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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 类型:小说推荐 作者:温婉蓉 角色:覃炀温婉蓉 小说推荐《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由网络作家“温婉蓉”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覃炀温婉蓉,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没两天,温婉蓉在燕都接到旨意,要她只身去疆戎见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平北将军朝廷派专人送她到目的地地方官府不敢一丝马虎,将人安排在上等客栈,就去城外营地汇报情况温婉蓉不喜欢疆戎的天气,仲春赶上燕都的初夏,稍微动动,出一身黏腻的汗她洗过澡,坐在窗边捧着随身带来的书,半天没翻动一页,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果然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平北将军的尊驾近一个月的舟车劳顿,温婉蓉疲累不堪,没精力深想,早早歇下睡...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2章 在线试读

覃炀嗯一声,叫他过去商议奇袭后,第二套作战方案。
宋执听完,摸摸下巴:“可行,如果成功,北蛮那边大伤元气,最晚年末就会转向谈和。”
覃炀双手撑在沙盘边,身体稍微前倾,哼了声:“谈不谈关我屁事,燕都那边有杜废材挡前面邀功请赏,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们在前线卖命,功劳却是别人的。
宋执想想也窝火,话题一转:“不说心烦的,哎,我刚刚看见温婉蓉在回去的路哭了,你确定找她没问题?”
我不想死覃炀不在意摆摆手:“人知道自己要死,哭一哭很正常,她一心想回燕都,不敢办砸。”
何况还没探出温婉蓉到底是不是眼线,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对宋执说,一切按计划办。
奇袭定在四天后天黑,而这四天覃炀故意放松对温婉蓉的看守。
温婉蓉从知道美人计那天起,天天待在营帐看书外,不哭不闹不出门,也不找任何人说话,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直到出发前的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异常。
覃炀知道,温婉蓉确实不是眼线。
但就算不是,也不能改战术。
“你哭丧个脸,给谁看。”
他对温婉蓉乔装北蛮女人还算满意,就是表情太丧气。
温婉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覃炀看着就来火:“就你这鬼样子,敌方一定先奸后杀,别指望老子去捡尸。”
说着,他把她晾在原地,叫人牵马过来,送她走。
“覃将军,”上马前,温婉蓉忽然伸手拉住覃炀的披风,小声请求,“我有两句话,说完再走行不行?”
“你说。”
“我不想死,如果能逃出来,可不可以带我回来?”
她声音不大,覃炀却听得请清清楚楚。
他打量她片刻,神色晦暗不明:“撑过一刻钟,我会到,你自己想办法找到我。”
“好。”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温婉蓉也想活下来。
晚些,她被送到敌营的侦查范围,就变成一个人。
温婉蓉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又观察下地势,虽不懂军事,但看得出北蛮粮草营地驻军不多。
看守越少,她逃跑的机会越大。
温婉蓉深吸几口气,抓起地上的泥土在脸上、衣服上抹了抹,又撕开一截袖口,让自己看起来像狼狈不堪、流离失所的难民。
然后一路往营地的方向跑,故意撞向门口的卫兵。
卫兵立刻一刀挡下,嘴里喊着她听不懂的北蛮话。
温婉蓉不知道意思,也不会说,只能装聋哑,嗯嗯啊啊比划一通,告诉对方自己逃难迷路了。
卫兵显然不信,突然出现的可疑女人。
他推搡她几下,要她快滚。
