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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冷颜夕萧靖 类型:穿越重生 作者:山谷俗人 角色:冷颜夕萧靖 《冷颜夕萧靖》“山谷俗人””的倾心著作,冷颜夕萧靖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六兮连声制止爹跟哥哥要救她的想法,否则他们一去寅肃那求情,就露馅了。娘闻言,眼泪凄然流落 “兮儿,苦了你了!”只是这一句话,六兮好不容易控制好的眼泪差点绝提。当年他们就曾劝过她,六宫后院,是非最多,怕她这样的性情早晚要出事,而她当年占着寅肃对她那一点点的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情世故,自信满满的进了红墙深院,却终究还是落了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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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颜夕萧靖》章节试读

第4章 天城,天城,这么熟。
------------- 天城,天城,她咀嚼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嗡嗡作响,竟像是一台老旧的电影播放器,一帧帧给她播放了无数的黑白影像,而女主角是她。
这些影像如水中之月,如镜中之花,那么的熟,是她切身,深刻的体验过的生活。
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这是她的前世,她回到了前世。
而她在现代里所做的梦,便是她前世的种种。
她想起了,这一世,她叫六兮,甄六兮。
是甄大将军之女,取六兮之意是来自佛教的“眼耳鼻舌身意,皆悦,是为六悦”。
而因母亲的名字带悦,所以改为兮字,寓意她能快乐一辈子。
她是甄府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尽爹娘哥哥宠爱,是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
后来,遇到了三皇子寅肃,要跟他去宫里的前一晚,她娘与她长夜漫谈: “兮儿,宫里不如外面,你的脾性,小性子都要收敛一些。
三皇子现在待你好,肯纵容你,但将来,他若是不肯再对你好了,你这脾气是要吃亏的。”
她那时哪懂这些?
信誓旦旦说: “娘,你放心,寅肃不会变,他许我生生世世爱我如初。”
当时,她娘叹了口气便没有往下再说。
第二日,她便欢天喜地的跟着寅肃回宫。
现在想来,她娘当时那一声叹息,是已预料到她之后一生悲苦的命运。
她从崖上纵身跳下,粉身碎骨。
在现代匆匆走了一遭,为何又回来了?
难道真如无玄大师所说,她前缘未了?
需要再回来了结?
而现在是几年?
谁掌朝执政?
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吗?
她拉住一位路人问: “现在是几年?”
被拉住的路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她 “通朝六年。”
“通朝六年?
那当今皇帝是谁?”
六兮又多问了一句。
路人谨慎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怪异,梳妆也怪,警觉的问: “你不是通朝子民?
你从哪里来?
西域?
玄国?”
六兮否认,编了个理由; “不,我前些年得了一场怪病,失去了记忆,很多事记不起来。”
路人将信将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敌国的探子,所以拿出旱烟坐在路边抽了起来,一边跟她讲起了故事。
“如今的皇上是当年的三皇子,你忆不起这几年的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三皇子六年前,领兵作战,由南打到北,凭着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政治才能,谋权篡位,夺得皇位,真是精彩!”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讲,但眉飞色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六兮问: “既然打仗,一定民不聊生,平民百姓最是遭殃,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为何还如此兴奋?”
路人把大烟桶哐哐在脚底敲了敲,看了六兮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你想想,用了半年的战乱时间,换来现在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那半年的光景太微不足道了,况且当年皇上也是体恤民情,征战用兵,有北厥国的兵力支持,又不时救济百姓,并不苦。”
是啊,六兮想起,曾经身为三皇子的寅肃的理想便是夺得天下,让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
他向来有野心,也有善心。
但是她又想起大皇子,其实大皇子也是宅心仁厚,虽然才能上赶不上寅肃,但也不差,当年颇得人心。
“那大皇子呢?”
“先皇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太子,这不,还未登基,便被三皇子夺了帝位,当年支持太子的老臣子们全被当今皇上罢了官,免了职,甚至….” 路人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
起身看了眼六兮,摇摇头,背着大烟袋走了。
六兮坐在刚才那路人的位置,看着城墙脚下人来往人,一派祥荣,却不知自己该去何方。
那路人的话,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
原来,她离开了六年。
寅肃在她离开那年,如愿夺得了天下。
他的野心与才干,时间证明了这一点,历史给了他最好的回报。
她苦笑,这个她曾拿命去爱的男人,如今拥有了这般权势与地位,大概早忘记她甄六兮是谁了。
早忘了,那个被他关在六池宫不闻不问的甄六兮是谁了。
这样也好,她重新回来,重新活一回,再没有爱恨纠缠,只为自己而活了。
夕阳之下,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朝城南的方向而去,那里住着她的家人,甄府。
不知爹娘这几年过的可好?
