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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乘清风起

现代言情《愿乘清风起》是大神“舟凉”的代表作,江雨霁祁临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静谧的车厢,死气沉沉,隐隐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祁临往窗外看,天幕低垂,乌云压境,山峦欲倾手机振动着发出提示音,他划开屏幕,扫一眼消息杜鸣鹃:大少爷,这是要放我鸽子啊不是说好了晚上去看球的吗?祁临今天一早天不亮就被人拉起来,一路坐车到山里,精神困倦得很他懒洋洋地敲了一行字,回道:老头喊我去参加葬礼,没法推汽车后座,那个被喊作老头的男人,也不过三四十的年纪那人相貌英俊,穿着儒雅得体的黑色西...

愿乘清风起第三章 厌屋及乌在线免费阅读 阅读最新章节

静谧的车厢,死气沉沉,隐隐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祁临往窗外看,天幕低垂,乌云压境,山峦欲倾。

手机振动着发出提示音,他划开屏幕,扫一眼消息。

杜鸣鹃:大少爷,这是要放我鸽子啊。不是说好了晚上去看球的吗?

祁临今天一早天不亮就被人拉起来,一路坐车到山里,精神困倦得很。

他懒洋洋地敲了一行字,回道:老头喊我去参加葬礼,没法推。

汽车后座,那个被喊作老头的男人,也不过三四十的年纪。那人相貌英俊,穿着儒雅得体的黑色西服,正轻声安慰着身旁哭泣的女人。

杜鸣鹃:你家亲戚走了啊?

祁临:我爸的朋友。还是江晚舟的娘家人。

杜鸣鹃:哦,江家的人。

杜鸣鹃:江家那两个女儿,你还记得吗?

祁临脸色一沉,给他回了一个“?”

杜鸣鹃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发来一张图片。

照片里是小学生模样的祁临和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两个人站在活生生的大老虎前面牵手合影。

这是某次杜鸣鹃在祁临家翻相册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

他倒不是对祁临的八卦轶事感兴趣,只是祁临在照片上那诡异扭曲的表情引起了他的兴趣。

照片里,祁临苦着一张脸,五官往鼻子处聚拢,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就差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他旁边的女孩与他截然相反,笑得阳光明媚。

杜鸣鹃:你们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你们还一起合过影呢?祁少爷,不记得了吗?

记得,怎么就不记得。

就因为他一时被美色迷惑,给自己招了个后妈。

吃一堑长一智,他绝对不会再犯一样的错。

那年祁临七岁,平时忙碌的父亲难得抽空带他去动物园玩,恰好遇到江晚舟带着双胞胎外甥女出来玩。

后来他才知道世上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多得是精心算计的布局。

江晚舟正值妙龄,一袭白裙衬得身姿窈窕,黑发雪肤,宛若玉兰一树;左右手边各牵着一个粉雕玉琢,洋娃娃似的小闺女。三个人分明是行走的一幅油画。

江晚舟牵着双胞胎姐妹袅袅婷婷地走到父子俩跟前,娇声细语地说道:“祁先生,我姐姐和姐夫临时有事,让我带孩子们出来,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丧妻多年的祁天华对异性常常选择保持距离,对于面前的女孩却一时间没想出拒绝的理由。

他选择把问题推给祁临,问道:“阿临,想和妹妹们一起玩吗?”

祁临看见江家的小姑娘,玉雪可爱,心里也喜欢。

于是,他点头了。

几个人到老虎馆看表演,结束了以后工作人员说可以花钱和老虎合影。

祁天华觉得很有意思,当即付了钱,提议让三位小朋友一起拍个合照。

江晚舟自然没有意见。

但江雨霏不喜欢拍照,死活不肯入镜,祁临也缩在一旁不肯上前。

工作人员催促着两人,祁天华和江晚舟面面相觑,有几分难色。

江雨霁看出大人的为难,她主动说道:“我要和大老虎合影,大老虎可威风了。”

江晚舟和祁天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眼见小姑娘同意了,祁天华赶紧催动自家儿子。

“阿临,和妹妹牵手,爸爸给你们拍个照。”

祁临有点害羞,假装不情愿地挪过去。

江雨霁却不爱扮羞,很大方地拉住他的手。

“好好好,往这边看,看镜头,茄子!”

