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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合拍夫妻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周杨 角色:周杨林漫 小说叫做《合拍夫妻》,是作者周杨的小说,主角为周杨林漫。本书精彩片段:「林漫」他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我问他:「如果没有人阻拦,现在你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你会去找她吗?」我等着他说,我们面对面地站着,他迟迟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我自嘲般地笑了笑,说:「这一次,换我不想将就,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我们并行着走回家,没有再说一句话第二天,他还是开车送我去上班我说找个时间去办一下离婚手续吧,他说最近要去总部开会还要考核,去民政局的事等他回来再定吧我点点头,下了车...

第4章 在线试读

听到这,我的心头霎时一凉,我拉住周杨,告诉他我要和他一起去,他不允许,但没时间推搡了。
镇上离这儿并不近,天已经很晚了,没了通往镇上的专车,我借了一个电动三轮载着周杨,到半山腰遇到一大批群众,有个人喘着大气拦住我:
「南河要发大水了,有的房子恐怕要塌了,大家都往山上跑,你怎么还下去?」
周杨从后面拉了拉我说他应该没事儿,不要再下山了,很危险。
镇诊所的大夫是个老前辈,我应该可以确定他不会很快离开。
我把车开得又快了些:「水不是还没淹过来吗,大水发过来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几天,你的伤感染了更危险。」
那天的我们像犯了大罪的囚徒,任命运摆布。
天色是昏黑昏黑的,越靠近山底风却越大,整个山镇像一头巨大的猛兽要将我们吞噬,镇上的民众一波接一波向山上跑,眼前尽是兵荒马乱……
我不管不顾地冲到南坡,镇诊所大开着门,我冲进门,发现老大夫倒在了地上,我把老人家扶起来,周杨没有坐在三轮车上等我。
他走过来也帮我一起搀扶着老大夫。
我问老大夫:「紧急的药箱,还有刀伤需要的药在哪,我帮您拿上,现在先送您出去。」
我和周杨把老人送到南坡上,有人来接应,然后拿着喇叭对坡下喊:「快走了,紧急撤离了,南河要发大水了!」
我不管不顾冲到坡下,准备跑进屋拿药箱。
轰轰隆隆的一闷响——
眩晕得不清醒的意识里,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人死命把我护在他怀里。
周杨撑在我身体前面,我们两个蹲在一个狭小的角落,房梁斜立在我们面前,挡住了其他塌落的重物,地上的水刚没过脚踝……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伸手抚过他的肩膀、手臂、后背……试图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林漫,这时候耍流氓不合适吧?」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听着他略显艰难的喘息,又开始止不住地抽泣。
我问他:「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还好。」他说,「都说不让你来了,如果你出不去,你知道我会有多自责吗?」
我摇着头对他说:「对不起,周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他费力地伸手抚上我的脸:「你别哭啊。」
空气冷而潮湿,地上的水已经蔓过小腿腹,浑身冰冷直至骨髓。
周杨把头搭在我肩上,我靠着墙,断断续续昏睡到一束光从缝隙里照进来……
「林漫,我爱你。」
我们四目相视——
我笑了笑,认真地告诉他:「我也爱你。」
「咱俩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最好是青梅竹马,然后我肯定义无反顾地娶你。」
我说:「你少来,这辈子你必须对我负责。」
「对不起,本来你可以很幸运的,却摊上我这样一个人。」
「和自己的初恋结婚有什么不幸运的?」
他笑了,还是那样好看,那样从容,仿佛此刻没有经历任何病痛。
我们在那里待了19个小时,冰凉的水一直埋到我的腰线。
以前简单的日子太多,从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磨难,直到感觉死神离自己很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那么脆弱易变,我们是被鞭打着跪在了命运面前。
我祈求着,祈求着……
直到听见外面有人在呼喊,老大夫告诉村里的人我们还被困在山下,村大队还有热心的村民带了工具,挖了三个小时,把我们救了上来。