不知哥哥是否已婚嫁?
想起他们,眼眶便红了。
其实在现代的刘玥,因从小成长的关系,又从事了与人交流少的修复工作,是一个很冷情,内敛的人,甚至按照周成明的说法,就是一个冷血没感情的动物,哪怕亲情于她都是极其淡泊。
但是,当她现在,踩在天城的土壤之上,想起所有的前程往事,竟会心潮涌动,迫不及待。
感情浓而烈。
两世的性格反差太大,交织在一起,便成了她现在的样子,外冷内热。
当甄府两个大字印入眼帘时,她的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哐、哐、哐——. 她敲着沉沉厚重的大门。
许久之后,传来忠厚老实的徐管家的声音 “谁啊?”
“徐伯,是我,六兮。”
门后的徐管家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哐当开门,见到六兮,激动的语无伦次: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 还未等六兮回答,向来稳重的徐管家,已经快步踉跄着朝大堂而去,一路喊着: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声音穿堂,浑厚有力。
六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照她的前世,她是已经跳崖身亡了,那么对于家人而言,她是死人。
那么徐管家刚才的反应,是被吓到?
还是真的激动?
不会拿她当女鬼了吧?
但,大白天,哪来的鬼?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激动的,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喊她: “兮儿,我的兮儿,你可回来了!”
随着声音,六兮便看到了从大堂屋内踉跄着走出来三人,是她这一世,最亲的爹娘与哥哥。
隔了这么久,中间多活了一世,但对他们的亲情却没有丝毫的消褪。
她想冲上前拥抱他们,但又悲哀的发现,她变得自持而疏远,不会表达感情,所以只是流着泪,愣怔的看着他们。
倒是她娘,过来紧紧的拥抱住六兮,嚎啕大哭到“我的兮儿,你可回来了,委屈你了。”
“我可怜的兮儿。”
全家人都哭,连她爹,也眼眶湿红看着她。
“我以为,我会吓到你们。”
“傻丫头,怎么会吓坏?
你回来,爹娘高兴都来不及,这些年,你在宫里受委屈了。”
“在宫里?”
六兮反问了一句,难道她曾跳崖身亡,曾经死过,他们不知道?
那时,寅肃是亲眼看着她死去的,难道没有告知她的家人?
让他们以为她一直在宫中?
她娘拍了拍她的背,又抬手摸摸她的脸颊,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六池宫那样的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你从小哪曾受过这苦?
看你瘦成这样,娘…娘的心如刀割似的。”
六兮也哭,但安慰不了她。
还是哥哥出来制止道: “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站这,快回屋里歇着去,以后慢慢聊。”
“对,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第5章 甄府,这几年要比从前富裕很多,庭院有扩建,家具,摆设全是讲究,连下人也增加许多,更别提瓷器茶皿都用当今最上等的。
看到这些古色古香的物件,六兮才想起,她在现代,身为刘玥时,为何会对这些古文能够准确无误的判断真假了。
大概是受这一世的影响,是一种本能吧。
想起在现代的生活,不免有些担心周成明若联系不上她,会不会担心?
若是说,回到这一世,她对现代,唯一的牵挂便是周成明。
如果早知道他们的缘分这么短,以前就对他好一些,少留点遗憾。
她正兀自出神,忽听她娘说 “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差人送来的。
你虽被关在六池宫,但皇上对咱们甄家却是十分好的。
这几年,你爹爹跟哥哥也在朝廷受到重用。”
“那就好。”
六兮已打探出来,原来寅肃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跳崖身亡的事情。
他只说,她犯了事,被囚禁在六池宫,不得出入,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否则一律处死,包括甄家人。
“兮儿,你私逃出六池宫,若是被发现,如何是好?”