“咔嚓——”

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把照片递过来的时候,满脸的歉意。

“这孩子,刚才表情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拍出来就是这个表情。要不给您重新拍一张。”

祁天华接过那照片一看,忍俊不禁。

江晚舟凑到他身边,好奇地问:“怎么了,能给我看看吗?”

祁天华个子比她高半个头,他微微倾身,向江晚舟展示手中的照片。

画面上江雨霁笑得像太阳,而一旁的祁临皱着个眉头,撅着个嘴,五官简直要缩成一团,活像刚生吞了一只癞蛤蟆。

祁天华瞄一眼江晚舟,见她眉眼弯弯,正不自觉心神荡漾,衣服就被人扯住使劲往下拉了。

“老头,我要回家。”

见儿子扯着他的衣角,嘴翘的老高,祁天华知道他是不开心了。

小东西一不开心,就喊他老头。

“让你和妹妹合照,你怎么这么不情愿?”祁天华百思不得其解。

祁临和漂亮妹妹合影,心里没有不情愿。

他之所以变了表情,是因为他那时候才注意到,彼时刚刚大学毕业的江晚舟,正满目憧憬地望着自己的老爹。

分明是一株嫩草想要吃老牛。

十年后的今天,那个叫江晚舟的女人成了他的继母,此时正梨花带雨地站在父亲的身后。

祁临坐在车上不肯下来。

“你们去就好了,我在车上坐着等你们。”

祁临在副驾驶里臭着脸,盘着腿,俨然一副大爷的样子。

“说什么浑话。都到这里了,怎么说也得给你许伯伯上柱香。”

“我人都认不到,你叫我去干嘛。”

“阿临。”祁天华沉下脸,压低声音威胁他。

见祁临依旧不为所动,祁天华拉开车门,揪住他领子把他往外拽。

“今天,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过去。”

祁临皱着眉,按住父亲的手,别过头去,就看见江晚舟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

真丢人。

祁临在心里长叹一声,掰开父亲的手,从车里出来。

他站起来,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个头。

祁天华不再多说,转身牵起身后的妻子。

祁临则闷不吭声地跟在两人后边。

三个人刚到灵堂门口,正巧和江晚舟的堂姐,也就是许风林的夫人,打个照面。

江晚舟和江心月两个人一见面,话还没说上,便在灵堂门口抱着哭得泣不成声。

祁临见着江家的人,心里没一点好气,看她们哭也只觉得心烦。

他冷眼打量着众人。

祁天华搀着恸哭的江晚舟,江晚舟肩膀上枕着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江心月。

江心月身后站着一个女生,年纪与他相仿,大约就是江晚舟的外甥女之一。那女孩子梳着高马尾,容貌姣好,神色却很冰冷。

怎么只有一个,不是两姐妹吗?

祁临在心中忖度,凭他的印象,这位该是姐姐,性格看起来冷淡些。

几个人闹哄哄的,好容易才往灵堂里走了几步。祁临见他们无暇顾及自己,心里有了想跑路的念头。他刚停住脚步,祁天华就像察觉一般,回过头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祁临无奈按下逃跑的念想,满怀怨念地跟着祁天华。

花圈铺满了过道,香炉里插满了香,空气中充斥着是檀香安宁的气息。喧哗的人声、哭声,混杂着念佛机的吟唱,与那香的味道乱哄哄地融作一团。

灵堂里人很多,像祁临年纪这么小,长得这么高的却不多。

他倚着堂屋的柱子,给自己寻出一件缺德的乐子——观察前来吊唁的人的发顶。

复习地理课上刚学过退化草地的分级依据,依据植被覆盖量评价草地的退化情况。他观察着头发中头皮的裸露程度,在心里默默给他们评级。

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人,草地间无数小径交错,如同迷宫一般在草丛下若隐若现,植被覆盖40—60%,属于一般草地,草地生态系统受到破坏,植物物种多样性减少;

汗衫大爷,脑门上虚虚地掩着几丛枯黄的野草,植被覆盖少于20%,草地生态系统严重受到破坏,植物物种几乎丧失;

他双臂交叉,放置在胸前,靠着柱子站着,脑袋快要靠近梁子,汗衫大爷看见他,一身黑色休闲服,黑着脸好似阎罗,默默地避开眼睛。

一位满脸横肉,膀子上盘龙卧虎的男子,褂子遮不住,啤酒肚在褂子下探头探脑,脑袋亮得可以给祁临照镜子,植被覆盖率0%,草场退化严重,已经是荒漠化。

祁临看了一会,也觉得没劲,暗骂自己真是闲得慌。

他看一眼祁天华,仍忙着安慰江晚舟与江心月。这会,江心月正趴在灵床边上,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祁临跟前飘过去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乌黑油亮的头发,发质看起来很健康,长发披散着,海藻似地垂在肩膀上。