温婉蓉脚伤未愈,站不稳向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冒眼泪。
卫兵以为她故意赖着不走,嚷得比刚才更大声,反手一耳光。
温婉蓉嘴里立即泛起铁锈味,她捂着红肿的脸,一边耳朵嗡嗡作响,还在想怎么办,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守卫立即安静下来。
她猜,动静太大,引来军营首领。
对方大概看她是个女人,叫人拿来火把,捏起她的下巴,端倪一会。
温婉蓉脸上满是泥泞,可一双秋水剪瞳,在橘红火光照映下,波光潋滟,明亮又清澈,尤其泛红的眼眶,好像丹砂画在眼角眉梢一抹浅影,给稚嫩的脸庞平添几分妩媚和娇艳。
同样在军营里关了几个月的北蛮男人,别说上等货,恨不得是个女人就扒精光。
垂涎和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似乎打定主意。
温婉蓉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横抱起,往营帐的方向去。
她知道对方上了勾,接下来如何全身而退,心里直打鼓。
覃炀给她的教训太深刻,她害怕再来一次。
经过几番思忖,她主动出击,进入营帐后,尽量表现得顺从乖巧,比划要求洗脸。
对于漂亮女人,男人本能的劣根性,基本有求必应。
没多久,有人端来一盆水,温婉蓉朝首领笑笑,拖延时间的慢慢洗。
首领也不急,又叫人送来酒和食物,朝温婉蓉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陪他喝。
温婉蓉心知肚明几杯黄汤下肚,这男人会图谋不轨,她肯定逃不掉。
然而拒绝,激怒对方,一样没命。
她脑子转得飞快,还在想对策,突然一股力道把她拽过去,一杯酒强行入口。
我是清白的北蛮的酒辣得呛喉,温婉蓉弯下腰,猛烈咳嗽起来。
对方趁机在背上来回磨蹭。
温婉蓉立即像踩了尾巴的猫,从他身边跳开,站在角落里警惕地盯着对方。
对方却不恼,不紧不慢过来抓她,却在每每要抓到时,故意放她走。
温婉蓉觉得自己是老鼠,首领是猫,他知道她跑不掉,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但欲擒故纵不会持续很久。
只一瞬,她恢复笑意,目光快速扫过屋内物品,最后定格在卷好的马鞭上。
她赶紧过去取下鞭子,抬起手腕用力一甩。
啪!
极响亮的鞭响,听得两人一愣。
首领的脸色立即沉下来。
温婉蓉手背在身后紧紧握住马鞭,微微发颤,额头渗出冷汗,表面上装作看不懂对方脸色,笑得傻里傻气,一个劲比划,示意她练过杂耍,会表演。
然后她自顾自找个罐子,在地上放好,退后几步,扬起手,一鞭子抽过去,自然打个空。
温婉蓉露出不解的神情,抬起手,又抽了一遍,罐子纹丝不动。
第三次,罐子依旧完好无损。
成功演绎拙劣又失败的表演。
首领忽而大笑起来,指着温婉蓉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北蛮话,大概笑她蠢。
温婉蓉也尴尬笑了笑,又比划告诉首领,自己表演不好,经常被骂。
她编故事,心里估摸时间,故意把马鞭塞给首领,要对方也来一个,然后像不经意往门口的地方挪了挪,腾出位置看他表演。
这对征战沙场的人小菜一碟。
首领一鞭将罐子抽成两半。
温婉蓉赶紧在旁边鼓掌,极大鼓励男人的表现欲。
果然首领觉得罐子难度太低,找了个小一点的物品。
还是一鞭解决。
温婉蓉会意,拿个更小的过来。
对方玩心大起,拿什么就用鞭子抽什么。
直到把营帐里的东西抽得七七八八,兴致盎然,又叫人送些小玩意过来。
温婉蓉见对方卸下防备,赶紧去倒杯酒,把起先准备好迷药拿出来,正要掺进去,就听见身后人朝她说话,一紧张,大半包药粉撒出来。
她怕败露,胡乱擦了擦,赶紧拿着酒杯过来,讨好般递到首领手上,看着对方喝下去,心里一颗石头落地。
对方还要玩,她便陪着玩。
可越等心越急,覃炀说要撑过一刻钟,温婉蓉估摸时间早就超过,为什么外面还没动静。
她惴惴不安,突然帐外窜出一声爆响,紧接传来一阵异动。
首领猛然从快乐中顿悟,开口大骂,手里的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温婉蓉。
她来不及躲,手肘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从皮肉钻入骨髓,整条胳膊像废掉一样,不能动弹。
温婉蓉捂紧被打地方,不敢回头拼命往门口跑。
身后传来第二声鞭响。
这一鞭没打到她。
温婉蓉猜迷药开始起作用。
她赶紧钻出营帐,倏然愣住了。