甄将军看到自己六兮自然是高兴,但却也不可避免的担忧这个问题。
这几年,皇上对六兮,是恨之入骨,连名字都不准提,他是最清楚的。
现在看着六兮,蓬头垢面,满身的尘埃,又穿着稍奇怪的服饰,便认定她一定是私自逃出宫。
因为她爹的一句话,气氛一下压抑下来。
爹娘,哥哥都担忧的看着她,初见面的喜悦之后,几人便已冷静。
六兮忙安慰道: “没关系,六池宫常年无人能走进,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我只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再寻个机会回去便是。”
六兮虽这么安慰,但心里却也忐忑开,她这样贸然回到甄府,会不会给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是她想的不周全了。
“兮儿,是爹对不起你,一直没有办法把你从六池宫救出来!”
娘闻言,开始啜泣。
“你爹爹跟哥哥,在战场上虽屡立战功,在朝廷也是位高权重,深受皇上赏识。
然而,却不能在皇上面前提你一个字。
前些年,你爹为你求情,刚提到你的名字,皇上当即就脸色铁青,大发雷霆,吓的满朝文武百官都跪地,纵然是你爹一生驰骋沙场,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但也被皇上的样子吓得回来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这两年,皇上的性情大变,朝中已无人敢跟他说话,凡有人逆着他心意的觐言,轻者被降职,重者被罢官。
他治理天下是奇才,却也专制,倨傲得狠。
通朝的老百姓无不对他竖拇指的,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比前朝好过百倍。
但只是咱们这些大臣,伴君如伴虎。”
她娘还想继续说,但是被她爹制止。
“妇道人家,莫要多言。”
她娘看了看她爹,低着头,看六兮,却忍不住,还是说: “你爹爹跟哥哥再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你,宫里头的人,更是忌六池宫为洪蛇猛兽,谁听到都要避讳。
我们只能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有!”
“兮儿,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遭到如此的待遇?
你从前虽是任性了些,但也是知轻重的,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们的一番话,让六兮彻底清醒,看来甄府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她不知道寅肃会这样的恨她。
她的到来,不敢让底下的佣人知道,所以爹娘早早安排她去休息。
还是她从前的闺房,在阁楼之上,开了窗,外面是个花园,花草虫鸣,漫天繁星,她坐在窗前,吹着微微的凉风。
直到此刻,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说她现代那二十多年的生活才是一场梦?
虚虚实实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人真的有前世,而她回到前世。
坐在这间阁楼上,太多记忆汹涌着朝她袭来。
这个位置,寅肃曾经也坐过。
是她偷偷带着他来的,也是这样的夜色,他承诺给她一生。
那时,他还是三皇子,从小聪颖好学,骁勇善战。
跟着前皇走南闯北,攻城略池,小小年纪,即有勇又有谋。
但是,因为他的出生与其他皇子比便不好,跟大皇子更加无法比拟,因他的娘亲只是一名宫女,临死了也没没名没分,前皇未曾重视过他。
六兮记得有一年,中元节,寅肃骑马带着她去城郊,把大把大把纸钱扔向河流,指着万里山河,对她说: “总有一天,我要为她建皇陵,让全天下人都来朝拜她。”
当时他的母亲是个宫女,死后连个葬身之地也没有。
那时候,寅肃说这番话时,六兮并不懂在他的眼里,一生已经奠定,仇恨,野心,都已牢牢在他心中。
或者六兮是懂的,但不肯接受。
所以,后来,他要娶北厥国公主仓若钰为妃时,她不吃不喝,以死要挟。
“你可还记得,你带我进宫时,如何承诺我的,给我一生妥帖的生活。”
他说: “阿兮,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想给你一辈子妥帖的生活,但我必须要去争要去抢。
朝中虽有很多大臣在暗中拥护我,但父皇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我,其他皇兄也对我虎视眈眈,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盼着我出错,好让我万劫不复。
我需要与北厥国和亲,我需要有他们的兵力支持。
阿兮,你给我时间。”
那一刻,六兮懂了,明白了,他的野心与抱负,更加知道,在他心中,江山与美人,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何苦仓若钰亦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说 “阿兮,我生在帝王家,从出生起,人生永远的课题就是争与夺,如何使自己能够权倾朝野。”
他的决定,她无能为力。
他最终还是娶了仓若钰,权宜之计也不过是个理由,仓若钰怀孕了!
那时候的六兮,性格刚烈又任性。
她怎么能容得下仓若钰?