优良草地。

他在心里赞叹道。

那女孩穿着白色的丧服,走到江心月身边,似乎想要拥抱安慰她。

江心月转过身,两眼猩红,不由分说地望那女孩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那女孩子捂着脸侧过头,祁临才看清她的样子。

这不也是江心月的女儿吗?

祁临发觉自己在惊诧中微微张开了嘴巴,急忙把嘴闭上。

好drama。

他不由得想起某位同班学生的口头禅。

江心月那一巴掌,一石激起千层浪,灵堂里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妈,你干什么!”江雨霏飞快地护住妹妹。

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喊道:“这是什么意思,打孩子做什么。”

那挨打的女孩子背后立刻涌过来不少安慰的人,众人质问着江心月,江心月这边倒显得势单力薄,只有祁天华和江晚舟帮忙说话。

祁天华正拦着几个推搡江心月的老婆婆,一面赔笑说好话。

这下没人顾得上祁临了。

祁临套上外衣的帽子,悠闲地穿过人群,闯入雨中,撒丫子快步跑上车。

回到车上他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杜鸣鹃:你见到江家的姐妹俩了吗?还心动吗?

祁临没好气地回他:心动个鬼啊。

还有一条陈思同的消息。

陈思同给他发来几十张照片。

“卷子拍给你了,老师们特别嘱咐你一定要在回来前把卷子写好了。”

“哦。”

旋即回了一个微笑emoji。

回完消息,犯困的祁临在靠着椅背眯上了眼。

他眯眼没几分钟,车门被拉开。

祁临感受到冰凉的雨丝扑在脸上,紧接着他睁眼,感受到祁天华的目光像冷冷的冰雨一样打在他的脸上。

祁临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祁天华开口要说什么,祁临伸手制止他,说道:“我知道了。我跟你过去。”

几分钟后,祁临被祁天华推着肩膀,来到祭桌前。

“给你许伯伯上三炷香。”祁天华吩咐。

祁临接了香点上,抬头望一眼墙上男人的黑白照,端正温柔。

他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

他带着对逝者的敬意,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三次。

低头的刹那,余光瞟见了一旁穿着白色丧服的女生。

她清瘦的身体隐在白色的宽大丧服后,立在柱子边上,旗杆似地不动摇。不过十五岁出头,一张脸雪花样地白,被长明灯的火焰照映得微红,如同雪后被夕阳染上霞光的一株素净的梅花。

他很快收回目光,把香安进香炉。

外面又下着雨,细雨顺着棚子的缝隙飘进来。

和雨一起飘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祁天华在一旁赶他,说道:“行了,现在没你的事了,跟那些伯伯们一起去吃午饭。”

“什么时候回去?”祁临忍不住问他。

“明天早上,出殡结束再走。”

“那我们睡哪?”祁临又问。

“困了,你就去楼上的房间歇一会。”祁天华回答道。

到了下午,祁临还真又困了。

祁临进那木房子逛一圈,刚踩上木楼梯,楼梯吱嘎吱嘎地惨叫着,像是被歹徒穷追不舍了十条街的可怜人。他翻个白眼,从楼梯上退下来。

还不如去自家车上睡一会。

再等他醒过来,外面夜色很深。

他下车向灵堂走去,边走边拿手捏着脖颈,高大的身影穿过夜色迎着火光走去。

他看一眼腕表,居然已经是凌晨了。

再掏出手机,老爹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祁天华是让他去楼上睡觉,估计后来看见了他在车上睡着了,也没再打扰他。

没赶上晚饭,祁临此刻腹内空空,四下打量一眼,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

他看见园子里的桑葚树,树下好像结果了。他刚伸手要摘,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害死你爸爸,你还替她说话。她生下来就叫我不安生,生你就好好的,生她的的时候偏偏就不顺,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我就知道她是命里克我的。”

“妈妈,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些事和杳杳都没有关系。”女孩的声音沉静冷淡。

女人崩溃哭泣,“你就向着她,跟你爸一样,你们都向着她。”

