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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羽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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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羽升 热门章节免费阅读

让我们把视线移到时空的一隅,周瑞和其爷爷周康打着一套枪法,虽说用的是已经裂口遍身的木棍,连枪头都是一块被绳子缠住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但随着每一棍的挥出,爷孙俩身上都散发出难以掩盖的凌厉之势。

“来”周康吼叫一声,向周瑞勾了勾手,后者立马神会,竟绕棍一周,将手握在石头下方一寸左右,左右臂膀成杠杆一样,一个转身,直接将棍棒轰了出去。

前方,周康也聚集力量,将棍尾侧于腰旁,一个发力,笔直的棍子竟弯出了弧度,向着对方的来势挥去。

“砰”两根木棒撞在一起,随着爷孙俩的闷哼声中断开,木屑飞溅。

老爷子看了看手中断开的木棍,随后晃了晃发麻的右手,摇了摇头后便随手将其丢进了柴火堆里。

“小子,不错,没有白教你。”周康的腰弯了下去,没有了刚刚挥枪时的那股霸道之气,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农,褶皱布满整张蜡黄的面孔,汗水顺着皱纹而下,流进去,却没能溢出来。

“老爹,我这第三式第七招打的是不是错了,感觉使不出劲。”周瑞转了转手中的木棍,然后又比划了几个动作,没有花里胡哨,看得出招招都是向着致命处击打而来。

老爷子看了又看,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以前都会指点他一二,然而这次却只是将手背在身后,转身回了屋。

木门已经变成银白色,干裂的痕迹布满整个门面,甚至有些边角已经脱落,底框在水泥地板上磨出两道半圆的白痕。

周康缓缓走到大厅中间的八仙桌旁,扶着桌子,有些颤抖的坐在了自己制作的板凳上,反手捶了捶佝偻的背,干咳两声,点头示意周康来他面前。

见状,周瑞将手中的木棍靠在门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周康身边,从一旁搬了差不多的板凳坐在了其身前,两人之间隔着八仙桌的一个斜角。

周康并没有去看他,而是盯着那已经碎渣满地的水泥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发出阵阵脆声,两眼已经失去了神光,就这样空洞着,似乎是看出了老爹有什么心事,周瑞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儿。

“咳咳”周康又咳嗽两声,眼角咳出两滴泪来,接着传来的是连续急促的咳嗽声,直到吐出一口浓痰,用泛黄的纸巾包住,又擦了两下,才扔进桌底下的垃圾桶中。

又瞥了一眼周瑞,老爷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放在桌子上,周瑞敏锐的发现,老爷子的手比以往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都已经拿不稳了。

看着桌子上的钥匙,那上没有如今复杂的纹理,只是一条手指长的铁棍,最前头是指甲大小的方形,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周瑞缓缓开口说到:“咱家供着关公的柜子底下,有一个地窖,那里面有一些东西,有些是你母亲的遗物。”说着还指了指那客厅正前方的关公雕像,“当初那个不孝子把你扔给我,就是看我这边安全,那时候你还小,咿咿呀呀的还不会说话,整天绕着我转,我去田里干活时也要把你带着,可苦了你,被晒的都脱皮了。”说到这,周康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喉咙咳出来似的。

慢慢的停下来,向垃圾桶中吐了一口略带红色的痰,像是没有察觉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起来:“这转眼啊,你都这么大了,要按照以往的规矩,你现在已经是成家立业了,我也就算是没什么顾虑了,可时代毕竟不同,我算是撑不住了,人老了,有些力不从心,我就怕啊,这突然有一天,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所以今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周瑞并没有说什么,但黑黑的脸庞上已经挂着两行泪水,从小内心敏感的他本来就爱哭,如今连自己最后的亲人也要离自己而去,伤心,痛苦,害怕等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使他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的往外冒,但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搞清楚。

“我父母呢?他们怎么样了。”周瑞哽咽的问了出来。

看着周瑞,老爷子叹息一口气,以前看见周瑞哭,他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但今天,他的心中也是难受至极,也想就这样大哭一场,但他还是忍住了。

声音有些颤抖,还带了些鼻音:“你的父亲,我没见过他,听你妈说是个挺不错的人,但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你的母亲,欸~”周康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妈她从小就懂事,能把所有事情都做的完美,根本不输男孩,但……”似乎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周康又叹了一口气“那个地窖,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别步了你母亲的后路。”

说完,便起身回了主卧,只留下那把钥匙和哽咽的周瑞。手中紧紧的握着钥匙,看着主卧的门口,用袖口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不大,就只有一张小床和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一头扎进了床上,就这样又哭了起来,但他将声音都藏了起来,眼泪鼻涕将被子弄得很脏,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周瑞被那关门的嘎吱声吵醒了,被子已经盖在身上,那把钥匙还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他知道,那是周康出门去了,以往他也是趁这个凉快的时候出去务农,但今天他没有将周瑞叫醒。

将被子掀开,穿鞋下床,跑到院子中,踩着柴堆将头伸出院墙,看着泥路上的背影,周瑞一时间五味杂陈。

回到客厅,看着那尊从小到大一直摆放在那的关公像,又将手中的钥匙紧了紧。将雕像从神龛中抱了下来,又将柜子上的一些杂物搬下,清空后,双手抓住柜子边缘,用劲一拽,柜子被转了近九十度,扫掉上面厚厚的灰尘,一道地窖门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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