她对仓若钰处处刁难,这是众所周知。
最初时,寅肃很纵容她,无论她对仓若钰做出多过分的事情,他从来不闻不问,直到仓若钰意外流产,直到,那根白玉牡丹发簪插进了仓若钰的胸口,他才发了狠,发了疯,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问任何原由,把她关进了六池宫。
她大哭大闹: “我没有害她。
是她自己摔的,那个玉簪也是她自己插进胸口的。
她是个狠毒的女人。”
可没有用,寅肃那一刻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情,只是冰凉看着她,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比起她泼妇似的哭闹,仓若钰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能得到男人的珍惜,况且,她的背后,有北厥国的王子要替她讨回公道。
没人管六兮死活,在六池宫,孤灯相伴,最后流掉了她与寅肃的骨肉,她跳崖身亡。
那时的日子现在想来还是不寒而栗的,更何况现在,她比以前冷静自持,也更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不再以男人为中心,不愿依附于任何人而活。
她要活出她自己。
甄府她也是不能久待的,不能连累家里。
就让寅肃继续以为她已死,而家人继续以为她在六池宫便好。
之后的两天,她粘着爹娘哥哥聊天,聊从前的种种事情,但都闭口不再替寅肃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 “爹,你这几年征战玄国,可有见过玄国太子也烈?”
六兮想的是,若是她真的无处可去,或许可以去投奔也烈。
如同以往的每次一次,只要她有危险,便会出现的也烈。
也烈,也烈,似乎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呼之欲出,但是忘记了,想不起来。
只是隐隐约约,竟然把也烈与无玄大师的脸重叠而来。
玄国自来是一个有着神秘色彩的国家,精通医术,毒术,巫术,而他们的国人对自己的君主都是推崇至极,能生能死。
甄将军听完六兮的问话,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 “前两年去玄国时,远远的见过几次。
初时,只以为他不过是个谦谦书生,根本未把他放眼里。
然而几场战打下来,着实把我们震摄了。
他的队伍纪律严明,士气极高,无论士卒小兵,还是将领,无不听他的号令。
若不是我们通朝人多,以我的才干,是要输给他的。
几次交锋下来,我对他这个人是十足的敬佩。
将来玄国若是能有他带领,对我们天朝将是更大的威胁!”
甄将军毫不避讳夸奖敌手,心胸坦荡。
而六兮听着也高兴。
无论她与也烈是如何的身份,但内心里,却把他当成至交。
“只可惜也烈对权力地位并无兴趣。
他向往自由,云游四海!”
甄将军沉默的看了六兮一眼,接着说: “兮儿,我知你与也烈有着深交。
你小时候随我征战到玄国,被俘虏当了人质,因此认识了他,又受他的保护没遭一点罪,爹也深为感激他,然而,我们两国向来是敌对的,特别是你在宫里,要时刻小心才是啊。”
“我知道的!”
当年,还在宫中,六兮对此一直守口如瓶,寅肃并不知道她与也烈的交情。
后来进了六池宫,也烈倒是在夜深人静时,避过重重宫苑来瞧过她几次。
那时,窗外下着大雪,她在屋内点着暖炉,温着米酒,与他把酒言欢,很是快活。
如今想来,心里都是脉脉温情。
那时的六兮,那时的也烈,那么好。
但是,现在经她爹的提醒,玄国她也是去不了了,否则定然会背上卖国的罪名,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想不到,从现代回到这一世,竟然已无归处。
为了宽家人的心,只好撒个谎说 “我明日就回宫里去,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见!”
“你回去,等爹想办法让你出来。
哪怕皇上要我项上人头,我也定然会拼力救你!”
“千万别!
我在六池宫虽然清冷了些,但是日子也过得太平,不用再与任何人去争去抢,肆意快活比以前任何时候更甚。
只是我们见面时机少些,那也无妨。
我知你们过的好就知足了!”
六兮连声制止爹跟哥哥要救她的想法,否则他们一去寅肃那求情,就露馅了。
娘闻言,眼泪凄然流落 “兮儿,苦了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六兮好不容易控制好的眼泪差点绝提。
当年他们就曾劝过她,六宫后院,是非最多,怕她这样的性情早晚要出事,而她当年占着寅肃对她那一点点的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情世故,自信满满的进了红墙深院,却终究还是落了如此下场。
哥哥喝了一杯酒,满面愁容 “若当年是太子继位,或许妹妹你也不用吃这些苦,太子向来十分温和谦顺,以德服众...” 甄将军严厉制止了他 “莫要胡说八道,!”