树枝沙沙作响。

祁临才发现,不远处桑葚林的阴影里,还站着个人。

在桑葚的阴影里颤抖。

那人好像摘了一串桑葚放进嘴里,过了一会又吐了出来。

看来这桑葚一定是不好吃的。

祁临打消了对桑葚的兴趣,接着看看哪里能找些吃的。

转一圈没有希望,他也不打算再费事,随便找了个板凳和一群老头老太坐一块。

他带上蓝牙耳机,边听音乐边发呆,耳机声音开得不大,能隐隐听到旁人交谈的声音。

几个老头老太在火堆前正聊得热络。

“许大夫是个好人,可是他老婆就不大会做人。”

“人家是城里的大小姐,哪见过咱们这样的破落户。”

“喏,于阿婆送的油饼她就看不上,连祭桌都不让放,那个大老板给她送金子,你没看见她眼睛都亮了。”

于阿婆这会就坐在祁临身边。

她挥挥手说道:“没这样的事,许大夫的老婆人是好的,看我老婆子可怜,还要给我塞钱呢。我说不用啊。许大夫以前对我这么好,我家里那两个孩子逢年过节也不回来,许大夫每次带东西来看我。我们人老了,脑子还是清醒的,许大夫对我们的好都是记得的,哪里还有让她给钱的道理。”

另一个老太太插嘴道:“你们没看见,许大夫的骨灰盒从殡仪馆领回来后,他老婆把那盒金子放进去了,估计是要一起殉葬。”

“那也是,毕竟是给许大夫的东西,她们不留着也对。”

“对对对,是这么说的。”

众人点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一时间恰好没有人说话,诡异地寂静了片刻,只有篝火中炭木燃烧的声音。

以及祁临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的一声抗议的呐喊。

“咕——。”

七八双眼睛一齐看向他。

祁临带着蓝牙耳机,歪着脑袋靠在墙壁上,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窘况。

于阿婆轻轻推他一下,祁临回头,快速摘下耳机,低头礼貌地问她:“怎么了,奶奶?”

“孩子,你饿了吗?我这有做好的油饼,你要吃吗?”于阿婆笑得一脸慈祥。

祁临刚想摆手拒绝,肚子适时地发出又一阵呐喊。

于阿婆已经笑着把篮子里的油饼给他递过来。

祁临面上发烫,犹豫间半推半就着接过了油饼。

他举着油滋滋的面饼到眼前,像是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食物,新奇地左右翻看了一会,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大而明亮的眸子弯成月牙,温柔得宛若有春水流动其中。

明明是随和的笑,却透出几分矜贵。

众人单看他那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他绝不是普通门户的出身,有点担心他不爱吃这饼。

感受到七八双眼睛殷切慈祥地望着他,祁临乖乖地把饼拿起来啃了一口。

饼皮很粗糙,被油浸透久了略微有些发涩,但是内馅很丰富,也很扎实,似乎是绿豆沙,清甜不腻口,还夹着些许柑橘皮碎粒,嚼久了回甘,也很醒神。

祁临平日里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若放在平常,这饼倒入不了他的眼,此刻确实饿了,一块油饼便成了珍馐。

于阿婆看他吃得仔细,心里也高兴,边看着他边说道:“喜欢吃的话,奶奶这里还有。”

“谢谢奶奶。”祁临又弯了眼睛,愿意哄人的时候模样确实可亲。

后半夜,祁临听着音乐,在手机上把卷子的题目过了一遍,总算是熬到了天亮。

他伸个懒腰站起来,听见灵堂里有一阵骚动。

他走到那群人身边。因为个子高的优势,他看得很清楚,在棺材前面的人是江心月的女儿。

“麻烦把棺材打开一下。”江雨霁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说。

“好容易才盖上,何苦再打开?万一再坏了气运。”

那汉子有些为难,看向江心月。江心月紧蹙着眉头,把脸别过去。

“妈妈,照妹妹说的,把棺材打开吧。”江雨霏对江心月说道。

那棺材盖子还是打开了。

江雨霁俯身把那装了金子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姐姐,接着把手中的一只听诊器放进了棺材中。

为这么点金子至于吗?祁临心中有些反感。江家的人这样贪财吗,都要封棺了,还这样费劲去拿那么点东西。装出一副大义的样子,原来只是装模作样的吝啬鬼。

小说《愿乘清风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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