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火光冲天,照亮整个夜空,把残肢断臂的尸体也照得清清楚楚,剩余北蛮守卫负隅顽抗,仍逃不过绞杀的下场。
惨叫伴随燃烧的爆响一起飘向无尽黑夜,刺激温婉蓉的每一根神经,冲刷所有思绪。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
可什么都没吐出来,背上莫名传来剧烈刺痛,她呕出一口血,本能回头。
首领狰狞的面目像昼伏夜出的恶鬼,喉咙里发出嘶吼,抓住她的头发,大力往后拽,拔出插在她身上的短刀,利刃直逼脖颈。
生死瞬间,一支箭划破空气,刺穿首领的头颅,短刀堪堪划过白嫩的肌肤,留下浅浅刮痕。
温婉蓉几乎站不稳,背上温热的液体从刺痛的地方涌出,周围的嘈杂声越飘越远,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倒下一刻,被一只大手捞起来。
她猜是覃炀,因为没谁愿意带具臭尸体长途跋涉。
想想自己能回燕都,温婉蓉抑不住嘴角上扬,气游若丝地说:“我没被轻薄……”覃炀没说话。
她怕他没听清,耗尽力气提高些许音量:“覃将军,我是清白的……还,还请回燕都别拿此事为难我。”
说完,她肺里像进了风,开始不住地咳,大口大口吐血。
覃炀一只手紧紧捂住她背上伤口,加快回去的速度:“想活命就少说话。”
温婉蓉乖乖闭嘴,就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她不知道回去的路为什么这么远,仿佛时间都变慢,她快坚持不住。
“温婉蓉,不能睡。”
覃炀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
香艳人肉温婉蓉能听见声音,可眼皮重得睁不开。
覃炀探了探她的鼻息,皱紧眉头。
回去时,军医原地待命,一行人见他一身血赶紧围上来。
“我没事,先救她。”
覃炀叫人把温婉蓉抬到一边,跟军医说了大致情况,问有没有救。
军医检查后,面露难色:“初步判断刀口深,伤及肺部,属下尽力就是。”
覃炀擦擦手上的血:“把续命丸给她服用。”
军医怔了怔:“将军,战事未完,续命丸是保您的命,仅一颗给这位姑娘,您怎么办?”
覃炀烦了,吼道:“我用不上最好!
给她吃!”
说着,头也不回去了前线。
宋执等他多时,看他铠甲上到处是血,关心道:“怎样?
救回来了?”
“人还在救。”
覃炀烦躁啧一声,“完全是个蠢货,傻愣着被捅一刀,不知道脑子想什么。”
宋执倒一副能理解的口气:“八成吓傻了,刚上战场的新兵都会出现的问题,何况一个姑娘。”
覃炀不以为意,他才不可怜温婉蓉,没胆子还来疆戎,以为串门好玩,吓一次长长记性,看她以后敢不敢乱跑。
如此想,这段时间的气就顺了。
气顺了,做什么都来劲,他高声命令:“风向变了,点火!”
顿时几十支火箭齐齐射向空中,落到远处的草地上,火苗忽地燃起,顺着泼了油的地面快速推进,绵延几里,变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墙,阻挡北蛮的反击。
一时间嘶鸣声、喊杀声震天,只能对着火海隔靴搔痒。
“弓手准备!”
覃炀知道总有不怕死的冲过来。
他拉满弓,手里握着两支箭,瞄准第一个冲出火海的人影,眼睛微眯,透出嗜血的狂热:“宋执,给你露一手,什么叫双箭合并。”
话音刚落,松开两支箭羽,一人一马同时倒地。
弓手紧跟放箭。
箭雨呼啸,正好印在温婉蓉苏醒半刻的眸子里。
她忽然有种错觉,这里不是疆戎而是修罗场,周遭焚起的红莲业火是罗刹重生的温床。
书上说,罗刹是吃人恶鬼。
她觉得没错。
覃炀首当其中。
而她是误入他盘里一块香艳人肉。
温婉蓉想想,替自己感到悲哀。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嫁给覃炀,也明白他根本不在乎她这个未婚妻的生死。
温婉蓉不求他喜欢,好歹做做样子,表面上过得去啊!
难道连做做样子也不愿意?
她自嘲地笑笑,陷入无尽黑暗。
……温婉蓉不知昏迷多久,总听见身边有人说话,灌苦涩汤药,给伤口敷药包扎,扰得不安宁。
她嫌烦就不喝,不喝就强灌,灌不进就嘴对嘴强喂,一连好几次,已经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唯一证明她活着就是背上钻心的疼痛,有时疼得受不了她就哭。
哭过后,必然有人会塞一颗比黄莲还苦的药丸到她嘴巴里,没一会她又重新沉入梦里。
这一觉,温婉蓉不知又睡了多久,再醒来只觉得全身快颠散架,她动一动手指,缓缓睁开眼,嗓音沙哑,轻吐出一个字:“水……醒了?”