六兮心下了然,朝中定然是有很多忠臣还在支持着大皇子,看来寅肃如今的地位依然不稳固。
第6章 六兮告辞了家人,谎称自己回宫,她娘泪眼婆娑的送她离开。
街上繁花似锦,游人如织,六兮身处这繁华之中,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在这一世,养尊处优惯了,从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甄府,有寅肃做后盾,不愁吃穿,所以没有任何养活自己的能力。
好在在现代学的一些修复文物的技术或许还稍稍派上用场。
她当务之急便是找一份工作,解决食宿问题。
“让开!”
“让开!”
街头出现一队精兵,每个人都身穿铠甲,手拿矛枪推开路人,列队形成一股人墙,开辟出一条街。
人墙外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往左右两边站,原先熙熙攘攘的街面被这阵仗吓的安静下来,秩序井然站在人墙外,说话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有几辆马车过来,看那上头举着的旗,还有这隆重的架势,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
六兮被人群拥挤着,被迫站在街边看这热闹,只听旁边的人悄声议论。
“今日据说是莘妃去姻雀寺求神的日子!”
“难怪这么大排场,据说这位莘妃长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是啊,这几年在后宫那是呼风唤雨,厉害得紧,大家都对她避让三分。
皇上是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可不是吗,年初,她豪掷万两给顾家盖豪宅,朝廷里议论颇多,但皇上却拿出自己的私银替她补了这个缺,丝毫没有半分责怪!”
“她要是能怀上龙嗣,将来指不定能替代皇后掌管后宫!”
“谁说不是呢!
只是一直没有动静!”
寅肃的妃?
原来他也会如此爱一个女子,把她捧上天的宠着,如果这莘妃当真有孩子,他会怎么疼呢?
想到孩子,六兮的心剧烈的疼痛了一下,为她那个在六池宫未曾出世就离她而去的孩子感到疼痛。
曾记得,梨花满地,寅肃拥着她,温情脉脉。
“阿兮,将来我希望你能给我生一个小公主,长的与你一样,乌黑的发鬓,灵动的眼,还有活泼的性子。
我定会把她捧在手心疼爱!”
“为什么不要皇子呢?”
“我不愿我们的孩子将来要面对帝王家的残酷争夺,面对那些身不由己。
我只愿我与你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的,自由活着!”
那时的她曾多么的快活,然而当她躺在冰冷的六池宫,当鲜血染红了床单,当她撕心裂肺的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的体内一点一点的离开时,迎来的还是一室的清冷,与狠绝的,不曾来望一眼的寅肃。
想起这些往事,心里难受的跟刀剐似的。
再没有丝毫兴致去看那所谓的倾国倾城的莘妃了。
鼎沸的人声忽然安静下来 五彩绸云般的锦面轿子从六兮的眼前掠过,轿子上的窗是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纱,能看见里边坐着的莘妃,果然是美人,唇角含情微扬,即俏又媚。
眼眸亦是乌黑漆亮,光洁的额头上,一滴如泪的血红玉石,轻轻垂挂着,跟那头上的绚丽配饰遥相呼应,把这妖娆与柔美展示的恰到好处。
如此的女子,谁不怜谁不爱?
大家看的如痴如醉,双目圆瞪。
六兮也不例外,在现代,哪曾见过这样天仙似的美女?
所以也望着出神。
又一辆马车经过,不期然,一双沉沉的,如鹰如冰的眼眸与六兮的双眸撞上。
那双眼在见到刘玥时,蓦地,冰凉的眼神像把尖刀看向了她,仿佛是看到怪物般不可思议。
而六兮同样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犹如一个大锤重重的敲在她心里最深,最脆弱的地方,是寅肃?
他看到她了?
她已没有多余的思维容自己想问题,拔腿就往后跑。
她万万没有想到,身为通朝帝王的他会陪着妃子去寺庙,而那么的巧,人潮中,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听见后面有个急切而慌乱的声音,尖锐的喊道: “停!”