周杨发了热,还好隔天就退了热,在我面前蹦哒了两下,告诉我他的伤也没大碍,让我别老那么小心翼翼的……
我们在山上待了六天,城镇开始重建,负责人也让我提前结束工作。
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小区楼下仍有人唱歌,学校仍能让我感觉朝气蓬勃,周末的公园依旧欢声笑语,我和周杨的家还是那个家。
日子平淡且幸福,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那回来,周杨开始变得分外珍惜眼前,他几乎是在用所有能用的时间做计划,然后一一兑现。
11月1日
「林漫,你是不是明天没课?」
「昂,怎么了?」
「咱们去看海吧。」
「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过假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以一个坚定的眼神和一个温柔的笑作为回应。
我们坐着高铁到离家最近的一个地方看了海,因为不是假期时间,所以海边的人并不多。
他牵着我,我们漫步在海滩上,一直等到日落。
脚下是醇柔的沙地,海风凉而并不刺骨,夕阳也漫步着,一点一点把天空揉成自己的颜色。远处的海也被晕染,那是一场盛大的日落,比我想象中还要震撼许多……
我们找了家民宿住了一夜,第二天去吃了当地的特色美食,我挽着他的胳膊,快乐地忘乎所以。
忘乎所以,必然就有不好的东西来打破——
在附近公园里逛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极其热情地把我们拦下,兴致使然,我想,算就算一卦吧,算命先生略显专业地让周杨回避,周杨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等我。
果然扰乱了我所有的好情绪,周杨一边笑着一边逗趣地问我怎么了。
「那算命的成心跟我过不去吧,说了一堆我不爱听的,虽然前半部分猜的大致都对。」
周杨拢着我肩膀,边走边问:「他说啥惹着我家小仙姑了?」
「他说我命有不吉。」
周杨突然停下,站到我对面说:「把你的手给我。」
我疑惑着伸过去。
他也伸出手,十指交握住我的手,说:「现在好了,你所有不好的运气都传给我了。」
「呸呸!才不用你——」我蹙着眉想要把手抽走,他突然一把把我拉进他怀里抱着,抱得很紧。
「怎么了?」我问他。
「没事儿,就突然想抱抱你。」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告诉他:「没事儿,其实我根本不信算命的。」
立冬那天他做了一桌子菜,我下班回到家,诧异地看着餐桌问他:「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吗?」
「没有。」他指着桌上几样菜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没给你做过,想让你尝尝。」
周末那天本来计划去拍写真,但下雨了,我们颇有仪式感地在家吃起了火锅,饭后他收拾战场,我追着剧。
他收拾好后,坐到我旁边,我偎在他怀里,跟他闲聊起备孕期间吃什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感觉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小林有需求,我肯定得伺候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呢!」
「我知道啊,但是我找大师算了一下,大师说咱俩的孩子适合在元月出生,我算了算,那得四五月怀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了?」
「这其实是在信缘分呐,你不是也信吗?」
我嗤地笑了,没跟他计较。
从那之后,他开始变得特别忙,可能快年底了,他没有时间陪我逛街,不跟我一起吃饭,晚上不知道要加到几点的班,一连三天都会见不着他。
之后他回家,我告诉他不要太辛苦了,晚上总等不到他回家我真的很孤单,他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把我抱住,我也抱着他,感受着那久违的温度……
11月16日,那天是周五,我跟周杨约好了在一家主题餐厅吃晚饭,下班后我满心欢喜地开着车准备赴约,却接到周莹的电话。
她哭着告诉我周杨在医院,让我赶快过去。
我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就到医院去了?顿时心如乱麻,一路疾驰着赶到了医院。
周杨刚被抢救过,正躺在ICU,我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到他。
他们告诉我周杨患了破伤风,斧头上有铁锈,他那个伤根本就没好。
村里的诊所根本没有破伤风抗毒素,当时情况紧急,不能保证能从镇医务所拿到药,所以他骗我说只是需要消消毒,南河发大水,把什么都冲没了……