这一仗大获全胜,顺利班师回朝,覃炀心情好,对温婉蓉耐心许多,拿来水囊,抱起她说,“我们已经在回燕都路上。”
温婉蓉垂眸嗯一声,喝完水,趴在软塌上,说了句“谢将军成全”,又闭上眼。
覃炀对不走心的虚礼,当耳旁风,坐回矮几边,一门心思想报告措辞。
自上次杜废材把他的报告一字不漏改成奏折,呈上去获赞后,连文书部分也变成覃炀分内事务。
他不写,宋执来劝,皇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明,杜将军是国舅,少不了面子工程,就算杜家得了好,皇上睁只眼闭只眼放权给覃家是真,百官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不然按逛窑子有损官员风纪形象一条,够弹劾一百次。
何况杜废材的报告他们都看过,狗屁不通不说,错别字一堆,据说杜大将军年轻时喜武不喜文,归根结底书读少了。
道理都明白,覃炀细想就不舒服。
书读少关他屁事!
翰林院的学士们闲得很,随便揪两个出来教教文盲国舅,不行?
叫下属代写,能代一辈子?
哪天他战死沙场,杜废材就不写了?
再说……他瞥一眼不知真睡还是假寐的温婉蓉,不打算把她的名字记在功劳簿上。
不然杜废材知道,皇后党出了功臣,还不飞天!
覃炀念头一转,把狼毫丢到一边,盘腿坐到软塌旁边,明知故问:“温婉蓉,会写字吗?”
温婉蓉睁开眼,点点头,说会。
“会写正好。”
覃炀把报告要求说一遍,推给她,“我找宋执有事,你歇好了,照我说的写出来,我要看。”
温婉蓉微微一怔:“可我没写过,不知道能不能入将军的眼。”
我想你是哪种人覃炀不在意一扬手,难得对她笑笑:“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
温婉蓉拿不准他是不是又要为难她,不敢说不,只好应声,说尽力。
覃炀交代完,就叫人停下马车,正要下去,身后传来温婉蓉的请求。
“将军,我这样子回温府多有不便,有没有地方给借宿几日,我养好身子就走。”
“可以。”
覃炀本就不想让皇后党知道,心里早做好打算,现在温婉蓉自己提出,正和他意,很快答应,就下了车。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温婉蓉一个姿势躺久了,想翻身,稍微一动,背上伤口就撕扯般疼,她皱了皱眉,只能继续趴着。
人可以休息,但脑子不能。
她不敢怠慢覃炀的要求,怕他一不高兴把她丢在半路。
虽然没写过公文,但以前在温府,她经常帮温伯公收拾书房,略看过几次。
思忖片刻,先照葫芦画瓢,写出来再说。
午时温婉蓉一个人吃完饭喝了药,趁药力在,精神好些,爬起来坐到矮几边,吃力写完一篇,然后老老实实回榻上休息。
她打算午睡,一觉醒来近酉时末,外面天色已暗,车里点上灯,豆大的灯芯偶尔晃动几下,正好照在覃炀坚毅俊朗的侧面,他持笔全神贯注在写什么,平静得和张牙舞爪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以为他一身戾气,除了打仗杀人,什么都不会……“温婉蓉,你以前在温府真没接触过公文?”
覃炀好像知道她醒了,没抬头问一句。
温婉蓉愣了愣,她确实没接触,也不能回答偷看过,迟疑片刻,说:“养父心情好时会教家姐,我旁听而已。”
覃炀若有所思“哦”一声,不客气评价:“公文格式凑合,内容废话一堆,还有你的楷书谁教的?
丑得没法看。”
总之,她没个好。
温婉蓉想解释因为有伤影响写字,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低眉顺眼道:“将军教训得是,我回燕都就开始练字帖。”
覃炀没再理她,写完报告,检查没问题,叫人取走,八百里加急送到杜将军手上。
疆戎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稍晚,他叫军医来,给温婉蓉复诊,得知伤势恢复不错,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接下来回去的路上,温婉蓉在马车里继续养伤,几乎见不到覃炀的人影,但从车外偶尔路过的官兵只言片语里,听出覃炀和宋执厮混,不是喝酒就是跑出去打野味。
她想这样也好,他不管总比为难她强。
不过清净日子没多久,忽然有天覃炀上车,兴冲冲说要带她骑马透气。
明摆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拒绝,混世魔王也不会答应吧。
温婉蓉吃过药就跟他出去。
有了上次“良驹配美人”的教训,这次她低声和他商量:“将军,我伤还没好,经不住颠簸,要不你骑马,我牵马,陪你走一段可以吗?”