然后是马车的马被忽然猛烈拉住缰绳而仰天长啸的嘶吼,陪护的官员立即下马车,惶恐的问 “皇上,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所有的官兵噗通的齐齐跪地,而平民百姓也全部跪地,齐声喊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
六兮已到拐角的地方藏了起来,心还在剧烈的跳动。
还好,他已经看不见她了。
她探出身子,悄悄的望向远处街面。
隔着遥遥的距离,她看着他站在马车上,华袍加身,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的拳握的紧紧的,唇角亦是抿的死紧,只是刚才还锐直的眼此刻正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一排排,一行行的望了过去,他的气场太冷凝,偌大的街面上,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过了许久,他眼底的光逐渐的褪去,茫然然,雾蒙蒙的,看不清。
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笑容苦涩,转身回到马车内,虽然万重的人围着他,然而他的背影却在繁华之中凸显的如此寂寥。
侍卫连忙战战兢兢的把帘子拉上,官兵也回神,开始驱赶路人。
大队的人马都离开,人群也散尽,六兮噗通噗通跳的剧烈的心才渐渐平稳下来。
还仿佛在做梦似的,她竟然看到了寅肃。
这颗被他伤的千疮百孔的心隔了这么多年,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刺痛的厉害。
这个人在她心里是顽劣的存在,爱也好,恨也罢,根深蒂固,连她自己都撼动不了。
但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六兮了,再活一次之后,她懂得权,钱,情,并没有明确清晰的分界线,你想得到的,你能付出的,你能承受的,都与这三样息息相关。
她不会再那么傻,为了情牺牲一切。
想这些都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她从甄府出来后,爹娘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打发下人用的,虽够她生活一阵子,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客栈的大娘见她一个单身女人,又说要找工作,当即非常热情的介绍道: “姑娘,我这倒是有一个活儿介绍,你看看能不能做。”
“正经的活就好,烟花场所就算了,您看我这年纪与样貌,也做不了。”
这是实话,六兮现在乔装打扮,梳着妇人发鬓,穿着质朴的村装,脸上也有化妆后出现的暗黄皮肤。
在街上,遇到寅肃着实把她吓着,这么打扮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客栈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 “嫁过人吗?”
“嫁过,年前病死了。”
她随口胡说,表情也配合着黯然。
“也是可怜人。
我给你介绍的这活儿啊,是去当封府的丫鬟。
这封府,你知道吧?
天朝首富。
你看这天城里沿街的商铺?
十家有九家是封家的。”
六兮确实也注意到了,刚才见街上,每家商铺上面够挂着一面旗,旗上写着一个封字,原来是这样。
但她奇怪的是: “既然封家这么有钱,还找不到一个丫鬟?
你看我这样的能去吗?”
客栈大娘意味深长的道: “就要你这样的,就要你这样的。”
“哦?
此话怎讲?”
“你真没听说过?
这封府的当家的,大家称他为封少。”
才说了一个封少,这大娘就打住,语气,眼神里说不出的神秘,拉着六兮往前靠了靠,还没说第二句,脸便红了,低着声音说 “封少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大少,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他一个都不放过。”
客栈大娘又往前凑了凑,脸更红到; “根据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姑娘说,封少可厉害了。
这些姑娘,跟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哭着,喊着,都想和他在一起。”
客栈大娘犹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两眼发光,只差没流下口水。
“你知道吧,在这些姑娘们中悄悄流传着一句话,只想跟封少,只要跟过一次,这一生就知足了。”
六兮听的一头黑线,问道: “这与我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客栈大娘一副她不开窍的模样: “长的稍有姿色的都想着如何爬上封少的床,还有谁好好干活?
经历过的又都在私下争风吃醋,还有谁好好干活?
封府的管家都急了,这府里一天没人干活可不行,所以管家放话了,这回再找丫鬟,一定要找长的丑的。”
原来是这样。
“管家就不怕他们封少,看腻了美女,哪天口味大变,看上丑女?”
客栈大娘哈哈大笑: “姑娘,别做白日梦了。
多的是跟你一样想法的丑姑娘们,家境好的,坏的,都去封府当丫鬟,别说上封少的床,连人影都看不见。
按封少的话说,他只看得见美的东西。”
“刘姑娘啊,你要是好好在封府干,不想歪的,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封府有钱,对下人向来不薄。
将来存了点银两,找个好人家嫁。”
既然这样,六兮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客栈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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