医生告诉我周杨感染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类,而且进入发作期已经近一周了,目前只能针对性干预,没多大希望恢复。
我的两条腿像被抽走了筋一样,咚地瘫在了地上。
没多大希望就是还有一丝希望吧。
11月19日,周杨从ICU转到重症单人病房。
他的意识很清醒,从外看也并没有明显的病态,他还能给我说很多话,我都笑着回应他。
下午四点他发作了一次,面部、颈部、腹部强烈痉挛,之后就说不出话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再看我。
晚上十一点,我躺在陪护床上,他躺在病床上问我:「林漫,吓到你了吧。」
「没有。」「你害怕吗?」
「我不怕。」我说,「我怕的是你不理我,我们是夫妻,应该共患难的。」
我从很多种途径搜寻这种病的救治方法,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个星期后的那次发作让周杨哭了,他说他很痛苦,因为发作的时候他没有一刻是不清醒的。
六天后,他出现了呼吸暂停的情况,被送去抢救室,我几近崩溃地求医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晚上八点,他又回到了病房,戴着呼吸机,持续昏睡。
12月5日,他可以摘掉呼吸面罩,保持正常进氧。
平安夜,我躺在陪护床上给他讲我小时候的事儿,他像变法术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隔着床间隙伸手递给我,他的手在抖,我赶忙接住。
「这是你送我的第三个平安果。」
「嗯。」
12月27日,周莹在医院照看着他,我去家收拾了点日用品。
到电梯口碰见了胡晓亮(周杨的助理),也是他的好朋友。
「嫂子,正好,把钥匙给您,」胡晓亮说,「周经理让我从他书房里拿了点文件。」
我点了点头,听他问候了几句便上了楼。
下楼路过门口的垃圾桶,恍见一个纸盒子。
那个纸盒子分明是胡晓亮手里刚拿的,我琢磨着扔文件为什么要让他朋友专程来一趟,所以拿起了那个纸盒子。
打开它之后,我的心完全被揪了起来。
那里面是一堆关于那个山村的报纸,通往那里的机票、火车票、汽车票,这些票有一沓。
远不止他和我见面的那两次,还有份十一月初的体检报告,一份旅游计划书,旅游计划是从他许诺我生日愿望那天开始写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做了很详细的攻略。
盒子最下面有一叠工作便签纸,上面是他的随笔:
16年
「林漫做好了晚饭等我下班,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
「我好像还挺喜欢林漫的」
17年
1月:周杨,你也是够怂的,回窝的事儿都不敢提。
4月:该怎么挽回人渣才有的迟疑。
6月:走路记得牵林漫。
9月:父亲离世,有点孤单。
11月:对不起,对不起。
18年4月2日:去林漫工作的地方看看。路不好走,费鞋,路太黑,供电不稳定。
4月23日:给她寄运动鞋,充电宝。
5月19日:没有超市,寄零食。
6月26日:那边蚊虫较多,寄喷雾。
7月23日:有人跟踪他,她害怕了,抓到那人没揍他,竟然是个疯子。
8月4日:光明正大地去。
9月15日:时间过得真慢。
10月21日:还有三天就是和林漫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必须去一趟。
……
「能不能再多活几天,林漫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但好像没机会了。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先爱上你。」
「如果哪天再次伤害了你,一定不是我本意。」
「我爱你,LM.」
……
我含着泪带着笑看完这一纸盒子的东西。
把东西放到副驾驶位,我开车疾驰在路上,大桥头堵车,我下车抱着东西奔向医院。
等红灯的时候,周莹给我打电话说周杨不在了。
我的心突突跳着,脑子却被拉成一条直线,定在原地,脚一步都挪不动,抱着盒子的手越来越冰冷……
周莹找到我,把我接到医院,我不敢看他,没有一丝勇气踏进那个房间。
周杨是吞了半瓶安眠药死的,他们说这样也好,不会太过痛苦。
他们说这是注定了的,说他应该很早就做了决定。
周莹说找了他身边所有的东西,发现他只给我留了一封信。
这个季节的风已经冷得刺骨,凋零的花草没有新生,路旁的树只有枯涩的枝,我攥着他写给我的信,像一具被抽走魂的尸。
他说:
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足够特别。你那么安静却又充满锋芒,刚把你娶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女人真能忍,我都那样了,还不哭不闹的,简直就是来造福我的。
你给我足够的权利让我去欺负你,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讲,以前对你做出的伤害,十条命都不够我还的。
后来,没你还真不习惯。咱们一起柴米油盐,一起风花雪月,很幸福,很默契。