“上次是个意外。”
覃炀轻描淡写带过,话锋一转,“真不想骑马?”
温婉蓉轻摇下头。
覃炀没勉强,往人少的地方走,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隔了好一会,温婉蓉主动开口:“覃将军,我最近一直待在车里,没和任何人说话,就找宋军事借了两本书,是不是他着急要还,我现在就拿给他。”
说着,她转身要回马车,被覃炀一把拉住。
“跟他没关系。”
他拉着她继续走,好似无意说,“我只是好奇,美人计那天,你用什么办法全身而退?”
温婉蓉就知道覃炀不会相信她之前的话,忙辩解:“覃将军,我真的没被轻薄,你救我的时候,我的衣服、发饰都是完整的,你也看到了。
虽然,虽然我刚到疆戎大意过,但我不是将军想的那种人。”
“我想你是哪种人?”
覃炀不经意笑起来,不疾不徐说,“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没让对方碰。”
“我……”温婉蓉抿了抿嘴,想起那天险象环生,心有余悸。
覃炀看出她的犹豫:“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我怕将军不信。”
温婉蓉说出自己的担心,想了想,把经历原原本本讲一遍。
本以为覃炀会嘲笑或骂她蠢,结果出乎意料什么都没说。
弄错睡觉地方沉默半晌,他面无表情冒出一句“挺有能耐”,让温婉蓉琢磨半天没琢磨透。
直觉不是夸奖。
毕竟失贞那晚,她没像烈女以命相搏,也没在第二天悬梁自尽,以示忠烈。
她选择苟且,用隐忍换来生存,奴颜媚骨不惹人厌。
所以不管如何辩解,都缺乏说服力。
只能一再向他保证:“请将军放心,我绝不会做半点对不起覃家的事,否则任将军处置。”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覃炀逗笑了:“温婉蓉,我随口一问,不用上纲上线。”
温婉蓉看他脸色,笑得小心翼翼。
覃炀大概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放温婉蓉回去。
快到马车时,他心血来潮叫住她:“温婉蓉,看别人脸色活着不累吗?”
温婉蓉低头抠手指,想覃炀这辈子都不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
“你来疆戎这段时间是不是特恨我?”
覃炀没给她时间多想,掰过她的下巴,盯着盈盈秋水的双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温婉蓉愣怔一下,被问得语塞。
其实她很想回答,他也讨厌她吧,讨厌是相互的。
念头一闪而过,她扯了扯嘴角,露出浅笑,避重就轻说:“覃将军是我未来夫君,夫为妻纲的道理我懂,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将军有救命之恩。”
“是吗?”
覃炀同样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看来你已经做好和我共处一室的觉悟,挺好,我喜欢活得明白的人。”
说完,他放开她,转身离开。
温婉蓉暗暗松口气,手脚并用爬上马车,趴在榻上不想动弹,她刚才走路扯到伤口,一直忍着没吭声。
现在松懈下来,疼得厉害。
她用隔夜水服下比平日多一倍的止疼药,等药劲上来,便沉沉睡过去。
直到夜里都没醒来。
此地离燕都最多三天路程,时已入夏,和疆戎昼热夜寒的天气大相径庭,即便凉风习习,仍吹不散大雨前的闷热。
覃炀睡不着,叫宋执出来喝酒。
宋执发现他整晚心不在焉。
“你要关心不如去看看她。”
宋执瞥了眼温婉蓉的马车,抿口杯里的酒。
见覃炀不说话,他感叹:“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那妞是你的菜,可惜不该姓温,就算不是眼线,总归皇后党的人,卧塌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你知道还废什么话。”
覃炀灌一大口酒,就刚才话题,不屑道,“老子谁都不关心,快到燕都,人出三长两短,这冤大头是你做还是我做?”
“当然是你。”
宋执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惬意道,“人家姑娘是你的未婚妻,不辞辛苦慰劳你,关我毛事。”
“滚!”
覃炀起身一脚。
宋执轻易躲过去,对着他背影幸灾乐祸:“温婉蓉不错,人美内秀,话不多,比娶一堆姨娘打得鸡飞狗跳强百倍,这年头贤内助难求啊,你好好考虑考虑!”
