力气去疯狂拍打大门,尽情释放他的愤怒,活了四十余载,第一次尝尽了痛苦绝望,被人一手陷害,竟毫无反手之力。他这一生为皇帝效忠,文武百官家里有什么破事他无一不知,风光体面过了半辈子,不惑之年却要承受丧命抄家的命运。

他眼睛血红,血丝几乎爬满了白眼珠,身上身上脏污不堪,蓬头垢面,神情绝望又悲痛。入狱的短短几天,他的嗓子嘶鸣呕哑,说话像一个年迈的老翁,说几句话就要咳上半天。他张牙舞抓着蹬着四肢,有狱卒来摁住他,他仍不忘泄愤:“荣静徽你这个贱人,老子纵横一生能被你整死,我死都不会……”

狱卒毫不留情踹了他几十脚,咔嚓一声,似乎是肋骨断了几根。他两眼一黑,几乎喊不出声来,脑门直冒汗珠。

“属下不明白殿下来这里转一圈是为了干什么。”顾子破跟在沈梦泽身后。

沈梦泽摇了摇头:“来撞撞运气,没想到今日运气不佳。”

沈梦泽想的是李恪认罪,背后害李恪的人一定会露面,虽然齐佑宁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但他显然不是主谋策划。

顾子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到远处,不由一笑:“世子的运气一向是不错,虽然没看到想见的人,但是能偶遇佳人,也算是美事。”

沈梦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支白玉金丝簪斜插入发间,绛紫发带系金铃,她穿着件藕荷散花广绣衣配杏色绣花裙,珍珠顶鞋,行走宛如春柳,明姿艳质。

“好漂亮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殿下看美不美?”顾子破由衷称赞道。

荣静徽见到有人在前方,慢慢放慢了脚步,只见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站在松树下,宫墙一角,红墙映红裳,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不错眼地盯着他,刚好那人的目光接过来,于是四目相对。

荣静徽在脑海里扫了一遍,并不记得哪家的儿郎是这样的相貌气度,她掠了一眼,极快的走开了。

沈梦泽冲顾子破扬了扬下巴,顾子破心领神会,自顾退下。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转身看着荣静徽朝着府司西狱的方向去了。

齐佑宁方才送走了沈梦泽,还未长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就卡在嗓子里,看着荣静徽一脸崩溃:“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等着官家判决书下来?你一个姑娘家家天天往这阴森之地跑,这次又来干什么。”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撞上一个人,穿红色衣裳的,我看他也是刚从这里出来,他是谁。”

齐佑宁面色凝重起来:“你见到了沈梦泽,他没对你来这儿起疑心?”

荣静徽仔细回忆那人的模样,喃喃自语:“原来他就是沈梦泽。”

她复又说:“无妨,出宫前我已经禀报过来这里找舅舅拿我娘的遗物,上面被我糊弄过去了,下面的人我也打点过,不会有差错。”

齐佑宁放下心来,暗声道:“刚刚那个沈梦泽也不知道怎么了,来这里高声告诉我李恪全家要被斩首的事,李恪差点就将你的名字宣之于口了,依我之见,他来者不善,但他也没待多久,似乎像是来找什么人。”

“找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齐佑宁摘下官帽,饮尽了杯中香茶,用袖子擦了擦唇边水渍,看着幽黑深暗的长廊:“他刚刚被暴打了一顿,我觉得他活不过今晚。”

“所以我这不来了吗。”荣静徽非要留那一口气,让他苟延残喘,一刻刻拖着,这复仇的时候终于要到了,李恪大约待会儿就可以解脱了,她轻声道:“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