你把我推出厨房,自己在里面手忙脚乱,我在茶几上做文件,听着你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你喊我吃饭的声音我本来准备听个五十年的……说多了,你又该嫌我矫情了。
林漫,不好的事情来的时候,人是有预感的。村诊所的大夫说不打破伤风的话很危险,本来想赌一把,但一想到你,就觉得不能赌,你着急忙慌下山要给我拿药,害你被困在那么难受的地方那么久,所以,你不欠我的。
可能这注定了吧,这辈子也真是有缘无分,你这么相信缘分,又人美心善的,肯定能遇到一个比我好的人。
这辈子就让他替我好好照顾你,要是他欺负你了,我变成鬼也会替你收拾他,但也别老迷信,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师算小孩儿几月出生好,哈……我竟然笑了,你不是也喜欢看我笑吗,你说我笑起来好看到让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有了托付终身的勇气。
林漫,你可真够肤浅的。我没有岔开话题,你别生气,擅作主张很抱歉,但和你生死相隔的我,真的不想因为一个孩子在你生活里阴魂不散,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自由永远任性永远开心……
林漫,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你在病房每次都笑盈盈地跟我谈天说地,没在我面前哭过一次,可你现在见我都不照镜子,拖着红得跟兔子似的眼就窜到我面前,你知不知道你流过的每滴眼泪,都像冰刀子一样划进了我心里……
我都快忘了,这封信不是用来怀念的,它是用来告别的,就到这儿吧……
林漫,没什么好哭的,我可能只是习惯了有你的岁月,也没有多爱你。
署名:人渣周杨
我拿着信坐在长椅上,那天,又下雪了,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抚掉我头上的雪接我回家。
那天,我并没有大哭,只是感觉心里一直郁结着一块东西,可后来的很多天,在家里,餐桌、厨房、茶几、卧室,随便一样东西我能盯着它发一整天的呆,然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长久地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太过亲密的事,我不知道我的爱还会持续多少年,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雪是暮时雪,枝是晚秋枝,我们到底爱的是岁月还是彼此……

番外
春节在父母家待了些日子,搬回家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我告诉他们自己没事,迟早都要面对的……
收拾好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在父母多次电话的催促下,我裹了件大衣准备下楼买份晚餐。
走出门,红色的街景尽数扑进眼中,门店两壁贴着红色的对联,门檐上挂着大红灯笼,树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石榴灯,小孩子们欢脱地跑着笑着放烟花……
我被一声炮响惊醒,原来这是年,年还没过完……
走了挺远才找到一家粥铺。
「欢迎光临,今宵。」服务台的人站起来,「请问您吃点儿什么?」
我扫视着菜单,眼睛定格在养胃粥一栏。
「你们这儿的南瓜粥是什么样的?」
「噢,我们的南瓜粥是用南瓜和糯米粉熬制,不添加任何……」
「帮我打包一份吧。」
……
「南瓜糊,先把南瓜削了皮,在笼屉里蒸十五分钟……」
「你切的南瓜也太大了吧。」
「好了好了,快关小火。」
「林漫,你还挺有天赋的,虽然你造的厨房有点像化工厂,哈哈哈……」
……
「您的南瓜粥,女士,本店刚刚开业,有抽奖活动,您参加吗?」
「不了,谢谢。」

南瓜糊是热的,我把它攥到大衣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砰——!
一个迎面跑来的小孩撞过来,南瓜糊带着包装盒掉在地上,挤压的时候有一些洒在了我衣服上和手上……
我看着洒了一地的粥和被烫红的手,愣在原地。
「快跟阿姨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儿,你这多少钱我赔你吧?」
……
我缓缓蹲下,把盒子扶正,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我哭了很久很久,全身的水都要被我挤成泪,不管路人把我当成疯子还是傻子,一直哭到虚脱,哭到失声……
忽然,有个人蹲下,蹲到我旁边,抚掉我的泪,握住我的手。
「怎么了?林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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