覃炀喝得有点上头,懒得跟他嘴炮,打算回去睡觉。
然而五更天没过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熟睡中,平地一声惊雷,扰乱所有清梦。
覃炀坐起来,人是懵的,瓢泼大雨砸在车棚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唤醒他的起床气和晨间的欲望,他烦躁地扫了眼四周,发现在温婉蓉车里,一个纤细的背影正撩开车帘,似乎要出去。
“你是不是想死!”
下意识把人拉进来,不耐烦吼道,“有伤淋雨,故意给老子找麻烦?!”
温婉蓉被一吼一扯,吓愣住了,磕巴道:“车,车里没水了,我渴,想接点雨水喝。”
“没水不知道叫人送!”
覃炀把她推到榻上,起身钻出车外,回头警告,“你最好老实点,别在我眼前晃,不然就地办了你!”
说着,他跳下车,一头扎进雨里。
以为覃炀还要回来骂人,温婉蓉在榻上乖乖躺好,紧了紧衣领的盘扣,等了好一会,没见人影,只有一个湿漉漉的水囊从外面扔进来,再没动静。
温婉蓉拿过水囊,倒在杯子里,一口气喝到见底。
她昨晚有存水,是覃炀上车把那点水喝完,然后睡觉,全程没注意躺在另一边榻上的人。
温婉蓉很知趣没吵他,想来覃炀喝多了,弄错睡觉的地方。
还好是弄错……她悻悻地想。
剩下我来想办法这场雨一连下了几天,跟天捅漏似的,没有停的意思,原本计划三天的路程耽搁一天才到燕都。
覃炀一进城就赶去杜大将军那复命,叫温婉蓉等。
温婉蓉就待在马车里哪也不去,既没吃也没喝,从上午等到下午,干等一天,也不见覃炀来找她。
最后车夫等不了,跑去一问,才知道覃炀已经回府,早把这边忘到九霄云外。
“你一脑子浆糊?
我忙忘了,你就傻等,不晓得转弯?”
覃炀出来时一脸不耐烦,上车跟温婉蓉吹胡子瞪眼。
温婉蓉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他把她忘了,倒成她的不是。
“你那是什么表情?
老子说错了?”
覃炀气比她还粗。
“没错。”
温婉蓉别过头,心里厌恶至极。
覃炀冷哼一声,懒得跟她多话,就差把“蠢”字写她脸上。
等到了地方,马车刚减速,他就跟避瘟神一样,提前跳车。
温婉蓉等车停稳再下去。
冷不防覃炀掀开帘子,高声道:“下车!
等老子抱啊!”
“知道了。”
温婉蓉敷衍,从车里钻出去。
覃炀打开一扇普通的朱漆门,要温婉蓉进去。
“这里的东西一律不准动。”
他离开前,把她安排在前庭的西厢房,三令五申地告诫。
温婉蓉没吭声,等一人时,沿抄手游廊走了一圈,才发现是一处两进两出的宅邸,前庭后院植被翠绿,生机盎然,厨房里备有水和食物,显然经常有人住,却不见一个下人。
她猜是覃炀的私宅。
稍晚,车夫又送来两个小丫头,说是临时买来伺候她的。
温婉蓉看两丫头年纪顶多十一二岁,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便留下了。
大夫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复诊一次,她平日里看看书,按时吃药,再无人打搅,享受无拘无束的宁静生活。
至于覃炀,自从把她送到这里,就再没来过。
温婉蓉觉得这样挺好,互看相厌的人没必要在一起。
时间一晃到仲夏,她吃完最后五副药,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打算回温府。
两小丫头见她要走,跪在门廊下,哭得跟泪人一样,求温婉蓉带她们一起走。
她很为难:“你们是覃将军买来的,卖身契在他手上,去留他说了算,就算留也是去覃府。”
听说要去覃府,两个小丫头哭得更厉害,非要跟着温婉蓉,一个劲说没见过像她这么好脾气的主子,从不打骂下人。
有一个为证明自己不是阿谀奉承,撸起袖子,给她看被打的疤痕。
“我真不能带你们走。”
温婉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声劝,“覃府是燕都大户人家,你们去了吃得饱穿得暖,再说……”她本想替覃炀说两句好话,话到嘴边,又停下来,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他一点好。
最终一声轻叹,叫两个丫头起来说话:“要不你们先留在这里看家,等覃将军来了,他会做安排。”
两个小丫头不肯,只求她别扔下她们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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